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她此刻拿起白酒杯就要一口闷的架势惊世骇呢,陆觐然一眼瞅见,立马吓得伸手按住她的杯口。
    不等钟有时说话,他已经叫住刚路过的服务员,“给她来瓶果汁。”
    “没事儿,红星我从小喝到大的。”
    “我怕你喝醉之后又要剃光头。”一想起那时那刻的场景,陆觐然坚决不让步。
    钟有时一耸肩,不喝就不喝,这男的挡她酒挡得这么速度,点起吃的东西来却这么磨磨唧唧?当即叫住刚准备走的服务员,噼里啪啦报了一串:“再来10串腰子10串鸡胗20串……”
    陆觐然不得不打断她:“别点这么多。我不吃。”
    “这家店超级好吃。”
    “我从没吃过这些。”
    钟有时心里默默翻个白眼。
    等东西真的全部烤好摆上,钟有时座位一诺就挨在了他身旁,肉全从签子上撸下来,放盘子里给他。矫情逼配矫情的吃法——钟有时甚至把筷子都拆好了放到了他手边。
    不料这矫情逼一点都不领情:“我真不吃……”
    话音未落就被她夹起一块什么玩意塞进了嘴里。
    这矫情逼——总不能真吐了吧?
    果然,陆觐然勉强嚼了两下。原本岿然不动的表情稍稍一定格。
    硬塞之下陆觐然真慢条斯理地尝了起来,钟有时可劲儿得意:“我就说嘛,这家的东西特好吃。”
    说着又给他撸了一串。
    他这种吃东西的样子钟有时还真是第一次见。跟做实验似的,微微皱着眉头,好似要品尝出其中的各项成分,一脸的科学严谨。
    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
    “这是什么?”
    他突然抬起头来,用筷子点点面前那签子。钟有时咳了一声,瞬间摒弃遐思恢复正色:“鸡心。”
    他明显噎了一下。
    矫情逼不会不吃内脏吧?钟有时之前那隐藏的白眼终于没忍住翻了出来:“以形补形。吃这玩意对心脏好。我就特爱吃。”
    “以形补形?那你怎么还这么没心没肺?”
    k——o!
    钟有时觉得不是自己说不过,而是不想跟他一般计较,就没接这话茬,正巧她手机进了封邮件,钟有时点开来看,一边还在循循善诱,“撸串的时候是一定要配二锅头的。红星二锅头最佳,你是不知道,那口感……”
    钟有时声音陡然一顿。
    陆觐然看她此刻的脸色,笑,却明知故问:“怎么了?”
    钟有时就跟被他点醒了似的,蓦地就要扑过来抱他,手里还拿着锐利度不亚于凶器的签子,陆觐然赶紧推住她脑门。
    坚持一个手臂的距离,以此保护自己的安全:“有事说事。别随便激动。”
    “刚通知我初选过了!”
    他不让抱,只好抱着手机笑成花。
    陆觐然抿了抿嘴:“恭喜。”
    可惜没人告诉他抿嘴真的没用,眼里笑意太浓,已然刹不住车。如果钟有时此刻抬头,怕是都要惊讶了,可钟有时还低着头,表情已经定格——
    邮件里还有后续通知。
    一周后将在ceci慈善之夜上召开赛事发布会。
    ceci慈善之夜已经办了十年,是国内最早也是最权威的运用明星效应募集善款的活动,钟有时就算这几年都待在国外也不可能没听过它的名号。
    她更知道它的创始人是谁。
    徐子期……
    那眉眼瞬间就低落了下来。
    陆觐然自然也没有错过这一幕。
    “怎么?看到最后发现你其实被淘汰了?”
    “不是,”她的声音近乎飘忽,几乎是悬在半空,“通知一周后会在ceci慈善之夜召开发布会。”
    果然——
    陆觐然犹豫了一下,怎样才能把话挑明,但又不显得刻意?
