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敞开着,咋一进去,还真给吓了一大跳,那是什么官兵啊,整个一群劫匪嘛,把个屋子给弄的,啧啧,跟个难民窝似的。于大哥好不容易才收拾出张椅子让婆婆坐下。我走到批婆婆身边把镯子放到了她手心里。婆婆对着于大哥耳语了番,然后于大哥关上了房门,屋里就只剩下我们四人了。他走至禹翔跟前“扑通”一声跪下,磕了几个响头方道:“谢王爷救命之恩,小人感激不尽!但家母说她有一秘密要告诉王爷,可是说前她必须确定您是否真的是瑞王,小人不是怀疑您,只是”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说吧,要怎么确定?”禹翔不等他说完便急急地打断了他。
    “这”于大哥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让你说你就说!”他有点不耐烦了。
    于大哥小心翼翼地说道:“家母说,瑞王的右背上有一块胎记”
    听到这话,我满是困惑,禹翔到底是皇家子弟,如此私密的事情婆婆竟也知晓,这不得不让我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老人身上或许隐藏着相当重要的秘密。禹翔虽也有疑惑,但到底没说什么,很爽快地答应了于大哥的验证请求。“我知道了!”说着他便欲伸手脱衣,我忙阻止了他:“等等,我我先出去!”
    禹翔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出去做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过?”
    于大哥向我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我的脸“唰”的就红了起来,什么跟什么嘛,那是意外好不好?说的好像我跟他有什么似的,刚想开口辩解,却见禹翔笑道:“上回我受伤不就是你给我医治的?你本是学医之人,哪还能讲究那么许多世俗礼数?他这么一说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数落他了,至少这个理由要比我那个不小心看到人家洗澡要好的多了。
    禹翔把上半身衣服往下一脱,露出双侧肩膀。别说,这肤质,跟个女人似的白净,却又添加了男性特有的健硕。
    “喂,看够没有?”禹翔的一声笑问把我那遐想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正了正神色,心里不住地对自己说:“注意素质,素质!又不是没见过帅哥!”
    定睛一看。原来他背上靠近右侧肩膀地地方果然有一块状似山破地“山”字形胎记。于大哥看后走到婆婆身边小声汇报了下他刚才看到地情况。只见婆婆胸廓地起伏逐渐加快了起来。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跪地说道:“王爷。奴婢总算是见到您了!”
    心下一惊。这老婆婆地自称好像正疑惑间。却见于大哥已是独自开门走了出去。我想人家大概真地有什么秘密要说。正想跟着回避下。却被禹翔一把给拉住了。“不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奇心在作怪。既然人家都愿意让我听了。那我就留下来呗!
    我把婆婆扶起来。拉过椅子让她坐下来说话。
    “奴婢本是文敬皇后地陪嫁丫环。”说到这地时候。婆婆地声音咽哽了。禹翔亦是一副认真聆听地模样。据我所知。先皇后孟氏乃是禹翔地生母。据说在她产下三皇子后不久就仙逝了。这婆婆竟然是当年令大兴上下都十分敬重地文敬皇后地贴身侍女?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先皇后当年素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由于一次偶遇出宫巡游地皇上而被带进宫中。封为淑妃。两年后诞下皇长子。被封为文敬皇后。孟氏一族也因此显赫一时。可是。当皇长子长到两岁时。却不幸夭折了。皇后沉浸在悲痛之中久久不能自拔。而使当时并不受宠地惠妃也就是当今地皇后娘娘得了恩宠。并诞下皇次子。皇上毕竟还是爱着咱们娘娘地。可是当皇后生下了第三子。也就是您。瑞王殿下后地第二年就撒手人寰了!娘娘死前曾跟奴婢说过。她不信大皇子是不慎落水而亡地。定是有人见她母子受宠而下地杀机。却是苦于没有证据。娘娘在得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地时候。想到地还是您。她想尽办法把您托付给了太后。她说只有在太后那里您才是安全地!娘娘走后。曾有黑衣人夜入中宫似是搜寻什么东西。奴婢躲在暗处不敢出声。待他们走后。我在地上发现了几片他们刚散落下来地茶叶。后来我几经波折逃出来后拿着这几片茶叶去找人验证。原来这茶叶里果真有一种慢性毒药。服后半年。使人身体渐渐衰弱。然后就如病逝般慢慢死去。”说着老婆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子。
    禹翔一把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那是几片显得非常陈旧的茶叶,还带着点发霉的味道,不过大致还是能够认出那是非常罕见的“冰山翠顶”我看到禹翔使劲拽着手中的布袋子,青筋暴起。
    “这茶叶奴婢记的很清楚,是惠妃娘娘说是见皇后有头痛之疾,特命人从千里之外的玉冰山收罗而来,说是常饮此茶可医治头痛。饮之初,娘娘的头痛果然好多了,不知不觉竟然依赖上了此茶。在弥留之际,娘娘许是觉察到了什么,便不再饮用,可娘娘中毒极深,太医也是束手无策。”
    禹翔愤怒地问道:“是当时的惠妃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害死了我的生母,对吗?”
