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交与你了。”
    换好便服挽着新娘子步出宴客的主厅,唐沂泱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要好好把握,才不肯将时间浪费在无聊地与人寒暄之上。忆起八年前与梅清未及洞房便相隔阴阳,心中一黯。
    “那是自然啦!”刘扬摆摆手,嬉笑着朝新娘子眨眨眼“长安,要多承受一点了,噢?”意有所指,羞红了谷长安的圆脸。
    “阿扬!”唐沂泱笑着瞪好友一眼,低头柔声相劝“长安,别理这个疯子,咱们走吧。”
    “刘大哥再见。”冲刘扬挥挥手,长安顺从地跟在唐沂泱身旁,从旁门溜出饭店,走了两步,忽回头俏皮一笑“刘大哥,今晚的美女不少,你的桃花不要乱砸一气哟!噢”学他的语气,声音拉得长长的。
    “谷长安!”刘扬咬牙一笑,却也无可奈何。谁叫他今晚好死不死的是婚礼上的惟一男傧,身负安慰失意女人们的重大责任。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再斗嘴了!”拍拍正大做鬼脸的新娘子,唐沂泱故意重重叹一口气“老婆,今夜我才是你应该注目的焦点吧?”她不该忘记了今日是两人的新婚大喜之日吧?
    “我、我知道啊!”一下子由俏皮小女人又变成了羞答答的小娘子,长安低头微笑“唐大哥,对不起啦!”
    “为什么要讲对不起?”大掌轻握住那热烫的素手,唐沂泱与长安顺着松林道漫步“长安,你嫁了我,我要了你,咱们便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需要客气的,记住了吗?”
    “嗯。”相握的两手随着脚步一摇一摇的,心也在风中飘啊飘,好似在梦中飞。她,嫁给了唐、沂、泱!
    一个小小的平凡人,竟嫁给了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孰梦?非梦?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甜?”侧首望着身旁并行的小女人,三个月前他和她甚至是素不相识,而今却已是他的妻子,他也笑了“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微俯身,将炙唇贴上长安的耳际。
    “呀!”一下子跳开一步,对他时不时的亲密还是不太适应“唐、唐大哥,有人会看到啦!”这是人来人往的大街耶。
    “怕什么?”手劲一吐,将小女人扯进怀里,大掌缠上她的腰“你看,哪一对情侣不是亲亲热热的?再者,咱们是夫妻了,对不对?”
    “可、可我还是不太习惯啦。”几乎将脸埋进那宽厚的胸膛,长安低声咕哝。
    “什么?大声一些好吗?”好笑地搂着小女人继续前行,唐沂泱柔声地安抚害羞的妻子“累不累?今日站了一整天。”身为唐氏红阳集团的惟一继承者,婚礼自然是隆重有之,热闹有之,奢华有之,宾客多之数不胜数。
    难为了长安,不喜热闹的她,却要陪他在镁光灯下让数之不尽的陌生人评头论足。
    “还好啦。”素手悄悄覆上腰间的大手,她轻笑“唐大哥,你累不累?”从早到晚作为新娘子的她,至少在更换礼服时能坐下休息一刻,而他,却没有她的好命。一整天,站在他身旁,看唐大哥含笑与许多的来客交谈,无一点的不耐,她就好佩服。
    “我早习惯了!长安,你喊我什么?”挑眉。
    “唐大哥呀!”她也挑眉,她一直这么称呼他的啊,从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起。
    “还唐大哥?”含笑望着她,伸指捏捏她的圆润鼻头,似笑非笑“咱们如今是夫妻啦。”
    “那又怎样?”皱皱鼻,紧张的情绪渐渐放松下来。嘻,唐大哥。
    “怎样?”复挑眉一笑“长安,你很不敬业哦。”
    “可我喊习惯了啊。”她嘟唇。
    “不行,换一个称呼。”长指划过那红润的唇,他暗叹,他的妻
    “嗯”歪头细思,眸子一转,眼一亮“大哥!”
    “大哥?”唐沂泱险些大笑“长安,我可不想让别人错认了我们的关系。”长指顶高她圆圆的下颌,炙烈的眸一眨也不眨“唤我沂泱或泱。”
    “不。”想也不想就否决,差点在那炙烈的视线下融成一摊春水。
    “不?为什么?”露出整齐的白齿,刚硬的唇角上勾成弧。
    “我最爱唤你‘唐大哥’啦,不改!”
