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明在这个错觉空间内禁止了自己的一切超凡,包括绝对视觉。
    他不明白十一枚绝对性之物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想要用凡人的视角体验一番。
    然后一百年过去了,路远明在他设计的特别二十一世纪环境下生活得很是惬意。
    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世界有着无比充足的物资,有着简明快捷且清廉的政府体制,有着一些超高黑科技,比如虚拟实境什么的。
    路远明觉得他简直是在享受。
    一千年过去了,路远明脱离游戏开始喜欢社交。
    一万年过去了,路远明开始用自己的双腿双眼开始丈量这个世界。
    十万年,百万年,千万年……
    路远明坐于世界之巅,感觉到有些无聊……
    一亿年,十亿年,百亿年……
    路远明转换了整個世界,或古代,或仙侠,或克苏鲁,或末日,或外星战场……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但是却又想不起来。
    千亿年,兆年,十兆年,百兆年……
    路远明已经不知其名,他化为了祂,是为至高神,一念改天地,一念创世,一念灭世,坐于宇宙中心,恒古不动,其形莫名,其状未知,天地之间一切知性都无法对其感知,那怕只是对其的描述都会导致其生命本身和所在世界的畸变毁灭。
    无量量劫……
    天地……
    不,未知的不可名状在咆哮……
    路远明跌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喘息着,双眼泛白,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与此同时,从他身上弥漫着极为恐怖的东西,这些东西呈不可名状,几乎在出现的那一刻就开始改变周边的一切,整个世界都要变成这种恐怖到无法言状的不可名状世界。
    不过这一切在眨眼之间就恢复了平静,连同路远明那已经化为混沌状心智也在眨眼之间恢复了完好。
    那无量量劫中累积下来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这不过只是一场错觉。
    仿如梦境,但却比梦境更加虚幻。
    路远明慢慢停下了喘息,他从地面坐了起来,脸上的恐惧依然尤存。
    大恐怖,这才是真正的大恐怖!
    相比起来,死亡又算什么啊?
    超越了死亡的大恐怖,就是永生……
    不!
    应该是无可逆转的累积负面永生!
    整个世界,整个宇宙,或者说一切宇宙集再也没有比这更加恐怖的状态了。
    隔了至少数十分钟,路远明这才勉强站了起来,那怕直到这时,他也依然是手脚发软,那种错觉开始淡去,可是铭刻在生命烙印中的大恐怖却是永远也无法遗忘。
    短生,中生,长生,永生……
    每个生命层次之所以有生死,这或许并不是残忍,而是大仁,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免除其最大的痛苦。
    路远明心中有着诸多念头,他脸色也是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再次将十一枚绝对性之物拉到了概念层中。
    一进入概念层,路远明立刻问道:“我经历的那一切,是只有我一个人会如此,还是所有生命都会如此?”
    十一枚绝对性之物沉默半响后道:“所有生命皆会如此。”
    路远明就奇怪的问道:“那么按照这个情况,所有宇宙中都该充满了那些真正的不可名状之物,那才是真正的不可名状,不可知,不可视,不可知晓,可是我纵观了诸多宇宙都没发现这种东西存在啊。”
    十一枚绝对性之物沉默后道:“因为万事万物本身就在避免出现这种东西,所以肉体会因为熵增而腐朽,灵魂会因为熵增而湮灭,同时,因为宇宙本身的规则,真灵(烙印)无法单独存在,所以在失去了肉体和灵魂后,真灵(烙印)也只会湮灭消散,从而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
    路远明先是想到了神灵,不过这个宇宙的神灵即便已经是长生种,却也还远远没有累积到那恐怖的时间量级上。
    路远明已经大体知道,最外层的肉体是最容易被熵增影响的,所以需得进食,呼吸,消耗,而灵魂累积下来的熵量级就要小了很多。
    一般而言,灵魂自身是无法单独存在的,也不具备着思考与逻辑,以人类为例,肉体的大脑具备着思考与逻辑,同时自我认知也开始产生,这就是知性之初,有了“我”的认知后,这才是知性生命。
    而在肉体存在时,灵魂也会极缓慢极缓慢的增加信息,如果真有神话里的奈何桥,真有那孟婆汤,这其实就是一种对灵魂的重塑,喝了孟婆汤,这个生命其实就不算是原本的生命了,至少从认知角度上来说不是同一个生命了。
    依照神灵们所记录下来的信息,三千六百万年就是灵魂的熵增极限,若是没有足够手段,普通生命是抵达不了这个极限的,同样以人类为例,二十一世纪的人类顶破乐天也就一百来岁,这还要是长寿者,无病无灾的那种,与三千六百万年相比,真就是毛毛雨于洋。
    而真灵(烙印)的熵增就更是缓慢了,若说肉体和灵魂的熵增极限比例差不多再一比三十二万左右,那么灵魂和真灵的比例恐怕就在一比数百万之间。
    按道理来说,要让真灵抵达熵增极限,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长生数字了。
    但是……
    但是!
