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有风,带着微凉。
    她们离开后,又来了人,景如许回头看了眼,没人过来,才把刚刚拍的照片拿出来看,拿着手机捣鼓了半天,留下只有徐图之的那部分发了出去,发完后把手机揣进兜里,点了根烟。
    刚刚他本想来天台透透气,结果就看到有人,本来想过去打招呼,然后就看到徐图之在抽烟!
    戚哲抽烟,喝酒玩的花,景如许是知道的,毕竟她是这里的常客,见怪不怪。
    可是徐图之竟然会抽烟,那简直是很让人意想不到。
    因为在大家眼中,徐图之一直都是温柔的,无论是做事,或者讲话都是不疾不徐,说是温柔,其实反过来就是对许多人或事的态度很冷漠,不在乎。
    过了几分钟景如许的手机震动,有消息过来。
    秦复礼:有事?
    景如许:没事就不能联系了?照片上的人你不觉得很熟悉吗?
    秦复礼:我不瞎。
    这根本就不是瞎不瞎的问题,景如许惊讶的是,秦复礼一眼就能认出照片里的人是徐图之!
    拍的时候景如许就很随意,都糊了,关键还是夜里,而且怕被发现也没开闪光灯。
    景如许:没有什么感想吗?
    秦复礼:挺好看的。
    景如许:……
    和徐图之有关,那秦复礼也就是这等货色了。
    景如许习惯了,他的无限宽容都是属于徐图之的,其他人都得靠边站。
    *
    她们回到卡座,看到了熟人,徐图之刚才都没注意到。
    何漫看到徐图之过来,双手无措的揪着自己的裙子,眼里写满了楚楚可怜。
    她们都是昶州歌舞剧院的舞蹈演员,两人关系算是比较好的。
    “何漫?你怎么也在这里呀?一个人吗?”徐图之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她周围有其他朋友。
    这里音乐声音有点大,衬的何漫说话很小声:“今天景如故生日,我顺便过来的。”
    徐图之说道:“以为你自己来玩的。”
    “其实也算是一个人吧,都不太熟。”
    何漫挺羡慕他们的关系,有几个玩的这么好的朋友。
    徐图之半开玩笑的说道:“不熟还来?喜欢他?”
    何漫一听心里莫名咯噔一下,急得耳朵都红了,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们不熟,他也没有喜欢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慌个什么劲儿,就下意识的否认。
    “都不怕别人把你卖了。”徐图之都不知道该说她单纯还是傻。
    何漫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啊?你朋友不像坏人。”
    徐图之疑惑:“因为是我朋友,所以就是好人?”
    何漫晃了晃徐图之的胳膊说道:“也不全是,哎呀!图之你不要问了嘛,反正我们又不能干什么坏事。”
    “你俩加一块都不够别人忽悠的,干坏事都轮不到你俩。”
    “我很正直的。”何漫得意的说道。
    何漫离开后,徐图之拿了一块蛋糕,找到景如故,视线看向何漫的位置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景如故想了一下说道:“就是之前看你演出,发生了一些小意外。”
    徐图之轻轻“嗯”了一声,想起之前有一次演出,临近上台,何漫的脚受伤了,更别说上台跳舞了,连路都走不了,后面好多训练她也没能来,问她怎么弄的,她也不说。
    “原来是你把何漫的脚弄伤了?”
    景如故低着头:“我怕看你演出来不及了,就有点着急,然后撞到了人,我补偿她了。”
    ※
    回想起当时,他也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办,到底那场演出也没看。
    只记得何漫眼里蓄满了泪水,让他扶自己起来。
    她的声音已经沙哑:“你可以扶我一下吗?谢谢。”
    景如故楞楞的伸手去扶她:“抱歉!”
    何漫抓着他的胳膊,很用力,整个人都在抖,嘴里还说着:“没关系……”
    说着说着就哭了,低头看着肿起的脚踝。
    “我想去跳舞,可是我的脚好疼。”
    景如故看着她肿起的脚踝,看到她的打扮,懊恼自己办了蠢事,赶忙抱起何漫往医院赶。
    ※
    接着景如故开始解释自己为什么让何漫过来:“其实我们不是很熟,就是上次我叫你出来玩,你说没有女孩子陪你说话,所以我就找她来和你说话。”
    可是那次徐图之就是不想去,想在家睡觉,随口编的理由,虽然也是实话,没想到锅还成了自己的:“喜欢说话就不会无聊了吗?我开心的时候也不太想说话,因为我很自私,想一个人开心。还有就是,你要是喜欢何漫就追,不要拿我当说辞,不喜欢就不要招惹,别弄的最后脸上都不好看。”
    景如故听到后面的话,莫名其妙的耳朵发烫,然后急忙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明明在说你,怎么扯我身上来了。”
    “不知道,那你就装傻呗!傻白甜!”
