“遭水盗了!”
    “朗朗乾坤,哪里来的水盗?”
    “护卫,护卫都死哪儿去了!”
    ……
    众多才俊惊慌失措,整个船舱内乱成一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慌什么?”
    秦凤梧从地上爬起来,从容地整理了一下鬓角。
    “钱塘江上,哪有什么水盗?”
    “又有哪个水盗,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话音刚落。
    从外面传来一声声箭矢破空之音。
    紧接着,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嗖嗖嗖!
    有几支箭矢破窗而入。
    当场有两名才俊被直接射杀。
    舱内再次大乱,很多才俊、女子,被当场吓尿了裤子。
    秦凤梧慌忙将一名女子拉到身前,挡着箭矢射来的方向。
    强弩!
    军中才有的强弩!
    这时又从外面传来火枪的声音。
    懵逼的秦凤梧,更加懵逼了。
    难道是军队叛乱?
    一名受伤的护卫踉跄而入,惊叫道:“官兵,三艘浙江都指挥使司的水师战船,将咱们的江山船围住了!”
    “都指挥使司的?”
    秦凤梧松了一口气。
    “多半是那些丘八们,又在闹饷了。”
    “去报出我的名字,给一些银子,将他们打发了!”
    从舱外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秦公子的名头可不怎么好使,银子也打发不了咱家!”
    大批披甲军士自舱外涌入。
    紧接着王承恩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看到一身太监服饰的王承恩,秦凤梧的脑袋里‘嗡’的一声。
    王承恩!
    来了,云逍子的报复来了!
    可他怎么会一直隐忍到现在?
    “你是哪个衙门的?”
    有一个不长眼的才俊,居然没从王承恩服饰辨认出他的身份,仗着有秦公子在场,站出来指着王承恩大声呵斥。
    王承恩笑道:“咱家东缉事厂的王承恩,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东缉事厂是个什么东西,胆敢……啊!”
    那才俊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瞪大眼睛看着王承恩,惊恐万状。
    满屋顿时寂静无声。
    王承恩满意地点点头。
    厂公如今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这大概就是云真人所说的装吧!
    王承恩目光环视船舱,看到屋内奢靡的一幕,不由得‘啧啧’咋舌,“秦公子这等奢华,怕是要赶上藩王了啊!”
    秦凤梧强作镇定,硬着头皮上前拱手施礼,“小人有眼无珠,前番对云真人多有得罪,还望……”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得罪云真人?”
    王承恩发出一声嗤笑,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他说的倒是大实话。
    放眼整个大明,有资格得罪云真人的人,实在是不多。
    秦凤梧在浙江还算个人物。
    可在云真人眼里,也就是一只稍大一点的蚂蚁而已。
    王承恩一屁股坐在一张软椅上,舒服地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斜视秦凤梧。
    “咱家听说,你在西湖之畔,修筑了一个‘来凤楼’,收纳嬖僮数十人,作为寻欢作乐之地。”
    “一个巡抚的妻侄,这都张狂到快上天了啊!”
    “这次能劳动咱家亲自来抓你,也算是你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大德!”
    秦凤梧心中一沉,忙赔笑道:“王公哪里听到的谣言……”
    王承恩脸色陡然一沉,“拿了!”
    两名军士立即上前,将秦凤梧按翻在地上。
    王承恩站起身,用脚踩着秦凤梧的脸,森然说道:“陆完学不过是从二品巡抚,居然能让你这狗一般的东西,张狂到忘乎所以!”
    秦凤梧知道自己难逃一劫,索性豁出去了,厉声叫道:“东厂也不能罔顾王法,随意抓人!浙江的官员,定会上书朝廷弹劾你!”
    “王法?你居然跟咱家讲王法?”
    王承恩又是一阵大笑,用脚板底拍打着秦凤梧的脸。
    “那咱家就跟你讲讲王法!”
    “冒赈、贪腐,伙同士绅脱逃赋税,对抗朝廷政令,别说是陆完学,浙江上上下下的官员,以及那些个士绅,这次没一个能逃得掉!”
    “你这个狗东西,脑袋同样也保不住了!”
    秦凤梧瞠目结舌,骇然说不出话来。
    其他来自各大世族的才俊们,也全都惊呆了。
    “来人啊,将秦公子送到大狱里去!”
    “秦公子喜欢男人,找十来个雄壮有力的囚犯,好生伺候他!”
    王承恩重重地在秦凤梧的脸上踩了一脚,然后挥挥手。
    不男不女的狗东西,竟然跟云真人抢娘娘……不,得罪了懿安皇后。
    憋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这次不让你尝遍东厂的手段,咱家就不姓王!
    秦凤梧如同死狗一般被拖了出去。
    才俊们一阵鸡飞狗跳,哭喊的、叫屈的、求饶的,乱成一团。
    ……
    杭州行宫衙署。
    这里本是永乐皇帝巡行杭州,临时寓居的宫室。
    由于年代久远,因此有些破败。
    刘太妃、张嫣入住行宫,云逍又将行辕设在行宫中,也只是简单地修葺了一下。
    此时在衙署的正堂中,汇聚了上百人。
    上至浙江巡抚,下至各州府的知府、知州,以及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俗称三司),全浙江正五品以上的官员,悉数到齐。
    浙直总督召见,他们不得不来。
    一次召集全浙的五品以上官员,自然是有大事。
    可官员们来到行宫衙署后,在这里足足等了一个半时辰。
    此时正值腊月,杭州的气候异常寒冷,正堂的窗户四处漏风,屋内别说是火炉,连个凳子都没准备。
    官员们个个冻成了狗。
    有人想要出去,却被守在门口的锦衣卫赶了回来。
    众人无不人心惶惶,三五成群地凑在一块小声议论着。
    “督宪大人把咱们叫到这儿来,到底所为何事?”
    “除了清丈田亩,还能有什么事情?”
    “把咱们叫来了,却又直接将咱们晾在这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
    左布政使凑到陆完学的身旁,忧心忡忡地低声说道:“抚台大人,事情怕是有些不对啊!”
    “能有什么不对?”
    陆完学神闲气定地一笑,“督宪大人受了气,总要找地方发泄出去,咱们当下官的,受着就是了。”
    “督宪大人到底是年轻气盛,这样的手段,能吓住全浙的官员?”
    浙江按察使司的按察使一声轻笑,眸子里尽是轻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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