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祥冷冷的看了清水一眼,耷下眼皮掩去厌恶鄙夷,这主仆真是好命,都那种情况了,艾春丹竟然还能顺利的嫁给爷,真不知哪辈子烧了高香,偏爷不知喝了什么**汤,为那女人五迷三道,险些将大局都不顾了。
    连祥咬了咬牙“既然如此,连祥改日再来给太太请安!”木已成舟,再瞧不上那女人,已经成了主母,只得认了,那是爷的心头肉,他能怎样?其实他也不是非要见那女人,谁稀罕上赶着给她请安,若不是考虑屁股上的伤痛,他连这点面子都不想做。
    呸,真拿自己当大瓣蒜了,瞧那鼻孔朝天的模样,做给谁看呢?清水撇嘴冷笑,拉了长长的音调道:“这位大哥,咱好心提醒你一句,咱是奴才,这跟主子说话呀,就得自称奴才,那名啊姓啊的,就免提了吧。”
    “你——”连祥额头的青筋腾的就冒了出来,双目喷火的瞪向清水,恨不得清水是个男的,上前一顿暴揍。
    忽然,他双臂抱胸,轻挑的上下打量清水几眼,还颇有几分他家爷的阵仗,扯了扯唇角嗤笑道:“大哥?我爹娘要是给我生了这么个混账妹子,不等她出了娘胎,我就掐死她!”
    这个混蛋,清水霍的跳了起来,气极之下,抓了手中的帕子狠狠的砸到连祥脸上“你说谁混账?你给我说清楚,谁是混账?”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连祥厌恶的退开一步,躲瘟疫一般。“疯婆子,不可理喻。想勾三搭四的,找别人吧。小爷我对你这种货色犯恶心!”说罢,一脚踩上清水的帕子,印了个大大的脚印后,像个得胜的公鸡般,雄赳赳气昂昂的吹着口哨趾高气扬的大步远去。
    清水几乎气了个倒仰,骂她疯婆子倒也罢了,对他勾三搭四,还让他恶心?
    这个混蛋真是满嘴喷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清水恨的咬牙切齿追过去。“混蛋,你给我站住,你说谁呢?你才让老娘恶心,你全家都让老娘恶心”
    气急败坏的清水捡着让她呼吸顺畅的话脱口而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骂什么。
    四个银甲卫瞬间目瞪口呆,冷汗直冒,我的爷,这姑娘不愧是江夫人一手调教出来了,这悍妇的模样可真是与江夫人如出一辙。这主仆二人不让人敬畏都不行!
    丹丹听了清水吐沫横飞的大骂,先是笑的前仰后合,慢慢的敛了笑意,微微蹙眉。这个连祥对她的成见怎么如此深?当初在西北吴先生对江瑾瑜用迷药,连祥没少在一旁帮衬吧!
    “你去见见江总管,让他吩咐连祥好好查查府外守着的是哪些人?清水这些天也别去茶点铺子了。有什么事儿吩咐连祥去办”你不是能耐吗,能者多劳。大小事儿就都是你去办吧,小样。不信累不死你。
    清影点点头,清水却是忽然神色一暗,强颜笑了一下应了。
    丹丹瞅着她没出息的样儿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么些天了,清水可真能憋住,愣是在钱大谷和清怡面前装的纹丝不露。那二人虽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关系,可三人这样牵牵扯扯的,只会越来越乱。关键,人家那二位根本就不知道清水的煎熬,那钱大谷更气人,一方面与清怡保持小暧昧,另一方面又不拒绝清水送去的衣物和关怀。
    气的丹丹恨不得抠了自己的眼珠子,当除她是有些考验钱大谷的意味,怕清水将来吃亏,可在心底还是觉得钱大谷知恩图报是个老实可靠的男人,没想到与徐阳竟是一路货色。
    再一次的,她感叹男人不能只看外表,越是老实的男人越闷骚,越能背着人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来,一旦有了花的机会,比谁变心都快。
    “你到底是咋想的?”丹丹唬着脸问清水。
    为了清水她可以毫不犹豫的把清怡打发了,可是即使没了清怡,钱大谷和清水在一起也未必会幸福。
    女人,总是要让自己被狠狠的伤上那么几回,才会彻底的死心,清水现在明显的对钱大谷还抱有幻想。
    她可以直接替清水作出决定,可是心里上的伤害却无法帮她抹去,受伤、心死、放下、痊愈,这个过程清水是无可避免的要经受一遭。
    清水只紧紧的咬唇,半晌才轻声道:“婢子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好好的伺候小姐,照顾好青石。”
    丹丹看了清水一眼,不再说什么,钱大谷的孝期还有一年多,她就看看钱大谷和清怡能到哪一步,也所幸让清水好好的看清这个男人值不值得她伤心。
    还没等江丰海去找连祥,申婆子已经先找了去,仔仔细细的问了连祥关于江瑾瑜在西北的一切,又旁敲侧击的试探连祥知不知道江瑾瑜去了nǎ里,去做什么?
