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雄的陪同下,方怀山见到了躺在病床上,戴了手铐的程然。</p>
    而程然也第一次见到了方家赫赫有名的三爷。</p>
    方家,方怀山他们这一辈里,最有名望的也就是这个三爷方怀山了。</p>
    而方青晏他们这一辈中,方青晏反而是最不被看好的一个。</p>
    可不管方青晏在方家有多失宠,他终究都是方怀山唯一的儿子。</p>
    “你就是程然。”方三爷脸色阴沉,目光如同一座千年寒冰阴冷的盯着程然问。</p>
    从刚才门口传进来的交流声中,程然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不过他却一点都不畏惧。</p>
    神情平静的犹如一潭古井一样,程然微微一笑:“没错。”</p>
    见到程然如此镇定,方三爷的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他冷哼一声问道:“你哪来的勇气?”</p>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理直气壮!”程然斩钉截铁的说道。</p>
    “呵呵……好一个杀人偿命。”方三爷怒极反笑,指着程然说道:“记住这句话,它是真理。”</p>
    “我也这么认为。”程然微笑。</p>
    “我会用你的脑袋,祭我儿在天之灵!”方三爷道。</p>
    程然耸了耸肩:“方青晏上不了天堂,他只能入地狱。”</p>
    方三爷的身体在颤栗,他的双拳握的“嘎嘎”作响。</p>
    然而,当着唐雄的面,他什么都做不了。</p>
    “我们打个赌,你跟你的家人,都会死的很难看。”方三爷放狠话道。</p>
    程然伸出右手指着方三爷,面露惊恐的对唐雄说:“警官,他恐吓我!”</p>
    站在一旁,静观其变的唐雄一脸黑线。</p>
    “哼!”</p>
    冷哼一声,方三爷不再理会程然,转身就要走出病房。</p>
    与他而言,他这次来,只是想看看杀死自己儿子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要记住他,好将其碎尸万段的时候,脑海里能够浮现他那痛不欲生的神情。</p>
    “三爷是吧,我也跟你打个赌。”</p>
    就在方三爷要迈出病房的一瞬间,程然突然高声说道:“您带来多少人,还得回去多少人,你们方家不管有多少人来到这个城市,不出三日,还得给我乖乖的滚出去。”</p>
    方三爷身子一定,冷笑了一声:“狂妄!”</p>
    “是不是狂妄,三天之内你自然会知道。”</p>
    “拭目以待。”</p>
    ……</p>
    等方怀山走了以后,一群警察也都进来了。</p>
    这时的程然,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p>
    方怀山给他的感觉很恐怖,他的双眼,就像一只洪荒巨兽一般吓人。</p>
    程然虽然表现的从容淡定,可内心不知为什么,对其却极度惊悸。</p>
    “小子,你倒是挺狂。”唐雄半个屁股坐在桌子上,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说:“可惜,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杀人总是要伏法的。”</p>
    程然一指唐雄,对刚才那名齐耳短发的女人说道:“护士,他在病房里吸烟。”</p>
    齐耳短发女俏脸一红,恼道:“跟你说过,我不是护士,我是警察!”</p>
    ……</p>
    随后,程然就被拽进一辆面包车里,面包车的门窗都被钢筋焊死了,即便打破玻璃,人也休想从里面爬出去。</p>
    一路开往警局,唐雄坐在程然身边,双眼一直紧紧盯着窗外。</p>
    齐耳短发女坐在程然对面,她神情有些紧张的死死盯着程然。</p>
    r />????“喂,你叫什么名字?”程然问齐耳短发女。</p>
    齐耳短发女眉头一蹙,露出一副嫌弃的神情,白了程然一眼,把头撇向一边。</p>
    揉了揉猩红的双眼,唐雄却突然问道:“是你让人报警的?”</p>
    程然微怔,笑了笑没说话。</p>
    齐耳短发女却猛然一惊。</p>
    她错愕的看向程然,说:“头儿,这不能吧,他报警抓自己?”</p>
    唐雄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说:“我们监视星河夜会的时候,一个头戴棒球帽的男人告诉我们,程然去杀方青晏了。”</p>
    “那又何以见得,是他派人报警的?”短发女不解的问道。</p>
    唐雄自嘲的笑了笑:“这里是江北市,报警人是辛阳口音,我想,这不会是巧合吧。”</p>
    “啊?”短发女一脸疑惑。</p>
    这时,程然却笑着点了点头,说:“不愧是专业的。”</p>
    “我就很好奇,你跟方怀山说的那些话,是在逞强呢,还是在真有把握自己没事?”唐雄拧头盯着程然,凝眉问道。</p>
    程然对其勾了勾手指,并伸出食指与中指夹了夹。</p>
    唐雄心领神会,掏出一根烟来点燃递到程然嘴里。</p>
    “我是真有把握自己没事。”程然微笑道。</p>
    “你凭什么?”齐耳短发女冷声问道。</p>
    “对呀,你凭什么呀?”唐雄也好奇。</p>
    程然神秘的笑了笑,一指短发女,问唐雄:“她叫什么名字?”</p>
    “想死啊你!”</p>
    不待唐雄回答,短发女一脚踹在程然小腿上。</p>
    而唐雄的目光却四处张望:“回辛阳市,这里路段偏僻,如果有人想劫走你,这里似乎是最好的选择。”</p>
    因为辛阳市枪击案与这次程然杀人有很大的联系,所以,程然还是会被先押送回辛阳市进行调查,当然,这中间也会有江北市局的人,跟随查问。</p>
    “放心,我的人,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不会做这种蠢事的。”程然笑道。</p>
    “那我就不明白了。”唐雄也给自己点了跟烟,问:“按照现在的规程,你指定是要被判杀人的,而且杀了好几个,这……死是肯定的。”</p>
    “这个世界上,哪儿有事,是绝对的?”程然吐出一口烟,说道:“就像一开始,谁能想到我可以杀死方青晏?”</p>
    “所以,李队的死,跟方青晏有关?”唐雄沉声问道。</p>
    听到李队二字,程然忽然沉默了。</p>
    他昂起头,看向窗外飘在空中的那朵白云,神情一下子变的有些黯然。</p>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p>
    “其实你们也怀疑这事与方青晏有关,可惜找不到证据。”</p>
    “没有证据你们不会妄自抓人,而没有证据,方青晏依然会逍遥法外。”</p>
    “这样不对!”</p>
    似乎感觉自己职业的神圣性受到了质疑,唐雄面色一寒,把程然嘴里的半截烟摘下来扔出窗外:“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是规矩,也是为了保证我们不会错怪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饶过一个坏人。”</p>
    这一点,程然无力去跟他辩驳。</p>
    因为他说的没错,如果人人按照程然这种行事,国家岂不乱了套?</p>
    但是有些事,你明知道是错的,到底,还是会去做。</p>
    就像小时候被人欺负,明知道打架是不对的,你还是会去反抗一样。</p>
    程然指了指短发女:“她叫什么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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