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想到这里,却见年羹尧微微一笑,“……不过现在肯定不在军部,主公派人去东南方向去看看,羽林将军多半在哪里指挥作战!”
    “哦?!”林风呆了一呆,失笑道,“何以见得?!”
    “主公明鉴,据臣所知,今日黄昏之后,鞑子大军即全军猛攻,我军仓促迎战,形势于我军不甚有利……”他指了指东南方向,“……忻州防线我军经营多日,早已修筑得牢固无比,若鞑子大军想要一举突破,当要寻找空隙,而若论我军方向空虚薄弱之处,当在东南方向、我近卫第一军与步兵第五军阵地的结合部!!”
    “哦,有道理!!”林风点头赞道,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亮工勿要拘谨,说下去!”
    “瑞克将军沉稳多智,名满天下,且为主公旧臣,为我汉军大将,此事连卑职这个小小少尉都能看出,他定然也不会不知道,”年羹尧笑道,“所以卑职以为,值此敌军猛攻、全线吃紧之际,羽林将军定然亲自率军在那边督战!!”
    听到这里,林风站起身来,对侍站一旁的李二苟道,“全军立即出发,方向东南!!”转过头来,对年羹尧笑道,“小家伙,你也跟我一起去!”
    此刻大雨渐停,微风中淫雨霏霏,视线已然清晰了许多,八千铁骑一齐飞奔,踏得官道上泥泞四溅,只听见前方响声大作,呐喊声、大木撞击声、羽箭破空声隐隐穿来,自从北而南,竟然听不出来源方向,也不知道又多少人在那里白刃肉搏、厮杀鏖战。
    越过最后一道关口,前方一彪骑兵如飞而来,为首者军金发碧眼,正是羽林将军瑞克?拉歇尔,这时他终于林风事先派出的传令兵找到,听得主帅抵达前线,于是前来迎接。
    “情况怎么样?!”未及行礼,林风便急切的问道。
    “情况很好!”
    “不是吧?!”林风狐疑的看着他,“我听说准葛尔大军突袭,我军准备不足,失掉了不少阵地?!”
    “是的,我们现在正把它夺回来!”此时此刻,瑞克将军依然军服笔挺,仪态优雅,他仰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朝林风微笑道,“真是太棒了,上帝作证,我喜欢下雨,雨中决斗,简直太浪漫了!!!”
    “……他妈的!”林风一时无语,“难道你不知道,下雨了我们不能开枪么?!”
    “当然,我的陛下——不过我也不喜欢开枪,您知道的,硝烟太大有害健康!”
    林风吃惊的看着他,这时他很怀疑眼前的这位陆军中将脑袋是否有点发烧,他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咳……咳,我听说这里是近卫第一军和赵良栋部的结合处,力量有些薄弱?!”
    “是的,”瑞克收敛笑容,严肃的道,“所以我现在站在这里!!”
    “那……好吧……”林风摆了摆手,他决定不和他谈这个问题了,转过头来,朝战线的另一段望去,“赵良栋在哪里?!”
    “他睡着了!陛下!!”
    “你说什么?!!……”林风吓了一跳,脸色大变,“他奶奶地……这个时候他……他居然……”
    “是的,就是这样,我的陛下,鞑靼人突袭了,然后又下雨了,然后我们的火枪大炮无法使用了,一些牧羊人和猎手激怒了一支职业军队,情况似乎很糟糕,但实际上没什么大不了的,”瑞克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随手朝第五军防线指了指,“据我所知,鞑靼人黄昏时冲了过来,于是赵良栋将军就命令他的指挥部前移,移到鞑靼人的视线之内,然后他升起战旗,然后他就派人跟我说他累了,需要休息,于是他就在那里睡着了!”
    林风不知所措的看了看瑞克,又看了看前线,一时之间,他脑袋里乱成一片,只觉得昏昏噩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这次冒雨狂奔,一口气的跑到最前线,本来自我感觉非常之良好,也认为这个举措一定会对战局起到非常之关键的作用,广大官兵见了自己一定士气大振于是逆转战局创造奇迹,不过这时候他却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惊吓过度?!这个举措是不是有点过于无聊?!“咳……咳……我说瑞克,你说咱们现在……”
    “当然,非常荣幸,陛下,我谨代表近卫第一军全体官兵欢迎您的到来,您的勇气实在是令人钦佩,”瑞克将军摆出一副明显是敷衍的表情道,指了指战线后方的一排营房,“为了表示对您的敬意,我们已经为您安排了温暖的行营!”
    “不过……可是……”
    “是的陛下,您在我们最需要您的时候出现了,这非常关键,”瑞克优雅的朝林风行了一个骑士礼,“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您身上的衣服烘干,然后再健康的指挥我们打败鞑靼人!”
