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么办呢?我们也总不能就强行压着她回去吧。”
    无泱撑着下巴,眼睛眨巴眨巴说道,
    “而且我觉着她也不像坏人,蛊人都很惨的。”
    青年懒散歪在椅上,手肘撑着扶手,没个正形,
    他笑道,
    “小娘子还是心软。”
    当夜晚,
    掌柜刚关上客栈的外门,店内灯已经熄了,只剩她手上的一盏油灯亮着,灯焰在黑暗中扩出一圈暖黄色的光芒
    一转身,却发觉身后却突然多了两个人,
    “呀!”
    任谁大半夜身后突然出现两个人,都会被吓到,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美眸微睁,一手按住胸口,一手的手肘抵住身后的木门,
    半晌后,掌柜才认出眼前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是今日入住的客人,她才微微站直了身子,不好意思地笑道,
    “这么晚了,二位客官还没歇息呢?是有什么需要吗?”
    极细瞧去,她的反应也十分符合一个正常人受到惊吓后的模样。
    青年只嗤笑了一声,
    “装的还挺像。”
    闻言,掌柜微微皱眉,眸中透出些许冷意,
    “客官还请慎言。”
    他喜欢和聪明人讲话,这样兜圈子就没意思了。
    她又哪是被吓到了呢,想必一开始就知道后面有人,从转身到惊吓都是装出来的。
    而自始至终,她手上油灯都端的稳稳的。
    似是觉得这样周旋有些累,郢停抽开边上的一把椅子坐下,无泱瞪他,也没点反应。
    总归靠他是靠不住的。
    无泱收回自己的视线,稍微和缓了些语气,
    “掌柜的怎么称呼?”
    “芸娘。”
    她有些戒备地看了无泱一眼,迟疑了片刻后说道,
    只可惜无泱向来做事直接,她没郢停那样弯弯绕绕的心思,取下自己耳后的银铃,就上前几步,
    在无泱走到第三步时,银铃就开始剧烈地摇晃,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刺耳,此时她与芸娘之间只一臂之遥,火光的照耀下,芸娘慌乱的神情映入少女清透的眼眸,
    无泱将银铃重新坠回耳后,冷淡的声音像是雪夜里的月亮,透着叫人无法触碰的距离,
    “你感受到了吧?”
    她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但她确信芸娘能懂,
    果然,那周身无不柔美的女子瞪大了眼,厉声问道,
    “你到底是谁?”
    这一刻,她才开始仔细观察起面前的少女,自从她一靠近,她就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蛊忽地开始苏醒,那样子,好像是遇见了什么恐怖的存在。
    她···到底是什么人。
    少女言语透着些锐利,正如她清亮的目光,好似任何事在她眼下都无从遁形。
    “林宽行死了,你知道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提出林宽行这个名字的时候,无泱在芸娘的眼里看到了恨意。
    但片刻后,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芸娘笑了。
    柔美的女子就算是生气也是动人的,她缓缓地笑了,眼里的恨意叫人心寒,可她身上却无端多了一股悲戚之色。
    “好···死了···他终于死了!”
    感受到她情绪的波澜,无泱无措地回头看了一眼郢停,他还是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直到接收到少女求助的视线,他才懒散笑着站起身。
    “这么恨林宽行啊,那让我猜猜,他是杀了你的谁。”
    他沉吟片刻,又道,
    “嗯···你是蛊人,那是父母的可能性也不大。既然如此···应该是你的···情郎?”
    果不其然,芸娘身体一震,其实在他说出蛊人的时候,她就僵住了。
    郢停这个人是没有什么同理心的,他的言语向来是直接又讽刺,更不会在乎一个陌生女人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羞耻心。
    不堪的过往被人毫不留情地撕开,芸娘面色都白了,身体摇摇欲坠,好似最后那一层遮羞布也被公之于众,
    但好似也知道自己早已退无可退,芸娘难堪地抿了抿唇,神色有些狼狈,
    “他叫邢侩,是这间客栈的主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邢郎他是个很好的人,为人善良,街坊邻居都很尊敬他。”
    她说到这的时候,几乎要哭出来,美眸含泪,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林宽行他简直不是人!”
    “他仗着自己是上凌派的大长老就横行霸道,光天化日之下闯入客栈,邢郎文弱,不是他的对手,可林宽行居然为了上凌派的宗主之位就对他下了杀手!这叫我如何能忍,好在林宽行并未见到我,他见色起意,我假意委身于他,这才叫我有了报仇的机会。”
    芸娘几乎是绝望地笑了,
    “随你们要杀要剐,反正我大仇已报。我这条命,早在十年前就该没了的,邢郎走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郢停挑眉,唇角勾起弧度有些玩味之色,
    他喃喃道,
    “原来薛余要的东西在你情郎身上啊。”

章节目录

逃亡路上捡到了一只疯批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玛卡贝塔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玛卡贝塔并收藏逃亡路上捡到了一只疯批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