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太傅若是耍起狠来,老曹还真拿他没法子。众人均将目光往曹操身上投去,老曹叹了口气,摇头道:“太傅公,你可知刚刚那人是谁么?”
    刚刚明明来的是羊祜的大军,团团簇簇不下万人,众人都愕然相看,都不知道他到底所说何人。六只手却微微眯了下眼睛,摸摸下巴道:“那个家伙嘛说话阴阳怪气的,不过呢,穿的那衣服倒是挺鲜亮,倒是看得俺心里痒痒怎么,那个人有什么古怪?”
    曹操轻轻摇头,脸上略显出些沉闷之来,缓缓道:“太傅有所不知,那人双姓司马,单名一个昭字!”
    司马昭?
    只是三个字而已,六只手那表情,却如是被三道闪电击中般,张大嘴巴啊啊了两声,妖魅差点要去帮他掐人中之时,六只手却狠吐了口唾沫,脱口叫道:“奶奶个熊!好家伙,老曹啊老曹,你终究还是遭了报应吧,给人抄了老底哈哈!”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好笑,居然就捧起肚皮原地转起圈儿,只差在地上打滚而已。
    既是司马家的人已至,自然绝对有理由相信,老曹也好,刘大耳朵也好,三个姓孙的也好,谁是司马的对手?老曹尴尬道:“也不是说给人抄了底了,这件事情嘛,我另有想法的”六只手伸出根手指用力冲他点了一点,好笑道:“你还另有想法我呸!有什么想法不好把郭嘉典韦啊都放在身边慢慢想?嘿嘿,这下我倒是明白点了,夏侯大夏侯二呢?”
    居然六太傅伸出的那根指头,样子不雅之极,老曹尽力往一旁闪了闪,后面唰的一声,顺着六只手手指方向,所有人等。全部闪开,居然是闪出一条通道来,却是没人愿给他鄙视这么一下。老曹回头看看身后,嘟喃道:“夏侯大和孙权干上了你问这个干嘛?”
    六只手哈哈笑道:“给你算算帐嘛!夏侯大在打孙权,这么说来,夏侯二在打大耳朵了?”老曹瞪大眼睛道:“你探了我的军情?”
    言下之意,自然若非是探了军情,怎么会猜得如此之准?六只手再呸一口。
    不屑道:“我闲得撑的?还探你军情?奶奶的,你老小子就是胳膊伸得太长了,一下想把一桌子饺子都搂你怀里去?好了,包不下了吧?
    夏侯大夏侯二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曹仁呢?”虽是不屑,但老曹那样个表情,六太傅心中当然还是极为受用,嘿嘿笑了两声,看看中指指处,前面空无一人。也没个机灵的凑过来讨个巧儿。干笑了两声,悻悻将手指收回,一时间心中对老虎小虎的思念。直到顶峰。
    曹操张口要答,六只手却又将怪手一摆,得意道:“那位就不用说了,自然是在打我的赤水,嘿嘿,曹洪那家伙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来你不会叫他独当一面地,至于曹小痞子那四个小王八蛋,在牛渚昏天昏地的搞了一通。现在也是不知去向哈哈,老曹啊老曹,小瞒子啊小瞒子,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枝孤军哎!”
    老曹那脸上,顿时忽青忽白的极为难看,六只手点头道:“这下没的赖了?司马家嘛,厉害的应该是三个,司马懿这老家伙。本应该是镇在洛阳的,不过你小瞒子这样的厉害,司马老小子自然也要跟出来和你干干,司马昭也在,那么现时的洛阳,该是司马师控着对不?”
    乐呵呵盯着曹操看去,老曹老嘴一撇,无言以对,六只手摸摸肚皮,满意道:“给说中了不是?报应怀看看那些个钟会啊邓艾啊羊祜啊,都不跟你了是吧?”
    这还用说?人家都明摆着要寻他地晦气了。老曹摇头道:“钟会邓艾皆是一时之才,可惜直归司马懿所统,就算二士忠心于我,入其军中,与直入司马之手何异?”
    这倒也是,钟会邓艾这两人,既然是司马管的,那么就算兴奋不已迎到老曹,后头司马大军一至,老曹还是玩完。看来老曹倒是对六只手有信心,六只手摇头道:“那样的人都没用?奶奶的,你先前还有个郭嘉、还有典韦、还有李乐于吕四将,还有那些个骑兵,再加上钟会邓艾这就够多了,还怕个司马懿?”
    有这么些个人马,也算是一枝劲军,真想不通老曹肚里在害怕什么。众人一齐眼巴巴的看去,老曹叹道:“司马之才唉峨怜其才,看有堪用之处,却造今日之灾!”语气中懊悔无度之意,浓浓透出。
    六只手冷笑道:“怪谁呢?你倒是也弄个人在洛阳镇着啊,偏要全部派出去。学习人家司马家的,派两个出来,弄一个在家看着哈哈,怪不着你要去洛阳呢,还想去折腾啊?我倒是弄不明白了,你就算到了洛阳,孤家寡人一个,还想翻天不成?”