    第三十二节
    大厅中央大火熊熊,旁边湿淋淋的军服不停的朝下滴水,一层层白雾笼罩其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咸鱼的臭味。林风在营房里换上了一套干爽的衣服,登时感觉舒服了许多。
    这时雨已经停下了,但前线依旧一片黑暗,不论是防守的汉军还是进攻的蒙古军,谁也没有想到去燃起火把,在这样的近距离激战中,点燃火把无疑是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可以想象,一旦身边有了这么一个散发着光和热的显著目标,那必定会在第一时间被弓箭射成刺猬。
    自林风到达前线之后,战斗没有停止过哪怕一分一秒,在他正前方一千多米之外,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受伤士兵的呻吟哀叫、建筑物的崩塌声、巨木的撞击声不断传来,令人惊心动魄无法平静。
    林风明白,汪士荣等人都清楚,战斗绝对不是瑞克将军所说的那么轻松写意,葛尔丹的数万精锐之师横扫整个大漠,此时拼死一击,岂是那么容易挨过?而将军们之所以说在林风面前轻描淡写,也只是为了稳住军心而已。就战场形势来看,汉军在此处防线上战斗,只有近卫步兵第一军和步兵第五军两个军,连同民兵部队一起,总兵力也不过四万人左右,如此局面,真让林风忧心忡忡、无法安眠。
    “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地面微微颤抖,林风悚然抬头,下意识的望了望屋顶,“是打雷还是大炮?!!”
    李二苟立即掀帘出门,“轰隆……”又是几声巨响,透着侧开的房门,林风清楚的看到,漆黑的夜空之中,一长溜火影如同流行坠地,呼啸着落到蒙古军的阵营之中。
    “是大炮!!……”汪士荣旋风般的冲了进来,欣喜的道,“启禀主公,是咱们的大炮打响了!!”
    “我看到了,”林风站起身来,走出营房,一旁的李二苟急忙伸手一招,盔甲铿锵,大队亲卫立即如临大敌,紧紧地把他裹在中心。林风眯着眼睛仔细眺望,前方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转过头来,只见营房一侧的军道上人喊马嘶,火把寥寥,数十辆大车咯吱咯吱的滚动,骡马哼哼,驭夫皮鞭飞舞,拼命的吆喝着牲口,林风转过头去,指着运输辎重的民夫道,“二狗,你去问问,火药送上来没有?!”
    片刻之后,李二苟去而复返,躬身道,“回禀主公,据民夫头奏报,幕天颜大人已经清理出一些干燥的火药,现在正组织人马抢运!!”
    “很好!”林风点头道,“不过太慢了,马上派人去催!!——尤其是炮兵,要优先保证炮兵部队!!”
    “主公所言极是,”黑暗之中,汪士荣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在林风身前躬了躬身子,“启禀主公,刚才微臣去后面看了看,自昨日黄昏开始,咱们前线的将士就一直未曾安歇就食,您看是不是……”
    “哦,说得对!!……”林风一拍脑袋,对刚要应命而去的传令兵道,“跟民夫头讲,马上烧开水、熬肉汤,还有,叫幕天颜送一些烧酒过来!!”
    待传令兵策马离去,林风转过身来,对汪士荣笑道,“纪云还没休息哪?!”他摸了摸他的衣裳,发觉仍是半湿半干,不禁皱眉道,“怎么还没换衣服?!”
    “主公说笑了,此时安能枕席?!”汪士荣感激的拱了拱手,“主公关切,微臣感激不尽,卑职刚才去前线看了看。”
    “瑞克现在在哪里?!”林风仰头望了望天色,此刻天空之中乌云尽去,颇为清朗,数颗星星在天际闪烁不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禀主公,还有半个多时辰就天亮了,”汪士荣微微算了算,随即答道,“所以鞑子攻得越发紧凑,瑞克将军正率队在前方督战!”
    林风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他很想问问前方战事如何,部队的伤亡大不大,但却知道汪士荣肯定不知道答案,问了也是白问,一时间众人默然,只是墨墨的眺望着前方那一跳黑暗模糊却又激烈厮杀的战线。
    “轰——轰——”的一连串巨响,一阵热流灼过,仰头望去,又是一群炮弹拖曳着红缨掠过长空,在半空中尖利的呼啸而过,“砰”的一声在不远处爆出满天火光,接着这点点光明,众人可以清晰的看见,就在汉军寨墙栅栏的前方,密密麻麻的敌军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堵塞了整个田野,此刻正大声喊叫着朝汉军的阵线猛冲。
    此一波射击之后,炮声渐渐连贯起来,至后来竟连成一片分不出节奏,轰轰然响成一片,开花弹迸出的火花在敌军拥挤的人流中此起彼伏,没有停歇一刻,前方苦苦支撑的守军登时士气大振,不约而同的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敌军沮丧万分,持续响了半夜的巨木撞击声悄然停止,厮杀声如落潮一般渐渐远去,汪士荣侧耳倾听,半晌之后方才欣然道,“恭喜主公,红衣大炮威猛无敌,敌军已经暂时被击退了!”
