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继荣猛地提高声音,“你打算拒不受捕!你真当自己能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干什么了?”
    风呼呼在吹,吹得人声有些飘散。
    高个子男人视线忽然落在辛甜身上,“你就是婚帖上的小姑娘,我见过你,还不错。”
    那挑货物的眼神,让人十分不自在。
    辛甜皱起眉头,“你让表哥来绑我,就是为了谋我的婚事?”
    怎么一个两个都想她小小年纪结婚……“过年也是你托人上门问的?”
    “对,有人给我儿子算过,他小小年纪就走了,需要有个人陪陪他,你的生辰八字是周围几个县最旺我儿子的,其实只要你答应,条件我们都好商量。”
    辛甜这会才回过神,“你是要我去死!”
    她可记得,妈妈提过背后墓地就是他儿子!
    忽然,她神色复杂,看眼前男人的一言难尽。
    “真是……”没见过这么笨的。
    从根子上就错了。
    妈妈都说了,外婆为了要钱,故意把对方说的生辰八字当成是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擅自给她套的这个身份,让他觉得亲切,刚刚还什么都懒得说的男人,突然变得话唠起来。
    “你放心,我药都准备好的,不会让你走的很痛苦。”
    “看到隔壁的位置了吗?专门替你选的……”
    林雪柔听不下去,抬手打在他脸上,一拳把人给抡到隔壁已经备好的棺椁里。
    辛继荣见她出手,有些无奈道,“他话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说,等他说完怎么弄死你女儿!”林雪柔迁怒到辛继荣身上,看他一脸泰然,更生气,上前又揍了一拳。
    “你打我!”男人也被打出火来。
    爬着要上来时,林雪柔生气直接推上盖子只留一条缝,“打你就受着。”
    另一边,徐诗文身边的司机抱着墓碑后的录音机出来,一脸为难。
    “辛师傅,这录音是停还是不停?您爱人打人的那段恐怕也被录进去了。”
    辛继荣伸手接过来,“我回去卡着磁带洗掉就好。”
    随后回头问警察,咬牙切齿道,“这可是他亲口承认想弄死我女儿,也承认了之前的计划。”
    警察觉得辛师傅这一刻比较恐怖,“看……看到了,我这就带回警局……”
    “我看谁敢走!”
    一个穿着道袍的女人,盘着头发,光明正大的带着身后几十号人把他们团团围住。
    一直跟在高个子男人旁边,从头到尾都缩短自己存在感的胖墩站起来。
    “嫂子,还把大哥砸进了棺材里,这群人录音,打算把大哥抓走。”
    “谁都走不掉。”女人看到墓碑前一篇混乱,狰狞着面容狠毒道,“全都毒哑巴了,一起赶去劳改农场,别让他们活过这个月。”
    辛甜心一跳,心算习惯使然,她算了算日子。
    嚯,也就半个月了。
    辛继荣见她这么大胆,“有恃无恐?”
    女人显然不想跟他多啰嗦,“动手。”
    辛继荣抱着录音机笑容灿烂,“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打小到大,我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狐假虎威。”
    女人:“?”
    下一刻,四周又冒出来一群人。
    晚霞已经暗淡,辛甜扒着妈妈,有点看不清楚远点来的人,分不住是敌是友。
    片刻间,刚刚还嚣张的道袍女人就被控制住,连带身后所有人。
    “你们是谁?知不知道我是谁!”
    “最好现在立刻放开我。”
    一片混乱中,女人看到走来的人脸色变了。
    “爸!”
    对方看都没看他,只扫过眼前一片狼藉,冲身边同行的向正庭说:“一切都按规矩来。”
    向正庭身后,一身制服的中年男人笑容得意,“犯事的到底是委员会的人,你们再插手不合适,接下来由公安接手,没意见吧。”
    “没有。”
    “这些人全部都要带走。”
    “应该的。”
    “老先生好魄力,相信这次委员会清算,一定查不到你头上来。”
    正说着,旁边听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扭头看就发现一直没动的徐诗文给了道袍女人一巴掌。???