    老曹摇头道:
    “个中自有原委,说来你也不会明白”略抬头看看六只手脸色,什么好的没看见,却看到满脸狰狞,心中立即就是一抖,立即扭开头去,不情不愿道:“算了,我和你说罢了。司马懿之计,却是造我死讯,只需我大模大样踏入洛阳城内,禁卫军城防军皆我心腹,振臂一呼,就算是十个司马仲达,又有何作为?”
    这恐怕也不是吹的,看曹操现在的险势,也就是大军在外,身边战力欠缺。若是给他入了皇城,仗着那点子地利,还真不会再怕司马。
    说了几句,老曹明显来劲,又将头转头,盯着六只手双眼,一字字道:
    “只是前路之上,司马一族必是全军横亘,除太傅外,恐再无一人,能令我安然回京!”六只手奇道:“笑话了,我和你是敌人哎,我这人一般和别人不结仇,算来算去,小指头那样大点怨气,偏生就是和你结的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会帮你?”
    老曹突然又生出几分豪气来,哈哈笑了几声,回头看了眼来路。慢慢道:“江北之战,一触即发,太傅可曾许下应诺,欲化此刀兵于无形?”语意森森,却正说中六只手心事,六只手怒道:“奶奶地,出叛徒了!这事你怎么也知道了?”
    这是两位半仙地交待,怎么居然曹操会知道?曹操长笑不断。不屑道:“天下尽人皆知,岂只得太傅一个?”六只手回头猛扫了一眼,天神王等人一齐点头,看来这事却是传得极快。妖魅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轻轻在他耳边道:“信息专区里有的,你没去过么?”
    六只手干咳了一声,摇手道:“这个嘛过会再说,过会再说,就这么一点,你就吃定我了?”转头又冲老曹来了一句。老曹满脸得意。轻声道:“此其一也淇二,太傅既是仁者,当望天下归心。我若有事,东之夏侯惇,西之夏侯渊,南之曹仁,隔江之曹丕,乃至江东三孙刘备诸葛,甚至太傅在内,可容司马继我衣钵?”
    这岂非是废话!老曹一旦有事,最大个势力分成几小块。然后余下地谁也不服谁,立即就又要搞个呯呯邦邦。
    六只手略一思量,脑中顿时领悟,叹道:“我也受不了的就指望和你小子拼个胜负的,再换个人,打到猴年马日去!”
    老曹点头道:“如此刀兵更盛!太傅既为仁者,岂容天下再遭涂炭!”
    这一次居然晓之大义了,六只手怒道:“你少扣帽子,你当我傻地啊。
    什么涂炭啊烧煤啊,这点不算,重来!”
    老曹哈哈大笑,又竖起一只指头道:“若是太傅护我入京,以太傅之能,或可联起大军,一举扑杀曹操与司马于同时,此等的机会,除却此时,太傅往哪里去找!”
    六只手愕然道:“你居然劝我想办法杀你?你发烧了还是怎么的?”居然想伸手去摸老曹的额头,旁边妖魅抬手轻轻给了他一下,皱眉道:“说得有点道理啊,六六,你还记得没,你在洛阳的时候,不是把吕布他们给请来,差点就攻破城的么?”
    倒还真有这样一出。六只手将那只手轻轻收回,直放在鼻底下拼命的闻,眼光忽明忽暗,老曹这第三点,还真说中他心坎里,若是能借着这机会,一举搞定这曹大白脸与司马大白脸,日子还真就熬出头了!老曹趁势打铁,又劝道:“你地实力不算差了堵看你这突骑营,我虽空有十万虎豹骑,却选不出这三百人来!”
    六只手哈哈大笑,挑指赞道:“有你地老曹慎把我给说动了老天,你看如何?”天神王耸肩摊手,那意思你看着办,我听着干。六只手大头再转向妖魅,妖魅咬牙道:“老在外面转也不是办法!”想了一想,又道:“不过,主意该是男人拿的,你不要问我们!小猫妹子?”
    小猫轻轻应了一声,随后仍是不置一词。六只手叫道:“都这样子?那我这做家长的就不客气啦!”文鸯拍手道:“对了!爹只要下命令,谁不听的,不管是那个娘,我都不理她!”居然连雨濛都不反对,意思如此的一致,六只手大是得意,清清嗓子道:“行了!我下决定!”一转头凑到老曹耳边去,低声道:“我要是赢了呢,当然什么也不说,我要是赢不了,反给你搞了,你把库房开开,我尽着劲儿搬他奶奶的一天,你看怎么样?”
    老曹一口唾沫没咽下去,差点给噎出毛病来。一时出不了声,只是伸出一指直往他脸上点,嗓子深处嗬嗬作响。六只手嘿嘿一乐,附耳又道:“留条后路嘛!要不然等我脑子进水后再考虑这事?答应了吧?你没说我就当你答应啦你许赖皮的怎么,伸手出来和我击掌啊,你这人也真是的,先前咱明明不是击过了嘛,现在又击!”看他这样子,恐怕想打赢这仗是假,弄点好处才是真。嘴里喃喃嗫嗫,手下却是快得很,闪电般伸出与老曹拍了一记,长出一口气叫道:“说定了!文房四宝伺侯!”
