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文绍带回的天命皇后一出场就差点将卫国的文武百官雷死,耿直的老臣更是义愤填膺,愤然高语“有此狐媚女**主,卫国危矣!”
    权相老奸巨猾,眯眼看了看紧紧抱住美人不为所动的皇上,向他身后的一派势力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后垂眉敛目站在一侧老僧入定,他身后的一派官员立刻消停下来,悠然看戏。
    清正刚直一派的老大臣却是齐刷刷站出了十几个,人人目色悲怆,情绪过激的已是仰天大跪,泪流满面。
    丹丹强自忽略卫文绍落在她腰间的有力臂膀和两人紧紧相贴的身子,勉强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
    想不到她也有机会客串一回祸国殃民的妲己,忠君爱国的大臣们,激愤吧,反对吧,死谏吧。
    一意孤行册立我这等祸国殃民的女子为后,我看你卫文绍还怎么安邦定国,君臣同心。
    果然,一位正气浩然的老臣激情澎湃的叩首道:“皇上,老臣斗胆进谏,皇后乃我大卫凤主,携统天下,理应肃雍德茂,温懿恭淑,既要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还要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
    说到愤慨之处,他双目喷火厌恶至极的看向依偎在卫文绍怀里的丹丹,不顾地上的冰玉之阶砰砰砰磕头,不消片刻,满头是血,神色凄然。
    看着他们的皇上丝毫不为所动,只抱了美人沉默不语,满身萧杀,群臣不由黯然悲恸。又有几人俯身跪地,愤然叩首。“臣等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另册贤后。”
    “臣等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另册贤后”
    刹那间,跪一半,立一半,一半恭肃无声,一半群起而攻,百官的立场竟是泾渭分明。
    丹丹暗叹了一声,她这么一闹,竟是歪打正着的帮了他一把呢,这不。谁忠谁奸,谁看谁的眼色,谁是谁的心腹,谁碧血丹心,竟是一目了然。
    火候差不多了,丹丹也有些意兴阑珊,她缩了身子就要收回挂在卫文绍脖子上的玉臂,卫文绍却是先一步弯腰将她放落在地,在丹丹挑眉嘲讽之际。卫文绍却一把握住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用力的握住,十指交握举过头顶。
    他沉目威仪的看向百官。“今,朕亲授金册凤印,册艾丹为后。凤领六宫。皇后之尊,与朕同体。承宗庙,母天下”
    卫文绍朗声而语。神色肃穆,铿锵坚定,声震穹宇,百官群臣骤然色变。
    丹丹更是呆滞在那里,面无血色。
    捏着手中的昭告,江瑾瑜只觉得万箭穿心,耳内轰鸣,他扬了扬手,要发令,却是“噗嗤”一声,一口血重重的喷了出去。
    “主上!”兀术和丽娘等人失口齐喝。
    江瑾瑜轰然栽倒,面无血色,气息全无。
    “主上,主上!”连祥白了脸色扶住江瑾瑜,吴先生立刻取出金针朝他的鬓角大穴扎了上去,三针过后,不见缓和,吴先生的面色不由的凝重起来。
    丽娘却没有他们三人的冷静,她朝着正在掐指蹙眉的兀术一鞭子缠了上去,不偏不倚的缠住了兀术的脖子,狠狠的用力一扯,柳眉倒竖怒道:“你说,是不是你故意的?”
