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的对,已经过去了六年,重新提起这件事,有什么意义,即便她知道爸爸在外的女人就是陈思燕,亦或是爸爸当年的事另有黑幕,又能怎么样,以她现在的能力,能做什么?这是个很现实的社会,现实又残酷。
    楚颖收拾了茶几,洗过澡,刚回了自己房间,周自寒就发来短信,这男人现在耍无赖的水准已经登峰造极。
    楚颖把头上的毛巾仍到一边,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周自寒看了看来电,根本接都没接,直接关机。
    楚颖气的牙根儿直痒痒,可心里也知道,这男人别看无赖,自己要是不下去,说不定他真能跑上来,到时候,她怎么跟妈妈解释。
    楚颖迅速套上衣服,头发都没吹,蹑手蹑脚的推开妈妈的房间看了看,妈妈仿佛睡着了,楚颖正为难的时候,就听她妈说:“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想走就走吧!妈知道女大不中留,留下人人,心也飞了。”
    楚颖呵呵傻笑两声混过去:“妈,那我先走了,您别忘了吃药,下周我陪您去做复检。”出了门,楚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妈真误会的挺深,真当她跟周自寒是正经谈恋爱了了。
    楚颖一出小区就看到周自寒靠在车门上,见到她,还低头看了看腕表:“六分十八秒,虽然没准时,但勉强通过了,其实我还挺希望你不下来,好给我机会上去拜访拜访未来丈母娘。”
    楚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要是这样就算丈母娘,周总的丈母娘可真不少,估摸能组一团了。“拉开车门就要坐进去,不想被周自寒一把扯住,身子一转就把她按在车门上,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定定望了她很久,才道:“楚颖,我发现我真挺喜欢你了,怎么办?”
    楚颖愣了愣,街边霓虹的光线映进他黑沉的眸底,焕发出的色彩几乎令人眩目,而且,头一次,楚颖在他眼中仿佛看到了两个字,认真 。
    楚颖真有些被这样的目光眩惑住,只可惜不过一瞬,她就清醒过来,这个男人是周自寒啊!劣迹斑斑前科累累,他的字典里怎么会有认真,更何况是对她。
    楚颖眼中的迷惑瞬间褪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讽刺:“哦!让花名遍天下的周总喜欢,我该雀跃的谢主隆恩吗?”
    “你这女人……”周自寒扣住她的下巴,俯近,这妮子眼中的讽刺,令他觉得异常愤怒,一低头噙住她这张冷嘲热讽的小嘴,狠狠的亲她。
    楚颖可不想在自家楼下表演,回头让邻居看见像什么话,曲起拳头捶了他两下,没用,反被他制住手腕死死压在车门上,亲的更狠,这都不能算亲了,简直就跟野兽一样,啃咬撕扯。
    嘴里开始弥漫淡淡的铁锈味儿,楚颖猜自己的嘴唇肯定被这男人咬破了,有些咝咝啦啦的疼,可这男人还没放开她的意思,反而用整个身子顶住她,大手也开始不规矩,摸到她的腰上,拉扯楚颖牛仔裤上的拉链,那意思在这儿就想那啥……
    楚颖被他亲的大脑都有点儿缺氧,一个劲儿直晕乎,可基本的理智还有,周自寒不要脸,她还得要,抬腿,屈膝,冲着周自寒的要害就是一下。
    周自寒几乎立刻就放开了楚颖,捂着裤裆弯着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楚颖看周自寒那个样儿,疼的都有些狰狞了,怕他真疯起来,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隔着车窗瞪着周自寒,死活不开门。
    周自寒缓过劲儿来,看楚颖那又怕又拧的样儿,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他能把她怎么滴了啊!这么长时间过来,他动过她一指头吗,敲敲车窗,没好气的道:“你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啊,开门。”
    楚颖略衡量了一下他这话的真假,想想这厮虽然无耻,可真没有打女人的先例,就是不分时间地点的乱发,情。
    楚颖打开车锁,挪到一边副驾驶上,周自寒上车一坐下,还疼的咝了一声,心话儿,这妮子这一下可够狠了,侧头瞥了她一眼,楚颖立马往那边靠了靠:“这可不怨我,谁让你在大街上乱发,情的?”
