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只得答:“是。”
    几个侍卫带着习玉忠匆匆走向长霞宫。长霞宫外有禁卫军把守,一听到脚步声立即喝斥:“什么人?速速止步!”
    “是大皇子驾到!”习玉忠身旁的侍卫忙答。
    禁卫军连忙行礼:“原来是大皇子!臣等失礼,请大皇子恕罪!”
    习玉忠双手负在身后,沉着脸:“快快让开!”
    禁卫军一愣,却没有让开的意思:“请大皇子恕罪,二皇子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
    “大胆!”习玉忠生气地说,“你们怕二皇子治罪,难道就不怕大皇子我治罪吗?”
    “这……”
    习玉忠不由分说,拨开禁卫军就冲进了长霞宫。几个侍卫紧随其后,穿过前殿,往长霞宫后寝大步而去。宫人们见习玉忠来势汹汹的样子,慌忙纷纷让开了去,习玉忠便一路长驱直入来到长霞宫后寝。
    尚未步入长霞宫后寝,习玉忠就已经听到了一阵摄人心魂的声音,女子一边娇笑,一边轻声软语:“二皇子……”
    女子声音未落,习玉刚猴急的声音传来:“快别躲了,美人儿,良辰一夜值千金,你不明白吗?”
    这些话听得几个侍卫不由都面红耳赤、心跳加快起来。习玉忠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也一阵脸红心跳。他收敛了一下情绪,一脚朝紧闭的门上踢了过去,门一下被踢开了。
    “谁?”屋里传出习玉刚的厉喝,“谁如此大胆,竟敢擅闯后宫?”
    “是我!”习玉忠一步跨了进来。
    此时习玉刚上身已经脱了个精赤,正搂着怀里的女子,瞧见习玉忠走了进来,习玉刚一愣,随即将怀里的女子推到床上,自己则飞快地穿上衣裳,有些不高兴地问:“大哥怎么来了?”
    “明天大战在即,今晚你竟然还有心情在干这种事?”习玉忠有些不可置信。
    “这有什么。”习玉刚不以为然地说,“正是明天大战在即,今天晚上我才想放松一下。”
    “可这是高均墨的女人!”习玉忠说。
    习玉刚笑:“那又怎么了?高均墨后宫这些女人,一个个长得都不差,可他一个也没有宠幸过,就这样放出宫去也太可惜啦!不如咱们先尝一尝滋味,再作打算。”
    “难道咱们抢下这江山就是为了享乐吗?”习玉忠皱着眉头。
    习玉刚大笑起来:“当皇帝不为享乐,那为什么?”他回头看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惊惶失措地缩成了一团,躲在那宽大的衣裳下面瑟瑟发抖。
    “好啦,大哥,你先回去。”习玉刚推着习玉忠往外走,“我呆会儿自会过去找你商量明天的事情,你赶紧先回去吧。”
    “你……”习玉忠还要再说什么,早已经被习玉刚推了出来,门也“咣当”一声关上了。屋里,习玉刚扑到床上,掀开衣裳搂过那瑟瑟发抖的女子,得意地笑道:“来吧,我的美人儿!”
    习玉忠叹了口气,看了两旁的侍卫一眼,说道:“走吧!”
    侍卫前头开路,往前殿走去。习玉忠又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忽觉一道黑影从面前闪过,习玉忠受了一惊,立即拔剑大喝:“谁?”
    侍卫们也慌忙回头,抽刀四望:“什么人?”
    清亮的夜色下,哪有一个人影?再说了,长霞宫门外有众多禁卫军把守,怎么可能有人飞进来禁卫军却发现不了呢?
    习玉忠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以致于出现了幻觉?
    侍卫们四顾之下,什么也没看见,一个个望着习玉忠。习玉忠摆了摆手:“罢了,回安定宫吧!”
    回到安定宫,默默地坐了下来。回想起刚才在长霞宫所看到的一切,习玉忠心里有些郁结。
    抢下这江山就是为了享乐吗?可当初二弟说服他一起反高氏,夺皇位,那时二弟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时二弟说,玉屏早就册封为了太子妃,可是高均墨却从来不曾临幸过她。如今高均墨登基,竟然为了一个周国的女人对玉屏丝毫不留情面,他治玉屏的罪,也表示他丝毫也不把习家放在眼里。更何况,后来的刺客之事牵扯到了玉屏,高均墨竟然为此召集所有将领入宫,听怕就是为了对付他习家!若不是那些将领对他们忠心,不敢进宫觐见高均墨,只怕他习氏一家都已经人头落地了!
    所以,二弟说,要想保住习家,保自己大家的命,除掉高均墨是在所难免!
    可眼下看来,只怕后宫那些高均墨从来没有临幸过的妃嫔才是二弟的目标吧?二弟向来喜欢女人,更何况是后宫那些美人!