    这一声叫得极响,声线绵长,怕要传出数里之外。都是动刀子打架地角色在,到哪儿去变个文房四宝来?这下在场众人,没一个还得站得直的,妖魅急道:“要死了!六六你叫什么叫地,司马昭那帮人才走!”六只手咧嘴嘿嘿一乐,抬手捏个响指。得意道:“他远着呢叫花子,下来帮写信了!”
    空中人影连动,有人远远吼道:“爷啊!可想死俺啦!你瞧瞧我现在瘦地,连包着骨头的皮都没了哎呀!几位夫人丰韵如神,荣光焕发,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花中地魁首啊”这人的嗓音,不用听也知道了,最会拍马。手机站.地那个。除了严老虎还会有谁?众人抬眼看去,马大带着十三鹰中另七人,逐个飞近降下,马家兄弟背上背的几人,正是六只手的心爱部属,除却德尚三杰与动容老虎,另一个小干瘪个头的,却是可怜的天下。
    几人一落地,天神王等差点看直了眼睛,六只手笑到眉毛挤成一团。果然这侦察之技。在自家人中还是鹤立鸡群,无与伦比。舔起嘴唇道:“厉害吧!这就叫如有神助欣着缺个谁了,立马就送到。嘿嘿,饼子,磨墨!管子,扶着纸!叫花子,开马天下,弯腰蹲下!”
    邴原愕然无语,犹犹豫豫自背后摸出块墨台来,滴上水开始磨墨,管宁包里头居然有块板儿,就往天下背上一搁。可怜天下不远数十里的跑来,半句话还没说,先扮了回桌子。华歆满头雾水,嘀嘀咕咕提了笔,六只手啪的捏个响指,清清嗓子道:“北门东门南门之外,等我信号”
    三杰一齐叫道:“主公,什么啊?”
    六只手小脸一挂,沉声道:“你们管是什么!照写!”三杰面面相觑。
    不知所已,倒是老虎机灵,轻声提醒道:“写三张!一个门一张!”华歆云里雾里的写了,天下恨恨站起,满眼都是杀人地目光且不提,六只手一把将几张纸抢过,逐一看了,啪啪折成一小块,往马七怀里一塞,吩咐道:“北门的这个,去送给吕爷!”
    马七愕然不动,六只手瞪眼道:“不认的路?不认的路就往北飞,直飞到全是沙子了,就大叫鲜卑貂王,明白没?”马七就算是没明白,难道这里还敢说个不字?唯唯诺诺去了,六只手冲他飞去方位白了一眼,翻出第二张纸来折了,招手道:“马五浦门的这个,送去给军师!”
    军师倒是好找的,赶着往东面飞就是,马五自然也不敢多话,作了揖腾空去了。
    六中手再取出第三张来,捏在手里甩了一甩叫道:“马九隧是东门的,送去给往事随风大人!”
    往事随风与德尚三杰他们算是刚分开的,自然也不会太难找。马九点头应过,也往北飞了,六只手咧嘴一乐,搓手道:“这不就结了?好啦,咱们继续开路!”
    邴原愕然道:“主公,你搞的什么啊?”六只手白他一眼,却没理他,天神王苦笑道:“老六异想天开,要召齐人马,去打洛阳!”
    居然邴原立即拍手道:“这样地妙计?哎呀,除却主公,谁会有如此之大智慧!好极好极!”满脸尽都是喜不自禁之色,众人大眼瞪起小眼,六只手捏指道:“废话就不说了,还不快赶路?小虎呢?”
    最关心地人中,自然就包括这帮子手下。老虎凑近道:“爷,小虎他要打架,说是陪往事随风大人走,可能比较爽一点,而且又不用给爷敲头怪了,爷啊,你怎么不问鬼王哪里去了?”贴身侍卫长是好久没见影子了,六只手当然也想念得很,轻轻叹了口气,因着鬼王地身影在脑中浮起,暂且饶过了老虎的公报私仇,挥手道:“算了算了老虎,开路!”
    众人按下满肚子迷团,反正问他也没用,何必又要送去给他挖苦?
    抖搂精神继续前进,居然这一路之上,连个劫道小贼都再不出现,众人走得乏味,个个头晕脑胀,正要公推老虎回来表演一个,六只手却忽的莞尔一笑,轻轻探手入怀,将心眼匕慢慢抽出。
    他那临敌地感觉,众人都是深信不疑,小仓招呼一声,突骑兵哗的分作三队,一左一右,一队压后。长刀刚出,果然前面马蹄声轻响,一队又一队骑兵在目光极远处逐渐显身,一面巨大战旗哗哗作响,隔着三五百步之外,居然也听得清清楚楚。虽还看不清旗上到底写些什么,但旗上一上一下两个字,却是显眼之极。
    老虎哎呀一声,兔子般缩到六只手身边来,六只手居然破天荒没去用一回太傅家法,只是眯起眼睛来往前面看了又看,终于轻声叹道:
    “叫你们快活!司马家的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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