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三楼,乔心言开始明白湛楚非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右拐的第二间,可是右边到底站在哪个方向的右边呢,怎么会有人把房间格局设计成这样?这也太独特构造了吧?
    刚才湛楚非说是靠近阳台的那一间,乔心言的休闲鞋轻巧地踩在地板上,门轻轻地推开,空阔的房间,淡淡的清华味萦绕,简单线条化的布局,单一明快的颜色风格,无一不说明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男人。
    当然是男人!刚才舒奶奶不是说了,湛家都是男孩子吗!如果从进走廊的方向来说,这边的确是右边,而且又靠近阳台,那么这个应该就是湛楚非的房间了吧?
    乔心言大着胆子走进去,房间里几乎是一尘不染,踩在松松软软的地毯上,乔心言有种小小愧疚,她进来都忘了换鞋子,灰白色的地毯上可以看到她踩过的地方都沾用不少尘泥。乔心言想快点找到小提琴,可是房间虽大,因为布局简单,没有女孩子各式各样的毛茸玩具,应该是一目了然,湛楚非说挂在靠窗位置的台阶上,压根就没有呀,那里只有几把威惧人心的瑞士军刀挂在上面,难道藏在里面了?乔心言一步步走过去,仔细找,奇怪,也没有呀!
    目光再次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搜巡一遍,被一样别致独特的摆设所吸引,其实这个房间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却唯独这个像是装饰物却又不像,放在并不显眼的位置,乔心言走过去拿起来,原来是个水晶球,多面折射不同光线,看着竟有些爱不释手。
    湛子墨站在门口,看到窗台边她的一抹侧影,柔软的长发披俯在肩头,微垂着头,把玩着手中的饰物,看起来似乎很开心。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她,看到她脚上的泥尘,原本僵绷的脸更加皱起,他向来不喜欢自己的房间内进来不速之客,更何况这个不速之客自行擅入,还带这么污泥进来,冰冷地问道:“你是谁?”
    乔心言闻声惊慌地回头望向正徒步走进来的湛子墨,一束阳光从窗台的位置不偏不倚地射在他的身上,为他涂上一层暖暖的金色,可这个人却怎么也无法让人温暖起来!
    时间在这一瞬间停止转动,世间所有流动的万物也在这一刻静止下来,连呼吸和心跳都变得如此艰难,几乎都要在这停顿的几十秒,几分钟窒息而亡。
    湛子墨的冷静和淡定远远胜于还处在惊慌和恐惧的乔心言,一道深眉微微敛起,幽蓝的眸光写着疑问:她怎么会在这里?电脑式的大脑搜索一遍,很快连串起整个事件,那么她就是楚非天天挂在嘴里的女朋友?乔心言?
    乔心言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手里握着那个水晶球,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原本红润的脸上顿时抽离了血色,面色苍白,惊恐万状。倒像大白天见鬼的模样!
    湛子墨早已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一脸淡色地走过来,随意地褪下西装,解了解衬衣的袖扣,又摘下手表放置在案几上,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找什么?”
    “啊?”乔心言的大脑还处在真空中,摸不出所以然来,完全一个桨糊状。
    湛子墨斜睨了一眼乔心言,有三年了吧!没想到自己还是第一眼认出了她,比起三年前,她似乎成熟了些,至少身ti确实丰腴了许多,可思想上似乎还处在迷糊阶段,他知道那是因为她也认出了他。
    湛楚非适时跑了上来,大呼小叫:“心言,我果然没猜错,你这个小迷糊竟然跑到小叔的房间了。我和奶奶都下完棋了,你呀,就算美国空运都可以送到了。”湛楚非嚷嚷了良久,似才发现湛子墨也在房间,开心道:“咦!小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湛子墨淡淡回答。
    湛楚非幸福洋洋地揽过乔心言的肩头,隆重地介绍道:“小叔,这是我女朋友,乔心言。”
    “心言,这就是我传神中的小叔。”
    果然如此!湛子墨的嘴角微微一扯,似笑非笑地保持陌生人的客套:“你好。”
    小叔?他是湛楚非的小叔?他竟然是湛楚非的小叔?乔心言瞠目结舌地望着面前的二个男人,胸脯起伏不定,依然藏卧着七八颗心脏,狂乱地跳动着,脸一阵红一阵白,久久憋不出一个字来。
    十七岁的那一个生日,那酒后错误的一夜,三年来她一直努力得去擦掉,一直欺骗着自己那不过是一个愚人节的恶作剧,那不过是午夜时的一场恶梦而已,醒了一切都结束了。真的,她已经慢慢地一点一滴地擦掉了,她已经开始相信自己编的谎言,她已经觉得那根本就不是真的。
    可是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发生过,他的突然出现,他戏剧化的登场,撕毁了她为自己编的谎言,原来真实的一面掀开时是这样的耻辱和不堪。她羞愧得想逃,逃离这里,逃离这混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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