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手翻身要离开?这?吓人的地方?,被季青珣一勾就回来了。
    “去哪儿?”他下巴搁在?公主的肩头,“你现在?要怎么走出去?”
    这?么多?金珠在?里面?藏着呢,谁能给她拿出来?
    “待会?儿一走一掉,让人瞧见?怎么好?”季青珣的话越说越吓人。
    李持月一想也不能接受,“嗯嗯!”她要说话。
    季青珣现在?是有恃无恐,也不怕她招人来,索性解了她的穴道,问?道:“你现在?能喊人来吗?”
    她不能让人看?到这?样子。
    李持月要自己拿出来,她根本做不到,可是要别人去拿……
    更不行!
    她发了狠:“再不滚出去,明日我让知情睡到床畔来守着!”她不信这?样还能让人偷溜进来。
    季青珣阴沉下脸,“他敢踏上来,我把这?枫林行宫的人都屠尽。”
    “要杀就杀!”她不受此辱!
    季青珣当然是吓唬她的,又商量起来:“我们各退一步,你让我近旁伺候,我们相安无事。”
    “我不信你了!”
    他确实不值得相信,季青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我帮你拿出来,还是你自己拿?”
    “我自己……你……”李持月犹豫不定?,手碰了碰,“算了,你来吧。”反正都这?样了,她懒得矫情,只待秋后算账。
    季青珣轻笑开?了,伸手去找那些嵌藏的珠子,别处也不肯闲着,困囿着公主,唇齿无状。
    李持月只觉铺天盖地的,哪儿都躲不开?季青珣。
    他一只手在?那儿,另一手到处乱跑,也不知收着力?,吻得也匆乱放肆,李持月面?色几番变换,怒也不是,受用也不是。
    她想开?口求饶,可是气性不许,索性张口就咬他脖子,泄愤似的咬下去。
    季青珣闷哼一声,也不阻挠,管他鲜血淋漓,他只是把两团饱丘尖儿吃住,直用成了漉漉的红。
    金珠虽然很多?,但和季青珣那比都还算轻松,他知道李持月生气了,而是一边搜拣出来,一边轻声哄她。
    旷静的宫室里,一颗颗金珠滚落在?地上,拖出浅短的亮迹。
    “嗯哼——怎么还在?……”李持月推他手。
    都拿出来了,可季青珣的手还不走,反而和自己用炙杵抟她时一样,紧切起来。
    “你还要做什么。”李持月话不成句,语调里有了害怕。
    季青珣吻回她的唇:“乖,我帮你,这?样不上不下的,晚上睡不着。”
    她被手抟得稳不住,坠团儿更是突跳,季青珣低身贴住。
    季青珣一边伺候公主,一边拉她手擎着自己的炙杵,两个人的灵台不得一丝清明,都失了忌讳,只想寻着那一刻而去。
    旷意在?汇聚,在?堆积,直到溃败决口。
    李持月眼前昏昏乍现白光,后颈推着枕头,发顶碰到了床头,
    “呃唔——”
    季青珣察觉怀里的人到了,他也不再等,手上咕啾声止,低沉一声把人死死抱紧,连汤带水的全泼落了,在?她的柔躯之上。
    他跌落下来,拥紧了阿萝,闭目等那余音将?息。
    李持月却要推开?沉实的人,抖着手去碰,看?到那指尖的坠丝,不胜其烦地闭上了眼睛。
    季青珣偏偏在?这?时说了诛心的一句:“咱们都这?样了,你还能心无挂碍地跟上官峤好吗?”
    第88章
    “咱们都这样?了, 你还能心无挂碍地跟上官峤好吗?”
    李持月一僵,唇瓣发白:“此事与你无干!”
    可心里,她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上官峤的。
    这话戳中了她的痛处, 李持月知道上官峤在意什么,今夜做的这些事就算不是她的本意, 也有她一再忍让的过错。
    上官峤走的时候那?么相信她,还冲她挥手……
    李持月越想越难过, 屈身抱住自己, 埋起?了头,汹涌的愧疚淹没了她,眼泪怎么也忍不住。
    轻轻的抽泣声响起?。
    季青珣也没想到这句话效果这么大,可见阿萝有多?把那?个人放在心上。
    还跟他在一张床上呢,身上沾着全是他的痕迹, 就?在这儿为?了别的男人的在哭。
    季青珣听着, 心里头滋味难言,郁气怎么都散不去。
    可是眼前的人是阿萝, 让他甩脸就?走,季青珣做不到。
    他把李持月抱到腿上, 哄道:“上官峤有什么好, 不过一个还俗的和尚,武功、样?貌、本事样?样?不及我, 就?是文采,我也绝不输他,你怎么看?得?上他呢?”