    周自寒白了她一眼:“什么发,情,我那是情不自禁好不好,真把你男人踢残了,有你点儿好吗,走了,回家。”
    楚颖这一路偷看了周自寒好几回,这男人刚才亲她的时候,绝对不善,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戾气,不过后来却好像消失了。
    进了门,楚颖刚想上去,周自寒一把拽住她,斟酌片刻开口:“楚颖,你父亲……”周自寒刚说了头,楚颖就觉头皮发炸,扭过身来看着他,眼里盈满怒意:“周自寒你调查我?你想知道什么?想知道我爸是个大贪官,还是想知道凌周……”“凌周,凌周,你脑子里除了他,还有别的吗?楚颖,我周自寒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现在就告诉你,你惦记他也白惦记,除非我死,不然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周自寒那股嫉火再也压不住,嗖就窜上来。
    楚颖看了他很久,冷冷的道:“周自寒,你觉得咱俩这样有意思吗?”周自寒哼了一声,挺幼稚的回了一句:“没意思你也是我的,没姓凌那小子什么事儿,还有,楚颖,我根本没想问你凌周的事,我只是觉得,你父亲那件事有蹊跷,你有必要跟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吗,这更显得你心虚。”
    楚颖却毫不领情:“周自寒你自己心里清楚,为什么调查我,别摆出一副上帝的嘴脸,我楚颖最不需要的就是垂怜。”甩开他,上楼关门,靠在门上,楚颖捂着脸蹲在地上,父亲的事被周自寒当面揭开,就仿佛揭开了一个外面看似结痂,里面早还在流脓的伤口一样,那些事,那些人是楚颖最不想人知道,最不想去回忆的。
    楚颖发现,自己真的跟妈妈很像,很多事情自己可以去想,自己去猜,却不想别人知道或提起,尤其这个人是周自寒,这会让楚颖觉得,自己仿佛脱,光了衣裳赤,裸,裸站在他面前。
    在周自寒面前,她早已没了骄傲尊严,她不想连这点儿最后的东西也被剥夺,不知过了多久,门轻轻敲了两下,传来周自寒的声音:“大宝儿,咱不吵了成不,其实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过来的,我心疼……”
    46、四十六回
    多久没有这种被男人心疼的感觉了,楚颖都快忘了那段日子她怎么过来的,仿佛地震,她的世界一夜间坍塌倾覆,再也找不回原来那些她以为会永远的东西,她已经习惯了隐藏真正的情绪,即使在妈妈面前,她几乎拼尽了全部力气使自己的坚强,其实真的很累,她也想找个肩膀依靠,只是这个肩膀的主人是周自寒的话,她总觉有几分诡异。
    但周自寒的话,多少还是抚平了一些情绪,仔细想想,或许周自寒说的没错,自己嘴里口口声声说跟凌周没关系了,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毕竟六年不是个很短的时间。
    周自寒耳朵挨在门上听了听,正想再敲一下试试,门忽然从里拉开,周自寒不禁勾了勾嘴角,一伸胳膊把楚颖抱在怀里,低头看了看她:“大宝儿,不管什么事儿都过去了啊,咱不想了,以后有我呢。”
    楚颖抬头颇复杂的看了他很久:“周自寒,我说过很多次,即使跟了你,我也有基本的人权,你得学会尊重我。”
    周自寒忙不迭的点点头:“好好,我家大宝儿有人权,我得尊重。”嘴里答应,语气怎么听怎么敷衍,楚颖伸手扭住他的脸:“周自寒,我跟你说正经的。”
    周自寒呵呵一笑,双臂一用力把她抱了起来,楚颖尖叫一声,急忙搂主他的脖子:“周自寒你有病啊!放我下来……”周自寒却仰头亲了她一口:“不放。”抱着她走到床边,把楚颖直接扔到床上,接着就扑了上去,把楚颖死死压在身下,大手从楚颖的额头慢慢滑下:“我们家大宝长得真好看,这眉,这眼,这鼻子,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这张小嘴,每次亲它的时候,都控制不知想把你吞进我肚子里去,大宝儿我真喜欢你了,很喜欢,所以咱好好过行不?嗯?”
