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里,正沸沸扬扬传着炼居人昨天到访时造成騒动的消息,以至于今天天南星受访的内容有偏题现象。
    昨日配合演出肥皂剧非他所愿,因此谣言四起造成他极度不悦。
    他一向尊重媒体,因为他们是他旗下艺人生存的重要推手,可是他们却将对昨日之事荒谬的猜测迅速印刷成杂志出版,除了佩服台湾媒体人的手脚,他只能将休息室里的一本本杂志丢入垃圾桶藉以泄愤。
    因为他一向平静的生活现下却为了裴珺这女人出现改变,而且不可否认的是,他沉稳的脾性也困为她而无法得到控制。
    他不喜欢陌生,更不希望这股陌生的情欲侵入他的内心。
    “这么生气?”一道勾魂的娇音传来,门边斜倚的娇客正是令他心烦气躁的始作俑者。
    裴珺瞥了天南星这三个男孩惊讶的脸孔,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哇,你们好呀,辛不辛苦呢?”
    “出去!”炼居人拧起眉低吼着,心想台湾人都这般无礼吗,还是只有她?
    其实裴珺亦不是很愿意,若不是何远寿的临时提议,她也不会迫于无奈来到这里。
    “生什么气嘛。”她盯着炼居人可怕的表情吐舌,不畏惧地趋向前“我们今天在同家电视台工作,我当然得过来和你这个爱人打声招呼喽。”
    爱人?他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不必了。”
    “别这样嘛。”她并不在意有观众在场看她对他调情,只不过她今天是有所求而来,所以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先支开这些大男孩再说。“各位弟弟,我现在有事要跟你们的軿家长隘谈谈,你们可不可以先回避一下?”
    弟弟?三个大男孩为这个称呼皱起眉头。
    “不需要。”炼居人厉声道:“这是他们的休息室,你没有权利要他们离开。”
    “哦?”她挑眉笑了“那就只好麻烦你移驾到我的地方喽。”
    他冷冷一哼,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表明他的意愿,他何须受到她的摆弄,真是荒唐。
    她努努嘴,从他强硬的态度看来,知道应该是无法勉强他,所以她只好委屈一点了。“好吧,那我就在这里跟你说。”
    “我不想听你说什么,请你出去。”
    自她进门起,休息室内便充满极为难闻的香水味,薰得大伙儿头昏眼花,而炼居人更是难耐地深锁眉头,只想要她快快离开。
    “不行。”她耍赖地学习起他上次的姿态,坐入最靠门边的椅子,为等会儿逃跑作准备。
    这女人!炼居人咬牙切齿之余,气急攻心地怒吼:“你到底想要干嘛?”
    “我就是有事才会来找你。”抓到机会她赶紧说道:“昨天你看到我生父了吧?”
    “生父?”闻言,他有着质疑,不懂她为何这么称呼自己的父亲。
    “是啊。”今天她算是客气了,平常她总是唤他何老先生呢,不过这都不重要。“他经营东南亚的游艇生意。”
    “那又如何?”
    “没什么,他只是钱很多,最擅长用钱砸人。”
    “你是来跟我讨论你父亲的闲话?”
    “当然不是。”她自然地扯弄自己的长发,展现出万种风情的姿态说:“事实上,他很不满我跟随母姓,长年要我改姓。”
    他摊着双手,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这是你的家务事,与我何干?”
    “有的。”她促狭一笑“很快就和你有关,我今天来也只是先知会你一声罢了。”
    “知会?”
    她不难想像他在知道何远寿的擅自作主之后会是啥模样,绝对想杀了她,谁教何远寿逼急了她,她才出此计谋。
    “是这样的。”她小心翼翼地说:“何老先生看到你之后很满意,认为我嫁给你一定会很幸福,与其要我改姓,他比较同意我改成夫姓。”
    “关我什么事?”
