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天扬生辰过后的第二天,贤王府后花园。白墨盘腿坐在软垫上,面前放着一个琴案,苍凤舞坐在他的旁边。“墨墨夫君,为什么你弹琴这么好听呢。”
    苍凤舞望着白墨,一脸崇拜的说道。“熟能生巧,如果舞儿好好学的话,一定比夫子弹得好。”
    白墨一本正经的回了苍凤舞一句。闻言,苍凤舞嘟着小嘴,一脸不高兴的说道:“舞儿也好想学,可是外公不让。”“哦,为什么?”白墨随口问了一句。
    “因为昨天舞儿发烧,现在身上还痛呢。”白墨搁在琴案上的双手动了一下,琴弦发出一声闷响:“去找你父亲看过了吗?他可是有名的神医。”
    “没有,外公已经找大夫给舞儿看过了。”“那大夫说什么了。”“大夫说舞儿受寒了,子卿舅舅还骂了那个大夫呢,说他是庸医。”
    “恩,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墨墨夫君,你记性好差,舞儿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舞儿身上痛。”
    白墨伸手敲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着说:“夫子这几天也有些不舒服,记性也跟着变差了,呵呵。”“是不是因为舞儿赶走了那个女人,所以墨墨夫君才难受?”
    “舞儿,你年纪太小,有些事你还不懂。”不过白墨的脸色却是变了一下。
    “墨墨夫君昨天去给外公祝寿了吗?”苍凤舞接着问了一句。“恩,去了。”今天的白墨,有些心不在焉。
    “那你为什么没去看舞儿,舞儿生病的时候还想着墨墨夫君呢。”苍凤舞的小脸上升起了不满。“舞儿,坐了这么久,你不累吗?”白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累,墨墨夫君抱舞儿回屋吧。”苍凤舞笑眯眯的张开双臂,坐等白墨来抱。
    白墨放声一笑,抱起苍凤舞向亭外走去。趴在白墨肩头,苍凤舞微眯眼睛陷入了沉思:自己无缘无故灵魂出窍,那个让自己心生不安的外公却伸手相助,为了救自己付出了很大代价,就连他身边那个叫红绡的女人也为了保住秘密而自杀,到底是为什么呢?那个红绡说有人想他死,他死之后从而灭了额氏一门,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白墨,他今日明显心不在焉,难道是为了竹林一事?还是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昏迷,所以纠结?一系列的疑问冲向脑海,苍凤舞有些摸不着头绪,历经昨天的死里逃生,此时的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无视这件事,疑心起,有一些想法从内心深处猛然迸出,后又消失无踪,找不着头,思无果,暂时放弃。
    “舞儿,夫子带你遨游四方可好?”雕栏玉砌的走廊里,白墨突然停住了前进脚步,说了这么一句话,四周无人。
    沉思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看似平常的话,苍凤舞怔了一下:“好啊,墨墨夫君要带舞儿去哪里玩呢?舞儿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出过远门呢。”双手抱着苍凤舞的腰身,白墨把她轻柔的放下地,然后蹲下,平视着她的眼睛:“舞儿,你真的喜欢夫子吗?”
    白墨的双眼里包含着很多东西,太多,太杂,这种错综复杂的眼神无形的撞击着苍凤舞的心神,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认识白墨这么久,苍凤舞见到的只有他的阳光灿烂,从未见到过他有别的负面情绪,就连上次在竹楼调戏他,戏弄他,他都没有太大反应,可如今,面对他这么真挚无谎且夹杂着莫名怜惜的眼神,她愣了,仿佛懂了一些什么,猜到了一些什么
    “你真的喜欢我吗?”白墨又问了一遍,双手把住了她的小肩膀,话间没了‘夫子’,而是用‘我’,其中之意,不言而明。
    迎上他的眼神,苍凤舞坚定的说道:“嗯,舞儿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看你开朗的笑,喜欢你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可这些话,她现在无法说出口。
    “舞儿,你年纪虽小,可我相信,你一定明白这句话的含意,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和我浪迹天涯,遨游天下吗?”
    白墨如同发神经一般,又问了一遍,完全忘记了眼前之人是个孩童的事实,只是,他真的是忘记了吗?“我愿意。”没有嬉笑,没有装傻,苍凤舞清晰明白的向白墨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这一走,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你的父亲和大哥,还有外公,锦衣玉食和荣华富贵也会离你而去,你还愿意跟我走吗?”白墨疯了抓着苍凤舞肩膀的双手也越收越紧,眼中透露着一丝紧张。
    忍住疼痛,苍凤舞不解的问道:“墨墨夫君,你不是要带舞儿出去玩吗?为什么会再也见不到父亲和凤言哥哥了?”
    白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说话,又为什么会如此的不安,你的出发点又是什么?
