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未亡人 作者:猛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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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条罪状,句句都有实锤,没有一条是凭空编造。朝中不满于霍遇之人偏多,此奏折一上,群臣纷纷连命数落其罪状。

    董良一闻到朝廷百官私下署名的风声,便立马派人通传消息。

    卿卿虽不知朝中事,但这些罪状的严重性她却清楚。连她都清楚的后果,霍遇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他这几日酒肉照常,全然没有惶恐,仿佛特地等待着被人缉拿。

    卿卿躲在庭下,见他对月独酌,身影寂寥。

    他不是个喜好寂寥的人,此刻却耐住了独酌的寂寞,孟九率先发现卿卿,冲着她叫了两声。霍遇端着酒杯,回身看了过来。

    她再也躲不了,只得走上前,愁眉道:“王爷还能如此惬意?”

    “本王也不想惬意呐...偏偏又愁不起来,要不卿卿教教爷怎么发愁?”

    “会是什么结果?”

    “当年是爷亲自修改军法,临阵脱逃当以死罪,卿卿以为呢?”

    “陛下会护着王爷的,对吗?”

    “卿卿舍不得爷?”

    “不...爷在瑞安和北邙山犯下的杀戮...若就这样死去,太容易了。”

    “口是心非...爷这半生来,倒没什么大的遗憾。只是多年前曾在瑞安城的金玉阁中看过一次歌舞,这些年竟没顾得上再看一回。今夜卿卿可愿陪我同行?”

    他眼里倒映着辉煌灯火,如火焰在他眼中升腾闪耀。

    “只有今夜...过了今夜,我再也不会和王爷同行的。”

    等来她这一句话,霍遇眉梢眼角带着放肆,“爷便应你这一回,过了今夜,爷也再也不想和你这毫不讨喜的愚顽女子同行。”

    金玉阁乃是中原第一热闹地,百年来未曾有半日无歌。

    霍遇今夜挥金如土,买下十几位花魁作陪,唱他想听的曲儿,跳他喜爱的舞蹈,茶酒也要最上乘的。

    美人醉卧君怀,咯咯直笑,娇语赞他男儿威风,哄得他心花怒放,指着怀中美人对卿卿道:“卿卿可受教了?女儿越是娇柔,男人越是欢喜。”

    卿卿皱眉:“王爷这也太过奢侈了些。”

    “这是本王打下的江山,本王为何不能享受最好的?”

    她无话可说,横竖花的是他的金子,她又心疼什么。

    “卿卿今夜可愿与本王饮上一杯,笑解恩仇?”

    “不愿。我和王爷的仇是解不了的。”

    他自讽一笑,“也是如此。恨我好...恨了我,你也会记着我。”

    他的话音落寞在烟火声中,火炮升天,炸开成簇的牡丹。

    焰火璀璨不过一瞬,一瞬之后只剩空荡荡的天际,没有星子点缀,是沉沉一片黑。

    卿卿怀念北邙山的灿烂星夜,还有那一个个偷来的篝火通明的欢畅夜晚。

    都没了,北邙山的群星远去,北邙山的同袍融入黄土,就连那个罪魁祸首,他也要走远了。

    “瑞安城的夜色倒并不引人...”霍遇道,“大约是所有的星辰都落到了卿卿的眼中。”

    卿卿扶栏,笑着看着他,“我帮不了王爷的,王爷不必说这些话讨我欢心。”

    “爷心中的卿卿,可是无所不能呢。”

    “王爷谬赞,卿卿心中的王爷,却是无恶不作。”

    朝中已派兵翌日前往瑞安缉拿霍遇回程,慎刑司与刑部同时行动,围堵瑞安两面城门,刑部带兵守在孟府门前,等霍遇自投罗网。

    带领刑部之人,竟是成王。

    孟柏年不知成王和霍遇恩怨,卿卿大致讲了一番,他才算听懂,原来是多年前霍遇曾害成王被贬流放,又夺成王娇妻,这等屈辱男儿怎能忍住?孟柏年道:“晋王这下是插翅难逃了。”

    卿卿道:“柏年叔叔请先与成王周旋,勿让他们擅闯府邸,我去请晋王。”

    霍遇如往常一般在院中逗弄孟九,毫无犯人自觉,见卿卿步子匆匆,他朝她哂笑:“卿卿真是恨不得爷被捉走呢,走得如此匆忙。”

    “我巴不得王爷离开这里,还我家中宁静。”卿卿说道,“王爷跟我来。”

    她果断握住霍遇的手穿过走廊,打开府里书库房门,移开最里层的书架,打开一道暗门。

    “出去以后有水道直通洛川,你快走吧。”

    霍遇先是惊愕,复而大笑起:“这是爷头一次赌输了。”

    “和谁赌,赌什么?”

    “爷不愿讨厌卿卿,便和自己打赌,卿卿巴不得爷被捕,最好永远不要被放出来,这样才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

    早些有了预想,这刻来临时才不会伤心。

    “你走还是不走?”卿卿生怕成王带兵闯进来,语气焦躁起来。

    霍遇见她眼中布满血丝,是真真着急了,他反而笑得和善,“不走。”

    卿卿被他捏着下巴迫着扭过头来,接受他的吻。

    他的舌一如既往地强硬,逼出卿卿的眼泪,如他硬生生地挤进卿卿的生命中,留下难以抚平的烙印。

    所有的爱y都在这个吻中戛然而止,霍遇拍了拍卿卿的脸颊,“爷也是,除了卿卿谁都不怕。”

    说罢,他阔步离去,头也不回。

    卿卿瘫倒在地上,茫然间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知不知道我是谁?”

    第一次他qiang占她的身子,便问过这句话。

    那时他是唯一的仇人,是残暴的晋王。

    今日他再问出这句话时,她心里却有了答案。

    是霍遇,他是霍遇,那个可恨也可怜的霍遇,那个叫她拿不起也放不下的霍遇。

    西南山岭间的湿气晕开情愁爱恨,如砚台中糅杂在一起的的浓墨和朱砂失去本质的色泽。

    她的心陷入浑浊,只有身体清晰地渴望着他,需要着他。

    霍遇和成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成王在马背上高高在上地睥睨着霍遇:“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年领兵抄我成王府的人正是七弟。”

    “五哥仁慈大度,这是七弟比不了的。不过一事五哥当是不知,当年五哥受贿书信可是琼儿亲手交给我的...”见成王眼神瞬间千变万化,最后将所有恨意都投向他,霍遇伸出双手任士兵将他拷上,闲适道:“弟兄一场,我也不愿自己兄长被戴了绿帽子还招摇过市。”

    他声音没有半点含糊,底气十足,四下刑部和慎刑司的司卫全都听见。

    成王气得拿鞭子指着霍遇:“等你定了罪,我看父皇还怎么护你!”

    霍遇哂笑,“当儿子的,哪能老让父亲护着?”

    ☆、置之死地

    霍遇被直接管押进慎刑司,他的入狱并为得到太多关注,因同一天正是太子班师回朝的日子,文武百官皆在玄策门前迎接太子凯旋,谁会把精力转移到一个入狱王爷的身上?

    只是这帮臣子错看他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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