    何漫性格比较内向,可是她却答应一个不熟男生的请求,她对他的关系总归有些特殊。
    景如故立刻否认道:“我靠,我怎么傻白甜了?”
    一个两个都说和对方不熟,还挺默契。
    徐图之突然自言自语道:“和熟悉的人慢慢变陌生,是什么心情?真他妈烦呐!”
    她连说糙话都是一脸温柔,迷惑性很强。
    虽然景如故知道徐图之其实并没有她表面看上去那么乖,不过他还是觉得徐图之现在的这个样子骂人很不合适,淡妆配上浅蓝色旗袍,温柔又安静,怎么会说出刚刚的话?
    景如故虽然不习惯,但还是温馨提醒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说粗话,感觉很奇怪。”
    徐图之不解的看向他说道:“为什么会奇怪?为什么别人觉得不合适我就不可以做,你就当我爱出头,喜欢别人看到不一样的我。
    她笑的温柔,即使她不做任何事情就足以特殊。
    接着景如故笑嘻嘻的说:“我们不会变,只要我们维持下去,我们的感情就不陌生,永远都是朋友。”
    “所以一个人维持不了两个的关系,是吗?”徐图之没由来的反问。
    景如故当即愣住了,随后又坚定的说道:“是!我单方面觉得是。”
    就比如他和徐图之的关系,并不是他一个人付出的结果。
    徐图之同他相视一笑说道:“我也这样认为,所以我们是朋友。”
    突然一阵口哨声,接着景如故的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嘿!哥们儿,你俩搁这干嘛?”程修跟个鬼似的从不知名的角落里蹦跶出来,吓唬人。
    徐图之说道:“送生日祝福。”
    “不信!”
    景如故无奈,只好随口瞎诌:“让图之给我介绍女朋友,你要不要?”
    程修不信,在旁边挤眉弄眼:“我要啊!要辣妹,胸大腰细屁股翘的那种。”
    景如故第一个找出来拆台子,疑问道:“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提到这茬程修就恼火:“早八百年就分了,那女人就是个骗子,让我给她买了个上万块钱的包,没几天就冷的像泡在液氮里一样,人都找不着,我的心直接稀碎,老子最那段时间的零花钱全砸她身上了。”
    徐图之调侃道:“冤大头。”
    程修扯了扯嘴角苦笑:“以后多长个心眼儿呗。”
    上学时程修谈恋爱就被骗,不但被骗钱还骗感情。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卡座。
    不一会儿……
    戚哲不知道干什么,出去了很久才回来,坐在徐图之旁边提醒道:“早和你说过,让你戒了,偏不听,满身烟酒味儿,看你回去怎么交代。”
    “哦……奶奶知道我出来找你的。”
    “滚!不准把我扯出来。”戚哲气的直接骂人,真的要炸了,她才不要背黑锅。
    要是让秦家老太太知道她大半夜出来喝酒,还带着徐图之,肯定免不了一顿说教。
    徐图之把杯子中剩下的一点酒喝完说道:“怕什么,秦家那么大,院子隔得远,闻不到的。”
    戚哲一个侧身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那一看,脖子差点扭了,拍着徐图之的肩膀说道:“图之,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赵叔?”
    徐图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说话的底气越来越不足:“不会,你看错了吧,赵叔怎么……可能……”
    赵海峰站在吧台打了个电话,说了两句就挂了。
    短短的时间里,徐图之想了明天怎么解释自己满身烟酒味儿,毕竟她身上的烟酒味不是因为环境沾上的。
    为了避免解释,她顺手拿起桌上剩的半瓶酒倒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把酒瓶放倒在桌面。
    酒瓶碰撞发出叮呤咣啷的声响。
    “你发什么神经?”戚哲看着她的迷之操作有些无语。
    徐图之很心疼自己的旗袍,但是也没办法,只能事后补救,用纸擦了身上的酒渍,然后擦了擦手,然后对着戚哲说道:“没关系的,回去洗洗就好了。”
    戚哲听着她没头没尾的回答,摸不着头脑:“操!这都他妈的什么跟什么呀!你跟我演什么碰瓷戏码。”
    徐图之充耳不闻:“七姐,我们快回家吧,天都黑了。”
    “嗯?!清明节不是早过了,被鬼上身你也挑着点时间,给我个心理准备啊!”戚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直到赵海峰站到了他们面前,戚哲才知道了她一反常态的原因,所以刚才的那是百变小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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