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和如意齐齐应声,众人却是腿一软,差点吓趴下,胆小的已额头冒汗,胆大的叫道:“大小姐,真的不是婢子啊!”丹丹冷道:“吵吵什么?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做了,一个跑不掉,没做,自不会冤枉你们,吉祥、如意,心中可有数了?”
    两人眼睛闪了闪,彼此会意点头,立刻坚定道:“是,小姐!”两人凑到丹丹身旁低语了几声。
    “很好!”丹丹看了眼众人“现在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谁做了对不起太太的事,谁对太太下了毒,谁昨儿夜里闯了太太的院子试图销毁证据又偷了东西嫁祸给许三妹,你们以为我和老爷当真不知,现在,主动站出来,我给你个机会,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
    场面一下子炸开了锅,大家再也忍不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一脸惧色,却是无一人站出。
    丹丹仔细的留意了每人的神色,冷笑道:“逐一把帕子递上来,清影,给大家说说香蕊的事!”
    “是,小姐!”清影严肃的面对大家,面无表情道:“香蕊昨夜已经交代她参与下毒害太太,自尽了,但是她死前说出了帮凶的名字,大小姐宽宏,给你们一个机会,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等着小姐亲自将你们揪出来,你以为谁还能保得了你们?还不站出来?!”
    清影最后一声大喝,便有几人身子轻晃了一下。
    “啊!香蕊死了?香蕊竟然下毒害太太?!”众人大惊失色!
    噗通有两个小丫头和一个婆子身子一软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泥,哆嗦道:“大小姐饶命,我我说了太太的坏话”
    “我我浆洗时偷偷留下了太太用旧的香囊”
    “我我做了个小木头人,每日子夜给太太扎针”
    “老刁婆!”丹丹气的连清影都顾不得喊了,猛的一跳踢到最后一个婆子嘴上,那婆子登时尖叫一声,捂了嘴直磕头。“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清影一鞭子卷起那婆子狠狠的甩到墙上“嘭”的一声,那婆子跌滚到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众人吓的面色死灰,大气不敢喘,金铃一脸紧张的看了看前面一排频频回望她的人。瞪了眼摇头,心中暗骂:蠢货,干么回头看我?
    见那人仍旧回头,一脸乞求,金铃咬了牙从袖中露出一个小金鱼挂件,目露警告,那人一脸死灰,僵了身子一动不动。再不敢回头!
    众人挨个亲自将帕子递给大小姐,丹丹只是随意的捏了一角在面前轻轻的摆动了一下,便挥手让人下去。
    认真留意众人举动的如意皱了眉对吉祥道:“秋萍怎么了。老是回头做什么?”
    秋萍正是叶氏院中的三等小丫头,跟在吉祥身后,进叶氏房里做收拾、杂扫、焚香等活计。
    吉祥咬了唇看了丹丹一眼,盯着秋萍,神色越来越凝重。
    轮到秋萍来到丹丹面前,她紧了紧手心,将帕子递上。
    丹丹挥了挥帕子,轻嗅了一下,眼神蓦的变冷,又让秋萍张口看了看。忽然道:“秋萍,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当着大伙儿的面说的么?”
    秋萍立刻一惊,眼神闪烁,避开丹丹的视线,垂脸摇头“婢子没有!”
    丹丹淡淡问道:“平日里。太太待你如何?”
    秋萍依旧垂了脸,只攥紧了衣襟“好!”丹丹猛的将帕子扔到她脸上,冷笑喝道:“好,好一个好!你就是这般回报太太的好?你为什么要害太太,还要嫁祸许三妹?毒哪里来的,你受了谁的指使?”
    丹丹的话让大家哗然,特别是如意,张大了嘴巴不能置信,吉祥也是又气又震惊的望着秋萍。
    秋萍猛的抬头,目露痛苦,却不再惊慌,做了迫害太太的事,她一天也没有心里安宁过,被逼又如何,她毕竟害了太太,就是大小姐肯饶她,那个女人也不会饶她啊,如今只有一死才能解脱,可是,只盼着那个女人信守承诺,不要为难她的家人。
    秋萍回头看了金铃的衣袖一眼,那只小金鱼是她送给弟弟的,带着留恋和担忧,秋萍缓缓的浮出一抹惨笑,猛的从袖口摸出一只锋利的头钗,对着自己的心口狠狠刺下!