    “哦?”不由止下步子,唐沂泱低首,贴上那小巧的元宝耳“今晚我俩共度洞房花烛时,喊唐大哥,你不觉得别扭吗?”意乱情迷地想听她的羞涩笑语。啊,他最爱的笑声,他最爱的。
    “不要讲啦!”轰脸上顿时燃起万丈大火,耳上那炙热的气息让她不由得心慌神颤“唐、唐大哥,我饿啦!”再同他扯下去,她怕会真的烧起来。
    “饿了?”叹息着拥紧脸红了的小女人,他继续前行,住所已在不远处“等一下到家再吃饭,好不好?”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怕小妻子真的羞昏过去。
    “啊”眼珠子一溜,长安止住前行的步子。
    “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从这个路口向东转,就是一条夜市小吃街耶!咱们去那里吃好不好?”乞求的乌眸可怜地瞅向身旁高大的男子。
    “不好。”他想也不想地拒绝,那所谓的夜市岂是他这般的天之骄子去的地方?他不会自降身价的。从小所受的贵族教育,阶级之分早已深植内心。
    “为什么?”她赖着不走。
    “你说呢?”哼一哼“长安,请你敬业一点好不好呀?你不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而你和我又是什么身份吧?”
    “啊”一把捂住大张的唇,她歉意地笑笑,讨好地说“唐大哥,不好意思耶!”她大概是全天下最脱线的新娘子吧?
    “哟,终于知道不好意思了?”笑睨她一眼,用指敲敲她的小脑瓜,唐沂泱拥她步入大厦,掏出磁卡刷开电梯,将她推进去,按下三十层键,忍不住地笑开“等一下用行动向我表示歉意就行了。”娶一位少根筋的小妻子,对他,或对她,也许都不是坏事。
    “唐大哥!”鼓起脸颊瞪他。
    “好、好,我投降,我投降,成了吧?”飞快地啄一下那张红唇,诱她继续讲话“真饿了?”
    “是啊,从昨天晚上我就紧张得吃不下一丁点的东西耶!”因为从没经历过那种大场面嘛!
    “啊,好可怜。”抚过那水润的圆脸,唐沂泱叹笑着揽腰抱起她“好,我煮饭给你吃,成不成?”将小女人抱出电梯,步到这一层惟一的门前。
    ******
    雕花的木制大门,静静合在一起,等着他和她一起开启,一起步入生命中一处新的世界。
    “放我下来啦,唐大哥。”意思意思地说说,乐得不用再走路,一整日穿着高鞋子,并不是很好受的。
    “抱新娘子入洞房是身为老公的义务哟。”按下密码,打开锁,唐沂泱抱着长安跨进大门,打开灯控开关,顿时一屋子的柔和灯光笼住了他和她。
    “欢迎来到咱们的家。”他轻笑,乌炙的眸光,如同满室的柔光,尽悉笼在她身上。
    上百平米的住宅,布置风格简明轻快,黑白间置的家具,如同欢快的音律,静静流淌着。
    “满意吗?要不要先参观一下呀?”住所离他的红阳集团总部很近,步行只需四五分钟便到。自他入主红阳,便居于此,唐氏大宅,除非有事,否则他很少回去。唐氏父母,对他的心结很清楚,倒是常来看他。
    “不用啦!”张大眼好奇地瞅四周一眼,吐吐粉舌“哇噻!这么大的空间,要怎样才能打扫完呀?”她家仅是小康之家,在乡下,住房虽宽裕,但终究不能与此相比。
    “要不然我从大宅调一名佣人过来?平日我有请钟点工,每三天替我打扫一次的。”抱着她走进卧室“以后有劳唐太太费心了。”
    “没问题,我很能干的!”眨眨乌眸,她夸下海口。嘻,唐太太!
    “那我可以高枕无忧喽?”笑睨灿笑的小女人一眼,他轻轻将她放在大床上,瘦劲的躯体也跟着压覆上去,鼻端,是她的清香,室内,回荡着她清灵灵的浅笑。他的眸,变得炙烈而又迷离“长安,我可不可以”
    “我饿”可怜兮兮地扁扁红唇,粉霞的面庞上更添红艳。谷长安故作轻松地拨拨他额上下垂的黑发“唐大哥,你说要煮饭给我吃的。”抗议他的言而无信。
    “天哪”用力吻那半启的红唇一下,他才叹息复叹息地道:“老天一定是派你来折磨我的。”可对那爱如生命的轻嗔笑语偏无可奈何,更无力抵抗,只能由她任取任求。
    “唐大哥”她好饿啦。
    “好,我去给咱们新上任的唐太太、唐家少奶奶煮饭。”咬牙从那充满诱惑力的身躯退开,他笑,笑得万分邪恶“等着瞧!等您唐少奶奶吃饱喝足,看我怎样吃你。看我连本带利向你讨个够本。”
    “唐大哥!”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翻身站起,顺手也拉气鼓鼓的小女人坐起来“乖,先去泡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嗯,谢谢唐大哥。”红苹果般的圆脸上洋溢着属于青春的灿笑。对于情事,她并非一无所知,知他正在努力缓解自己的紧张及对新婚之夜的不安。
    “要谢就等一下吧!”拍拍那红润的脸蛋,唐沂泱轻笑“睡衣在左侧衣柜里,自己拿。”
    点点头,从床上跳下来,小跑步地顺着他的指引躲进浴室,将门关好。这才轻吁一口气,拍拍胸,缓和一下怦怦乱跳的厉害的心。
    其实,她并非一定要吃些东西喂饱肚子,而是太太太紧张了。
    三个月,短短的九十天,一个平凡的人竟成了童话中的灰姑娘,做梦一般地寻得了今生的爱恋,有了那么出色的伟岸男子可以依靠,她不敢相信啊。
    打开水龙头,向宽大的浴白放着热水,褪去一身的束缚,她悄悄滑入温暖的水里,闭上双眼,用力地吸气,唇角,漾开美丽的花。从今天起,她成了唐沂泱的新娘。
    二十六岁的唐先生与二十三岁的唐太太
    嘻美梦,竟有成真的一刻。
    童话,由此开始
    ******
    微微拉开门,从敞开的门隙小心望出去,唐大哥,就坐在客厅一侧的吧台前,端着满满一杯酒,并不啜饮,只盯着酒杯,静静发呆。
    怎么了?
