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将米粥端来,安歌安静地陪着权墨用了餐,他的薄唇恢复了一点血色,看起来不再苍白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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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
    安歌换上保镖买下来的黑色长裙,拉上拉链。
    死者已矣。
    她现在心里,什么恩怨仇恨都已经烟消云散,只有权墨。
    安歌坐在沙发上,伸出脚准备穿进保镖买的高跟鞋里,还没踩进去,一只修长的大掌托住她的脚。
    权墨俯身站在她面前,黑眸看着她,无声地移动她的脚,在沙发上坐下来,将她的脚搁在自己腿上,拧开另一只手里的烫伤药膏,挤出,抹在她已经变得淡红的脚上,指尖轻揉,将药膏抹开
    “我自己来。”
    安歌伸手,手被他打开,她只好做罢,看了他为她擦药。
    像是从她在这个岛上见到他开始就预示着悲剧,他一直穿着黑色的衬衫,此刻也是,漆黑的颜色阴霾,像不会放晴的阴天,让人觉得压抑。
    “权总,安小姐,可以走了。”
    保镖推开门进来通知,大步走来双手奉上一个鞋盒。
    “知道了。”
    权墨淡淡地应一声,伸手接过鞋盒,里边是一双舒服的平底鞋。
    权墨将鞋丢到安歌面前,安歌踩进去,不大不小,正好是他的鞋码,她站起来,看向权墨“走吧。”
    菲德古堡外,一排车停着。
    剩余的保镖们都穿着黑色西装、佩戴领带,一身肃穆。
    正是黄昏,晚霞染满天际,红得极深,将整个岛染上一层赤红的颜色。
    车停到树林尽头的码头,保镖们一箱一箱的行李箱从后备箱搬下来,那里有被子、衣服、化妆品
    全是席薇夫妇生前用的。
    是安歌看着权墨一手整理,看着他手指偶有战栗。
    权墨脸上的表情永远不会太多,可正因这样,安歌猜不出他心里有多少翻涌,一定比她想象中的多。
    她能做的,除了陪伴他,没有别的。
    行李箱被拎到码头边,栏杆上的铁链、铁柱被敲断。
    权墨走到码头边,伸手将行李箱拉过,一把推入海里,行李沉重,慢慢地坠了下去
    一箱一箱。
    权墨尽数推入海中。
    安歌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把一箱箱行李推下去,席薇夫妇是不可能收到的,但权墨却偏执地做着这些。
    没有葬礼,只有这种类似祭奠的仪式。
    霞光万丈,落在权墨的身上,清瘦极了。
    他的脸色越是如常,她越是惧怕。
    她宁愿他像在浴室里那样,像个脆弱的孩子一样靠着她说“安歌,我难受”
    这一天,安歌陪着权墨坐在码头上坐到很晚。
    保镖们站在他们身后。
    夜色接替霞光,笼罩整座岛,远处又传来祭祀的炮声,和前一晚一样热闹欢庆。
    “来人。”
    权墨淡漠地出声。
    “权总。”一个保镖向前。
    “停止岛上一切活动。”
    “是,权总。”保镖转身离开。
    安歌坐在权墨身旁,安静地陪伴,没有多余的声音,夜风袭来,灌进脖子里冷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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