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邪瞳、万魂鼎。
    阴魅宗大师姐,魅姬脸色苍白,她暗暗呻吟了一声,是晦师这个老魔头。
    魅姬虽是阴魅宗主的唯一弟子,但还没资格面对太魔宗地位最尊的长老,瘟神晦师。而晦师当着阴魅宗主、魅绝的面,也不好收了奢望已久的魅姬。对于晦师来说,魅姬的阴体是炼制“阴阳小魂膏”的极品材料。
    阴魅宗主、魅绝抬手向万魂鼎一招,腕上十二颗碧珠微微一亮,她竟生生将鼎中的白骨爪影摄出。爪影为魅姬的阴魄所化,收回爪影,魅姬苍白的脸色才缓缓红润。
    “邪魅十二天珠!”晦师惊怒“魅绝,你只会倚仗阴魅至宝!”
    魅绝柔媚的笑了笑“太魔宗也惦记上了星门?”
    晦师知道,魅绝执有“邪魅十二天珠”自己绝讨不了好。他狠狠盯着魅绝仿若凝脂的身子,咽了咽口水。数千年的修行,晦师当然不会为情欲所惑,他馋的是被“邪魅十二天珠”沁透的绝阴之体。
    想当年,她还没有如此馋人晦师回忆了些不该回忆的事,直到魅绝眼中笑意淡却,他才回神道“星门是修真界的,有人要动,那就一起动。”
    魅绝的瞳孔再升柔媚,近于模糊,她喃喃道“大荒星门该是唯一能开启的星门,数万年了,星门怎能让个不入流的小宗门开启。”
    “不入流。”晦师“嘿嘿”怪笑“魅绝,你睡久了。花雨剑阁在擎天峰的地位仅次于白云殿。”
    魅绝轻抚腕上的碧珠,诱人的眉毛向中心一蹙“擎天峰只有剑宫。”
    晦师金红的瞳孔微一闪烁,也不争辩,只是“嘿嘿”的笑着。魅绝很少出万世洞,她怎会知道,九千五百年前,叛出阴魅宗执有“厉鬼花”的苇荷就藏在花雨剑阁。
    “你的来意是”说了半天废话。魅绝这才提及主题。血河决口,天机不清,魅绝并不急着去大荒。
    晦师收起笑意,郑重的道“联合。联合进入大荒。联合进入星门。如果有可能抵达仙界,同样联合应对未知。”
    晦师在修真界地地位、修为都比魅绝差了一筹,但数千年前,他和魅绝有着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时魅绝还不是阴魅宗主。
    正因为如此,晦师才敢在万世洞前向魅绝提出联合。
    魅姬站在阴云上,心中冷冷的一哼。不过是个太魔长老,丧家之犬也配和宗主提要求。
    出乎了魅姬意料,魅绝听了晦师的话不置可否,她淡淡一笑“你能代表太魔宗。”
    提到太魔宗,晦师不由心中一堵。
    自从太魔宗主被害,刁肖失踪。太魔宗已乱了三百多年。为了宗主之位,太魔宗分成了数派,相互厮杀争斗、内耗严重。以至于在百年前,万世洞内排行仅此于阴魅宗的太魔宗,已无法在万世洞生存。
    “宗主再问你话呢”魅姬地冲动和不能克制,终于为自己种下了杀身之祸。
    已触天道的魅绝看了魅姬一眼,暗暗叹息。却无可奈何。
    晦师阴残的目光,让魅姬心中一颤,再无法说下去。不说,却也晚了。因果相依,魅绝已知魅姬的劫数应在了晦师身上。死劫。
    “怎么?”魅绝轻问,令晦师将凶兽般的目光收回。
    “我不代表太魔宗。”
    魅绝虽和晦师有段值得记忆的关系,但美好却不会影响魅绝的判断和为宗门利益而做出地决定。
    “联合就要互惠,你的价值是?”
