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绕着开辟出来的空间走了几圈,颇有些巡视领地的味道。
    他年轻的时候,听席琳说起过位面的知识,在魔法大陆那厚厚的历史典籍中,存在着关于位面的各种记载。
    这个世界的主位面,就是魔法大陆所存在的这个位面,人类和兽族、精灵族以及巨龙等其他各式种族存在和生活在这个位面上,繁衍生息,并日渐繁荣。魔法潮汐和能量循环的存在,使得主位面的各种生物能够使用各式各样的斗气和魔法,以及其他各种奇异的技能,加强自身实力的修养,少数生灵便也因此能够走向这个位面的顶端,成为圣阶的存在。
    圣,既是超脱凡人的存在。
    在这个主位面之外,还有很多的成熟的位面。这些成熟的位面有的是天生演化出来的,有的是大能之人自行开辟出来的,位面之中也生存了无数的生物。比如地狱生物就生活在地狱位面,而那些天使和一些光明生物则是生活在光明位面,在亡灵位面则是生活了无数的骷髅、巫妖和那些不死生物。
    这些位面或大或小,却是有着各自不同的规则。这些规则各有其内在的难以描述的内容,但是所有涉及到主位面的规则中,无一例外都有着关于穿梭位面的限制。
    所有的依附于主位面的那些位面,都无法不受限制把自己位面中的生灵和物品任意移动到主位面中。只能依靠一些规则通道进行某些严格限制的传送,这就是魔法大陆的生灵们所熟知的神迹和降临。
    即使是那些降临,也往往受到诸多的限制,比如生物的实力,比如存在的时间等等。
    同样,主位面的生物也很难穿梭位面到达那些位面之中,因此这些限制在各个位面之间形成了一种平衡和壁垒,也在某冲程度上维持了整个世界的稳定。
    那些成熟的位面依附于主位面的存在,但是有的位面甚至比主位面还要强大。出于一种创世的规则,这个世界所传说的神灵,大都生活在那些大大小小的位面之中,却是不能存在于魔法大陆。因此千百年来,魔法大陆的生灵们往往只是了解那些关于神灵的远古传说,接受神谕,献上他们的信仰,却是很少有关于目睹神灵真身的描写。
    之所以出现这种原因,大概和神灵之间一种秘密的协议有关系。
    因此那些神灵所存在的位面,往往被主位面的生灵们所仰视,所向往,往往会把它们描绘成天国一般。
    罗恩所处的这个位面,只是一个正在成长中的半位面而已。
    “什么时候,才会成长为成熟的位面呢?”罗恩暗自想到,他还找不到利用这个位面的力量的方法,只能是简单的发挥了储物的作用。
    依旧是淡淡的一层气墙,将这个空间和外面肆虐的混沌风暴分割开来。空间中罗恩却是站在气墙的一侧,看着外面被罡风一点点磨平的山丘,微微发怔。
    自从他得到了这个空间的坐标之后,没有少来过这里。在狭小的空间下留下了无数的脚印,也是因此试验了无数地方法,企图扩大这个空间的大小,却是终究无济于事。
    施展斗气进行破坏,引进主位面魔法大陆的空气,倒灌那随手可及的海水,甚至抓了几个生物和以及各种材料,这些方法罗恩都偷偷的试过,却是没有一个能够起到作用。空间的大小依旧是保持那个狭小的范围,没有丝毫扩大的痕迹。
    然而,今日他因为躲避和平息圣杯的暴动,再次躲进了这里,却是意外的发现了这个空间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除了空间自我生长这个理由,就只有兰尼的尸体了。
    罗恩了解过空间自我生长的速度,那是需要数千乃至数万年才有可能发生一些肉眼可见的变化,如果没有认为干扰的情况下。
    那些著名的半位面,像地狱位面和亡灵位面,在成长过程中都得到了来自其他生物的强力干预,也是因此大大的加快了位面的成长。
    每一种位面的成长都有其内在的规则,两个位面之间总有一些或多或少的差距,适合这个位面成长的东西和方法,却是不一定能够适用于那个位面。因此,拥有位面的人,需要经过十分繁杂和艰难的摸索,才能找到适合自己位面的成长方法,也才能真正的发挥出位面的实力。
    那些修为到了顶尖层次的人,大都会自己开辟一个依附于主位面的空间,这个空间的成长会烙下那些人物的印记和规则。在这个空间之内,那人便是掌握一切的神灵。在战斗中,若是能够把敌手引进自己的空间中,那么就可以创造出所有有利于自己的战斗条件,为所欲为了。
    罗恩自从获得了兰尼的尸体之后,便一直将他放置在自己的这个半位面的空间中。一方面他不放心把自己的战友放在卡拉门托领地,那里鱼龙混杂,没有强大的防护力量,一旦看管的人员照顾不周,说不定会损坏兰尼的身体,这可是罗恩不想看到的。
    另一方面,他也下意识的想把自己的队友一直带在自己的身边,想弥补因为白月城的那件事造成的分离之憾。
    也正是因为如此,罗恩才发现了自己半位面空间扩张的秘密。
    他伸手在空间中挥动了一下,带起了淡淡的气息,那个气息大都是来自于兰尼的尸体。
    地狱、人类和精灵,便是这个世界成长的催化素吗?