    婆婆使劲点了点头:“奴婢不甘心娘娘就这样枉死,为了有朝一日能见得王爷,为娘娘讨回一个公道,奴婢忍辱偷生,直到五年前,人们差不多都淡忘了娘娘的死后,才敢重新出现在这京城附近。”
    原来又是后宫争宠的一场悲剧!“那您的眼睛也是”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婆婆点了下头,道:“是奴婢在躲避追杀时被刺瞎的。”
    她说的轻描淡写,我却能明显感觉到她这些年的艰辛。
    “你所言之事可都当真?”禹翔的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奴婢不敢欺瞒王爷,请您等等,还有一样东西能证明奴婢的身份。”说完婆婆摸索着起身,走到了屋子的一个角落里,寻了一会儿,方拿出个用布包着的东西。婆婆把包裹放在手心,一层层地解开手中的包布,可见她平日里对这东西有多重视了。
    婆婆颤抖着双手把手中的东西递了上来,道:“王爷请看,如果奴婢没说错,王爷身上应该有一块和这质地一样,却是刻着一条龙的红玉。”
    禹翔小心翼翼地伸手接了过来,然后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放到一起作对比。两块玉非常明显就是一对,其做工玉质皆是一模一样,只是禹翔的这块是雕龙,婆婆的这块是刻凤的。更神奇的是两块玉的边缘轮廓竟还能拼凑到一起,咋一看去,就如一块雕刻着龙凤呈祥的玉佩般。禹翔一手使劲抓着手中的玉佩,一手扶着边上的桌子,不再说话。
    “此曼罗红玉乃是当今皇上所赐,普天之下,只此一块,冬能防热,夏能避暑,故而珍贵无比。当年娘娘弥留之际,特将余留下来的一块凤玉交与奴婢,奴婢知道娘娘这是要奴婢日后好凭这个与王爷相认哪!”说到这的时候,婆婆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奴婢本是誓死也要护住娘娘遗留下来的东西,怎奈家中早已揭不了锅,孙儿从昨日起已是高烧不止,万般无奈之下,奴婢才冒着大不敬之罪欲当了这镯子好换钱去请大夫,怎知那当铺老板见财起异,料定我手中必定还有珍贵宝物,所以,所以”
    我想那当铺老板也就是门外那金胖子,他肯定一眼就看出这镯子应该是一对的,所以收买了官府想到婆婆这找出另外一只。
    郑板桥有句至理名言叫“难得糊涂”禹翔生在帝王家,从小锦衣玉食,却是从未享受过父母天伦,以前总以为是自己生母福薄,未能伴其成长,却不料竟是遭奸人所害,含恨而终,而那杀母仇人竟还是自己生生叫了二十年的母后,这叫他的心里一时怎么承受的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说些安慰的话,只好放他一个人静静,走出屋子,见原些那些惹事的官兵和那个金老板都已不知了去向,只余禹翔带来的那几个人。
    小李子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小声问道:“宁小姐,我们家王爷?”
    “还在里头呢。”抬头见于氏夫妻俩抱着孩子在前面紧张地乱转,刚才婆婆好像说小乐乐病了的,得赶紧让他们看大夫去啊!
    我伸手一摸乐乐的额头,哟,是挺烫的,不过还好,还来的及“那个,李公公”
    小李子忙快步跑了上来:“小姐有何吩咐?”
    “李公公,您身上可有带银子?”
    “可不敢让小姐这么称呼,您就直接唤奴才‘小李子’就是了!”说着递给我一个钱袋子。
    我从里面拿了十两银子,递给于大哥,嘱咐道:“赶紧带着孩子看大夫去吧!”然后想把剩余的钱还给小李子,没想到他却是一个劲地摇头摆手,恭敬地回道:“这银子,这银子是奴才让那金老板交出来的,奴才想着给他们点教训也就算了,所以就让他出点银子好给这位大哥大嫂作为补偿。”
    我笑着拍了拍小李子的肩膀,笑道:“这主意好!反正他们也没伤到人,不过就这样放过他们未免太便宜了那家伙,不知道他们以后还会不会来找碴?”说完我把剩余的钱一骨碌全塞给了于氏夫妻,就当是给他们压惊的。
    “奴才刚才对他们小小地恐吓了一下,想必以后是不敢了。”
    我笑道:“说说看,怎么个小小的恐吓法?”
    小李子挠了下头,傻嘻嘻地笑着,这时候,只见那屋门“砰”地一声开了,禹翔怒气冲冲地跑了出来,拉过一匹马,跨上去,用力一甩马鞭,那马就飞奔出去了。我赶紧就近拉过一匹马骑了上去,他手下那些人都吓坏了,也想跟过来,我转头喝道:“你们先回王府等着,我去追你们王爷,还有,找个好点的大夫给孩子看病”说着我也一挥马鞭跟了出去,之所以不让他们跟去是因为我心里清楚禹翔肯定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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