    晦师知道凭他自己绝没可能进入大荒,即便进入,也不可能踏入星门,他必须依附。而依附需要付出代价。天下当然无人做赔本的买卖。
    晦师托着万魂鼎。默起法诀,鼎盖微起。一股充满邪恶的香气从鼎中透出。
    晦师呼吸着、享受着,缓缓道“不知宗主对阴阳小魂膏是否有兴趣?另外,挡在广海是刚刚崛起的大威府。我在益、太、幽三州呆过百年,对大威有些了解。”
    香气令魅绝的眼神一亮“阴阳小魂膏”对魔修的诱惑是巨大地,修真界也只有“万魂鼎”才能炼制“阴阳小魂膏。”如果说“固魄镇命丹”是道宗疗伤固体的仙葯,那么“阴阳小魂膏”便是魔宗提升修为,斩断心魔的圣葯。
    鼎盖闭合,香气消逝。
    魅绝看向远方的天空,缓缓道“血河决口,已被控制在一定的范围。看来凡真如你所说,不太一样了。”
    晦师知道,魅绝为了“阴阳小魂膏”已同意联合,他笑了笑接道“近四百年,修真界出了个敖厉,出了个不太一样的凡真,还出了个大威府。修真界,不再平静。花雨剑阁培养出二世武者已毋庸置疑,星门开启,也不知是福n祸。”
    魅绝向晦师一笑“走,我们去看看,凡真用什么在控制血河之水。我听到了鹏鲸的嘶鸣”
    凝固在半空地阴云再次卷起,滚滚而去。
    晦师抬手一挥,金红色的云团出现在半空。他踩于云团,只一个呼吸,便赶上了已在百里外的阴云。
    “谢谢!”沧海一角,沉星山上,小秋总算松了口气。
    凡真收回轻按在小秋背心的手掌,微微一笑“我好像是大威长老。”
    小秋点了点头,看向血红的天空,叹声道“九幽厉魄诛杀阵图,修真界有哪个宗门能够闯过?他是天才”
    凡真突然轻笑出声“九幽厉魄诛杀,能创出它地只会是恶魔。”
    小秋没由来的心中一冷,看着凡真欲言又止。
    “你想问傀儡”凡真随意的话,让小秋已冷的心猛然一跳。
    “放心,我们对他而言已是累赘,是要割去的多余。在极端中成就大自在,终有一日,他会连血旗也斩去。”
    小秋不完全懂,但却知道了结果。傀儡一直是她的心病,心病一去,却没得到应得的轻松,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自然而然。
    凡真暗暗摇头,和敖厉地联系岂同傀儡般简单?三百多年地联系,已让她们成了敖厉的一部分。
    一个人,怎能容纳这么多?凡真不懂。
    阴云和金红云团刚临广海,沉星山上地凡真即望向天边“阴邪之气席卷正午真阳,阴魅宗来了。”
    魔道第一宗门,小秋的信心动摇了。小秋已比三百年前进步太多,但还没资格和阴魅宗主相提并论。
    “论修行,你不如魅绝。论觉晓,魅绝比你差了不止一个层次。”
    凡真说完,走到阵图核心的玉蒲边“阵图虽成,但以你的修为还无力掌控。”凡真指了指玉蒲“坐下,我助你掌控阵图。”
    小小的玉蒲放置在沉星山、大威府广场的中心,地面一道道隐脉直通玉蒲。在此,能够执掌阵图万里之细微,前提是修为要够。
    小秋没有马上坐下,她看着凡真道“如果由你执掌阵图,我想没人能闯入大荒。”
    凡真笑了笑“我不该在这。”
    小秋摇了摇头,也不问为什么。她慢慢坐在玉蒲上,仿若一朵白莲初凝。
    好美。凡真微微一笑,轻俯于小秋耳边,低声道“我代敖厉将泣血泪传你。”
    泣血泪,小秋只觉似乎知道。她还没想清楚,凡真模糊却肃然的声音传入耳中“敞开心神,开放紫府。”
    如果此时还有别人,一定会惊笑凡真无知。敞开心神、开放紫府就意味着任人宰割,修真者即便面对亲爹,也不会敞开心神、开放紫府。
    然而,凡真的声音具仿若佛祖的指引,佛说,我渡你。而后,小秋不自知的敞开了自己的心神,放开了紫府,将身心、元婴完全暴露。
    凡真已能“看”到端坐在小秋紫府的“小人”她轻声一笑,抬手就点向了“小人”眉心。
    凡真指尖,却是一滴鲜红的泪。
    泪,渗入了元婴眉心。小秋本体,美丽的双目已暗淡了,垂下的是两行血泪。白皙若玉的面庞承托着红泪,冲散了小秋的媚,以凄凉将美升于至极。
    小秋本就可怕的媚境大成,从未有人超脱过媚,小秋在泣血泪的帮助下做到了。
    “泣血泪,是泣血泪”小秋暗淡的瞳孔已无焦距,但看的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她看到了血河,看到了凡真在血河上破开的口子。
    与阵图融合的她,甚至看到了敖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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