    唇落下,亲在她的额间,缓缓下滑,很轻,仿佛羽毛软软划过,那种痒痒的感觉钻进心里,麻酥酥那么舒服周自寒从没这样亲过她,温柔的仿佛怕碰碎了她一样,楚颖甚至有被珍视的感觉。
    楚颖睁开眼,正好对上周自寒的目光,两人离得如此之近,近到,她几乎能看清他眼里所有情绪,浓浓的,温柔的,呵护的,爱怜的……楚颖飞快闭上眼,闭的紧紧的,心里努力抗拒着,她看错了,周自寒怎么会对她生出这么多情绪……
    周自寒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辗转亲吻,没有以前的急躁,缓缓的,温存又缠绵,亲着,舔着,好像诱惑,又似勾引……
    楚颖终于忍不住张开嘴,任周自寒长驱直入探进来,却仍然维持着轻缓的力道,慢慢的亲她,在她嘴里每一处地方舔,舐留恋,最后勾住她的舌纠缠翻,搅,吸,吮她嘴里的蜜,液,吞咽下去……
    楚颖的气息开始紊乱,她竟然渴望他,渴望跟他做,爱,很迫切真实的渴望,这样的念头令她的理智矛盾非常,可她的身体却比她的理智诚实的多,手臂已经自动缠上周自寒脖颈,也开始回应他的吻……
    随着她的回应,周自寒兴奋起来,放开她的唇,顺着颈,侧缓缓下滑,鼻息喷出的热气,引得楚颖不自禁仰起头来,顺着他的动作去扯他身上的衣服,衬衣,皮带,裤子,很快两人就毫无隔阂的缠在一起……
    周自寒都无法形容自己现在到底什么感觉,跟楚颖做了这么多回,想今天这样激烈回应他的时候,几乎没有,每次都是自己使出手段折腾她,半强迫她回应,弄的总跟强了她似的,哪像现在,这妮子热情的像一团火,周自寒觉得,就是被烧死都值了……
    撑,开,挺,进,被那种温热紧紧包,裹,简直舒服的想死,爱,抚亲,吻啃,噬进,出,两人频率出其的相合,做的周自寒热血沸腾,可劲儿的折腾起来,楚颖也没跟他拧着,高度配合的结果是两人几乎同时到达顶峰,那种滋味二,给个神仙都不换……
    周自寒闭着眼回味了好一会儿,才睁眼看他家大宝贝,两人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楚颖侧躺着嵌在他怀里,那种契合度,仿佛天生就该在他怀里一样,下,面还紧紧连着,温,热湿,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舒服的周自寒恨不得永远不出来。
    伸手拢了拢楚颖汗湿的头发,在她后颈上亲了几口:“大宝儿,刚才美不美嗯?你下,面的水都快成喷泉了……”
    楚颖连脖子都红了,哼了一声:“你有完没完,出去啦!”周自寒低笑一声:“大宝,你说咱生个孩子怎么样?”
    楚颖浑身一僵,迅速挣脱他坐起来,瞪着周自寒:“你疯了。”周自寒眼里愉悦迅速褪去,沉沉盯着她:“楚颖,给我生个孩子这么令你抵触吗?为什么?”
