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中。”
    祁景皱起了眉:“这也不能说明我就是……何况我并不姓齐。”
    江隐道:“当年齐流木奄奄一息,遗言也只是口述而已,没人能确定那是什么字。”
    “你见到齐妍茹,齐言路,齐凯这几个人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祁景说:“我看到他们的时候就在想,怎么这么凑巧,姓齐的都聚成一窝了。”
    江隐道:“他们和普通道士不一样。齐妍茹等人是要通过斩虺龙来证明自己是齐流木的接班人,在他们眼中,你也是竞争对手之一。”
    祁景有点好笑:“怪不得他们态度那么奇怪。这都什么事?我还没学会走路就被逼着起飞了。”
    他想了想:“老爷子知道这事吗?”
    “一知半解。”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二位,开饭了。”
    江隐从床上跳下来:“走吧。”
    他推开门就走了出去,竟像根本没把刚才说的那些放在心上,祁景追了出去,倒退着问他话:“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江隐:“等。”
    “……多说几个字会死吗?”
    江隐忽然伸手一拉他:“小心。”
    祁景一转头,正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那男人身材高挑,眉疏目长,一头乱发在头后面系了个小辫,看起来有些不着调。
    男子笑道:“年轻就是好啊,走路都这么有活力。”
    祁景看看他的装扮,和常人并无什么不同:“你是?”
    男人伸出手来:“你好,我叫齐骥。”
    “奇迹?”
    “千里马的骥。”
    祁景一听这姓,就知道又是一个齐流木的候选接班人,齐骥转向江隐:“这位是?”
    “江隐。”
    齐骥歪了歪脖子,仔细的打量着他:“江隐啊……总觉得很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探究的目光让祁景心生不爽,把江隐往身后一推,冷冷道:“这位妹妹你没见过的。”
    齐骥一愣,哈哈大笑:“别介意嘛,我就是看着他面熟……说不定是缘分呢?”
    祁景不想再理他,拉着江隐进了屋。
    屋里已经摆好了饭,很大的两桌,有种四世同堂的感觉。饭席间十分热闹,人挤着人,祁景远远地看见瞿清白向他们招手,费劲的挪腾了过来。不一会,陈厝也出现在门口,四人正式会合。
    祁老爷年岁最长,和陈真灵坐一桌,问了句:“你家老爷子不出来吃饭?”
    陈真灵苦笑道:“家父年岁已高,身体不适,最近一直在房里休息。”
    祁老爷深感理解的点了点头:“这个岁数了,确实该好好保养了……”说着就分享了一大堆养生秘笈。
    瞿清白悄悄说:“陈山居然还活着?”
    陈厝:“他不是梼杌墓的第一代守墓人吗?六十年前……现在还活着,得多大岁数了?”
    “八九十了吧……”
    陈厝竖起大拇指:“真够硬朗的。”他又感叹道,“不过到我爸这一代就不行了,我那两个叔叔,奇奇妙妙兄弟,都英年早逝了。留下孤儿寡母,他们的两个孩子,就是我的两个堂兄,也早早夭折了。”
    祁景注意到江隐放下了筷子,他们对视一眼,都觉出了有什么不对。
    江隐问:“你知不知道,你的两个堂兄都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陈厝努力回想了一下:“我听小道士说,一个是二十一岁,一个……前年,才十九岁,就死了。”
    他好像也明白过来,面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起来:“你们是说……”
    瞿清白低声道:“这并不奇怪。守墓人以凡人之躯守阴穴地府之墓,寿命一般都不长,更何况是梼杌这种大凶之墓。我还听说,有一些守墓人家族会遭到诅咒,子子孙孙寿元短促,年少早夭。”
    陈厝一手掩住脸:“等等等等,你们说的没道理啊,我两个叔叔死了,我爷爷和我爸怎么活的好好的?”
    江隐和祁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陈真灵身上那层“鬼气”,但他们都闭上了嘴,谁也没说出来。
    祁景安抚道:“也许是我们想多了。”
    陈厝干巴巴的说:“……可能吧。”
    众人埋头吃饭,气氛有些沉重,陈厝一直往嘴里拨白饭,明显的神思不属。
    过了一会,陈真灵为几人引见了齐妍茹齐言路姐弟,和他们同在一辆火车上的那个大汉叫齐凯,还有刚才撞到的齐骥,这一伙人算齐全了。祁景往另一桌看去,就见庞五爻和王老三居然坐在一张桌子上,水火不容的两拨人几乎没怎么吃饭,光瞪眼了。
    宣布明天开始搜山后,陈真灵命小道士送醉酒的人回屋,宴席也就散了。
    往出走的时候,人挨挨挤挤,江隐忽然被一个人撞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被祁景扶住了。
    齐骥满脸歉意的看着他们:“抱歉抱歉,我没看路。也巧了,进来的时候你撞我,回来的时候我撞他,哈哈哈……”
    他神色坦然,祁景也觉得他不至于为这点事特意报复一下,但江隐面皮却有些紧绷,也许常人还看不出来,祁景却瞧的一清二楚。
    果然,等他们一回房间,江隐就把外套脱了下来,抽了几张纸巾用自己瓶罐里的水沾湿,用力的擦着自己手腕连到臂弯的一处。
    祁景走过去,抓住他的手:“别擦了,都红了。”
    江隐动作一顿,依言放下手:“也是,根本擦不掉。”
    祁景看着他的手臂,上面根本什么都没有:“……你很讨厌他?”
