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眸光下落,含住唇边玉指。
    作者有话说:
    林温温:我喝醉了,大半夜梦到顾诚因了!
    现实不敢收拾你,梦里还不敢吗?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这次不许再骗我◎
    “呀, 你干什么啊?”
    林温温声音又娇又软,可手上力道却不算轻,她双眸瞪大, 越用力挣扎, 顾诚因臂弯越缩紧,几乎要让她透不过气来, 最后她索性放弃抵抗,拧着一双细眉,可怜巴巴地扁嘴道:“呜呜呜,我的手真的好疼啊,等我抹了药再给你吃,好不好?”
    顾诚因觉得好像有根羽毛, 在他心头上微微扫过,又痒又酥。
    他轻叹出声, 终是将她手松开。
    她此刻身子软弱无骨, 若不扶着便会东倒西歪,顾诚因便慢慢让她靠在一旁的矮桌上,起身去柜子里拿药膏。
    回来的时候,林温温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只眼睛红彤彤的, 在看着他。
    顾诚因坐在她身后, 一手从后环至身前, 将她揽抱在怀中,拿起被烫伤的手指,另一手去沾药膏帮她抹药。
    知她娇气, 他动作极其轻柔, 根本不敢用一点力道, 可便是如此,林温温还是在他身前哼哼唧唧,来回扭。
    “别乱动。”顾诚因嗓音变得更加沙哑,喉结也在不知不觉中抽动了数次。
    “哎呀!”林温温一脸不耐烦,“是你硌得我不舒服嘛。”
    她说着,直接将手伸去身后,想要将那硌她的东西扔去一旁,结果手指触碰的瞬间,顾诚因倏然僵住,用力吸了口气。
    林温温浑然不觉,不仅没有松开,还一边疑惑蹙眉,一边用手来回摸了几下,想弄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三娘……”顾诚因低哑开口,却不等他说完,林温温又是用力一把将它握住,面对突如其来的力道,顾诚因下意识拱起腰背,呼吸也瞬间变得粗重。
    林温温已经彻底失了耐性,抬起胳膊就要将它拽出来丢掉,结果手腕刚一发力,便被一个炙热的掌心紧紧压住。
    “松手。”顾诚因声音微颤。
    “这是什么呀?”林温温拧眉更深,奇怪道,“怎么还在我手里跳呢?”
    顾诚因深深吸气,一面将她手指掰开,一面在她而后低道:“今日太晚,明日我再告诉你。”
    “好。”林温温终是松开了手,见顾诚因也不再用力环她,便打了个哈欠,朝另一旁挪了两下,彻底避开那奇怪的东西,随后又朝他怀中歪倒。
    顾诚因将头偏去一侧,不再看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未动。
    片刻后,珍珠端来热水,在外轻轻叩门。
    里面传来顾诚因的声音,听起来比方才哑了不少。
    珍珠走进来,看到两人还在方才的位置上,只姿势变了,林温温坐在顾诚因怀中,那发髻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散开,将二人之间那似有似无的空隙,填得更满。
    此时的林温温双眸半阖,脸颊绯红,顾诚因神色沉凝,可那露出的半边脸与耳根,竟也被染了红晕。
    整间小屋都好似被泡进了烈酒中,连空气都带着醉人的味道,珍珠以为顾诚因要趁林温温酒醉,又去行那些事,害怕林温温抵抗时,惹恼了他。
    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劝上两句,便感觉到有股极具压迫性的沉冷目光朝她看来。
    珍珠倒吸冷气,连忙垂头,不敢多留,也不敢在看,匆匆将水盆放好,便要躬身退下。
    “她洗漱后,可会涂面脂?”顾诚因问。
    珍珠脚下一顿,连忙应声,“娘子睡前会用面脂的,就在那妆台上,绿色小盒中的。”
    是要帮娘子洗漱?珍珠有些怀疑,但也不敢再耽搁,很快就退了下去。
    小屋再次恢复安静,顾诚因的呼吸也逐渐平缓,他横抱林温温,起身将她放在床榻上,又端来水盆,沾湿帕子后,开始帮林温温擦洗。
    “我自己来……”林温温抬手想接帕子,可手臂刚一举起来,便又落了回去,“算了,我没有力气……”
    顾诚因没有说话,只轻轻帮她擦拭着唇角,方才她吃了炙肉,唇角还有些残留的胡料。
    “那谢谢表兄了,等下次你没有力气的时候,我再帮你擦洗……我娘说了,不要欠着别人的……”林温温含含糊糊对顾诚因道。
    “好,我记住了。”顾诚因知她已经酒醉,可还是忍不住又道,“三娘,你不可骗我。”
    林温温噘嘴道:“我才不会呢……我以后都不骗你了,你、你……你也别再吓我了,好不好?”