    楚颖忽然意识到,周自寒既然调查了她的过去,那么当初她跟凌周有个孩子的事儿,肯定也知道,不然,怎么会提到这个。
    楚颖开始弄不懂周自寒的想法了,这男人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古怪,忽冷忽热,忽硬忽软,到底想干什么,吃醋还是征服欲作祟的不服输……
    “生孩子?”楚颖涩涩一笑:“想要孩子的话,我劝你尽早找别人生,你既然知道我曾经做过流产,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做母亲的权利。”
    周自寒愕然看着她,楚颖吸口气,扯过被单裹在身上下床,走进浴室,打开莲蓬头,温水从上落下,顺着她的身体滴落,仿佛那天的雨。
    她未婚,真没勇气跑到大医院去做手术,找了个小医院,那时爸爸刚出事,她自己也疏忽了竟然忘了大姨妈没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三个多月,手术出了些小事故,那次之后她再也不能怀孕了。
    当时的境况,她们母女怎么活下去都是问题,她哪还会顾及这些,反正那时她也笃定,即使跟凌周分手了,这辈子也不会再嫁给别的男人,但周自寒的要求,她心里竟然隐约生出有些遗憾。
    楚颖出来的时候,周自寒已经洗好澡靠在床上,见她出来,拍了拍身边道:“过来。”周自寒的语气相当温柔,令人无法拒绝。
    楚颖走过去被他揽抱在怀里,周自寒低头亲了亲她:“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孩子,太闹。”沉默半晌,才又道:“从底根儿起,我就没想过结婚,更何况生孩子,我承认,以前的周自寒女人很多,我也不能保证以后就没有了,这是实话,但,大宝儿,目前我是喜欢你的,三十多年来,头一次有这种感觉,一开始,你跟我签的那个协议,其实一点儿法律约束力都没有,那时候我就想先答应你,以后你就是想怎么样也没用,上次去深圳,我遇上了一个朋友……”
    顿了顿,还是坦白的说:“呃,曾经很亲密的女性朋友,我们喝了酒,甚至一起到了她的房间,那时候,我眼前不停划过你的脸,跟中了魔咒一样,哪还有心情跟女人亲热,所以什么都没干,真的,我说这些,只是想表达,跟你在一起,即使没有那一纸合约,我也能做到只有你一个,所以,大宝,我不提你以前的事,你也别计较我的,咱俩就这么过成不?”
    楚颖忍不住仰起头看着他,做梦也没想到,周自寒会跟她说这么一大篇掏心掏肺的话,而且是大实话,总结起来,就是周自寒现在很喜欢她,喜欢到也许能做到就她一个女人,但不能保证以后永远喜欢她一个,真挺自私,但很真实。
    人们大都不愿意去相信真实,宁可活在虚假的谎言中,而去刻意忽略真实存在的东西,这就是女人,其实哪有永远,尤其男女之间,朝夕可变。
    现在的楚颖真有些相信,周自寒是喜欢自己的,至少他对她很好,而且越来越好,他会在意她的情绪,也会适当服软,搁在以前的周自寒身上,绝不可能,想想跟周自寒这一段日子,她过的真算相当轻松,真这么过下去,楚颖也觉得没差,但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
    “你的意思是,目前喜欢跟我在一起,以后不喜欢了就分开,是吗?”周自寒恨不得咬她一口,哼了一声道:“你听什么了?我是这意思吗?我是说现在喜欢在一起,能做到忠诚,以后虽然不能保证,我尽量做到,但我要求对等的忠诚,心也一样。”
    那酸啦吧唧的样子,像个斤斤计较的孩子,楚颖忽觉,他们俩实在可笑,怎么就成这样不伦不类的关系了,这算什么?