    “兰尼,没想到却是你帮了我一把”罗恩对着兰尼的尸体有些惊喜的说道。
    知道了这个秘密,罗恩就可以从主位面获得更多的材料来试验,地狱生物、人类的气息以及精灵的气息,对于罗恩来说,却是手到擒来。
    站在兰尼的尸体前,罗恩想了一想,却是将身上的东西都取了出来,拿出了临走之前,精灵公主维多利亚交给他的一个包裹。
    里面有精灵公主的名帖,还有一片精灵古树的叶子,那是精灵族口中的生命之树,孕育和承载者精灵族的希望。
    精灵族将这片叶子交给了罗恩,让罗恩找个合适地方,和兰尼的尸体一道埋葬。
    那里,或许是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或许是一个曲径通幽的深林,或许是一个惊涛拍岸的海岸。
    因为兰尼体内的半精灵元素,兰尼对这些地方总是怀有莫名的好感,总是想着在某一天能够游遍这些场所,以畅心怀。
    但是现在,却是只能躺在这里,和一捧黄沙尘土为伴。
    “兰尼,这片叶子,便回归你的怀抱吧!”罗恩看着自己沉寂的队友,和这个空无一物的空间,不由得一阵心酸“我一定会把这个空间拓展的广阔无比,风景宜人。你一定会躺在最舒适的地方,终日看着群山美景。然后我找到其他人,找到卓东还有德里克和丽丝,我们的佣兵队一定会再次相聚的。我也会找杀死你的仇人,那个马丁王子,我会让在跪在你的面前忏悔,用他的头颅和鲜血来祭奠你,浇灌你坟前的花朵”
    罗恩在兰尼的尸体前发誓,这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见证的誓言,却是深深的印刻在罗恩的心间。
    他把那叶子轻轻的放在兰尼的胸前,似是怕放的重了,压痛了他的队友。
    那片枯黄的生命之树叶子,碰到了兰尼的肌肤,突然之间隐没在了兰尼的体表,进入到了兰尼的体内。
    在罗恩惊讶的注视下,一颗细小的嫩芽从那个叶子消失的地方钻破了兰尼的皮肤,顽强的升了起来。
    绿色,充满了生命气息的一棵嫩芽,带着浓厚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这也是罗恩这个半位面的第一棵成长的植物。
    这个嫩绿的小芽生出了无数的根须,迅速布满了兰尼的体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兰尼覆盖起来,随着兰尼逐渐的隐没在那些根须之中,这个小小的内嫩芽也在缓慢的成长,长到近一米高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在罗恩面前开枝散叶,结出了一片树荫。
    兰尼的尸体已经完全的覆盖在了这个小树之下,根须甚至深深的扎入了这个空间的地下。如果是现在有旁人看到这个地方,却是根本无法看出这颗树下埋葬着一个尸体。
    这片奇迹一般发热树荫,撑起了这个空间唯一的风景,令罗恩在它面前,久久驻足。
    “这是你的归宿吗?”他站在这颗小树面前,轻轻的问道。
    过得一会,罗恩突然便消失在了这个空间,再次回到了主位面的船上。
    空间再次变得安静,只是比之前多了一棵树而已。
    不过半位面中的这小树却是打破了这份安静,此时却是沙沙作响,枝叶伸展,在无人的空间中发出了奇异的声音。它的根须翻腾着土地,径直指向了气墙那一侧,直直的插了进去,直透到外面的空间。
    空间外面那些混沌的气息突然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一般,变更疯狂起来,一缕缕的混沌气体透过那深入地下的根须,被这颗树源源不断的吸收。
    气墙涌动,随着那棵树的动作,缓缓向外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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