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必有黑暗。
    「……是在暗讽什么吗?」
    他的手轻轻抚过上头的刻文,疑惑地凝视着这段古老文字,不解地低声呢喃。
    也因为久远前就在这双扇门板上施加了各种类型感知与多方魔法皆以隔绝的远古结界,以现今大部分地区的部分传承已然失落的情况下,想要解开这层层交织的复杂术式,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更别说,这还是某个人自行开发出来的,就更几乎没有人可解了。
    「话又说回来,我的主人到底是在想什么?」
    不久前刚从自行破解的术法中甦醒过来的阿緹斯眨了眨眼眸,缓缓收回手,对于特意交代他前来此地的安排,依然不得其解。
    即使如此,他也甘之如飴。
    他们这一族的人,只为了「侍奉」所愿之主,故而诞生在这个世上。
    这一戒律,刻印在他们一族的灵魂上,永不磨灭。
    一旦认了主,生生世世都是奉于自己所认定的人,绝无二言,也相当的享受这个过程。
    尤其是被使唤的时候。
    ……阿緹斯这般思维,虽然不代表他们一族的所有人都是如此,可有了鸟羽一族的血脉,他和这座岛屿的连系也更加浓厚,几乎到了甩也甩不开的牛皮糖,好似他们生来就是要来侍奉本家一族的。
    殊不知,他的老家那一端此刻的生命契约,也正如他所想的那般,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此一来,也丝毫不冤枉里亚起初在面对稍微有着一点点被虐倾向的依卡緹亚的时候,会如此的抓狂。
    可怜的里亚和西利偲和族内的大多人,在往后的生生世世都有了一心只有他们,诚心诚意得只为了他们而活的「侍羽」了。
    侍羽,这一称呼为族长和大长老相互商讨之后,故而确立的名号。主要成员皆以花都之城中效忠于本家一族的人们所有,也是极为珍贵的一大族群。
    阿緹斯微微歪头,心中的疑云更大了。
    「安排我前来此地的含意,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阿緹斯。』
    「……主人?」
    疑惑之际,忽然收到一则心念,阿緹斯猛地一惊,随后从那熟悉的嗓音中意会到了何人,他这才将诧异的心思,多少安下了心来,可心中的疑惑仍尚未解开。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不要回应我,静静的聆听,并且去执行就可以了。』
    「……」
    阿緹斯闻言,依言地闭上了准备开口提问的嘴,安静且乖巧地聆听着指令。
    『进入静闭室,解开施加在花珥身上的束缚,带回我的住处。』
    细细聆听对方所下达的指示,阿緹斯歛起了脸上的疑惑之色,取而代之的是认真的神色,眼神中也闪过了一抹精光。
    他将手再次放在了左侧门板上,做好了随时行动的准备。
    『同时,也不要回头去看屋内的一切,只要将人带出,移动到我所说的目的地即可。听好了,绝对不要回头。听懂了吗?』
    「明白了,我的主人。」
    接收到了所有的指示,阿緹斯肃然一语。
    『……去吧,静候你的佳音。』
    在对方无比无奈的话音刚落之际,他眼前的大门忽然有了变化。
    「……!」
    只见那扇大门门框上的精緻花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银白光晕,光芒沿着与门板上的长长图腾刻印,逐一点亮了门板上的古老花纹,最后,他方才所触摸过的那行刻文也亮起了光芒,不到片刻,刻文的光芒由白银转为淡金。
    在他诧异之际,经由某一方刻意远距离意念操纵门扉,他眼前的双扇无声地缓缓向左右两侧敞了开来,直到足够一个人踏入的大小,才停止了持续敞开的动作。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所上演的这一幕,远比他在花都之城的时候所见的各种魔法都来得神秘有趣的多,也难怪……会有会有那么多的人寧愿待在这里,也不愿意回到原本那个处处都受到压抑的地方。
    「阿緹斯?」
    映入他眼底的景色更是令他惊艳不已,静闭室内部是一片偌大的巨大白色空间,彷彿不见底一般向外扩展,有着七种色调的术式悬浮于半空中,宛如有着生命般,来回舞动、四处游移。
    若说因惊讶而夺去他人目光第一眼的是与这些广大术式交融的洁白空间,那么,第二眼想必就是被绑在彷彿是佇立于遥远空间中央的一张椅子上的那名与此处格格不入,看不出实际容貌的人了。
    呆望着这一切的阿緹斯丝毫没有听见方才呼唤他的声音,整个人呆站在原地,惊愕不已。
    「阿緹斯,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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