    心中微讶,却不想惊扰他,光着脚悄悄走出卧室,轻轻从他身后绕过,径自走进厨房。
    灶上是沸腾的一锅瘦肉粥,流理台上,是几碟清淡的小菜。
    用力深吸一口气,啊,好香!
    慢慢转一个圈,大略扫过厨房内的设施,嗯,锅碗瓢盆,电炉烤箱,一应俱全,由厨房内的物品的新旧程度来看,尽管诸物擦拭得闪闪发光,光洁如一,但瞧得出并非新添之物。嘻,怪不得唐大哥煮一手好饭,原来是个厨中君子呀。
    不由记起三个月以来两人数次的约会,看来那些引她食指大动的野餐料理真的出自唐大哥之手。呵呵,她有口福喽!
    边笑边摇头晃脑,心中暗自窃喜不已。探头看看锅中的肉粥,成色依然有些生,便让它依然煮着,迈出厨房,瞥一眼小吧台,却不见了那人影。
    “唐大哥?”轻唤了声,侧耳细听,哗哗的流水声从卧室那一侧传出,他去沐浴了?
    不放心地又返回卧室,一眼便瞅到半掩的浴室门后有一道身影在晃动
    急忙跳转过身,圆圆的脸上彩云开始不试曝制地飘呀飘。
    “长安?”浴室内哗哗的水声止了,一声轻唤飘进她耳中。
    “啊,有事吗?”反射性地,她高声应答,努力强迫自己镇定再镇定。
    “我忘了带睡衣,帮我取一下好吗?”
    “马上就来。”目光匆匆一扫,眼尖地瞧到床上的深蓝睡袍,几步上前捧起来,又几步跨到浴室门口,低垂着头,侧着身递进去,目光一动不敢动。
    “唐大哥,给你。”感觉手上一空,忙跳到一侧“我去盛饭!”急急奔出卧房,生怕
    怕什么呀?拍一拍脑袋,忍不住低低嬉笑。呵呵,唐大哥而今是她老公耶!有什么好害羞的?
    “想到了什么有色镜头,笑得这么神秘兮兮?”如天外飞音,惊得她站不稳地向前跌去。
    “小心!”快手抱住她,唐沂泱摇头苦笑“长安,你今天很紧张哟。”以往总是与他笑闹不停,今日却似换了一个人般,见着他便惊慌失措,害羞不安。
    “没、没有呀!”背后新出浴的清新气息密密地笼住她,让她顿觉无力“唐大哥,粥熬好了,我去盛。”再这样被拥下去,她非瘫坐地上晕过去不可。
    “啊,你坐下,我去盛。”如她所愿,身后炙热的气息一下子从她身体四周移走,她有了可以呼吸的空气,却又顿觉恍然若失。好奇怪!为何初与唐大哥谈恋爱时,这种感觉并不若现在这般强烈。粗线条地忘记了两人相处的模式,笑谈,打趣,数得着的几次轻吻也仅是浅到为止,如这一日般的相处几乎从没有过。
    “怎么还站在这里?坐下,喝粥。”走近她,轻轻推她入座,唐沂泱好笑地站在她身后,双手撑到餐桌上,将长安困在桌椅之间“长安,紧张,是不是?”以往俏皮的小女人今日却百般的拘束,是为今夜的洞房花烛吗?乌眸闪了一闪。
    “没有、没有。”再次摇头否认,回头冲他启唇一笑,一脸的故作轻松“你也坐下吃嘛,这小菜味道很好哦。”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出自谁的手?”昂首挺胸坐入一旁的木椅,唐沂泱笑得得意之极“尝尝,看和以前看和以前你吃过的有什么不同?”在好奇的眸子的注视下,艰难地改口。
    以前?
