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皇入商?
    崔向东听韦烈说出这西个字后,本能的一愣。
    就看到苏皇那张白里透红的粉面,随着娇躯猛地剧颤,刷的苍白。
    她和商庆元夫妻俩相见时,那可是相当隐蔽的。
    就连她的贴身保镖林瑾,都不知道。
    而且苏皇也敢断定,商庆元夫妻俩约见她之前,也会尽可能的确保自身行踪。
    那么韦烈怎么会知道“苏皇入商”的这件事呢?
    忽然间。
    面孔好像刀削斧刻般、身材高大却皮包骨头的韦烈,在苏皇的眼里,是那样的可怕。
    让她白肉骤然荡漾时,无法控制的失声惊叫:“你怎么知道!?”
    “商庆元和张萌两口子,悄悄离开香江回到江南后的当晚。”
    韦烈垂下眼帘,盯着手里的酒杯,答非所问:“被商老褒奖后,畅饮几杯后借着酒兴,在卧室里玩了哪些花,说了哪些快点慢点的话,我都知道。”
    苏皇——
    崔向东——
    韦烈昂首,痛饮杯中酒后,低声赞道:“好酒,端的是好酒。”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
    这才看着苏皇,淡淡地问:“苏总,内地豪门水深,能淹死天上的星星。你确定,你能在成为商家的棋子后,能借助商家的势力,成功打压我兄弟?”
    苏皇声音沙哑,死死盯着韦烈的眼眸里,全是说不出的惧意:“你,你究竟是谁?”
    “你不用怕我,因为我是个快死的人了。”
    韦烈桀然一笑:“我只是见过你的本人后,深为你的美貌所震撼。就想帮我兄弟奉劝你一句。留在香江,乖乖当我兄弟的小老婆。肯定能富贵终生,长命百岁。可你一旦弃苏入商,你的下场可能会很惨。”
    呼!
    苏皇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情绪迅速稳定了下来。
    她看着韦烈,轻声说:“像我这样的女人,要么就在狂风暴雨中的践踏中,悲惨的死去。要么就陪着能征服我的男人,君临天下!平平淡淡平平安安的富贵终生,长命百岁对其他女人来说,也许是最渴望的。但对我这样的女人来说,则是生不如死。”
    韦烈没说话,只是自斟自饮。
    崔向东也没劝他,都他娘的肝癌中晚期了还喝酒,这不是嫌自己死的慢吗?
    因为他很清楚——
    韦烈今天安排好后事后,压在心底的那块大石头彻底掀开,整个人的性情大变,才变得如此嘴碎;只想在最后数十天的余生内,释放自己的天性,彻底的放松一下。
    那样。
    韦烈才会死而无憾!
    酒。
    烈酒。
    铁血男儿即将踏进酆都城,不得不和这个世界说再见时,又岂能无酒?
    “崔向东。”
    见韦烈不理会自己后,苏皇看向了崔向东:“念在昨晚,我们三次欢好的份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正在喝酒的韦烈,闻言立即饶有兴趣的看向了崔向东,竖起了左手大拇指:“行啊,兄弟。我就说你今天走路都发飘呢,原来昨晚累着了。啧啧,你这小体格不行啊。”
    崔向东皱眉:“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韦烈耸耸肩,拿起筷子捞起一块蹄膀,胡吃海塞了起来。
    崔向东这才看向苏皇:“你问。”
    “你今天,能不能,对苏家所有人,说,我苏皇,是你在香江的,小老婆?”
    苏皇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
    崔向东想都没想:“不能。”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苏皇哂然一笑,也不走了。
    她一屁股蹲坐在了崔向东的身边,从案几下拿出个酒杯,给自己满上。
    举起来对着韦烈:“来,我敬你。”
    不等韦烈说什么,苏皇就举杯一饮而尽。
    韦烈没看她,只是把那盘红烧蹄膀,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一口酒,一口肉。
    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我吃的菜,你们不要吃。我用过的餐具,我走后首接丢掉。”
    他是肝病。
    据说肝病这玩意是会传染的。
    韦烈即便是自知命不久矣,却依旧“洁身自好”。
    韦烈在一口酒,一块肉的大快朵颐。
    苏皇则是不住的喝酒,也不吃菜,把自己往死里喝。
    崔向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给自己泡了杯茶。
    这俩人都拿出要把自己灌醉的架势,崔向东必须得保持清醒。
    喝茶多吃点菜就好。
    两瓶库藏十多年的高度飞天台,就被韦烈和苏皇一人一瓶,在短短十分钟内给喝光。
    苏皇脚步踉跄,又拿来了两瓶洋酒。
    丢给韦烈一瓶:“老韦,敢不敢再喝?”
    韦烈哂然一笑,打开首接对着瓶子吹。
    苏皇不甘示弱——
    崔向东左手托着下巴,看着他们喝。
    “痛快,痛快!”
    砰的一声,韦烈把空了的洋酒瓶子,重重蹲在了案几上,对崔向东狂笑了几声:“兄弟!你知道大哥我活了整整五十年!今天,是第一次开怀畅饮吗?以前我虽说也经常喝酒,却从不敢喝尽兴。”
    崔向东问:“为什么?”
    “因为君恩如山,美人如命(特指当年泡到比自己小了足足十一岁的焦念奴后,就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命)!我,必须得时刻保持清醒啊。现在呢?放下,我都放下啦!哈,哈哈。眼看快死了,我终于如愿!”
    说完。
    韦烈以手拍案,高声唱道:“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韦烈!
    数十年来,始终做着这个世界上最隐蔽,或者干脆说是最阴暗的工作。
    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只因君恩如山!
    只因美人如命!!
    此时此刻。
    他终于放下了一切,只想在肝昏迷(医生说过,他随时都有可能肝昏迷,就此长眠不醒)之前,能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场,再击掌高歌。
    有酒。
    有歌。
    岂能无舞!?
    啪。
    苏皇把喝了大半瓶后,就再也无法喝下去的洋酒,远远的甩出了客厅门外。
    然后。
    苏十七就踢掉鞋子,踩着一双雪白的秀足,踉跄走到客厅内,双手揪住大红裙,随着韦烈铿锵的歌声,翩翩起舞。
    雪足急转。
    红裙翩翩。
    秀发飞扬。
    媚眼如丝。
    醉了。
    韦烈真的醉了。
    客厅门外的阳光温柔,韦烈大吼着战士打靶把营归,起身脚步踉跄的走到一间客房前,抬脚踢开。
    门关。
    歌声断。
    红裙落下。
    一条最新款的三角黑蕾,带着某种味道,轻轻落在了崔向东的怀里。
    崔向东刚拿起来。
    红色倩影刮起香酒的风,重重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下意识的抬手,揽住了那柔软的腰肢。
    苏皇紧紧勾住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荡荡的叫道:“崔向东,娶我!我苏皇,才是最该陪你君临天下的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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