    林风心中苦笑,从战斗开始直到到现在,他都一直有点胡里胡涂,不知道战斗的发展过程,不知道前线的指挥情况,甚至连战斗的场面都没看清,然而现在却告一段落了,真是有点莫明其妙。见身旁诸人纷纷神色欣然,他正要告诫几句,忽然前方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个黑影在不远处甩鞍下马,朝这边径自走来。
    “是羽林将军!!……”汪士荣笑道,他走下台阶大声道,“卑职见过羽林将军……哦,还又寇北将军?!……”
    “是瑞克和良栋么?!叫他们上来!!”林风大声说道。
    “卑职瑞克(赵良栋),见过汉王!”
    两人行礼未毕,林风就急切的问道,“战况如何?!”
    赵良栋和瑞克对视一眼,均是脸色沉重,瑞克微微躬身,“情况很不好!!”
    林风忽然想纵声大笑,他斜着眼睛看着两人,苦笑道,“你开始不是跟我说,‘情况很好’么?!”
    “陛下来的时候,情况是很好,”瑞克不慌不忙的道,“敌军发动突袭,军官和士兵们没有慌乱,沉着的进行了英勇抵抗,于是我们稳住了战线,所以情况很好!!”
    “哦?!……”林风失笑道,“那现在为什么又不好了呢?!”
    “我们的武器损毁严重,火药潮湿无法射击,防御工事被敌人破坏,而更致命的是,在之前的战斗中,我们……我们伤亡惨重!……”说道这里,瑞克脸上浮起一丝悲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喃喃的道,“……都是一些很棒的小伙子……”
    看着两人的沉重的神情,林风再也没有心思调侃,“伤亡多少?!”
    默然良久,赵良栋苦笑到,“我的第五军阵亡三千七百多,受伤三千多,老毛子的近卫兵战死四千二百,受伤三千多,另外民兵也战死一万余人,受伤八千六百余……”
    “怎么说……”林风心中一沉,费尽的咽了一口唾沫,“……现在……现在是伤亡过半?!……”
    “是的,我的陛下,”瑞克无可奈何的道,“鞑靼人象疯了一样,他们竟然用尸首来填平工事,而且天气不好,士兵们用冷兵器战斗,我们别无选择……”他摘下帽子,低头道,“……请原谅,陛下,我对此无能无力!”
    林风亦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拍拍瑞克的肩膀,鼓励道,“不用自责,先生,就我看来,没有人能比您做得更好!!”
    “您错了,陛下,”瑞克苦笑道,“您知道么?在今晚的战斗中,我们什么也没做,虽然您看到我站在指挥位置上,但那只是一种错觉,我们什么也看不见,我们什么也听不见,所以我们根本没办法指挥战斗,没有办法发布任何有价值的命令,在整个晚上,我只是重复的做了一件事情:当我的部下血迹斑斑的跑到我面前说,他需要支援,然后我就对他咆哮、对他破口大骂,一边侮辱着他的人格和尊严,一边威胁他不许后退一步,直到再次有人报告说他们快要全部阵亡了,于是我再另外派一支部队冲上去……”他脸色苍白,眼窝凹陷,神色之中满是内疚,颤抖着声调对林风道,“……如果说我们起了作用的话,那或许是我们的存在令士兵们有些安全感!”
    林风默然,他看了看瑞克,又看了看赵良栋,当目光相遇时,两位将军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颅,当下只好苦笑着安慰道,“没什么,正如你刚才说得那样,我们别无选择——士兵们是这样,你们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见气氛有些过于沉闷,汪士荣岔开话题,对赵良栋道,“良栋兄,刚才民夫已经把火药弹子运上来了,你们收到没有?!”
    赵良栋点了点头,“收到了,不过时下我军伤亡过大,而民兵们也不会打枪,而且……”说道了这里,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偷眼看了看林风的眼色,期期艾艾的道,“……而且现在我军伤亡过大,士气不高,若是敌军再次亡命一搏,我恐怕……”
    “守不住了?!”林风看了看赵良栋,冷静的道。
    瑞克和赵良栋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现在你们还有多少人?!”
    “加上轻伤的,第五军和近卫第一军军合计起来,大约还剩下一万四千多人,其中四千人是骑兵,此外,民兵还有两万多人!”赵良栋稍一沉吟,随即答道。
    民兵的战斗力是不可靠的,林风摇了摇头,“葛尔丹有多少人?!”