    望着面前这双疑惑不解,宛如清水的眸子,白墨无力的垂下了把着苍凤舞肩膀的双手,挑唇自嘲:“呵呵,我大概是疯了,怎么会和你说这些,你还是不懂,还是不懂啊,呵呵,呵呵。”癫狂二分,自嘲三分,悲哀三分,剩下二分是认命这样的白墨,乱了苍凤舞的心。
    小手捧住白墨的下颚,苍凤舞微微低头吻上了他的嘴唇。唇上这突如其来的湿软触感拉回了白墨的心神。
    苍凤舞的香舌绕着白墨的唇角舔画了一圈后,退离,然后难过的望着他的双眼说道:“墨墨夫君,不要难过,你这样,舞儿的胸口好痛。”心暗暗的叫着:白墨,不管你到底做了什么,在瞒着些什么,我都不去追究了,就冲你今日这么护我,此刻起,我定会用心去对你,你的这份真心,我永不言忘。
    伸出双臂环着苍凤舞的身体,白墨轻声说道:“舞儿,舞儿,我的舞儿,要拿你怎么办才好,你为何要这么的招人心疼,罢了,罢了,发疯也好,不知廉耻也罢,我再也不会无视你了。”
    誓言起,试情,风波现,舞动。月影亭栏,昙花现,亥时,明月端挂星空。
    “墨墨夫君,咱们去哪里玩呢,舞儿都等不及了。”趴在白墨背上,苍凤舞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夜深人静,无人之时,白墨背着苍凤舞鬼鬼祟祟的躲着来回巡逻的侍卫。
    “嘘,别说话,咱们现在正在逃亡呢,知道不。”听着白墨那刻意压低带着贼兮兮的声音,苍凤舞掩唇轻笑:“嗯,舞儿知道了。”暗笑到内伤这个白墨,越来越好玩了,和他在一起,总是那么轻松开心。
    “嘘,咱们马上就解脱了,别说话了。”踏着夜色,背着小娘子,白墨华丽丽的逃出了贤王府。
    事事岂能尽如人意,平地也能横起波澜。望着伫立在自己面前的人,白墨傻了眼“大师兄,凤言,这么晚了,你们还没休息啊。”冷汗从额前落下,好在是夜中,别人看不到。
    “是啊,已经这么晚了,小师弟背着舞儿干什么去?”苍天羽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呵呵,我只是带舞儿出来溜达溜达,一会就回去。”说着,白墨就要抬脚离去。
    “正好,我也刚从宫里回来,闲来无事,一起吧。”说着,苍天羽就漫步来到了白墨面前,距离他三步之遥。
    “舞儿,恐怕今晚我要食言了。”白墨回首对着苍凤舞说了一句。感受着白墨话中传出的不甘和失望,苍凤舞‘咯咯’一笑:“墨墨,我要下来。”白墨轻轻蹲下,苍凤舞麻利落地。
    “舞儿,到大哥这里来。”苍凤言开口了,苍凤舞顺从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凤言,夜色已深,带舞儿回府。”“父亲,只是出去玩耍而已,您就让他们去吧。”苍凤言牵着苍凤舞的手,轻声说道。
    “六月的天,天意难测,如果下雨就不好了,一切等明日再说。”苍天羽温声回了他一句。
    “父亲,您能测天意,知天象,又能未卜先知,请您掐指算上一算。”苍凤言不死心的再次说道。
    “纵使为父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凡人,天象无道无边,并不是我所能参透的,凤言,你明白?”苍天羽别样拒绝了他的要求。
    “您一定可以,这么久以来,凤言从未求过您什么,如今,凤言求您,算上一算吧。”一向清冷的苍凤言,在苍天羽面前少言寡语的苍凤言,此刻,他却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语带恳求的说着话语。
    黑暗中,苍凤舞站在苍凤言旁边,耳边听着他们这一来一往的对话,心中升起了一种无力之感,一些她没有想透的事情也渐渐有了一条模糊路线。
    白墨则是无语的看着他们两父子的对话。闻言,苍天羽的喉间溢出一声轻叹:“凤言,天意难测,事事变幻无常,为父算不来。”眼睛横扫白墨,无形的压力放出锁定他。
    “傅晚歌。”苍凤言无厘头的说出了这三字。
    “凤言,你”白墨开口了,却是带着震惊。“考虑好了?”苍天羽轻轻一笑,问了一句。“是,还望父亲卜上一卦,测一测这天象会不会有变。”苍凤言坚定的说道。
    “好。”掐指轻点,点点光华从苍天羽的指尖闪出,照亮了四周的景物。
    笑的如兰的苍天羽,呆愣如鹅的白墨,清冷如月的苍凤言,笑颜如花的苍凤舞光逝,音起“五年之内,天象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苍天羽笑着说道。
    “十年,父亲,请您勉力一试。”“凤言,这是我最大的努力。”“月光隐。”“凤言,一定要?”
    “是。”“一曲挽歌,月光隐,好,十年。”温润如春风的苍天羽苍凤言牵着苍凤舞的手来到白墨面前,把她的小手递到白墨手中,轻启唇角说道:“时光匆匆而过,我只要开心快乐,明白吗?白墨。”白墨紧紧的握住苍凤舞的手:“时光飞逝,我定会留住开心快乐。”
    “好,记住你说的话,走吧。”音落,苍凤言转身离去。望着苍凤言那修长挺拔的背影,苍凤舞的眼中聚起了水雾,无人可以看到。“墨墨,你不是要带舞儿去游玩吗?”
    “好,咱们走。”白墨俯身抱起苍凤舞。“爹爹,您要等舞儿回来哦,舞儿一定给您带很多很多好吃的,还有好玩的。”趴在白墨肩头,苍凤舞笑着说道。
    “嗯,爹爹等你回来。”漆黑的夜,贤王府外的小巷在喧闹之后恢复了平静四个人的表情,一段无厘头的对话,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花开花落年复年,岁岁朝朝过。七年后,炎华大陆的一个边陲小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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