    “ceci慈善之夜的创始人也是节目的出品人之一,所以……”
    她应该是听懂了,陆觐然没必要再继续说下去。
    改变主意给她倒了杯二锅头:“赏你杯二锅头,就当庆祝你初选通过。”
    钟有时狠狠地一挫眉揣回手机,端起酒杯一口闷。
    管他什么烦恼,现在是大腰子和二锅头的主场。
    不是说喝得微醺好入睡么?钟有时回到家,却是许久不曾有过的辗转难眠。
    ceci慈善之夜的创始人也是节目的出品人之一……
    所以……
    徐子期,她肯定能在慈善之夜上碰上……
    幸好她认识徐子期,徐子淇不认识她……
    可是……
    若干年前她在米兰街头看见的那个女人,连她同为女人,都恍然觉得惊鸿一瞥。那头打理得宜的长发,那抹摇曳生姿的背影,那身上20万的行头,以及……身旁那英俊内敛的男孩……
    钟有时怒坐而起。
    她给自己找些事做分散注意力,不然这一晚都甭睡了。看闹钟,已过三点,老秦怎么还没回来?
    没消息也不接电话。钟有时正准备打第二通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钟有时赶紧点开,却不是老秦发来的消息。
    “你今晚都给我吃了些什么?”
    陆觐然?
    钟有时还在惊讶于他竟这么晚给她发消息,都还没怎么去琢磨他发来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陆觐然又一连发来两条。
    “我在医院。”
    “食物中毒。”
    钟有时赶到医院的时候,急症室里就那么一个人,钟有时没多想直接飞奔过去。
    那人听见脚步声一抬头,钟有时就被那如刀目光的目光杀了个半死。
    剩半条命的钟有时怯生生地问:“那个,你没事吧?”
    他没搭理她。
    自讨没趣的钟有时只能作势环顾四周。这么大晚上的也没个助理陪着,不符合这霸道总裁的人设啊……
    陆觐然瞥她一眼,但凡还有一丝力气,她还能在他眼刀之下捡回半条命?
    此刻的他本该在飞纽约的航班上,可去机场的路上人就不行了,但凡还能勉强撑一撑,都不至于让司机送他来医院。
    其他人都如约上了飞机,而他只能颤巍巍地起身,把一包药往她怀里一扔,冷漠地走掉。
    钟有时看着他的背影,还挺唏嘘,几小时前的小脏摊上他还是行走的荷`尔蒙、强势的目光吸铁磁,现在却虚得走路都发飘。可……
    她明明吃的东西都和他一样,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钟有时赶紧抱着这包药追上去。
    这个失眠的凌晨总算有点事干了。
    钟有时执意要送他回家。
    但凡他还有一丝力气拒绝……
    陆觐然坐在车后座,无力地闭上眼,不想不听。
    钟有时把给的小区报给司机。这小区名听着还挺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之前老秦跟她提过,方程也住这儿。
    她之前其实来过一次,可来的时候是宿醉状态,离开的时候是暴走状态,丝毫没注意到小区名……
    真是胃里难受得紧,有个倒贴的苦工跟上跟下,陆觐然就暂且忘记她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暂时差使一下:“我让做饭阿姨放假了。你帮我熬点粥。”
    为什么要让阿姨放假?因为他现在本该在飞往纽约的航班上……
    为什么他没能上飞机?因为他去了那该死的小脏摊……
    为什么他会去小脏摊?因为……
    陆觐然躺在沙发上用靠枕蒙住头,不能再类推下去,再类推下去,更要气得胃难受。
    好在那罪魁祸首认罪态度良好,马不停蹄地进了厨房,发现没小米了又马不停蹄地出门买食材。
    关门声传来,陆觐然这才拿开靠枕,躺在沙发上,一脸菜色,仰天长叹。
    天都快亮了,钟有时终于拎着大包小包的下了出租车。
    她来去匆忙,丝毫没发现另一边单元楼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做贼一般蒙着头溜了出来。
    过膝靴遮不住的白皙大腿从钟有时身后“嗖”地跑过……
    钟有时无知无觉地进了楼道。
    临走前陆觐然告诉了她门禁密码,她急吼吼地输了密码,上了电梯,一路直奔到公寓大门前,按门铃。
    她的气喘吁吁在大门应声拉开的那一刻陡然止住——
    大清早的福利真不错,来给她开门的是个半`裸`男。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上章一飙车就被锁了[泪]
    老司机还在,车却被吊销了,心里苦
    问一下有多少兄弟没看到上章原版的?举个手,人多的话我把未删节版贴微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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