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像一张黑白片子,片头到片尾,一直下着雨。
    n年前的这一天,寒冷的空气夹着海风和细雨,整个屋子里是刺骨的湿冷,我年轻的母亲已做好准备,迎接我的到来,她满怀忐忑,焦虑而欣喜。母亲说,我是凌晨出生的,那一天非常冷,有雨。
    我不知道,这些被掩没的岁月,还有多少人能记得,每次母亲提及关于我到来的那个日子,她脸上总浮现出微笑和娇羞,而我,总会痛恨自己的残忍,她的青春、幼稚、活力因我到来而遭受践踏、摧毁。我总想到母亲为我所受的苦难,她的担忧,她的眼泪,她的一切,都让人动容。
    如果岁月可以回流,我真想回去看看,在母亲等待我出生的时候,她汗湿的前额和手心,她疼痛撕裂的身体,那时的母亲,她可否害怕?她可曾后悔匆忙结束自己的青春?我无法想象,也不愿想,当时血流成河的场面,但苦难依然降临在母亲身上。母亲勇敢地冲破一切阻碍,把我带到世间。在n年后的今天,母亲可能已忘记了当时身体的痛苦,她所有的记忆应该是我的到来之后的欢喜和甜蜜。
    那年农历十二月,小雨淅淅沥沥、淋淋漓漓下不停,南方的冬雨,听起来都觉得冷,而我静静睡在母亲的怀抱里,安详而温暖。潇潇的冷雨自然给母亲和我添加了许多琐事,母亲坐月子没有休养好,至今落下头疼的毛病。
    生活的片段,就像一张张相片,岁月在没有经我同意的时候,却把相片一张张折叠起来,然后放进记忆里。
    我经常会看母亲年轻时的照片,粗长的麻花辫,清秀的脸庞,灵气的眼睛。我多么希望时光在拍摄这张相片时停住,那样,我的母亲就永远像相片里一样青春美丽,只是,如今,我的母亲鬓颊已长了白发,她的手上爬满了皱纹,有时看到她逐渐苍老的面容和身影,我会扭过头,不禁流下眼泪。
    今天,当我收到别人祝福的时候,我非常想念我的母亲,想念她的面容,她的声音,她的表情,想念她的一切。我祝福我的母亲,在我生日这一天,和永远。
    于2010年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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