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来的安排,新人王决战之后,快乐王子号将举行盛大狂欢酒会,游客们的圣诞假期之旅在这一晚将达到高潮。因而二十八日的夜晚将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但是这一切却因为天气的变故而发生了改变。狂欢没有了,酒会也没有了,剩下的就只有‘不眠’两个字。游客们的情绪很低落,当然,这种情绪大都来自身体的不适。人们没有兴致再继续欣赏表演,甚至没有兴致继续赌博。  鉴于如此恶劣的天气以及游客们的不良反应,蓝伯庭毅然作出决断:快乐王子号马上开拔,提前返航!至于游客们的损失,如数奉赔。  蓝伯庭并不会在乎这一点点损失。  原因很简单:拳王盘一役,他斩获的美圆超过了九位数。用芝麻换西瓜,这样的买卖,想来换成谁做也是不会心疼的。  另外,蓝伯庭在欣喜之余,并没有忘记今天最大的功臣---张宇。  晚十一点三十分,当他忙完了所有事情之后,命人将张宇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蓝伯庭特意取出一瓶珍藏多年的泸州老窖,并亲自斟满两杯,将其中一杯送到张宇面前。  “小宇,这酒据说有百年窖藏,是我初到内地投资的时候,当地一个副市长送的。这次我预感到你能夺冠,所以特地带上它为你庆功。来,咱爷儿俩干了这一杯!”说完,将酒杯塞到张宇手中,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  张宇虽然对喝酒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既然蓝伯庭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就硬着头皮一口气干了杯中酒,却不想喝得急了,竟呛到气管里,给他难受的,不住的咳嗽不说,气管还火辣辣的疼。  蓝伯庭倒是很开心,对张宇的痛楚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小宇呀,我已经为你算过,这一次新人王决战,你的出场费和奖金,一共是五百三十万美圆。现在这笔钱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回到清莱就可以兑现,所以,你不要着急。”  张宇听得心中一动,连忙摆手,却因为一直在咳嗽,根本说不出话,一直过了十几秒钟才稍有好转,喘着粗气道:“伯父不,不用。”  蓝伯庭大度的笑了,插话道:“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前一阵你去了趟缅甸,收获不小,所以不会把这点蝇头小利放在眼里。不过我这个人办事一向一是一、二是二,公私分明!特别是涉及到钱的问题,必须清楚明了。所以这笔钱无论如何你都要收下。”  张宇连喘了几大口气,总算把气喘匀了,这才说道:“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嗨!怎么说呢,您不是要送我和采儿一个小岛吗?这笔钱我确实没用,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就用这它去买小岛算啦。您说呢?”  张宇一边说一边看蓝伯庭的反应。其实,他这样讲确实有自己深一层的打算。  说实话,对于蓝伯庭以及蓝采儿两父女,张宇一直都很矛盾。特别是与采儿有过那样一层关系,就更让他心存愧疚。他甚至曾发誓,就算不惜一切也要保全采儿,不要任何人伤害到她。现在又多了个蓝伯庭。  这已经成为他心中的一个疙瘩!  蓝伯庭到底有多坏,他没见识过,但蓝伯庭对他的好处却明明白白,比写在纸上都清楚!张宇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对于一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有恩之人,他狠不下心更下不了手。  虽然叶朋已经保证,绝不会让张宇直接参与覆灭蓝氏集团的最后决战,但张宇依然无法释怀。  他一直在想两全其美的办法:一个既能保全蓝氏父女,又可以让叶朋完成任务的万全之策。  现在,似乎有了一线希望:  如果以张宇的名义买下一座小岛。等将来蓝氏父女真走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就可以隐姓埋名在自己的私人王国里安身立命。这样总好过亡命天涯或是死于非命。  当然,这是张宇一相情愿的如意算盘。至于将来到底会发展什么样?恐怕也只有天知地知了。  蓝伯庭哪里猜得透张宇的真实想法,听他这么说,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小宇,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以为凭那些奖金就可以买一座独岛?