    她深吸一口气,静静地退向门边,因为接下来的言论即将危急她的生命。
    “我不是说要追到你吗?昨天何老先生在鉴定一番之后,已经同意我嫁给你了。”
    “你要嫁谁?”充满英气的眉宇再度蹙起,冷然的质问声从他的口中逸出,他的呼吸无法平静,更不敢相信刚才听到了什么。
    “你呀!”这一次她可不敢发騒地往他身上磨蹭,因为他此刻正散发出骇人的气息,她丝毫惹不起。
    天南星三个大男孩在看到炼居人可怕的神情之后,纷纷惊惧地找借口离开这个空间,只留下她和他独自楣对。
    失去观众的她顿时像觉得失去倚靠,整个人莫名惶恐起来,她一直都认为炼居人很特别,而且在属于他的私人领域里,有着她无法探究的一面。
    现在,她看到了。
    他在一瞬间逼近她,将锐利的眸光化成两把利刃,亟欲将她千刀万剐。“你再说一次。”
    “你、你先放开我。”她靠在门边,被他的壮臂钳制住,根本无法逃开。
    “我不管你在玩些什么把戏,但我是你玩不起的。”他阴鹜地说:“我也不管你的父亲答应与否,我没必要履行不是我应允的承诺。”
    “我、我也知道呀。”她往日的气势顿时失去一半,无奈地说:“可是何老先生已经向熟识的媒体记者吐露我即将订婚,新郎就是你的消息。”
    要她嫁人她怎么可能答应,可是事情几乎已到了她无法收拾的地步,她只好快找方法解决。
    “你说什么?”他盛怒地捏住她的下巴,不敢置信他,炼居人、闇鹰流的中忍、艺能界的超级经理人,现下竟然被一个艳星逼到快发疯的地步。可恶!
    她知道现在不适合卖弄風騒,可是她只能以这种姿态掩饰自己的紧张,她企图抚触他的胸膛,马上遭到他狠狠推开。“你先听我说嘛。”
    他打断她的话,急忙问道:“媒体记者什么时候采访你父亲的?”他必须得先阻止新闻发布,否则一旦这消息公告天下,他更难杜绝攸攸之口。
    他抚了抚太阳穴,不懂他为什么要为这种是非头疼。
    “昨晚吧。”她也是从母亲的口中得知。
    他马上拨着电话,企图压下这未发布的不实报导。
    她知晓他神通广大,可是不论媒体记者发布消息与否,何远寿已着手印发邀请帖和电讯告知各大企业友人。
    “我来只是要和你商量解决之道。”她的行动一向让何远寿措手不及而龙颜大怒,却万万没想到这一次他的反应超乎她的预期。
    他正预备收线,因为电话彼端的人己受命行事,所以他可安心下来,不需要和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商量任何事。“我已经解决这个问题。”
    “我相信你可以压下任何新闻,但是这事不能草草了之。”对裴珺而言,何远寿丢脸事小,她的自由事大。“除非让我生父亲眼看到我结婚,否则他不会放弃的。”
    “你结不结婚都与我无关,再则从父姓本来就天经地义,何况他又不是十恶不赦的恶徒。”
    “你能体会跟一群老情妇争风吃醋,还有与一堆根本没见过面的兄弟姐妹争权夺利的无奈和辛苦吗?”她低喃几句,很无奈地退到墙边。
    他无法清楚听见她的低语,只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忽地变得黯然,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风采艳丽如她,怎会出现这般我见犹怜的模样?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她目前的心情写照,因为她虽奢望炼居人能再次配合她,但希望却是落空。
    她该怎么办呢?唉,她现在头很痛,是该再去找个“丈夫”来顶替炼居人,还是逃之夭夭?
    逃?对了!逃走的确是个好方法,但在这之前,她得先让自己从萤光幕前永远消失才行。
    “好吧,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她鼓起勇气靠近他,直认为她的生命中虽曾有许多过客,但他是唯一让她感到不舍的,她承认自己喜欢他胸膛的广阔、舒适和他给她的安全感,毕竟这是女人的奢求,也是她的期待。
    冷不防地,她又抱住他,享受着他的身躯带给她的温暖感觉,她意外地发现他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总是反应不及,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品尝他的味道。
    在他想反抗的时候,她立即凑上了唇,而且还在瞥见他眼中的嫌恶时,坏坏地暗笑,她难得想吻一个男人,扣除上次不甚佳的经验,这一次,她坦诚内心的确是因为渴望才吻住他。
    他想推开她,但显然已来不及。
    他虽不苟同她轻佻的举止,而且她唇上难闻的唇膏味也令他作呕,但她唇瓣柔软的触感却在他心湖掀起波澜,让他不禁失神。
    可她的动作略显生涩却是令他深觉意外的地方,毕竟她不是情场老手,还是在故作矜持?