    他们之所以迟来了这么些天,是因为江瑾瑜决定翌日出发的前一晚,昏迷的皇上忽然清醒了片刻,急召江瑾瑜入宫。
    虽然皇上的身边已经被朱逸博安插满了人手,可他做的亏心事太多,最近声望跌入谷底,皇上的亲笔传位诏书还没得到手,也知道皇上有一批隐秘的暗卫时刻监视着自己,所以,越是最关键的时刻,朱逸博反而越是忌惮,瞻前顾后不敢放手一搏。
    朱逸博又因为清怡的事有些乱心,得了消息马不停蹄入宫的时候,江瑾瑜已经奉旨入宫了,让他七窍生烟的是,皇上竟然不顾礼制仅仅因为江瑾瑜对他护驾有功,竟然以疼宠他的名义册封了江瑾瑜为异姓亲王,赐番地南诏。
    皇上对江瑾瑜的恩宠让朱逸博又惊又怒,冷静下来后却是心中狂喜。他继位最大的隐患就是江瑾瑜,江瑾瑜虽然被封了亲王,却也失去了名正言顺与他夺嫡的机会,大殿上的那个位子,非他莫属了。
    江瑾瑜为南诏亲王又如何,待到他登基掌权,一纸诏书就可以将他削番夺爵,再将他的世子留在京中做人质,他的生死还不是掌握在自己手心。
    想明白了这些,朱逸博心情大好,命钦天监合了自己与清怡的命格,竟然是五行之间,男火女木,木生火,女助男运,清怡在运势上对他大吉,二人的婚配天作之合,上上吉。
    他不顾江瑾瑜与“艾春丹”的反对,以为皇上冲喜为由用龙凤轿将清怡抬入太孙府为嫔,是仅次于太孙妃的侧妃之位。
    清怡可谓是一跃青云,乘龙化凤,成了太孙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人。
    朝堂对这位皇太孙的频频异常举动哗然,他们却不知道,朱逸博虽然对清怡有几分喜爱,却不足以如此抬举她,只因他有一个秘而不宣的原因。当日他迷迷糊糊的与清怡一番云|雨后,那一觉尤为酣畅,醒来后他便发觉丹田处一直折磨的他生不如死的坠痛消失贻尽,反而日益感觉丹田舒畅,精气充沛。更让他意外惊喜的是他中的奇毒竟然不药而愈了,当他抱着不能置信的怀疑态度再一次将清怡按在身下,一番雄风过后,他的丹田竟是无比的充盈舒适。他发觉,清怡是天生为他存在的,清怡的身体就好比天然的温泉,对他有一种绝佳的滋养裨益。
    加之清怡的刚烈不屈、冰清玉洁,更是让朱逸博心底的猜疑戒备悉数摒去,现在清怡在他心中,仅次于大殿上的那个位子,是他真正的心头肉,而他与叶青桐的感情,已然到了名存实亡的境地。
    一切都按着江瑾瑜的计划发展,清怡没有出任何意外的到了朱逸博的身边,江瑾瑜却心焦如焚,没有一丝一毫的成就感。他担心丹丹,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恨不得插了双翅找回她,确定她安安好好,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受到损伤才能安心。
    可是,兀术异常凝重的拦住了他“主上,属下罪该万死,因偏见蒙蔽了心智,竟眼拙的没有看出太太就是那颗入世的异星,太太命格奇凡,有天定凤主之相。可是,此次是她的涅槃之劫,谁也不能帮她渡过,唯有她自己。而主上,你身上的龙脉需要皇上的真龙之气才能激发唤醒,只要主上寻了借口在皇上身边呆足九昼九夜,即可冲破困境与太太龙凤呈祥”
    江瑾瑜根本不听兀术这些云山雾罩的话,什么凤主什么龙气,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只想快点找到丹丹,再见不到她,他要失去理智,活不了了。
    而兀术接下来的一句话将他惊的心神俱灭“太太的天命之劫只能靠她自己化解,若是主上违天而行,你们相见的那一日便是缘尽之时。主上也不必过于惊忧,太太福泽绵长,属下以性命担保,太太性命无碍”
    丽娘狠狠的勒住兀术的脖子“你不是拿性命担保吗,你不是说主上熬过那九天,就可以与太太苦尽甘来了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太太是天命皇后,可她成了卫文绍的皇后,那主上怎么办?将太太当成命一般的主上怎么办?丽娘认定了兀术是为了男人的霸业野心,心底存了私心,故意延误了主上去救太太的最佳时机。
    兀术虽有神通,却是一介书生,根本不是彪悍的丽娘的对手,他如小鸡一般被勒着脖子,清俊儒雅的脸涨的紫红,手足舞蹈的扯着脖子上的鞭绳。
    丽娘看着他就来气,伸手一甩,兀术便似陀螺一般东倒西歪的打了几个旋转,还没分清东南西北,丽娘拎了他的包裹重重的砸了上去“沽名钓誉,自命不凡,你以为你是谁啊,一匡天下,我呸!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灭绝人性的冷血东西,主上要是有个好歹,我第一个拿你抵命”
    兀术气的七窍生烟,颤抖着身子哆哆嗦嗦的指着丽娘“你,你个悍妇!”
    丽娘重重的冷哼,挥了鞭子又要抽上去,兀术惊惧她的淫|威,愤然的往后退了两步。
    若是平时他二人这般闹腾,吴先生和连祥等人早就起哄乐呵了,可是现在,他们神色凝重的看着牙关紧咬、人事不省的江瑾瑜,谁也没有心情理会他二人一眼。
    连祥紧了紧手心,霍的将地上的昭告抓在手里就要大步出去,丽娘一把拦住他“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要去干什么?”
    连祥目露凶光“我要去找那个女人,我要亲手杀了她给爷泄恨!”水性杨花的女人,爷焚心蚀骨的担心她,不顾性命之险闯入这巫蛊教禁地,她却贪慕富贵,卖身求荣,做了卫文绍的枕边人,这个贱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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