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护国公府门口,苏柒若并未下车,只留下岚风暗中瞧着莫雪尘进了府便离开了。
    顾朝阳趴在窗边好奇地问道:“表姐既是应承了要送莫公子回家,怎么不下去呢?”
    苏柒若头也不抬地说道:“前日才来过,若我今日再出现在护国公府门口,莫家公子的声誉便毁了。”
    左右人安全送回了家,这便够了。
    莫雪尘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见三皇女府的马车直直的从自己眼前驶过,并未有要停下的意思。
    这般聪慧的男子自是能明白苏柒若的心意,脚步顿了顿,才踏入府内。
    外面的消息自是也传到了徐氏耳中,正在给护国公泡茶的徐氏轻轻叹了口气。
    “这三殿下倒是个好的。”
    若是他争气点再有个女儿,不必留下儿子守家,他倒是愿意促成儿子与三皇女的亲事。
    那君后林氏是个什么样风姿的人物,他的孩子自是差不了的。
    奈何两个孩子有缘无分,是他们莫家没有福气。
    “再好也别想了,你总不能指望三殿下入赘到咱们家来。”
    护国公端起茶杯轻轻吹着,她从来都是个懂得知足之人。
    有心爱之人陪在身侧,儿子又那般懂事,便是没有女儿,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只是我觉得对不住尘儿罢了。”
    陈氏微微叹息,他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儿子在提到三殿下时那眼底的神色是为何意。
    奈何他却不能成全了儿子的心思,所以只能故作不知。
    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没有人比陈氏更清楚了,他既心中有数,便不会做对不住莫家的事情。
    护国公没有听出陈氏的言外之意,也不愿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上多做畅想。
    “明年科举之后我便会为尘儿挑选一个合适的进士做赘妻,有护国公府在,尘儿日后也不会轻易被人欺负了去。”
    陈氏抿了抿唇,轻轻应了一声是,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那些个考生便是再好,还能好过三殿下去不成?
    人一旦见识过的最好的,剩下的又如何再入眼?
    只是这些话说出来也不过是平白给妻主增添烦恼罢了。
    “你今儿怎么这样高兴?平时不是最害怕去叶家了吗?”
    回府后,苏柒若才发现顾朝阳有些不对劲儿。
    顾朝阳努力憋住笑,凑到苏柒若面前问道:“有这么明显吗?”
    苏柒若点点头,疑惑道:“你该不会是思春了吧?”
    顾朝阳耳朵一红,偷偷看了苏柒若一眼,犹豫着问道:“那个……表姐,你觉得叶小公子怎么样?”
    “挺好的,心无城府,赤诚善良,是个好孩子。”
    “那……”
    后面的话顾朝阳有些问不出口,可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孩子动心,又不想就这么放弃。
    若是三表姐与叶明两情相悦,那她愿意退出,成全了他们。
    可万一三表姐对叶公子没那个意思,她岂不是还有机会?
    苏柒若这才反应过来顾朝阳的意思,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苏柒若极其认真地问道:“平日里你逗弄外面那些个势力的男子我从未管过,但叶家的公子与他们不一样,你若不是真心,便离他远些。”
    “表姐你……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去追求叶公子了?”
    “你顾家祖训虽未有女子不可纳侍一说,但自你曾祖母起,顾家女子便皆是只有一夫,你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既是要选正夫,自当选一个两情相悦的。如果你认定了叶家的公子,便要从一而终,莫要负了人家。”
    不论是因为叶明这个人,还是因为太女和叶家的关系,顾朝阳若是日后做了对不起叶明的事情,都将会带来不少麻烦。
    顾朝阳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表姐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从我第一眼见到叶明起,那种感觉便是不一样的。只是……只是我不知表姐的心思,所以才……若是表姐也心仪于他,我愿意退出的。”
    苏柒若被顾朝阳的话逗笑了,朝她摆摆手道:“我与叶小公子不过点头之交,何谈心仪一说?叶明心性单纯,不适合入皇家,倒是你二人还比较合适。”
    顾府人口简单,叶明嫁过去也能如在闺阁一般,不必担心勾心斗角,只好好相妻教女就是。
    但入皇家则不同,且不说苏柒若对叶明无感,便是真有些什么好感,那般性格的男子她也是不会娶的。
    要做她的王君,心性当如……莫雪尘那般才是。
    不知为何,苏柒若眼前忽然浮现出莫雪尘的容貌来。
    难不成是最近见他见多了,竟开始对人家莫家公子也产生了什么邪念?
    苏柒若笑着摇摇头,真是见鬼了。
    顾朝阳激动得眼睛一亮,抓着苏柒若的手臂道:“表姐也觉得叶明与我合适吗?”
    “只要你待他真心,那自然是合适的。”
    苏柒若说罢,又顿了一下道,
    “但是你这些年的名声……着实算不得好听,叶家长辈愿不愿意儿子嫁给你还两说,你若想抱得美人归,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顾朝阳一听,脸上的喜色也淡了些。
    在叶老太傅眼中,她怕是最不争气的贵女了。
    人家就那么一个宝贝嫡孙,未必就舍得让他嫁到顾府来。
    “那可怎么办啊?”
    “若是叶明也愿意,这件事情倒也不难办。你既是已经明了自己的心思,那就去问问叶明,如果他不愿,你也不得纠缠。若他愿意,相信舅舅和舅母自然有法子为你定下这门亲事。”
    “那我现在就去问他。”
    “回来。”
    苏柒若叫住了要往外跑的顾朝阳,略带嫌弃地瞪了她一眼。
    “我们才从叶家出来,你就这门毛毛躁躁的再返回去,莫不是怕众人不知道你去干什么了?”
    “那……那我偷偷将他约出来问问?”
    顾朝阳心里着急,既然知道自己的表姐对叶明无意,那她便得抓点紧了,免得被别人抢了先。
    “明日再找机会,今儿不许去叶家了。叶明还小,叶家定是不着急他的亲事,你也不必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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