差远啦!后面至少要加一个零,而且必须有背景有关系才行,否则门都摸不着哩。呵呵”  张宇心中叫苦!蓝伯庭讲述的道理他当然明白。可是怎么才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述清楚呢?  唉!难以启齿啊。  挣扎片刻,张宇把心一横,终于咬牙说道:“伯父,我的意思是用我的名义买小岛。您看?”  这是个很突兀的问题,确实大大出乎了蓝伯庭的预料!所以一直挂在他脸上轻松写意的笑容立刻变得暧昧起来。  蓝伯庭沉吟一下,缓缓说道:“既然你和采儿注定要作夫妻,独岛用谁的名义买其实都无所谓。主要是你们自己幸福就好,这样吧,回去以后你和采儿商量商量,然后再告诉我结果。”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蓝伯庭对于张宇的要求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可以说根本没有答复,却只用了三两句话就轻描淡写敷衍过去,这让张宇不得不想起那四个字:老奸巨滑!  张宇不肯就此放弃,还想进一步说明,蓝伯庭抢先开口道:“对了!既然谈起你和采儿的婚事,我倒想起一件事情。小宇,你现在拿到了新人王,已经功成名就。我看,后面的擂台赛就不要再打了。至于最后挑大梁与哈里斯的决战的人选我已经物色好。你这次回清莱,主要任务就是一心一意和采儿筹备婚事,其他的事情暂时放一放,先不要考虑。”  张宇打了个机灵!立刻问道:“您说的人选,是不是武文启?”  蓝伯庭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他。不过不止他一个人,这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他双手互握,做了个抱团的动作,继续解释道:“我考虑再三,觉得即使你不参与也不是没有赢得擂台赛的可能,这需要巧妙的安排、高明的策略!当然咯,我对文启也是充满信心地,否则也不会考虑让他来替换你。”  “高明的策略?什么策略?”张宇眉梢轻挑。  “我决定用诺尔布作亚洲战队的擂台主将。”  张宇吃了一惊!他只知道蓝伯庭准备把诺尔布作为对付哈里斯的一枚‘弃’子来使用,却没想竟重用到这个地步!  “那文启怎么办?给诺尔布作副手?”张宇急问。  “文启打头阵,是先锋哩。”蓝伯庭笑道。  张宇彻底糊涂了!先锋?天那!不会是想小武一气儿把敌人都干掉吧?这想法简直太疯狂了。  蓝伯庭继续笑道:“这就是我的策略!这次擂台赛每方出五个人,除了文启和诺尔布外,我又另外从国内找了三名高手,现在他们已经与文启汇合并开始训练。至于欧美战队,我出五百万美圆指定哈里斯作擂主,这样的条件他们根本无法拒绝,所以这盘磨算是给他套上了。”  “那接下来呢?”张宇淡淡问道。他并没有把话说完,潜台词却是:难道就让小武上演超级帽子戏法,从对方的第一个人一直打到哈里斯面前?  很奇怪,张宇的表情越凝重,蓝伯庭的笑容就越开朗。  “呵呵!小宇呀,你可是应了‘关心则乱’这四个字。你仔细想一想,象文启这样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钢,我能不用在刀刃上吗?我让文启打先锋,实际是用另一种方式雪藏他嘛。”  “哦?”张宇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感觉,兴致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怎么,还不明白?那我就直说吧!这种擂台赛,获胜的人可以选择继续打,也可以选择先下场休息。如果是后者,继续比赛的资格依然保留。这就是说如果文启能在第一场胜出,那么就可以安排他下场,养精蓄锐,等到最后诺尔布将哈里斯的体力拖垮时再派他登场,一战可胜!”  这就是蓝伯庭的‘高明策略’。听上去似乎不错,可是细一琢磨就有问题了。  首先一个问题,蓝伯庭从国内请来的三位高手,水平到底如何?是否能和欧美战队的拳手打得旗鼓相当?这是一个在比赛前无从判断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不要在己方已打到主将诺尔布的时候,却连哈里斯的面都没见到,那可就惨透了。  第二个问题,关于诺尔布。他是否真能象蓝伯庭计划的那样,在实战中拖垮哈里斯?很大的疑问!毕竟张宇和诺尔布交过手,凭他的感觉,对付诺尔布好象不太不困难。以己推人,不要说哈里斯远在自己之上,就是水平相当,也可以轻松搞定这个蒙古大汉。那样的话,蓝伯庭的设想将完全成空,而小武的处境也会变得相当不妙了。  当张宇道出心中隐忧之后,蓝伯庭断然把手一挥,然后说道:“不会!小宇,你太小看咱们中华功夫了。