    “我走了。”她伸手抹去沾染在他唇上的粉彩,然后淡然地瞥他一眼,她这么做除了是满足自己以外,也是刻意惹怒他,促使他尽早下令封杀她。
    因为她已经又累又烦了。
    丙菜市场在台湾是最热闹也最有特色的地方之一。
    裴珺从不嫌弃这里杂乱和鱼肉誧的臭腥味,反而很喜欢陪着母亲到这儿来采买东西。
    不过今天裴珺意兴阑珊的模样却尽收裴冷翠眼底,使裴冷翠忍不住一叹“女儿,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别急。”
    “怎能不急。”裴珺早上看到桌上放着何远寿派人送来的喜帖差点疯掉。“才短短两天的时间喜帖就印好,何老先生是花了几倍的钱叫印刷厂赶工?”
    裴冷翠并不知道,何况这一向是她“情夫”的作风。
    “那么你呢?这几天耍大牌不上工,是想继续以逃避解决这件事。”
    “若有别的方法的话,我就用不着愁眉苦脸了。”
    “为娘有一个方法,你要不要参考一下?”
    母亲聪敏的智慧令裴珺十分佩服,她当然乐于接受母亲的建议。
    裴冷翠抱了一把菜交给店家秤重后,缓缓地开口:“其实并不难,把这件事弄假成真不就得了。”
    “娘,你这次的提议很差耶。”裴珺期待的心当场冷掉一半“我根本不想结婚。”
    “对象是炼公子呢,为娘的我绝对举双手赞成有这位女婿。”
    “这不是赞不赞成的问题,而是他不会想娶我。”
    裴冷翠的脚步移向鱼摊,一边打量着鱼的鲜度一边说:“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好比这鱼,没见着鳃便无法确定到底新不新鲜,人也是一样,你用现在的模样去找他,他应该会同意。”
    裴珺习惯性地把玩着发,摇头道:“他又不是好色之徒,而且行事作风挺神秘,到底在瞒些什么我也猜不透,再说,我不以为以我这个面貌去见他就可以取得他的同情,他讨厌裴珺远个人,不管我是什么模样我就是那个裴珺。”
    “可是你为什么只同意找他解决你的问题?”裴冷翠凝思片刻,道出自己的疑惑。“找别人嫁不行吗?”
    裴珺愣了半晌,从母亲眼里所传达出的暧昧讯息知道母亲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我选中的主角。他讨厌我,更不会管我,即使结了婚,我相信我们仍是形同陌路,如果换作别人,我又无法预测后果,所以”
    在裴冷翠的逼视下,裴珺愈觉得自己正在狡辩。
    可是,她真的这么计画,真的。
    裴冷翠柔柔地叹口气,不再逼她“婚姻是个难解的习题,在那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我没有办法告诉你。”
    裴珺抱着母亲的手叹气“所以我说只有逃喽。”
    “你这是自作自受。”裴冷翠买完菜后将东西往女儿的身上一摆,先行离去拿车。
    裴珺悲从中来地蹲在路边,知道自己的确是自作自受,但也不需要这么快就让她自食恶果吧?
    踢着路上的碎石,母亲的安慰无法抚平她的烦躁,她亦没有发现一道灼热的目光凝望着她许久。
    “你在看什么?”炼彦人顺着堂兄的视线看到一位长发女子,那女子虽侧着脸,但惊人的美貌依然令人臣服。
    “不错的女人。”
    炼居人不理会堂弟的调侃,正想下车找那名女子时,却见她已坐上一辆小车离开了。
    他失落的模样看在炼彦人眼里直教他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你怎么了,一趟台湾行人也变得花心了,一个裴珺对你而言还不够吗?”
    炼居人激动的心绪忽然间转为烦躁,不悦地斥道:“别跟我提起那个女人。”
    “那么她呢?”
    “我会搞清楚。”炼居人意味深长地说,毕竟他尚无法厘清自己内心的起伏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他会找机会弄明白的。
    闹区里,因为偶像歌手正在举办握手会而将街道给挤得水泄不通,即使在阴晴不定的天气里,仍必须封住两条街口才脑控制住现场拌迷的秩序。
    炼居人眼观四面地巡视着舞台边的安全措施,害怕会有突发状况。
    封锁的街道上虽有形形色色的店家,但相较于涩谷,西门町的人潮仍只是小巫见大巫。
    他的视线突然停驻在一个霓虹灯管勾勒着几个字的招牌上。
    那间店的门前并没有特别的摆设和装汉,也没有特别之处,可是却给人一股想一探究竟的神秘感。
    就是这里!
