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尊老爱幼的仇亦踹了黄赫的屁股一脚,把黄赫一脚踹得趴在了地上。
    这么一踹,黄赫总算是清醒了。
    他转了两下头,似乎还沉浸在刚大木里面,待和仇亦对上视线后才精神一震,道:哎哎!仇、仇亦!晚上好啊!
    仇亦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的天已经彻底敞亮了。
    黄赫:
    这时,和黄赫一起倒地的秘书也醒了。
    他喝了一声,似乎也没睡醒,从地上爬起来后就开始说胡话:这石头推不回去啊!
    仇亦惊了:你们做梦还带联机功能啊?
    黄赫赶忙摇了他几下,把秘书给摇醒了。
    待秘书清醒后,两个睡在门外边的人便开始大眼瞪小眼,尴尬地看着仇亦,不知该怎么解释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门口。
    仇亦摸了摸下巴,心中倒是了然。秘书估计是怕自己再跑,来听墙角的,而黄赫黄赫毕竟是能成为他亲妈的男人,关心一下儿子的情感生活实属正常。
    好了,你们收拾一下,准备走了。仇亦暂时没有兴师问罪的打算。
    秘书试探道:下山回去了吗?
    仇亦摇头,露出了一个很清爽的微笑:去爬雪山啊。
    虽说他来雪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目的是躲着段应许思考一下两人的关系和未来,但来都来了,去给新戏踩个点、先熟悉一下之后的工作环境也不错。
    秘书和黄赫:
    黄赫昨天爬了一下午的雪山,都爬得要精神崩溃了,眼下仇亦又要他去爬山,黄赫是打死也不肯去了。而秘书则是想着黄赫是自己的革命战友,对方不去登山,就自己一个电灯泡跟着仇亦和段应许一起去,等回去之后指不定要被段应许针对,便也死活不肯跟着仇亦走。
    见这两人都没有登山的打算,仇亦也不勉强,洗漱完毕、穿好衣服、随便吃了点早餐后便准备出发了。
    只是他刚咬了一口民宿准备的面包,段应许便从楼梯处冲了过来。
    对方身上就穿了件昨晚上睡觉时穿的衬衣长裤,见他衣衫单薄的跑出来,连外套也忘了穿。仇亦赶忙把自己的登山服脱下,给段应许披在了身上。
    民宿里虽然有暖气,但你也不能穿件单衣就跑出来啊。仇亦有些无奈。
    段应许抿唇,裹了裹仇亦的衣服:我以为
    仇亦拿他没办法,但想着让段应许没有安全感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又只好耐着性子,唉声叹气地拉着段应许的手,把人带回房间里穿好衣服,而后给段应许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段应许想了想,道:我跟你一起去。
    我估计还要在雪山上待两天,你先回去吧,难道没有工作吗?仇亦道。
    段应许摇头:工作怎么可能有你重要。
    仇亦干咳一声,有些招架不住段应许无意识说出的直白情话,只得妥协,让黄赫把对方之前用的登山用具全部借给了段应许。两人吃完午饭后,便手拉着手,慢慢悠悠地往缆车的方向出发,准备上山了。
    仇亦和段应许一出门,秘书便赶紧拽了黄赫,要带着对方出门。
    黄赫扯了一把自己的手,发现自己扯不过秘书:大哥,你先等等,出门做什么啊?你是急着下山回去处理工作吗?但是处理工作拉我做什么,我就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经纪人。
    不下山,我们上山去。秘书道。
    黄赫吓得两股战战:上山!?
    对啊,我们得去跟着,万一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也能帮个忙,把仇先生给抓回不是,帮他们俩一把,秘书趴在门框上往外看,盯着仇亦和段应许离开的背影,眼神慈祥得宛如老母亲,哎,希望段总和仇先生能顺利。
    黄赫:
    黄赫再次暴毙。
    而另一边。
    仇亦和段应许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何渡所选的拍摄地雪山的积雪主要集中在山顶,山腰上虽然也堆了不少雪团,但雪并不算太深。
    仇亦走了几步后,便突然来了点兴致,在地上捡了些雪团,搓成了个雪球。
    段应许看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来打雪仗吧,仇亦笑嘻嘻,你应该没玩过这个吧?
    段应许点头:确实没有。他以前读书的时候因着情感障碍的关系,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别说没怎么去过雪山了,就算去了,他也找不到人和自己一起玩,也没兴趣和别人玩。
    仇亦颠了颠雪球:接着!
    言罢,他便猛地将雪球砸向了段应许。
    段应许连忙去接。
    不错,四肢协调性很强嘛,比黄赫那小子厉害多了,我以前跟他去滑雪的时候朝他扔球,他根本接不着,直接被打着脸了呢。仇亦赞许他。
    段应许拿着雪球,闷声道:是吗。
    你是醋坛子转世吗,仇亦发现自己这两天上扬的嘴角就一直没有弯下去过,黄赫和我是家人,可你是恋人。我今年二十五岁,这样吧,按理论说应该活得到八十岁。我和黄赫是五岁时认识的,他陪了我二十年,但我还有五十五年是你的。
    段应许掂了掂雪球:不行,五十五年太少了。
    哟,能耐了,都学着讨价还价了,仇亦拍手,示意段应许把雪球丢向自己,有进步,是个可塑之才。那你想要多少年?