    时间的浩瀚伟力恐怖到夸张!
    路远明甚至还没有挺过永恒的一秒就已经化为了不可名状之物。
    路远明就咬牙问道:“如果按照我所经历的永恒一秒来计算,我要多少秒才能够成为超脱?”
    十一枚绝对性之物沉默了许久,这似乎是它们在计算什么,路远明也是耐心等待,然后十一枚绝对性之物说道:“依照你的资质,假设你凝聚了十五个绝对属性,那么你需要累积永恒的二十小时左右。”
    路远明直接咽了一口口水。
    按照永恒的一秒是无量量劫时间,那么一小时就是三千六百秒,二十小时则是七万两千秒,换句话说,他需要熬过七万两千个无量量劫!
    而一个无量量劫是三百一十一亿亿年!
    这怎么可能!?
    没有任何存在能够熬过这样的时间,这是真正的让人绝望的一个数字!
    十一枚绝对性之物继续说道:“我们建议你凝聚十个绝对属性,因为凝聚的绝对属性越多,要成凝聚的难度会几何倍数提升,到凝聚到十五个绝对属性时,这个宇宙的体量就会被你撑爆,同时……”
    路远明打断了其说话,他问道:“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可以熬过这种时间累积吗?先说了,我和你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现在的我肯定会遵守和伱的约定,拯救此世,拯救我所在意的一切,我也会尽全力帮你,而未来的我可能已经变成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那怕超脱了,或许碍于成道誓言会帮你,但是如何帮,是否用尽全力的帮,这我就不敢肯定了,所以……你是否有什么办法可以熬过这种时间累积?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十一枚绝对性之物又一次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道:“别的生命绝对无法可想,这是一切生命的铁律,若非如此,那么无数亿万宇宙集怎么可能悄然无声?当我们还是我时,也只遇到了另一个超脱,从数学概率上来说,无穷宇宙集,无数倍其的宇宙,无数的无数的生命,总会有乱数决定了其有特殊际遇和特殊资质,但是全部无法可想。”
    “但是你或许是个例外,你可以在绝对属性上想办法。”
    路远明眼睛一亮,立刻说道:“比如绝对烙印,或者绝对静止这种??”
    十一枚绝对性之物沉默后道:“不可能凝聚出来,这是超脱独有,而你仅仅只是以愿力和原力来凝聚绝对属性,那怕是榨干了这个宇宙,甚至榨干了这个宇宙集的无数宇宙,你也凝聚不出来这两种绝对属性。”
    路远明沉默了一下,苦笑摇头道:“那你们说说看,我有什么希望?”
    “舍生为道。”
    十一枚绝对性之物沉默后道:“这种累积无穷岁月和时间,以成就超脱的过程,也被一些宇宙集称为自我之劫,这么多宇宙集,更多无穷倍的宇宙也是一个超脱都无,因为他们不具备你的绝对属性,但是你也必须要熬过这自我之劫,如果你如我们那样斩杀自我,新生的自我取代旧的自我,那么你必可成超脱,但是你就不再是你,正如你所说,那时候的你是否会积极完成与我们的誓约还是未知之数,所以……既然你都是必死,那么为什么你不化己为道呢?”
    路远明疑惑的呢喃着道:“化己为道?”
    “对,化己为道。”
    “如此一来,你不但可以遵守和我们的誓约,更可以用你自己来汲取那无穷生灵累积下来的负面,熵,以及他们的时间累积,同时也让他们保持着纯净,你就可以拯救此世乃至宇宙外的一切生灵。”
    “未来,你必可与他们再会,而且你所需要的时间累积量级也会大幅度下降。”
    “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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