    习玉忠在安定宫里长吁短叹,此时,对于明天的战事,他已经全然没有心思前去顾及。
    夜渐深了。习玉忠整理好了书案,正要唤门口的侍卫进来侍候,一抬头却见一个黑影立于柱后,披头散发,浑身都是血水。
    乍一看,就像一个冤死的鬼魂要来向他索债一般,而那身影,怎么竟那般相似于高均墨?习玉忠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大惊失色,一把抓起立于桌旁的佩剑,惊呼道:“什么人?”
    门外的侍卫顿时夺门而入,一个个护住习玉忠,大呼:“什么人?”
    有这么多侍卫在身边,习玉忠这才镇定下来,拨开侍卫朝柱子望去,哪有什么鬼影?
    习玉忠吃了一惊,刚才他明明看到一个正在滴着血水的黑影,怎么瞬间就没有了?难不成,他真的出现幻觉了不成?
    侍卫们仗剑搜索了一番,回来禀习玉忠:“大皇子,没有发现人影。”
    习玉忠扑到柱子旁边,低头在地上到处探看,并没有看到半点血迹或者水渍,不由惊奇地站起身,呆愣愣地扫视着安定宫里的一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邺城的城楼上,忽听一声“嘭”响,守城士兵们慌忙持枪冲向发出声响之处,为首校尉厉声喝道:“什么人?”
    月光下,清风徐徐,除了守城士兵,一个多余的人也没看到。
    众士兵有些迟疑,校尉说道:“大家小心些,严防周军偷袭!”
    此时的周军大营里,巡逻士兵来回巡视,整个大营除了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一切便是静悄悄了无声息。
    一个普通的军帐门口,巡逻士兵截住一员年轻的小将。巡逻士兵厉声问:“什么人?这么晚还没休息?”
    年轻小将坦然道:“太子殿下副将,凌天扬。刚刚从太子殿下的军帐回来。”
    巡逻士兵看了凌天扬一眼,行了个礼,凌天扬说道:“继续巡逻,严防偷袭!”
    “是!”巡逻兵继续向前巡逻去了。
    凌天扬暗暗松了口气,低头准备进帐,却惊觉身旁有人,慌忙抬起头来看,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正伫立在他的军帐旁边,一双清冷的眸子正冷冷地盯着他。
    凌天扬一惊:“上官将军?”
    上官无欢默默地注视着面前这位面容清秀的小将,凌天扬,他不就是前世被上官无瑕送上她的凤榻、陷害她出轨偷情的那位副将吗?
    在前世,她根本就没怎么注意过他,他身为她的副将,不过就是她有什么命令,他默默地服从,如此而已。
    前世因他被废,也不知他是何下场,因为后来冷宫之外的一切,除了她上官家满门被抄斩之事,她便全然无从得知了!
    前世因他被废,倒也怪不得他,只能怪自己太笨,竟然全然没有提防到上官无瑕,对于上官无瑕与宇文隽的事情全然不知,才导致了那悲惨的结局,如今到了这一世,她绝不会让这一幕再次重演!
    也许,她的人生还会与这个名叫凌天扬的副将有所交集,但是,她绝不会再让上官无瑕有机会将酒醉的凌天扬送上她的床!
    “上官将军,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凌天扬看不清上官无欢那冷静的眸子之下到底有什么心思,心中有些忐忑。
    “这么晚,你上哪儿去了?”上官无欢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有没有责难,也听不出有没有怀疑。
    “我……”凌天扬有些迟疑。
    如果说,他是刚刚从太子殿下那儿回来,听怕上官将军不会相信。因为,她很有可能也是刚刚从太子殿下那儿过来。他那样撒谎,必会被她戳穿,可他若是换一个借口,又恐刚才他对巡逻士兵说的话被她听见,也会被她戳穿谎言。
    上官无欢转身离去,抛下淡淡的一句:“早些休息。”
    凌天扬怔怔地站在军帐外,望着上官无欢的背影,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什么也没有追问?
    环顾左右,似乎没有人在注意自己,凌天扬这才低头走进军帐,歇息下来。
    日出东方,战鼓擂响。邺城前,周军开始叫阵,习玉忠对侍卫说道:“快去禀报二皇子,我这就前去应战!”
    “是!”
    习玉忠披盔戴甲,提刀上马,匆匆前往校兵场,点上兵将五千,出城迎敌。
    周军阵前,宇文隽仍是一袭白衣飘飘,脸上含笑,充满自信,十分洒脱优雅。上官无欢这次却身披一身银色盔甲,横枪于马上,好不英姿飒爽。
    习玉忠暗暗赞叹,那一对,真是天作地合的璧人呀!如果高均墨在场,见到此状,不知道心里会作何感想?
    想到高均墨,又联想到昨晚上出现的幻影,习玉忠赶紧收敛心神,朝上官无欢大喊:“上官无欢!你一个女人家家,到战场上来打什么仗?这可不是你们女人呆的地方,赶紧收拾东西回长安去吧!想要攻下邺城,你们作梦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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