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凶器,会丢了头?
    两起案子挤在一起,林瑄禾心里很乱。
    她正想和晏昀商量快速传播消息,好尽快找到尸源一事,还在忙碌的警员匆匆跑进来,“晏队,有情况。”
    “情况”来源于景明巷外的一处干洗店。
    干洗店在新市街头不算多,这家的生意算是挺好的。
    晏昀带队赶到时,干洗店卷帘门紧锁,两名警员守在干洗店门口,还未强行进入。
    “我们拿着第三名受害人的照片,排查到附近区域,有群众认出照片中的人是这家干洗店的老板。旁边理发店的老板说,干洗店已经关门两日多,她还觉得挺奇怪的,这家店的老板一直挺勤快的。”
    晏昀示意警员过去开锁。
    警员三下五除二地拉起卷帘门,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
    店内两侧都挂着衣物,上下两排。
    正中间走过去是柜台,再往后还有个小屋,是老板的私密空间。
    林瑄禾走进去,打眼一看,就知道这里并非案发现场。
    田琳已经在外跑了一圈,汇报道:“死者叫钟翠翠,一年前盘下这间店面,开了洗衣店。生意还不错,尤其是这几个月,生意渐渐有了起色。她平时是比较爱玩的性格,没有固定的伴侣,但是附近的邻居经常见她和不同的男人私会,说是男朋友,但换的频率很高,而且经常去舞厅。”
    林瑄禾问:“她家在哪?”
    “就在不远处的楼里,现在去看吗?”
    林瑄禾点点头。
    裴远问:“这里怎么办,不查了吗?”
    林瑄禾说:“这里没有任何奇怪的痕迹,凶手应该不是闯进这里抓人行凶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拜托李哥。”
    小李比了个“ok”的手势,“包在我身上!”
    晏昀斜了他一眼,“好好查,油嘴滑舌的。”
    小李:“滚滚滚,赶紧滚!”
    晏昀:“……”
    他做队长的威信一日不如一日,只不过是歇歇嗓子而已,至于吗?
    晏昀和林瑄禾一起去了钟翠翠的家。
    警员刚打开门锁,林瑄禾便看到客厅里堆着大大小小的纸箱子,似乎是在搬家。
    林瑄禾眉头挑了一下,看向晏昀,“像是要跑路。”
    “不像是准备好的,像临时起意。”晏昀进门前,戴着手套摸了一把门锁,“门锁被撬开过,而且这锁是新换的。”
    严姿始终捧着笔记本。
    她知道自己基础差,总是时刻记录着,凡是听不懂的,全记下来,回家慢慢消化。
    “有什么问题吗?”
    “她换过锁,锁又被撬开,除了是偶然外,还有一种可能。”林瑄禾心里总觉得不太妙,声音也很低,“她换锁是因为旧锁已经被撬开过了。”
    外面天色已暗,屋子里黑洞洞的,光是听着林瑄禾的话,严姿都开始冒鸡皮疙瘩。
    钟翠翠是因为知道家里进来了人,才换了锁,可还是没能躲过去?
    这样说来,凶手已经盯上钟翠翠很久了?
    严姿虽然是警员,但光是想到被同一人盯着好几日,便心生恶寒。
    林瑄禾已经打开灯,走进屋子。
    除了客厅,钟翠翠家还有两个小房间。
    房子是钟翠翠租来的,她一下子付了一年的房费,在新市来说,出手还是挺阔绰的。
    林瑄禾打开其中一个房间,里面几乎已经被搬空了。
    从床头柜上的摆着的照片中,林瑄禾能认出来,这应该是钟翠翠的房间。
    钟翠翠的衣物都已经搬到箱子里,她是真的打算离开的。
    连干洗店都不准备要了。
    林瑄禾正想进去仔细查看,忽然听到晏昀低冷的声音,“林瑄禾,你过来。”
    林瑄禾回头,见晏昀站在另一间房的门前没动。
    她走过去,晏昀侧身,给她让路。
    林瑄禾扫了眼房间。
    房间里到对着的全是衣服,扔得到处都是,衣柜和五斗橱都大敞四开。
    晏昀提醒道:“看床头柜。”
    林瑄禾依言看过去。
    床头柜上,摆着一张和钟翠翠房间里同款的照片。
    是在同一个背景照的,都是新市的凤凰山顶,但照片中的人不同。
    一个是黄翠翠,眼前的则是……
    林瑄禾怔了一怔,“第二名死者?”