    说着,她眯眼望他,似是在等他回答,可他只认真在帮她擦洗,一直没有出声。
    林温温眼皮越来越沉困,最后缓缓落下,只剩一条缝隙时,终于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回应,“好。”
    林温温眉毛忽地一挑,眼皮又强撑着慢慢睁开,她朝他弯了唇角。
    顾诚因取来齿木,放入她口中,林温温一边轻轻嚼着,一边还要和他说话,她这张小嘴,似是永远都不知疲惫。
    她问他有没有仔细清口。
    顾诚因知她是在担心什么,点了点头。
    她又向他保证,下一次肯定能忍住。
    顾诚因淡道无妨,让她不必忍。
    她还是一脸歉意,对他说对不起,问他是不是很臭。
    顾诚因抬手去接她嚼完的齿木,手与唇瓣相触时,喉结微微抽动,回答道:“不臭也不脏,还有种淡淡的甜香。”
    林温温眉心微蹙了一下,但很快便舒展开来,她眼神愈发直愣地盯着顾诚因,看了许久,才含糊地开口道:“真好看啊……你真的很好看……比宁轩阿兄还好看呢……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
    顾诚因:“嗯。”
    林温温眼皮向下又沉几分,在快要合上之时,眉梢用力一挑,却又努力睁开,“你、你还是状元郎呢……我连书都没读过几本……这样看,我也不算亏……是不是?”
    顾诚因:“是。”
    “那我赚了呀……”林温温说着,一直轻蹙的眉心渐渐平展,她轻轻吐了口气,小声道,“那就这样吧,我们在一起也挺好的……”
    顾诚因早已帮她擦完,就这样坐在她身侧,细细分辨她含糊的话,等她彻底合了双眼,唇瓣也许久不再张开,他才长出一口气,轻轻弯了唇角,用那轻不可闻的声音道:“好,我们在一起。”
    酒后真言,林温温,这次不许再骗我了。
    他心中那时常翻动的一丝温软,随着她均匀冗长的呼吸,正在一点一点被填满……
    夜里的寒风将窗户吹得来回晃动,顾诚因没能忍住,掩唇低低咳了两声。
    林温温眉心动了动,眼皮未抬,只哼咛出声,“表兄的咳疾怎么还没好啊……那井填好了么……”
    顾诚因倏地愣住,思绪飘去了许久前。
    他再一次又生出了某种希望,也许,她对他的好,当真不全是利用,即便经历过紫毫笔、透花糍,他还是忍不住会这样想。
    “为何要给流景院送药?”他俯身下去,在她耳旁问道。
    林温温迷迷糊糊地动了唇,jsg“珍珠啊,再送些药过去……什么好送什么……不必计较价钱……得、得让他快些好……”
    顾诚因双眸合上,唇角扬起的弧度也不再冰冷。
    到底,她还是关心他的,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然不等顾诚因多想,耳旁又传来林温温的声音,“不然……他给我传染了可怎么办呢……”
    顾诚因唇角的弧度倏然定住,随后从温笑变成了嗤笑。
    果然,他燃起的那一丝希望又一次被她亲手撕碎。
    他怎就这般不长记性,竟还敢抱有幻想。
    不过……
    顾诚因慢慢起身,朝那妆台前走去。
    过去不想,未来且长,她这一生必定要和他紧紧捆绑在一起,永远也不会分开。
    顾诚因去拿面脂,床榻上的林温温却缓缓睁开了眼,她微微侧眸,将目光落在那颀长的背影上。
    她手心握紧,正要习惯性去掐指甲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将手松开,似从未动过一般,瘫软在身侧。
    顾诚因找到了那瓶绿色面脂,等他回过身来,那道淡漠的眸光已经消失。
    这一晚,顾诚因就睡在林温温身侧,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不料躺下不过片刻,就已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时,天还未亮,林温温也睡得正酣,他动作轻缓起身,用唇在她额上轻点了一下,随后推门而出。
    林温温午膳前才睁眼,随意吃了两块果子,又泡了一个花瓣浴。
    珍珠在旁边伺候的时候,见她身上的确没有痕迹,便彻底放下心来,免不了又要嘱咐她乖顺。
    林温温经过昨日一事之后,似乎当着是想开了,午膳和顾诚因一起用时,没有出现任何不悦。
    只偶尔还耍些小性子,比如嫌那粥不够粘稠,饼有些过于硬……
    顾诚因神情淡淡,似莫名还有些愉悦,他将她的抱怨记在心里,午膳后叫青才去叮嘱厨房。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两人同吃同睡,几乎形影不离,顾诚因的书也逐渐填满了柜子,笔墨的味道也在屋中越来越重。
    带着淡淡的兰麝,是林温温最喜欢闻的那种墨香。
    他在书记时,她就撑着脑袋坐他身侧,将鼻子凑在墨水旁,有时候顾诚因写得手腕发酸,侧眸看去,才发现林温温不知何时,已经伏案睡了过去。
    他会将她抱起,轻轻搁在床榻上,在她唇上轻点一下,随后又会过去看书。
    有一日,林温温实在觉得闷,也问顾诚因要书看,顾诚因让她自己去书柜拿,林温温四处翻了许久,忽然“咦”了一声,从最下面抽出一本书。
    这书便是那时被她一气之下扔掉的那本,她以为寻不到了,却没想到会在顾城因这里。
    顾诚因道:“你若不愿看,晚两年在看。”
    她不过才刚及笄,有些事的确不该着急的。
    林温温却是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兴致将书打开,看到第一页时,她脸颊倏地一下便红了,抬眼偷偷去看顾诚因,瓮声瓮气道:“这、这是《素女经》吗?”
    “不是,比那本还要复杂些。”顾诚因说着,也抬眼看她,“你如何得知《素女经》的?”
    林温温头垂得更低,“我娘给我的……我、我还没来及看,就被你……”
    顾诚因许久没有说话,片刻后,才开口道:“喜宴那日,晚膳你不必等我。”
    林温温知他说得是宁轩与林清清的婚事,就在五日后,她神色淡淡,点了点头,又将手中书册翻去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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