    “清影,快,拦住她!”丹丹惊愕的大喊,清影急忙挥出鞭子,可是已经迟了,秋萍如风中的秋叶,飘零而落,滑落在地,望着金铃带着不甘和祈求,缓缓的闭上了眼。
    丹丹身子猛的一晃,怎么又是这样?她就怕发生香蕊那样的事,事先观察秋萍没有服毒的迹象,才放松了警惕,不曾想
    “小姐!”吉祥和清影急忙扶住小姐。
    清影担忧的看了小姐一眼,急忙让人将秋萍的尸体拖下去,众人均惨白了脸色,个个将头垂的更低,心中惊愕唏嘘。
    又一个活生生的女子死在自己面前,前一刻还近在咫尺的跟她说话,眨眼就没了生息,虽然对下毒害娘的人咬牙切齿,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她们死!
    虽然在这个时空,她一直觉得在权势面前,底层人的生命如此的廉价,如蝼蚁般被人握在手中,生杀予夺,可是,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有人会因为自己的逼问,生生死在自己面前,这不是她的本意!
    丹丹白了脸色,心中震撼又惊恐,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肯定一切是贾氏所为,可是,这些人宁愿一死也不愿供出贾氏,究竟是因为什么让她们心甘情愿的替贾氏卖命,甚至连死也不惧?
    香蕊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齐婆子报仇,可是刚才清影调查的却是香蕊很少与齐婆子jiē触,更甚,齐婆子曾因为香蕊熏坏了贾氏的衣服,还恶狠狠的扇过她耳光,显然,香蕊死前撒了谎!
    而香蕊和秋萍,她们分明对娘只有愧意,而不是憎恨,可,为何还是违了心害娘?不是心甘,难道,是——被逼迫?!
    丹丹心中一闪,秋萍死前分明看的是金铃,那一眼饱含了太多的意味,金铃是贾氏的人,足以说明贾氏是背后的指使之人!贾氏,丹丹咬紧了唇,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居然逼的两人因她丧命!
    “金铃,秋萍死前为什么频频看你,是你威胁她自杀?”丹丹因为情绪激动,说话的话音都颤抖异常。
    金铃心中一紧,面上却强作镇定,恭敬的给丹丹磕头下跪“回大小姐的话,婢子这一排很多人,婢子不知道秋萍在看婢子!”
    “你还想狡辩,你袖子里藏的什么东西?”丹丹怒喝,早就看到金铃总是有意无意的整理衣袖,动作奇怪。
    金铃一慌,不由的做了个将袖子藏在身后的举动。
    清影一步上前,拽出她的胳膊“小姐,是个小金鱼物件!”
    金铃伸手去抢,口中急道:“小姐,那是婢子的私人之物,你不能强夺!”
    清影一巴掌扇上去“你是府里的死契奴才,一切都是府里的,哪件是你的私人之物?”
    金铃捂了脸愤愤的看了清影一眼,终是忌惮清影,噤声不语,却是一脸的恨意。
    丹丹接过看了看,只是个普通的赤金小金鱼,最多三五分而已,一根磨旧的红绳,下端编了个七彩的穗子,也已经褐了颜色,金铃是贾氏的贴身大丫头,浑身上下比她这个大小姐还富贵,又岂会将这个小物件看在眼里,何以如此紧张?
    丹丹捏着金鱼一声冷笑,艾天佑忽然进了院子,怒恨的瞪着所有人道:“以后,大小姐管家,凡事跟大小姐请示、汇报,一个个再存了害主子的歹心,立刻打死!”
    丹丹立刻皱眉看艾天佑,心中冷笑,怎么,怕金铃当众交代,暴露了贾氏的恶毒手段吗?就是现在,你还这般护着那个贱人!
    她冷笑道:“管家的事不急,先处li金铃的事,秋萍是受了金铃的意才自杀的,秋萍是下毒害娘的帮凶,金铃脱不了干系,只要金铃招供了,谁是背后主谋自然水落石出!”
    金铃立刻跪对艾天佑磕头,一脸冤枉“老爷,冤枉啊,秋萍做了什么婢子什么也不知道啊,姨娘整日里不出院门一步,婢子一直伺候在身侧,从来没与任何人jiē触,婢子怎么会和秋萍有关系,婢子从来没与她说过半个字啊!”艾天佑拧眉思忖片刻,无声的叹息“丹儿,陈嬷嬷说管家是你的课业,陈嬷嬷的话不可不听!你可以顶撞爹,但不能忤逆陈嬷嬷!太太中毒之事,爹心中已有计较,你安心管家!”
    丹丹蹙眉眯眼,竟然拿嬷嬷之命来压她,好,我就看你怎么处li贾氏?
    丹丹眯眼瞪艾天佑,所有人却惊愕的看向丹丹,一脸的不可置信,大小姐才十四,还未及笄不说,一个农村来的丫头,字不会写,书不会看,不就是跟了陈嬷嬷学了两天规矩,老爷居然放着姨娘不用,竟然把整个家交到一个无知的小丫头手里,这不是胡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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