    第66章
    照片上的女子正是第二名死者, 也是从淮水河上游漂至桥边的尸体。
    第二具尸体保存得最完美,而且死者本身就是美人胚子,身上没有分毫伤口,与钟翠翠有很大的差别。
    以前林瑄禾只是看到尸体, 现在看到她的照片才意识到, 女孩的美已经到了难以忘怀的程度。
    “这间屋子……”田琳说, “我去找附近的邻居问一问。”
    田琳走后,林瑄禾走进房间。
    她走到五斗柜前,看到最上层里有一个首饰盒。
    首饰盒被人打开过, 里面翻得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不太值钱的小东西。
    严姿跟着走过来, 看到这场景, 吓道:“这里是被抢劫了吗?”
    林瑄禾稍一思忖, 心中有了想法,她淡淡道:“差不多可以这样说,只不过抢劫的犯人已经死了。”
    严姿茫然地看过来。
    林瑄禾抬了抬下巴,指着客厅里的箱子说道:“去那里翻翻, 应该能翻到这屋里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严姿忧心忡忡地扫了房间一圈,“钟翠翠要跑路, 把这房间里值钱的东西都搜刮走了?”
    林瑄禾正是此意。
    可她不明白的是,两个受害人为什么会住在一起, 钟翠翠又为何要跑路。
    或许不是她不明白,而是不太愿意相信。
    田琳很快带了对门的人进来,“晏队,这是钟翠翠的邻居, 她了解情况。”
    走进来的是一个半头白发的老人,她一提到钟翠翠, 就止不住地抱怨,“钟翠翠这个小姑娘,实在是不可理喻,垃圾就堆在门口,都不扔的,那个味道呦,我还以为是谁家的肉坏了,这一天天的不着家,像是个好姑娘吗?”
    晏昀给老人拿了一把椅子,“您知道这里住着两个人吗?”
    “知道啊,”老人坐下,打开了话匣子,“小颜和钟翠翠一起住,哦,她就住在这个房间!小颜可比钟翠翠强多了,小颜这孩子老实本分,每次见了我,都可有礼貌了,而且钟翠翠堆的那些垃圾,最后都得是小颜拿走。”
    “对了对了,我还总听见钟翠翠欺负小颜,她俩在家里,做饭的都是小颜,而且钟翠翠还说过小颜的坏话,啧,这孩子,是真不行,朋友之间哪能这样相处。”
    眼下还不流行合租,林瑄禾好奇道:“她们为什么要住在一起?”
    “她俩都是从乡下来的,说是要来城里赚大钱,这钱哪儿有这么好赚?更何况她俩还是外来的姑娘。”老人唏嘘道,“我听说是钟翠翠筹了一笔钱过来,俩人合伙开了一家干洗店,最开始是钟翠翠看着店,小颜出门找客人,不过没多久小颜就不干了,我听她的意思,好像是想做衣服?我是不太懂。”
    “这样说来,她俩最开始是老乡,后来是合伙人,最后小颜不再参与干洗店的事,自己做衣服卖?”
    林瑄禾看了一圈,也没在房间里看到缝纫机。
    晏昀想到了什么,大步走出去,将缝纫机的箱子找出来,“被钟翠翠收走了。”
    林瑄禾嘴角抽了抽,“都要逃命了,还要带着这些东西,这命能保住?”
    贪财也不是这么个贪法,总该确认自己安全了,再来搬东西。
    老人唾弃道:“钟翠翠就这样,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小心眼得很,出门打一瓶酱油,都得跟人家抹个头,为了五分钱能犟半个小时。我老伴那种小气的人,看了她讲价的嘴脸后,都改了不少。”
    “小颜全名叫什么?”
    “姓……姓汪,钟翠翠和她吵架时,我听钟翠翠喊过她的全名。她俩是一个地方的,不行你们去她老家问问呗。”老人试探道,“警官,这钟翠翠和小颜到底怎么了,我已经好几日没见过她们了,见不到钟翠翠就算了,连小颜都看不见……我这心慌啊。”
    林瑄禾与晏昀对视一眼。
    晏昀问:“您最后一次见到她们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老人回忆道,“记不清了,就三四天前吧,我正好遇到小颜,小颜看起来着急忙慌的,赶着回家……有件事挺奇怪的。”
    “什么?”
    老人说:“那天小颜和我一起上的楼,小颜一开始是掏钥匙开门的,但门被反锁了,没打开。后来她就特别着急地敲门,叫钟翠翠的名字,过了好一会儿钟翠翠才来开门。”
    “我当时以为钟翠翠不在家,想让小颜先去我家坐坐,等等钟翠翠,所以就多留了一会儿。”
    严姿越听越奇怪,“我怎么觉得,她们好像已经预知到危险了?”
    不论是钟翠翠还是汪颜,案发前似乎都有异常的表现。
    林瑄禾沉声道:“汪颜的死,或许和钟翠翠有关。”
    说完,林瑄禾顿了两秒。
    她脑中闪过方才看过的两张照片,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奇怪了,”林瑄禾看向晏昀,“汪颜和钟翠翠怎么一起剪头发了?”
    晏昀还没见过钟翠翠活着的照片,不解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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