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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二十七。
    这日是大公子县试的最后一天,这天许冀听到二爷问了嘴他,大体意思是说过了今日县试就结束了?
    许冀点头,“是的,二爷,今天便是最后一天。”
    祁长晏颔首,那最多再有三天,母子几个就能回来了。
    颔首过,三月初一这日,到了治所的第一件事是叫许冀去叫沈町过来。
    春日事忙,最近大小事不断,有许多事情都需要过问。
    之后,忙过这几天,三月初三,正好上巳,嬿央回了。
    祁长晏到家时便听府里已经有了声音,是霁徇的声音,他满屋子跑,坐了两天马车,倒是一点不觉得累。
    且眼睛也尖,他才走近内院就见正好从主屋大门里一跑而过的霁徇又倒退着小脚步,从大门那探出一个小脑袋。
    随即,小霁徇笑了,拿着手里的鲁班锁高叫一声爹爹,又马上换了原本的方向直接朝他这边跑。
    祁长晏嘴角有了笑。
    随后,孩子才颠颠的跑近,倒是不等他伸出小手要抱,已弯腰单手把他抱入怀中。
    男人沉笑,“和阿娘回了?”
    “嗯!”霁徇乐呵呵。
    还叽里呱啦马上说起这几日回家的事,“祖母给过生辰,好多好多。”
    “好多人?”
    霁徇摇头,“好多玩。”
    又比,“一箱子。”
    是给了他一大箱子好玩的东西的事。
    这回满两周岁是没大办的,就一家子吃了顿饭。
    祁长晏点点头。
    这时,也走近了屋里。
    走近屋里就把霁徇放下了地,去看嬿央,但霁徇才被放下,马上就追在他的脚步后面跑。
    所以到祁长晏停了时,小娃娃一撞,撞到了他腿上,甚至撞的差点往后坐一个屁股墩。
    好在霁徇肩上这时来了一只手掌,扶住了他,但随后不等霁徇高兴的和不知何时扶住他的爹爹表示亲近呢,却又听爹爹说让嬷嬷把他带出去玩。
    可他不想出去,但后来还是出去了,被环枝和嬷嬷几乎是又抱又牵的哄出去的。
    祁长晏在孩子出去后,这才继续走向嬿央。刚刚之所以停,不是为的别的,仅仅是他察觉到小霁徇跟在他后面跑,所以先停了,又才记起似的,发话让李嬷嬷先带着霁徇出去玩。
    许久不见孩子们,今日见回来了,孩子稍稍黏人,最初那会儿竟也觉得不错。
    这会儿,只上前,同样的,女人也朝他这来了,笑说:“回了?”
    祁长晏点点头,点了头,问:“霁安这回考得如何?”
    嬿央:“还不知道呢,结果要过些日子再出来。”
    且就算结果出来了,还得等个一两天邯辅这边才能知道消息,毕竟从京城那边往这送消息也需要时间。
    嬿央把这个也说了,祁长晏当然是知道的,刚刚是顺嘴就问了。
    这时则顺手,也把她揽了,又低头,于她的视线里在她额上一亲。嬿央弯弯眼,但却也没躲的,反而是还抬起眼睛看他,说起管事的告诉她的事。
    “管事的说你最近很忙,有一回都没回来歇?”
    “这阵子忙得这么厉害?”
    “嗯。”
    “那之后还得忙?”
    “还会忙一阵。”春种时也是忙的时候。
    嬿央唔一下,唔过,看他的脸,又瞧他下巴,胡子是干干净净的,看来每天都有清理,形容也不算差。
    无意识捧着他的脸抚了抚,这一抚,让男人握了她的手,不轻不重一捏,他还弯唇又亲她一下,嬿央弯眼笑笑,接着,则说:“这回带了几样这边没有的京里点心回来,你吃不吃?”
    当时其实是没带的,但母亲有一天倒是提起从前他小时候爱吃那几样点心,所以临了要回来时,突然又想起,便又让嬷嬷去买了,带上几包。
    嬿央眉眼弯弯,看着祁长晏又说:“母亲说你从前小的时候爱吃。”
    祁长晏已经忘了自己小时候爱吃的点心是什么了,但她特意带了,他哪里有说不好的。
    不自觉紧了紧她的手,笑说:“好,我尝尝。”
    “放在哪?”
    “我去拿。”
    但后来到底没尝成,因为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且当时嬿央才往放点心的地方去呢,韶书就找了过来,嬿央不想孩子们这时看着点心也要吃,那些东西也就暂时没动。
    这几天韶书几个也挺爱吃这个点心。
    于是在祁长晏视线中没再往前动作,随后待韶书好奇的问阿娘刚刚要拿什么时,嬿央也还不待说,她身边的他已替她扭了韶书注意,他问韶书这些日子在国公府过得如何?