    “你儿子也配惦记我女儿。”
    向正庭微笑地向身旁人解释,“我爱人向来受不得气。”
    辛甜站一旁,就看着向叔叔扶着徐阿姨,问她手痛不痛。
    她想了想,拉起妈妈的手,“妈妈,你手痛不痛?”
    林雪柔递给她,“痛,那男人脸上骨头也太硬了,怪不得这么厚脸皮。”
    辛甜凑近,“呼呼。”
    辛继荣冒着酸气,“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明天都要上班上课。”
    辛甜看到爸爸,“爸爸,要不要我来抱?”
    辛继荣按捺住嘴角的笑,真给了她。
    林雪柔皱眉,“你好意思……”
    辛继荣又抢回来,“你抱这么久肯定累了,走回家路上爸抱。”
    林雪柔:“……”
    黑夜里。
    男人躺在棺材里手脚敲打出十分响亮的声响,女人咬牙诅咒谩骂的言语带着阴毒,群众唉呼、求饶的声音纷乱嘈杂,各种声音混在一起莫名打散黑夜的恐怖。
    很快,车来了。
    分批将现场抓到的人带去公安,辛甜回程路上才知道,控场的人是市局公安,同行的老爷子也是市局委员会的一把手。??g
    前几年群众组织恢复,让一些单位也逐渐有了朝气,看到希望。
    今年委员会不断出事,倒是让他们抓到机会。
    趁它病要它命。
    向叔叔说,上次建方县革委会出事,牵出萝卜带出泥,如今正扫荡呢。
    现在又闹出这一档子事,公安自然无比配合,都是机会。
    辛继荣轻敲小女儿一下,“别以为这事算完,谁把你推出来顶这生辰八字的人还没找出来呢。”
    “我说我说,说了是不是能将功抵罪,我其实什么都没干,都是被逼的。”
    是向道袍女人告状的胖墩,这会双手抱头正在排队等上车。
    他像是看到希望,“我跟着大哥……跟着那人全程,我什么事情都知道!你们信我。”
    辛继荣挑眉,“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先说出来我听听,看你说的对不对,有没有撒谎。”
    胖墩嘶声力竭地喊,“是姓冯的和姓何的!”
    作者有话说:
    第三更???
    第68章 相互被传染
    胖墩是为了将功赎罪, 不等别人问起,就细细将中间的过程给说全。
    原破四旧开始,无数寺庙道观就被拆被砸, 寺庙和尚道观尼姑则通通还俗。
    道袍女子便是被安排嫁人的其中一个尼姑, 说是嫁也不对,当初年轻容貌好, 手续未办完就被男子给抢去。
    当时,男子妻子尚在。
    七年前, 才留下八岁长子逝世, 道袍女子成了继妻。
    去年初, 长子病逝, 那之后男子一直在做噩梦,道袍女子本就是尼姑庵出来的, 偷偷算了命得出逝世长子要人陪的结论,连带给出生辰八字,除此之外还给了大概位置。
    胖墩说, 最开始拿着生辰八字去找人的就是他, 不过他最先去到的是劳改农场,碰到了冯美佳说知道八字是谁的。
    那之后他找到和平大队一打听,果然一模一样, 这才有了之后先说亲不成,才利诱林母的一幕。
    辛甜知道这些时, 已经是三天后。
    案子已经尘埃落定, 爸爸才说过给她听。
    辛甜第一个想到的是, “那姓何的是……”
    “就是大队的何知青, 冯美佳在林家待嫁时没少打大队的消息, 故意的, 偏偏那蠢货信了还真干出来。”
    辛继荣恨恨地咬牙,随后想到什么笑了。j??
    辛甜咬口春卷,听酥脆的春卷皮碎在口中,“爸爸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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