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成全你,也是成全我
    房卿九打量着眼前心性稚嫩,还有着几分年少意气的苏霂,他年纪不大,眼中对房如韵的情愫不加掩饰。
    看样子,他怕是到现在都未看清房如韵的真面目。
    朱唇微微一翘,她素白的手随意放在桌面,手指轻轻敲动,清眸之中的水光,面容的娇美妍妍,看的苏霂心神一动:“公子有心仪之人了?”
    意识到走神,苏霂面颊微红。
    这一瞬间,他的心里有些复杂,似乎本应该可以试着去抓住的东西,被他亲手给拒之门外了。
    他不否认:“是。”
    苏霂想直接说出他喜欢房如韵的事情,顾及到才提出解除婚约,若此时说出,定然会影响房卿九跟房如韵堂姐妹之间的感情。未免引出不必要的矛盾,他最终选择隐瞒下来。
    房卿九在心内一笑。
    傻傻的少年郎啊。
    苏霂抬眸,目光一触到房卿九美得过分的脸,面颊下意识红了红。
    他只好转移注意力,看了看她的头发和脖颈。
    结果他发现,这位年仅十三的少女,身上的每一处都完美的无法用诗句来形容。
    “不瞒房小姐,那人已经在我的心上两年之久,从我第一眼在诗会与她邂逅,我空荡荡的心,在那一刻就彻底的被填满了。而且我也决定好,待秋闱过后,就请长辈去她府上提亲。”
    他鼓起一番勇气说完,抱歉的对着房卿九鞠了一躬:“抱歉,房小姐,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你会造成怎样的伤害,但是为了不耽误你,我不得不这么做。”
    房卿九听得漫不经心的,眼神落在湖面之上。
    远远的,她瞧见有两艘船往这里靠近,一艘华美奢侈,另外一艘则普普通通,毫不起眼。
    只是那船上站立的着青色长衫的男子,容颜足以入画。
    容渊来了。
    幸好她考虑到这一点,把桂圆给带上了。
    等等……
    她干嘛要下意识的去想容渊来不来?
    房卿九眼神停滞,吓了一跳,她似乎对容渊很不一样,从来不为任何男子停留的目光,总是会被他不经意的深深吸引。
    这感觉很不妙,大大的不妙啊!
    她抽回目光,还是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且不管她对容渊抱着什么样的禽兽心思,但就那张脸,足够让人见之驻目了。
    苏霂并未发现缓缓接近的船只,一心想要解除婚约,却又忍不住频频将目光停在房卿九的脸上,对此,他只能暗暗责备自己乃好色之徒。
    明明心里想的是如韵,目光却会情不自禁的想要落在房卿九的脸上。
    这样的做法和心思,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卑鄙和龌蹉。
    既然决定了追求所爱,就不应该为其他女子遗落目光和心神。
    他稳住心态,想要再说抱歉的话,见房卿九变得沉默,误以为她是在为解除婚约的事情黯然神伤,内心更是自责:“房小姐,如果你要恨我,也是应该的。毕竟两家定下的婚约,你未曾有一丝过错,是我有负于你。”
    不不不。
    她一点也不恨他。
    相反,房卿九很感谢苏霂主动替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她回过神来,在容渊出现的一瞬间,她脑海里下意识就会浮现他湿了衣衫,在浴池里性感诱人的画面,多亏了苏霂在一旁出声,才打断了她旖旎的心思。
    房卿九摇头失笑。
    她觉得自己需要看看大夫了,不然的话,为什么看到容渊,她的心里会觉得格外满足?
    苏霂见她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又摇头失笑,心想莫不是他提出解除婚约的事情,让房卿九大受打击,担忧道:“房小姐,你怎么了?”
    房卿九莞尔,冲他摇了摇头。
    苏霂敢找她当面谈,该是提前跟家中长辈商量好了的。
    既然如此,还省了一堆麻烦。
    “没事,我与公子的婚约,公子想要解除便解除吧。再说姻缘这种事情,讲的是情投意合,我既然不是公子的心上之人,公子也非我心上之人,若因为长辈定下来的婚约勉强走在一起,只会误了各自的人生。而且今日,就是苏公子不跟我提解除婚约的事,有朝一日,我也会主动提出来。”
    苏霂被她的直言弄得错愕,同时,还有一丝无法捕捉的失落。
    他是不是做错了?
    是不是不应该提出来解除婚约?
    房卿九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跟苏霂大眼瞪小眼的相处,随手理了理长袖:“苏公子说完了,我也该走了。至于解除婚约的事,毕竟是你我的长辈定下来的,若要解除,应当双方父母在场。可你知道,我现今是无父无母,无长兄长姐之人,我的事情,全权交由祖母和叔父做主。等苏公子与府中长者商议好,便请你与长者到房府走上一遭,与我的祖母和叔父说一说。”
    苏霂来时,就想到了各种情况,大多都是房卿九受了委屈,失魂落魄或者哭唧唧的离开。哪里曾想,她在解除婚约一事上,竟然如此洒脱。
    她的神采风姿,无一不在告诉他,她比他更想摆脱这桩束缚她的婚事。
    苏霂胸口莫名的有些沉闷,他牵动嘴角,为她的深明大义再鞠一躬:“苏霂多谢小姐的成全。”
    房卿九见他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鞠躬了两次,颇为无语:“哪里,说感谢,我也很感激苏公子与你的心上之人,解除婚约这件事情,说是成全你,不如说是成全了我。你知道的,我一介女子,若是贸然提出解除婚约,难免麻烦。”
    她说罢,抬步便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回眸看了眼亭子里的苏霂,想到他喜欢之人是房如韵时,难免带了些幸灾乐祸。
    单纯的少年郎啊,很快,你就会知道,你付出的全部真心,终究只是错付。
    苏霂见她停下脚步,心里陡然生出惊喜:“房小姐还有事?”
    房卿九意味深长的翘着唇,目光水润润的,像极了此时波光粼粼的湖面:“我只是想在这里恭祝公子心想事成,与你所爱之人儿女成群,白头偕老。”
    苏霂僵硬的笑了笑,想到房如韵,那种莫名的情绪也为之消失,释然道:“多谢房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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