你知道我这次从国内请的谁来么?山东秦翔、河北赵建还有东北的朴东顺。怎么样?是不是都有所耳闻?这三位可是在国内能排进前五的高手,而且每个人都有过与欧美拳手交锋的经历,实力相当了得!”  张宇轻轻点头。当初贺老儿在介绍国内高手的时候曾提到这三个名字,只不过那时侯他们还是十大,现在却已晋身五大之列。看来这段时间国内也是风起云涌、热闹得很!  “他们的水平比黎春晖如何?”张宇似乎不经意地问,眼中却闪烁着不屑的笑意。他在茂林击败了曾号称十大的黎春晖,并由此声名鹊起。现在这样问,无疑,对那三个高手的实力并不看好。  “只在其上,不在其下!”蓝伯庭回答得很狡猾。  他的意思不外是虽然黎春晖曾与他们同列十大,但现在已战败身死,而那三个人却依然健在,这样一比,高下自然就分出来了。  但这样的说法却实在勉强。  张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冷不丁说:“我来打先锋!”  “什么?”蓝伯庭一愣,随即斥道:“胡闹!你不能乱来,否则采儿一定会拼掉我的老命!”  见蓝伯庭说得有趣,张宇忍俊不住,笑出了声。  “伯父,您先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为了这场擂台赛,您倾注了极大心血,而且整体战略制订得相当出色,可以说势在必得。但我认为,在细节方面还有致命的漏洞。咱们抛开从国内请来的高手不提,就算是文启和诺尔布也不象预想中的那样强。先说诺尔布,我认为他根本不会给哈里斯造成任何危险,我甚至有种预感,在哈里斯面前他绝坚持不了一分钟!所以派他出场搞不好先帮对手热了身也不一定。再说文启,他的实力虽然不弱,但缺乏与高手实际对战的经验。就凭这一点,还难堪大任。所以说对付哈里斯的最佳人选,只有我最合适。”  张宇分析得确实头头是道,蓝伯庭听罢,沉吟不语,片刻过后,扬起了头:“小宇,难道为了一个虚名,你真连命都豁出去了?”  张宇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谁呀?我还没活够呢!伯父,真是拜托了!既然您能那么看好诺尔布,为什么就不能对我有哪怕一点点信心呢?我自问并不差呀!”  蓝伯庭苦笑“我不是对你没有信心,而是怕发生意外。你知道,我只有采儿一个闺女,如果真派你上场,而你万一又不幸在台上失手,我怎么向采儿交代?她会恨我一辈子!”  “那您有没有想过,如果因为您的阻止而使我坐失了这次机会,我是不是也会恨您一辈子?同时,如果因为没有起用我而输掉这场比赛,您自己是不是也会后悔一辈子?伯父,别犹豫了,我是挑这道大梁的唯一人选,而且我保证:一定能马到成功!”  张宇的话真是说到了蓝伯庭心坎上,让他哑口无言,沉吟半晌才慢吞吞问道:“那你说应该换谁?”  “诺尔布!”张宇不假思索地回答“要上就全是中国人!也让那些世界顶尖高手领教领教咱中华功夫的厉害!”  “好!就这么决定!”  &&& &&&  &&&  &&&  &&&  &&&  &&&  十二月二十九日晚十一点,张宇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到清莱斯罗帕亚小楼,而蓝伯庭则留在了快乐王子号处理未尽事宜。  第二天一早,当他出现在小楼地下健身房的时候,立刻引起轰动!  原来那些正在锻炼的俄罗斯大汉已得知张宇夺冠的消息,所以一见到他,纷纷上前拥抱、祝贺。搞得张宇还没开始训练,就已经‘大汗淋漓’了。  颇感意外的是,张宇在人群中看到了微笑不语的尤里金。尤里金一直负责酒吧和按摩院的经营和安全,已经很久没有回小楼。  张宇急忙分开众人迎了上去。一问才知道,原来王保生王哥已带领手下兄弟将酒吧和按摩院全权接手,这样就把尤里金从繁杂琐碎的‘俗务’中解放出来。  当尤里金将事情的原委述说清楚之后,张宇笑着道:“好啊!你能回来就太好了!过些天可能还要麻烦你跟我出趟远门。哎,老尤,扬科呢?怎么没看见他?”  “可以。扬科诺夫,昨天,和娜塔莎小姐回国去。”尤里金用汉语结结巴巴的回答。  “回国?俄罗斯那边出事了?”张宇忙问。  “没有。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应该知道,郑晓龙完蛋以后,很麻烦,那个,那个”尤里金‘那个’了半天,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  “是头绪太多,是吧?”张宇笑着提示。  “对!对!头很多,很多。”  张宇强忍着没笑喷了,拍了拍尤里金的肩膀,然后避难似的找到一副杠铃,也不问负重多少,就开始疯狂练起了深蹲。做了十余次之后终于控制住了想要发笑的情绪,认真训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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