    李持月根本不想对牛弹琴,此人就?算本事再大, 德行低劣,和上官峤根本没半点可比之处。
    季青珣见她跟没听见一样?, 又改利诱:“阿萝,上官峤不过是一个要你保护的孬货,我就?不同?,我什么都能给你,
    那?次你要杀我,不就?是想要我手中的势力吗,现在他们都是你的,不管是明都还是边关的,只要你想用,尽在你手中。”
    他现在就?如为?博美人一笑的周幽王,只要她不哭,就?什么都愿意掏出来。
    李持月将这话听入了耳,抽泣声慢慢停了。
    在她心中,上官峤纵然重要,但第一重的就?是权力,此刻真?相就?在眼前,
    她无情?无义,就?有可能换得?一个高枕无忧……
    季青珣说什么都能给她,现在就?看?看?是不是当真?如此。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她抬头问?道。
    人立刻就?不哭了,季青珣纵是世面见得?多?了,也被这突然的变脸唬得?一愣。
    不过眼泪还挂在脸上,看?来刚刚的伤心也是真?的。
    季青珣早已无意帝位,皇帝也当腻了,如今告诉她也无妨。
    他把李持月抱紧,大掌把她眼泪抹干净了,才将身世娓娓道来:“我本名宇文珣,就?是祖上是当年和李家一同?起?义的宇文家……”
    “宇文家?一同?起?义?本宫从未听说过”李持月头一句就?没听明白,从没听过这样?的姓氏。
    她当然没听说过,因为?史书上已经没有了宇文家的姓名。
    季青珣不紧不慢道:“宇文家和李家两家的家主在东郡落霞坡结拜为?兄弟,宇文氏三年斩了三个皇帝,宇文家为?李家铺平了登基之路,可在距登基不过半月,本说好平分天下,李氏高祖却反悔了。
    他在宴上斩了自己的结拜兄弟,占尽了起?义的功绩,还烧尽涉及宇文家出现的文书,严令任何人不得?提及此事,当夜祖父惊闻家主死在宴上,连夜带着宇文家的军队西?逃……”
    高祖把宇文家从史书删去了?
    李持月没想到自己和季青珣还是世仇,但她也未尽信:“既然半点记载也无,你怎么能证明宇文家真?的是和李家一同?起?义,又被李家给除去的?”
    “那?三个皇帝的墓石是两兄弟一同?刻的,兄弟名姓身份就?刻在上面,墓石当年差点被高祖毁了,不过被宇文家的人偷偷保存了下来,
    而且当年的军报文书,宇文家主和李家家主一直是并排的,这些证据都被带到了西?域。
    这天下,原就?有宇文家的一半。”
    李持月恍然,高祖元年,突然要毁去亲立三帝墓,这谜团至今众说纷纭,原来是为?了这个缘故吗?
    “阿萝,你该清楚,高祖若不是对不住宇文一族,绝不会如此讳莫如深,这是当初你们李家欠宇文家的,我不过是想拿回去而已。”
    李持月垂头不说话。
    她知道争夺皇位这种事历朝历代都不少?见,讲不出对错来,就?算对不住宇文家又怎么样?呢,皇位到了手里,是绝不可能让出去,或是一劈两半的。
    宇文氏要的公平只能是妄想,只怪他们太信任兄弟,在巨大的权位面前,对身边人失了防备。
    不过若真?是如此,季青珣骗她,窃取帝位,确实也只能算她倒霉。
    偏偏被挑中了,就?像当年的宇文氏一样?倒霉。
    所以,李持月可以理解,但不可原谅,也没有让步可言。
    他们两家只能是世仇。
    李持月不动声色,继续问?:“那?你们这么多?年,去了哪儿?”
    “我祖父带着军队到了国界未明的狼胥山上,后来我阿爹入赘龟兹,阿娘是龟兹的公主,换得?宇文家一支军队安居隐匿,我是被祖父赶出来的,十二年前祖父老?死,十年前龟兹叛乱,父母俱亡……”
    他说这些的时候,寻常得?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却收紧了胳膊,脸往她的颈窝里埋紧了些。
    李持月任他抱着,扭脸贴近他的额头,竟然有一点亲近的意思。
    察觉到她的动摇,季青珣柔声问?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他自觉什么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李持月还是有些不相信,朝臣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光凭宇文家后人的身份,你没那?么轻易坐上帝位。”
    “光凭一个宇文家后人的身份当然不能坐上帝位,”季青珣又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还有一道先帝给韦家的传位诏书,当年落入了韦琅从手中。”
    李持月转过了身,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是说,大兄当年真?的写了传位诏书?”
    “韦皇后逼他写了,但还没来得?颁布你们就?杀进了皇城,那?诏书被贴身侍女藏在发髻之中,带出了宫,主枝的韦家正?在被我围剿,诏书才落入了偏房的韦琅从手中,而他们一家也就?此逃到了关陵。”
    “我当初说要给你的东西?,也是那?份传位诏书,可是你却要杀我……”他对此事可以说是耿耿于怀。
    李持月握紧了手:“你拿到了传位诏书,是想做什么?”
    “若是前世,当然是告诉天下人,韦家本也有即位的资格,韦琅从会承认我的韦氏血脉,我就?是宇文家和韦家共同?的后人。”
    “当然,再有本该登基的镇国公主的临终嘱托……”他快速说完这句。
    最后说道:“当然不止这些,在任宰相的时候,朝中已经多?了不少?亲信,不然我压不住百官的微词,也镇不住边关的武将,这几样?东西?,缺了哪一样?都不好。”
    季青珣可以说是集了天时地利人和,才能进行如此奇特的改朝换代。
    李持月不由叹息,他竟然背着自己做得?如此周全。
    因为?想不到此人能篡位,才敢盲目相信他,李持月这一跤,摔得?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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