    段应许屈腿,做了个投球手的姿势,而后一把将雪球大力地丢了出去。
    下辈子也是我的,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是我的。他认真道。
    然而段应许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向仇亦动手,伤到仇亦,即便只是扔雪球。是以,段应许直接把雪球扔偏了。
    雪球在半空中快速划过一道弧线,飞向了仇亦身侧的树。
    然而。
    我草!
    仇亦一愣,回头看向雪球砸向的地方,便见秘书一脸雪地站在大树旁,而黄赫则有气无力地扒着对方的腿趴在地上。
    满头问号的仇亦:
    半死不活的黄赫:
    被砸了个正着的秘书:救命!救命!我瞎了,击中友军!
    因秘书和黄赫的出现而微妙地觉得自己和仇亦的二人世界被打扰了的段应许:
    段应许默默地从地上捡了些雪,搓了个雪球,又朝着秘书扔了一球过去。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秘书被连砸了两个雪球, 彻底丧失了视觉, 在雪地上慌慌张张地原地转起了圈。
    见他陷入困境,还趴在地上不想起来面对现实的黄赫赶忙出手,帮秘书把脸上的雪给抹了。
    秘书的眼镜上沾满了雪渍。
    残积的雪依附在眼镜上阻碍了视线, 秘书迫不得已, 只得先把眼镜摘了下来。
    然而他虽然和之前的段应许一样戴着眼镜,但段应许戴眼镜是为了遮挡眼神,秘书戴眼镜则纯粹是因为近视, 眼下眼镜一摘, 秘书还是宛如盲人一样在雪地上原地转圈。
    黄赫被迫当起了对方的导盲犬, 尴尬地领着秘书, 小步走到了仇亦和段应许面前。
    仇亦抱手看他:你怎么跟过来了?不是说死也不想再爬山了吗。
    黄赫哪好意思跟仇亦说自己是怕他和段应许再出些情况才跟上仇亦的,只好干笑道:我突然想活动一下身体!你看,我昨天爬了一下午就累成那副样子了, 不锻炼不行了啊!每天锻炼一小时,健康幸福一辈子!
    仇亦倒也没拆穿他, 只顺着黄赫的话茬往下接:原来如此,行, 那就一起上山吧。
    黄赫:
    黄赫想反悔了。
    而段应许则看向了还在转圈的秘书。
    秘书顿时心头一紧, 见段应许的神情不大愉快, 加之想起自己刚才还被对方丢了两个雪球他也连忙干笑起来,道:段总, 我也一样是来锻炼的!
    段应许沉默了片刻。
    他只是患有情感障碍, 并不是毫无情商, 眼下自然明白秘书和黄赫为什么会跟踪两人。段应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人的关心,思考了良久后,道:锻炼可以,但是这个不算加班,我不会给你加班费的。
    秘书张了张口,没想到段应许会默许了自己和黄赫的跟踪。
    段应许真的转性了啊!
    秘书差点热泪盈眶:仇先生也太强了,没想到和对方在一起后,段应许这么个冷冰冰的人身上居然也有了一丝人情味。
    虽然没有加班费。
    段应许抿唇,忽然出手,转身拉住了仇亦,而后闷头牵着对方往前走了。
    对于秘书的尾随,他并不是很愉快,但也不好直接把想关心他情感生活的天`朝好秘书赶走,便只能拉着仇亦走在前面,选择眼不见心不烦,欺骗自己现在和仇亦还处于二人世界。
    被他牵住手的仇亦闷笑,倒是看破了段应许的小心思。
    仇亦张开手掌,反手包住了段应许的手。
    两人五指交错,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
    喂,段应许,你的秘书是近视眼吧?仇亦靠在段应许的耳旁低声同他说着。
    段应许觉得耳朵有些发热,他吞咽了一下喉咙,沉声回应仇亦:嗯。
    已知你刚才扔的两个雪团正中了秘书的脸,让他不得不把沾满了雪的眼镜取下来,仇亦笑了笑,那么段同学,请问现在的秘书视力几何?
    段应许诚实回答:不清楚,但我想他应该看不清路。
    好,那么看不清路的人,走得快吗?仇亦又问。
    段应许摇头。
    黄赫现在陪在秘书的身边充当他的导盲犬,按理来说如果出了什么事,他是不会扔下看不清路的秘书不管的,两个人的友谊朴实无华且枯燥,但也算是革命友谊?仇亦又道。
    段应许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仇亦想做什么。
    仇亦呼了口气:一、二三!
    他话音刚落,段应许便抢先行动,拉着他的手一鼓作气地往前冲了!
    还在后面充当秘书的导盲犬的黄赫:我草!
    仇亦和段应许怎么突然跑了!
    怎么了怎么了!近视高达800度的秘书觉得自己这会儿就是个盲人,死扒着黄赫的衣袖不松手,生怕自己会因为看不清路突然一脚踩空。
    仇亦和段应许跑了!黄赫震声。
    秘书搞不清楚状况:他们跑什么?草,难道是发现狗仔了?
    黄赫惊了:狗仔还要爬雪山?这么拼的吗!
    秘书也惊了:你不是经纪人吗,应该比我更熟狗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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