    楚颖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盯了他半天,刚要张嘴,被周自寒伸手捂住嘴巴,霸道的说:“先说好,我不接受拒绝。”
    楚颖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接受拒绝,你问我做什么,吃饱了撑的啊!”周自寒忽然咧开嘴乐了:“大宝儿,你这是答应了。”
    楚颖扭过去躺下去打了哈气:“困死了,睡觉……”
    47、四十七回
    刘春明推开凌周办公室的门:“凌局,您找我?”凌周站起来道:“刘叔,坐。”刘春明心里陡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坐在那边沙发上,凌周斟酌片刻才道:“刘叔,虽然我是正职,却是新来的,很多事情处理起来,难免顾此失彼,若是做错了什么,刘叔可以直接提出来,毕竟除了公事,您还曾经是我爷爷的手下,我爷爷经常跟我说起您,说您是个作风硬朗,处事周到的好干部。”
    刘春明目光闪了闪,心里明白,这一大篇开场白,肯定后面有事,笑了笑道:“老领导还记得这些,可是我的荣幸,凌局有什么事只管明说,看在老领导的面上,我也不会藏着掖着的。”
    凌周把桌上的东西递给他,刘春明翻开一看,脸色就变了,蹭一下站起来道:“凌局,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周道:“没什么意思,有人举报你贪污受贿,且证据确凿,已经捅到了纪委,好在钱不多,我能做到的,就是希望你吐出这些钱来,然后引咎辞职。”
    刘春明脸色相当难看,脑子快速转了转,拉下老脸道:“你刘叔今年都五十九了,再熬过几个月,就能正式退休了,这会儿让你刘叔引咎辞职,你刘叔可就落了个晚节不保了,看在你爷爷的份上,能不能让我再过去这几个月,只要你抬抬手,纪委那边,我去处理,你放心,钱我也会吐出来。”
    凌周表情很淡,但语气相当坚决:“刘叔,这不是时间长短问题,也不是你能处理的事,作为政府机关领导,贪污受贿本来就触犯了国家法律,本该受到相应制裁。”这意思就是,引咎辞职还便宜他了。
    刘春明心里一堵,就知道这小子别看是个白脸,却生了一颗包公心,还是太年轻,进了官场这个大染缸,还想着洁身自好,做梦,也不看看他家老子什么样儿。
    刘春明咬咬牙道:“行啊!凌周,算你小子玩的狠,卸磨杀驴这招,比你老子玩的还高,对了,说不定这里头就是你小子使得坏,怕我碍了你的路,一脚把我踢开,可你别忘了有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我就看着你们父子最后是个什么下场。”说着就往外走。
    凌周脸色一沉道:“刘叔,我敬你是长辈,才跟你这样谈话,你要是信口雌黄的造谣,我可以直接把你送去中纪委。”
    刘春明站在门边回过身来,看着凌周不禁呵呵笑了:“果然啊,初生牛犊不畏虎,把我送中纪委去?我还到不了那个杠,你那老子倒是差不多,比阴险,比手段,你还得跟你老子多学学,当年在g省,把竞争对手弄自杀了,你老子借机青云直上,这一招一招,用起来得心应手,你这根儿都黑了,还在我面前装什么青天大老爷。”
    凌周一愣,忽觉得很多事一股脑窜进大脑,乱七八糟,挤的他脑袋嗡嗡直响:“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想知道什么意思,回家问你老子去,当谁不知道这事呢。”转身开门出去了。
    凌周缓缓坐在沙发上,把刘春明的话思来想去过了几遍,刘春明话里相当明白了,如果说父亲在g省任副省长的时候有竞争对手,也只能说是楚颖的父亲,他爸跟楚叔叔是大学同学,两人一起进入政坛。
    在完全没有背景的前提下,能熬到副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楚叔叔做到了,除了工作能力之外,楚叔叔个人魅力相当高,当年在g省广有好评。
    即使他父亲跟楚叔叔同是副省长,政绩,影响力,他父亲都远远落在后面,如果楚叔叔当年没出事,估计今天他父亲的位置就该是楚叔叔的,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但凌周从来没想过父亲跟楚叔叔的事有什么联系。
    当年出事以后,他回家求父亲帮忙救楚叔叔,父亲跟他说:“如果能救,这还用你说吗?我跟你楚叔叔除了同事还是老同学呢,只不过你楚叔叔这次太糊涂,最近又严查贪官员贪污问题,中纪委亲自插手,你爹我多大本事,能从纪委手里捞人。”