    她眨一眨双眸,忆不起她和他以前吃过这种小菜。
    “和别人做的比一下,怎样?”他笑,眸半垂,掩住那深藏的复杂情感。
    “哈,当然是唐大哥做的好吃。”不在意地一笑,张大嘴巴努力塞进大堆小菜,笑眯着眼,用力捧场。
    “那就多吃一点。”将小菜夹到她嘴旁,喂她吃下去。他笑,心中却苦涩万分,梅清,他的梅梅,再也不会笑着夸他做的菜好吃,再不会笑闹着喂他吃。
    “唐大哥,你也吃。”来而不往非礼也,长安学他的样子,也将一箸小菜递到他唇边“张嘴啦!”
    “好。”如遭雷击,他无意识地张口,咽下那箸小菜,闭上双眼,轻轻吐吸。耳旁,清灵灵的笑语,似是他的梅梅就在他的眼前。
    一下子,他紧拥住身旁的娇躯,颤抖的唇吻上那如丝的长发,他的梅梅。
    “唐大哥?”长安迟疑地轻喊,迷惑于他突然的紧拥和情绪的急迸“唐大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抱抱你。”炙唇悄悄滑到那软润的耳旁,他暗哑低语“吃饱了没?”体内火燎的情潮在汹涌咆啸,梅清,他的梅梅!八年的行尸走肉,八年的空虚渴切,今日终将一解。
    “嗯。”紧贴在他胸口的红唇轻轻传出颤吟,丰润的娇躯不由自主地轻颤。
    “那我可以了吗?”他低声询问,炙烈的眸光深处又夹杂着寂落的空洞。
    “”“梅没事,不用紧张,我又不会真的一口吞掉你。”轻轻拍抚着怀中的小女人,唐沂泱涩然一笑,她不是梅清,不是他爱逾生命的梅梅;她是长安,只是一个拥有和梅梅嗓音相似的女人。
    “我才不紧张。”双臂试探性地围上他的脖子,长安柔柔一笑“我还怕唐大哥紧张呢!”
    “哦?我为什么要紧张?”用力甩头,甩掉脑中嘈杂的思绪,唐沂泱臂力一扬,轻松地横抱起浑身羞红的小女人,大踏步跨向卧房。
    “因为唐大哥不知道要过门的妻子是否合意呀。若是我身材不好,唐大哥不就没福利可享了。”俏笑着皱皱小鼻子,长安温驯地任他将自己压伏在大床上,寸隙不留。
    “啊,我怎么没想到?!你提醒得真是时候。”扬眉浅笑,唐沂泱痴痴地凝住那不断开合的红唇,痴痴地侧耳细听,那如同娇鹂初出深谷的清脆娇啼,那水晶般清灵灵的巧笑声,似甘泉,如清水,缓缓润过他干涸了八年的荒漠心田。
    他的梅梅
    “唐大哥?”为什么他总是心神游移不定?为什么他总是突如其来地发呆怔忡?他温热的躯体,紧紧与她的契合交缠,他的灵魂,却在何方?
    “唐大哥?”探询的眸,轻轻迎向他。
    “呃?呵呵现在开始担心我满不满意了?”伸手捂住那双探询的清眸,阻隔她的进一步洞察,他收回飘走的心神,扬起笑,将热唇迎上那喋喋不休的红唇,他低语沙哑“梅没什么好担心的,长安,我现在可要开始审察我的福利啦!”
    野火燎原般,绵绵的亲吻吮向身下女人的柔唇,吮向身下女人的眼睑,吮身下女人的颈项将身下的女人扯入那永无止境的陌生情潮里。
    急促的喘息,炙烈的拥吻,游悸的心跳,火烫的躯体,坚实与柔软的相依相合
    夜,正浓。
    梅清,我捉到了你的声音,我捕捉到了你那如同天籁的清笑,你可曾原谅了我?
    炙狂的情焰里,八年的疯狂搜寻,八年的孤寂落寞,八年的浑浑噩噩,八年的急切索求,八年的空白八年来,他第一次的身心投入,他第一次的急迫渴切,在那纵情的一刻,他用力地嘶吼,俯贴在那汗湿的娇躯上,眸光中,映的是那一个缥缈的身姿,脑海里,显的是那一张巧笑倩兮的容颜,嘴里,呢喃着含混的哑然。
    他的梅梅
    温热的泪,悄悄融入低陷的棉枕,轻轻漾起的浅笑,无声地散入炙热的空间。
    她的新婚之夜啊,她的丈夫,她一辈子的新郎,狂烈地拥着她,吻着她,爱着她。
    他,漂泊了心神,遗失了灵魂,在那不知名的世界,在那捕捉不得的人儿身上。
    他的心中,可真的有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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