    韶书马上说起这些日子在家里的事。
    父女俩一个听一个说,而她,则在祁长晏听着时,才笑了,就见他分神手往她这边伸,把落后了一步的她的手轻轻握了。
    吃晚饭时,祁长晏终于问起这回回去最主要的事。
    他问了问霁安觉得县试如何?
    霁安:“爹爹,我觉得没问题。”
    “有信心?”
    “有。”
    霁安也不是自大,他确实是觉得答的挺顺,甚至觉得考的那几场都挺简单的。
    而且还有,去年苍哥已经考过考上了,他被府里教苍哥的先生考校一番,对方颔首,也觉得他学得扎实,童生试是没问题的。
    祁长晏颔首,无论考得上考不上,至少霁安的态度很好。
    于他而言的好,他的儿子,不该这点自信都没有。
    “那行,之后开始准备府试吧。”
    府试离得已经不远了,就在四月份。
    霁安:“我知道的,爹爹。”
    “嗯。”
    五日后,京里那边的消息递过来了。
    霁安过了,且是头名。韶书哇一下,拿着信封看了又看,随后欢呼,“哥哥是头名!”
    霁徇跟着嚷。
    又拍拍手,说:“哥哥,厉害!”
    霁安被说得不禁笑了笑。
    心里这时则吁一口气,终于安稳下来,心想他的感觉到底不是大话。
    当天傍晚,祁长晏回来后知道消息,未吝啬夸奖,“不错。”
    又说:“明日去上学给你先生把这个好消息也说一说,再带一份谢师礼去。”
    “好,爹爹。”霁安认真。
    次日,于公听了消息自然也是高兴的。他拍拍霁安小肩膀,“你学的确实很好,这回发挥也未有差错,心态很稳。”
    “为师觉得之后府试你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且之后他觉得要到过了秀才,又考举人的时候,才是真正检验水平的时候。考童生的人到底还是少了,有许多也是才满年纪就被家里弄来考着试试的,水平参差不齐。
    “往后的院试,切莫大意。”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学生知道。”
    县试结果定了,之后就是按部就班的学,此时正值三月,嬿央抽个天气好的时候,领着孩子们去郊外走走。
    霁徇在郊外玩欢了,回程时都不大想回,嬿央看着他都玩得红了的小脸,给他脱一件衣裳。
    脱着时,心说还不想回呢,汗都玩出来了,再继续下去别风一吹着凉。
    “阿娘,还玩。”霁徇眼巴巴看嬿央。
    “不玩,回去了。”嬿央说。
    “要。”
    “不行。”
    “阿娘~”奶娃娃凑来她这边撒娇,且小嘴巴跟停不住似的,一直阿娘阿娘的唤,嬿央忍不住哈哈的笑了一笑,又好玩似的捏了捏他小脸,但答应自然还是不答应的。
    这边在玩乐,祁长晏那边,他正在巡视陆晁负责的工事进度,按计划,这边应该是已经要完成六成多的,剩余的部分在剩下的八个月里完工。
    不过出乎意料,进度比祁长晏预想的要快些,基本上已经完成了七成。
    他还以为姓陆的因为上回的事会暗地里使手段呢,但这几月下来,对方倒是一心扎在这边了,连郡城那边也少回。不过也不难猜,这项事本身就涉及陆晁本身,干得差了,他陆晁也不能独善其身。相反,做的好了,到时在皇帝舅舅跟前,他也能得一份功。
    祁长晏对此自然也公事公办,在检查过一切没问题时,也没给陆晁找什么麻烦。
    与这人撇的越清越好,只要他不再靠近嬿央,祁长晏自认不是一个爱找人麻烦的人。
    陆晁心里也隐约明白这一点,所以在送了这位离开后,不发一言也只是做自己的事而已。
    至于心里的感觉,哪有说剜去就剜去的,苦笑着叹了下。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不见她,不闻不问,好让自己早日忘了而已。
    回到郡守府时,倒是恰巧,嬿央与祁长晏的马车几乎是一前一后停在门边。
    嬿央在才下了马车,忽然就听到身后紧跟着马上就有的马车声音,且回头一望,还发现就是他那辆马车时,都愣了下。
    祁长晏出了马车时,看到她就站在那,而她身畔的马车都还没来得及被车夫驾走时,也是微微一顿。
    不过男人却已下了马车。
    下来了,便牵了她的手一起往家门走,一切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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