    连祥很配合的说了一些,至于爷去了nǎ里,他一脸担忧的表示不知道。
    申婆子瞅着他不像作态,又拿谢夫人的口气恩威并施的交代他一旦有了江瑾瑜的消息要立刻向谢夫人汇报,知道他对丹丹不满,趁机挑唆道:“这府上,也只有咱们夫人最是担心爷了,不像有些人,整日里心宽体胖,比爷在府上还滋润畅快,可怜爷劳苦卖命,才换来她的好日子,可她呢,竟是理所应当一般,丝毫不顾忌爷的死活,就是那烟萝和琼枝两位姑娘还知道担心爷,担心夫人忧心,每日里来陪夫人说会儿话”
    连祥瞅着申婆子一张一合的嘴脸,心中冷笑,也不说什么,耐着性子听完,又恭维了两句,许诺一有爷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谢夫人免得她挂心,申婆子才眉目舒展的离开去向谢夫人回话。
    谢夫人正温和的听着烟萝诋毁丹丹,偶尔烟萝说的过分了,她也会拿出慈善长辈的口吻维护一下丹丹,却往往惹的烟萝语气和情绪更为愤慨,更把丹丹恨得咬牙切齿,看的琼枝在一旁心惊胆寒,总觉得烟萝一到这谢夫人跟前,就过分的失态,偏她每次回去劝烟萝,烟萝都是不以为然。
    见申婆子回来,琼枝急忙拉了意犹未尽的烟萝离开,申婆子送了两人出门,才露出轻蔑、鄙夷的神态对谢夫人道:“夫人,这两个蠢货不会坏了咱们的事吧?”
    谢夫人轻轻的抚摸着缓慢蠕动的疤痕,极其的珍爱、满足,申婆子内心恶心又惊惧,却不敢偏离身子半分。
    谢夫人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派人多盯着琼枝。”
    又是三天过去了,清影将连祥打探的消息说给丹丹“皇上果真遇刺了,就是在爷出京的当夜,不过伤势不重,只伤了胳膊,那刺客当场就自尽了,皇上让人封锁了消息,每日正常早朝,所以朝堂上下都不知情去迎接羽灵公主送嫁仪仗的是冷世子,是爷走后的第二天出京的,可是,一出了京,也失去了踪迹”
    “也失踪了?”丹丹吃了一惊,冷君奕是鸿胪寺少卿,接待外国使臣是他份内的事,可他是公主和亲的对象,理应避嫌,皇上这种安排总觉的有几分怪异,可是怎么会也失踪了呢?
    “所有的人马都失踪了,还是只失踪他一人?”
    “只冷世子一人失踪了”清影接下来的话更让她惊愕“卫国的送嫁队伍明日就可入京,却是没有卫文绍,据说也失踪了”
    丹丹一下子站了起来“卫文绍也失踪了?”
    倒不是担心这个卫文绍,只是,这三人同时失踪,这也太巧合了?
    福妈妈走了进来,悄声道:“烟萝今日又去了谢夫人那里,琼枝从前天起便不再去了。”
    丹丹挑了挑眉梢,合上了陈嬷嬷给她留下的一本卷册,这段时间的禁足,倒是让她精下心来细细的将陈嬷嬷留下的古卷看了一些,不能说全部领悟,却是受益匪浅。
    这个谢夫人是个喜静的人,却是每日花大半的时间听烟萝聒噪,倒是有意思。
    “你悄悄的与妙蕊碰个头,看看烟萝每日里去谢夫人那里大放厥词外还做什么?琼枝为何不去了?”
    福妈妈立刻去了,丹丹忽然想到什么,问清影“庞虎那边可有消息?”
    清影摇头“暂时还没有。”
    丹丹沉思了片刻,咱们还有什么可用的人吗?庞虎虽然还带着一帮弟兄做镖局的营生,却是暗中投靠了丹丹,镖局的生yi不过是遮掩,所有人养家糊口的费用也都是丹丹负担,丹丹已经是那帮人真正的主子。这事连江瑾瑜都不知道,庞虎又按丹丹的意思暗中招揽了一批有交情、信得过、有各种绝活的江湖人士,在她暗中开的几个铺子里当伙计。
    所以丹丹也有了自己的一股不小的势力,她相信有备无患,将来,总能在危急时对她和江瑾瑜有帮助。
    清影想了想“田师兄手下还有二十多号人,也要派出去吗?”
    丹丹摇头,忽然问道:“田庄手下是不是有个人擅长易容和模仿别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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