    他拿出皮夹,凝视着放在里头的一张小名片而出神。
    pub在这个时间是关门休息的,门口自然也不会有人进出,但他却不由自主地移动脚步来到店门前观望。
    “裴冷翠。”他忍不住念着店名,同时想起夺走他的吻的女子,在艺能界,他难得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所以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确实为她产生前所未有的悸动。
    来台湾的时间有限,他几乎没有时间来到这里,可是没来由的,他很想她、很想见她,他从未有这种感觉,这是情或是爱他不了解,因为他的眼中一向只有工作和依命行事。
    女人是同侪们一致认为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而他也最讨厌麻烦。
    突然一盆冷水自上头泼洒下来,也将他沉思的脑袋狠狠浇醒。
    一道鼻音浓重的声音随之从上而落:“啊,对不起、对不起!”
    他倏地往楼上一瞪,只见一个鼻子塞着卫生纸的女子朝他猛点头陪不是,虽然他们对望的距离稍远,但他却对她产生莫名的熟悉感。
    pub的门同时开启,一位气质优雅的女士从里头走出,并朝他淡淡一笑。
    在见到他之后,裴冷翠的眸中透露一丝了然之色,她轻声道歉着,并主动先自我介绍:“我是这间店的老板娘,裴冷翠。”
    他彻彻颔首回礼,讶异于女人的容貌和那夜在雨中相遇的女子那么相像,只不过眼前的女人年纪稍长,淡雅中又散发着静谧的气质,不似那女子的灵气好动。
    裴冷翠亦在打量着他,更知道他,虽仅是一瞥报纸上的照片,她却已将炼居人的模样记得非常清楚。
    “进来吧。”她邀请他入内,并期待看见女儿会有什么反应,她猜测在今天以前,他都只是女儿手中的玩物罢了。但他为什么会驻足在店门前呢?难道他知道裴珺的“真面目”?
    他的确隐约展现出一股不容人忽视的气势和散发出魅惑人的气息,而且这种人一向都很聪明和警觉性高。
    他若有所思地递出那张名片说:“有人给了我这张名片。”
    “咦?”她惊呼一声,脑中闪过一念,直觉得不会这么巧吧?“你是来归还我女儿的车吗?”
    女儿?他恍然大悟地点头之后便直接走入店里,因为他不仅有着好奇心,还非常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其他事。
    “要不要到盥洗室整理一下?”裴冷翠贴心地为他准备毛巾和一套简单的休闲服,指了指楼梯上方。
    对于好看的东西裴冷翠从不掩饰欣赏的目光,更何况报纸上的照片根本无法切实展现出美丽的事物,这孩子真的涸啤,有足够让女人倾心的理由。还有,若是女儿知道他就是夺走她初吻的男人,到底又会作何反应?
    答案立即揭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裴珺慌张的问话在一瞬间全部消失,因为在一声惊呼之后,裴珺已惨兮兮地跌下楼梯。
    裴珺的心脏在见到炼居人时险些无力,无法反应的脑袋更只出现一个问题—
    他怎么来了?
    看到裴珺躺在地上歪歪斜斜的模样,炼居人不解她为何如此惊慌?不过他的心情也相当激动,在见着她的那刹那便来到她身边。“你没事吧?”
    “没、没、没事。一她吓得无法言语,只在乎他认出她了吗?他是来找她算帐的的吗?
    不对、不对,就算他认出她又怎样,她又没有对他做出丧尽天良的恶劣行径,只不过是利用他而已。
    说到利用,她只利用他的名声和照片而已,若要再说得严重一点,她也不过是又吻了他一下。
    她该怎么办?
    素净的脸让她失去武装,所以她此刻软弱得不像以往的她。
    “你还好吧?”蒙着她愈发青白的脸色,他出乎本能地关切,因为上次见到她时,她的脸色也是如此苍白、身子也是如此单薄,着实令他心疼。
    “还、还”哎呀!她大叹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连话都不会说。
    裴冷翠不禁为女儿难得的慌张感到好笑,同时不理会女儿投射而来的求救目光,静静地晃过她身边,缓缓走上楼。
    裴珺挫败的坐在地板上,恼羞成怒地瞪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瞧她,为她的鼻孔中仍塞着卫生纸的模样感到好笑,可她为什么好像很怕他似的?