    “不知道!……”
    “那……今晚的战斗中,他们的伤亡如何?!”
    “绝对比我们要大!”赵良栋斩钉截铁的道,“刚才鞑子退去,我到前沿上去看了下,老毛子这边的我不知道,但就我那边的情形来估计,鞑子军的伤亡当在两万人左右!!”
    “哦?!!……”林风呆了一呆,皱眉道,“葛尔丹在忻州的部队大概在五万人左右,其中一万多怯薛军正在和马英他们交战,剩下的这四万多人又阵亡了两万……那……”他愕然道,“他在想什么?!”
    赵良栋和瑞克登时一怔,他们确实还没有从这个角度来思考过,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不论任何人,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失去了一半战友,也是不会再有什么心思想别的了。
    “报!!……”马蹄骤响,一名骑兵如旋风一般冲到营前,远远地滚鞍落马,将一件黑糊糊的东西呈过头顶,大声报道,“卑职见过赵军门——见过羽林将军,倪以诚大人命卑职给大人送一样东西!”
    数名近卫军立即抢了上去,把那名传令兵手上的东西接了过来,呈给林风,林风翻来覆去的看了许久,随手递给赵良栋,疑惑的道,“什么意思?!”
    伸手招过火把,赵良栋借着火光仔细查看,口中应道,“似乎是……这是干草,是喂马的草料!!!”他转过身去,对传令兵道,“倪以诚怎么说?!”
    “回赵军门的话,鞑子撤退之后,倪大人带着弟兄们悄悄跟了上去,发现鞑子军一边生起大火取暖、烘烤衣服,一边烧水做饭!!……”传令兵稍一抬头,指着那一小捆干草道,“烧的就是这个东西!!”
    赵良栋呆了一呆,忽然反应过来,失声道,“鞑子要跑了?!!……”
    第三十三节
    林风疑惑的看了看这束干草,又看了看神情机动的赵良栋,有些迷茫的道,“你的意思是……”
    一旁的汪士荣脸色通红,手指微微颤抖,指着那束草料,脸色涨得通红,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道,“……主公,他们……赵将军的意思是说……他们在烧草料……”
    林风立即明白过来,当下跳起身来,转头大喝道,“来人!!——来人!!!”
    “在!!——殿下有何吩咐?!”一名参谋军官当即单膝跪,抱拳道。
    “快、快!!——马上传令赵广元,叫他即刻出击,在西北方向全力猛攻!!!”
    那军官还未应命,林风又转过头来,大声叫道,“赵应奎!!——赵撇子!!……”
    一名近卫军军官走上前来,躬身道,“回禀汉王,赵大人现下正巡视营房。”
    今夜林风从播明大营带出来的,就是赵应奎的近卫骑兵第二军,自从开战以来,这支部队就一直承担着卫护大本营的任务,此刻,它既是林风身边的亲兵卫队,也是他手头掌握的唯一一支预备队。由于今晚天气过于恶劣的关系,兼之长途奔袭,这支部队的体力消耗很大,而到达战场之后却又无所事事,所以当林风下令驻营之后,赵应奎怕士兵们有怨言,就率领一批下级军官来回巡视,安顿部队休息。
    “传令下去,近卫骑二军马上整队上马准备作战!!”林风兴奋的胡乱挥手,一指这名军官,“你去赵应奎给我叫来!!”
    未过片刻,赵应奎匆匆来见,“近卫军骑兵第二军赵应奎,参见……”
    “行了、行了!都他妈什么时候了……”林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急不可待的道,“应奎,别的话不多说了,葛尔丹这小子要跑了,你马上全军出击,”他一指前方,“把鞑子的大营给老子踹了!!”
    赵应奎大吃一惊,他偷偷瞥了林风一眼,又朝身旁的两名将军看了看,不能置信的道,“主公的意思是……现在?!……”
    “废话!!”林风脸上泛起一丝怒容,挥了挥手道,“还不快去?!!”
    “是!!……”
    “请等一下!!”瑞克忽然插口道,他反手戴上军帽,朝林风微微躬身,“陛下,现在我军营垒之前尸体狼藉,而且还又很多泥泞,而且光线也不好,我恐怕在这样的地形下大队骑兵……”
    “好!!那就点燃火把!!”林风大声喝道,“把火把点起来,叫民夫们马上去清理出一条通道!!”
    “咳……咳……请主公三思!!”汪士荣稍稍犹豫,随即干咳着道,“如今距天明不到半个时辰,臣以为,不如等到……”
    “不等了,马上出击,”林风厉声喝道,猛的转过身去,冷冷的朝赵应奎上下打量,森然道,“赵应奎上校,你是不是要寡人亲自上阵?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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