    他妈在一边说:“看着人模人样的,私下里却养了那么个小情人,这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本来妈就不希望你跟他家楚颖谈恋爱,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分手。”凌周当时为此,还跟他妈大吵了一架。
    如果按照刘春明的话,难道是父亲为了政治前途,陷害了楚叔叔,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凌周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住了,父亲在他心中一向是高大光明的,当年父亲劝他从政,除了楚颖的因素之外,还有父亲这个榜样在前面,他想如果自己能当个跟父亲一样的官儿也不错,这样的父亲怎么会去陷害楚颖的爸爸,肯定是刘春明这厮狗急跳墙,眼瞅自己保不住了,胡攀乱咬。
    晚上韩震给他打了电话说出去吃饭,韩震虽是中国人,却在国外呆了大半时间,早已成了半个外国人,所以很喜欢西餐,约的地方是一家五星级酒店顶层的西餐厅。
    凌周把车停在酒店的底下车库里,下车的时候,忽然瞄见好像是他父亲的车停在那边,走过去看了看,奥迪a8是他父亲私下里自己开的车,大多数时候用不着,以父亲如今级别,去哪儿都跟着一堆人,很少有自己开车的机会,凌周转过去看了看牌照,果然是,他爸怎么也跑这儿来了。
    想了想,给他爸打了手机过去,很快他爸就接了起来,凌周试着问了一句:“爸,您在哪儿呢?”那边凌守顿了顿道:“我还能在哪儿?在办公室呢,我这儿还有着急的公务要处理,你有什么事,等回家再说。”
    凌周拿着手机,看了看那辆车,疑惑的进了电梯,事儿也凑巧,凌周搭的电梯半道故障,服务员抱歉的请他下来,换到旁边的电梯。
    电梯坏掉的楼层是客房区,他刚迈进旁边电梯,就看见那边他父亲跟一个挺年轻的女人走了过来,他愣了一下,急忙按打开键,却晚了一步,上去按了返回键下到了地下车库,追出来正好看见他爸跟那个女的,分别开着两辆车一前一后出去了。
    凌周最不想怀疑父亲,可他在电梯里才想起,貌似那个女的他也见过,是g省挺有名的一个记者,叫什么名字却忘了,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蹊跷……
    韩震碰了碰凌周的杯子:“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是为了楚颖?”凌周脸色暗了暗:“不是。”“什么不是?”韩震笑道:“一看你跟她那样儿,就知道你们俩谁都没有释怀,我说你怎么跟个和尚似的,身边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原来是旧情难忘,楚颖的确很难得,我如果问你当初为什么分手,想来你不会告诉我吧!”
    凌周苦涩一笑,喝了一口酒:“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当时她就非要跟我分手,为了分手,甚至连孩子都狠心不要,我还能怎么办?”
    韩震想了想道:“你们当时没有不愉快吗?或是感觉淡了,你或她,喜欢了别人等等……”凌周摇摇头:“就在分手前一周,我们还去日本度假,我们过的很快乐,甚至计划结婚后去哪儿度蜜月,但回来却是天翻地覆,有时我常常希望,时间能倒会停住,那么我希望,倒会到去日本的那几天,然后永远停留在哪里。”
    韩震摇头失笑:“我从不知道,你是这么个痴情的人,但我还是劝你,既然都分开了,最好还是学会忘记,你可以试着发展一段新的恋爱,不过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当年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你不妨去弄弄清楚,也许弄清楚了,你就释怀了。”
    凌周也觉得韩震的话很有道理,可惜还没等他去弄清楚,网上就忽然爆出足够轰动政坛的桃色丑闻,一系列的照片视频,苗头直指他父亲凌守正,考虑到影响太坏,很快就被删除,但凌周还是看见了其中一两张,即使照片上的男人脸和重点部位都打了马赛克,他依然能分辨出,就是他父亲凌守正,女的脸很清楚,正是那天酒店里碰上的那个。
    被网友爆出曾是g省报记者,陈思燕,顺着这条线,他父亲大概很快就会被爆出来,凌周顿觉一个头两个大,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后果以及很多被他忽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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