    “我来还你的车。”他临时找了个借口。
    车?她猛地一惊,脑中闪过的片断记忆在瞬间完整重现,益发清晰的影像也令她感到不可思议。
    天呐,他是强行夺走她车子的人,而且还是那位被她拿来当成工具的伟大经纪人!这两件事刺激着她无力的心脏,但带给她最大的冲击是,原来他就是那个让她莫名其妙失去初吻的男人!
    噢,这是什么世界啊。
    包要命的,她此刻居然还心慌意乱到完全失去方寸,难抑的兴奋和雀跃心情也不知是因何而起。
    “还、还车是吗?”她好不容易稳定自己的思绪,急忙起身悄悄打量一下他,见他看起来好像不怎么生气。
    她现在唯一的筹码是自己的脸,她的素颜和也印象中的裴珺是截然不同的,他应该还没有认出她才对。
    不管了,她决定赌一赌。“那好,钥匙呢?”她伸出手“还来吧,还给我之后,我们就当没见过面。”
    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炼居人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的长发却给予他柔顺的触感,那长发如丝的触感和柔美线条他并不陌生,也在瞬间他凛起眉,勾起她的发丝,让她的长发于空中飞扬。
    “你干什么?”她猛地一惊,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绪一下子又被他给弄乱。
    “任何事情我都可以过目不忘。”他暗藏的愠火使她吓出一身冷汗,但他并无表现出来,可是他的这一面却比发火时还要可怕。
    他的确肯定了她的身分,而且相当忿然,但是他不能理解她何以要粉墨登场于萤光幕前,演出令人唾弃的肥皂剧。
    她有太多令他难以理解的地方。
    “过目不忘?我没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你过目不忘,大经纪人。”她退后一步,胡乱找寻事情做,可糢的是,她紧张地想钻进吧台,却不小心撞到头。
    他开门见山地问“裴珺,你的用意是什么?”他没忘记,她曾经说自己从的是母姓,而且又是东南亚游艇大王的女儿。
    好吧!
    她泄气地选择面对他,因为他果然已看穿她,但那又如何?
    “没什么用意,反正你不是正打算封杀萤光幕前的那个我吗?”几天前,她所主演的连续剧被通知停拍,这一阵子的节目通告也一个个被取消,很明显,都是他的杰作。
    他迷恋她的长发,忍不住扯起她毫无分叉的发梢把玩,可惜在温柔的凝视之下,他的语气仍然清冷:“我现在另有想法。”
    “你不可以反悔。”她费尽历尽艰辛就是希望过着清闲的日子,所以好不容易何远寿肯放弃要她冠姓入籍的决定,而她也已经买好去埃及的机票,他干嘛还突然冒出来拆穿她。
    “那么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跟你无关。”
    他干脆取出手机,半威胁地说:“我有个提议,现在马上找记者来,谁大家看看卸妆后的你”“不行!”她马上握住他持有手机的那只手,迎上他逼迫的冷芒,最后叹了口气投降。
    “好啦,我告诉你吧。”她鲜少坦白自己的身世,毕竟在世人的眼中,私生女是个不被认同的身分,可是她不在乎,更坦然面对母亲是情妇的事实。她不认为私生女就该过着惨澹、灰暗的生活,而争宠夺利本就不是她的专长。
    “这么说,你是利用我作为最后的手段?”他的语气中有着对她的赞赏,因为不可否认她相当聪明,早已规划好事情最后的发展,让他于无形中配合她的计画。
    她垮着肩膀,乖乖点头。
    他明白,她很少这般低声下气,不过他岂能就此罢休?拉过她的手,他看到她眼中的错愕,然后吻上了她。
    少去浓妆和逼人的香水味,他着实被她这一面吸引。
    他不傻,而且终于有所顿悟,也懂得内心的激动是为了什么,因为,他喜欢她!
    可是,他不会就此甘心被她白白利用,他除了要要回一个吻外,也将从她身上索回赔偿。
    这一次,他的吻激狂而猛烈,他的舌轻易探入她唇中,亟欲与她的丁香小舌交缠,迫不及待将她的抗拒融化。
    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何吻他,可是她突然发觉自己亦在期待,期待他的拥抱。
    她贪婪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整个人因此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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