    江隐摇摇头。
    祁景实在看不透这个人,善恶,喜怒,爱憎……通通都如雾里看花,模糊不清。
    祁景道:“你们见过?他是什么人?”
    江隐说:“一个小贼罢了。”
    祁景还要再问,江隐却突然站起身来,侧耳向窗边听了一会,说:“走!”
    祁景反应过来,是陈厝吹响了龙角吹!
    第31章 第三十一夜
    两人出了屋,直奔陈厝住的院子。
    黑夜中只有脚踏在地上的声音,皎洁月色照亮了荒凉的白云观。刚进院子,就见八角井边一个半透明的鬼水淋淋的趴在井边,陈厝被他扯住了一条腿,脸色惨白的拿着龙角吹:“我操,这小螺号怎么吹不出声……啊啊啊你别过来啊!”
    祁景大步跑过去,一脚踹向鬼的后背,趁他回头过来的时候一刀扎了过去,出乎意料的,被灵敏的躲开了。那鬼身形一转,忽然往院外跑去。
    江隐扶起陈厝,大声道:“追!”
    祁景追了上去,江隐和陈厝紧随其后,祁景大声道:“你半夜不睡觉,去院子里干什么?”
    陈厝面上还有惊骇之色,边跑边说:“大哥,是他把我从床上一路拽到井边的好不好!你们要来晚一点,我真要下去给他作伴了!瞿清白那小子是个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阴森森的:“陈厝……你说我什么?”
    陈厝大惊,转脸一看,黑夜中一个人影早就坠在了他们身后:“你怎么来了?”
    “江隐叫我的!”
    祁景一边跑还有空闲想,江隐一直和他在一起,是怎么通知瞿清白的?
    江隐:“别说了,跟紧了!”
    那井鬼的速度极快,他们不得不拿出百米冲刺的驾驶来,转眼间已经跑出了不知多远,前面出现一个石洞,那鬼一头扎进洞里,没了影子。
    几人一个接一个冲进了洞里,祁景最快,却忽然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江隐收势及时,往旁边一避,可怜了陈厝和瞿清白,追尾似的一个撞一个,直撞的头晕眼花,哎呦连连。
    祁景看着眼前的石壁,左拍拍右拍拍,一丝动静都没有,难得有点无措。
    江隐几人也在石壁上摸索,陈厝十分头大:“这鬼倒是能穿墙过去了,咱们怎么办啊?”
    瞿清白也着急:“再这么着,那小鬼都要跑没影了!”
    江隐说:“不会的。”
    祁景也摇头:“你们想,这小鬼既然能从井里爬上来,为什么刚才不直接从井里回去?他故意把我们引到这个地方来,一定有什么原因。”
    陈厝恍然大悟,哦了一声:“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祁景瞅准机会,照他屁股踹了一脚。
    就在这时,瞿清白忽然大叫一声:“江隐!”
    江隐回头看他,他却突然闭上了嘴,支支吾吾起来,陈厝看着着急:“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那个……那个炉灰!你带在身上没有?”
    祁景一愣,才明白他说的是万鬼炉的炉灰。他也明白过来:“这鬼如果真的有意引导我们,一定会留下什么记号!”
    江隐往怀里一摸,取出一个小香囊似的东西来,祁景相当怀疑他兜里是不是有一个四次元口袋,什么都放得下。
    瞿清白接过来,往石壁上一洒,就见一个泛着荧光的鬼手印,正印在石壁最高处。仔细看去,那处石壁竟有一个不规则的凸起。
    陈厝跳了两下,都没够着,江隐半蹲下去,双手前伸:“上来。”
    陈厝咽了口唾沫:“我很重的,你撑不起来……”
    祁景把江隐拉起来,自己蹲了下去:“你上花轿啊?赶紧的!”
    陈厝这才放心的踩了上去,祁景用力一拖,终于让他够到了那个手印。陈厝抓住,奋力一拧,就听石壁连接处发出嗡嗡的声音,竟然开始往上升去,陈厝往前一扑,差点没跌倒。
    瞿清白道:“断龙石!”
    江隐仔细瞧了瞧:“像,却不是。断龙石一旦落下,就无法再开启,但这处机关,一定有人多次进出过。”
    陈厝跳下来,好奇心颇重的往里面一探头,被江隐揪着领子一把薅了回来:“要是这里面还有机关,你的脑袋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陈醋后颈一凉,赶紧往后缩了缩。
    等到石壁完全升上去,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一片空地,中间绘着一个黑白的太极图,旁边边框框,陈厝和祁景看着眼熟,却不知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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