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禄侧头端起小桌上的茶杯, 若是没有皇上的旨意,丞相府岂是说搜就搜的,不要说小皇郎, 就是男后也要经过皇上同意才是, 不徐不疾抿了口茶,回去告诉小皇郎, 一品丞相府欢迎他来做客。
    秦总管道,丞相的意思杂家明白了,杂家还想问一事。
    尚禄道,说来听听。
    尚丞相处在高位多年, 理应知晓小皇郎十三岁那年发生的事。
    尚禄滑茶盖的手顿了会儿, 抬头看着依旧淡笑的秦总管, 秦总管想说槐承一家被打入死牢的事吗?
    秦总管道, 那年, 小皇郎看中槐承儿子手里的玩偶想要夺过来, 槐承儿子不想让出去,无意间推了小皇郎一把,却没料到这一推直接将槐府推成了灭门,当时槐大人可是身居三品
    见尚禄蹙眉的神情又道,虽然这些年小皇郎收敛了自己的脾气,但性子在那儿摆着,若不如他的意,万一在发生些什么事儿可就难收场了。
    秦总管既然把话挑明了,那本相也不妨告诉你,那人在哪儿!尚禄狠光一现。
    秦总管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起来,请丞相禀明。
    北郊乱葬岗!
    走到一处湖水的秦尧忽然一阵心慌,怎么回事?慢慢的走到湖边蹲下去看着水中的倒影,眉头紧皱,面无笑容。
    苏蒙慌张的拉着秦尧的衣袖,小皇郎,这里危险,我们快些离开寻男后去。这里正是秦尧落水的地方,从殿中出来他的神色一直不苟言笑,吓得苏蒙小腿肚子直哆嗦,小皇郎殿中的镜子比这湖水照得更清楚。
    愣了半晌,秦尧慢悠悠的站起来,刚才脑子闪过一丝画面,是霄图打他的场景,应该是打原身,三哥说过是玉佩摔碎的缘故,可是霄图将他打入水里时,他的手里还握着一块玉佩,苏蒙,我被救上来时,手里可有握着东西?
    苏蒙连忙摇头,没没有,小皇郎怎么想起这个?
    秦尧道,没什么,走吧。转身走到鹅石小路上。
    玉佩是不是没有碎
    父后。
    正在院中插花的沚澜笑道,尧尧,转头对一旁的宫人道,把做好的点心端上来。拉着秦尧的手让他坐在侧方,刚刚绿莘做了些梅花糕,甜糯清香,尧尧待会儿吃点。
    秦尧点了点头,沉默了会儿。
    沚澜见他脸上没了笑容,担心道,怎么了,受欺负了?
    秦尧道,父后,栾太子什么时候回去?
    原来尧尧在为这事烦恼,沚澜轻笑道,栾太子刚来,起码要住些时候,尧尧别担心,你父皇不会在逼你和亲了。
    秦尧刚想说信的事情,但转念一想,朝前这些繁琐之事父皇自是不想让父后担心,父后一向深居简出也对这些不了解,还是不要让父后担心好了,父后,栾太子最迟什么回去?
    沚澜道,在过几天就是冬节了,想来应该是过完冬节栾太子才会启程回国。望着秦尧有些烦躁的神色,尧尧不喜欢看见栾太子?
    没有,我只是只是想和父皇说信的事,栾太子是外人,万一他知道了大炎的内斗,指不定会起什么心思。
    沚澜淡笑道,若是怕小王爷误会,去找他解释。
    秦尧泛起一丝笑,父后不限制我出宫了?
    一听到小王爷才露出笑,父后都有些嫉妒他了。沚澜装作难过的样子,用手帕半遮半掩,时不时得看着秦尧。
    秦尧也知他是假装的,拿起桌上刚端过来的梅花糕举到他嘴边,笑道,吃些甜的,嫉妒就没了。
    沚澜接过糕点,笑道,小机灵鬼,你也快尝尝。
    秦尧点头回应,将小巧精致的梅花糕一口吃到嘴里。
    沚澜轻拍他的手,温声道,坐有坐相,吃有吃相,小口不快不慢的吃,之前太师教的礼仪都去哪儿了。
    这里就父后和我,不用守。说完,又将一块梅花糕大口吃进去,味道不错,绿莘哥的手艺越发好了。
    在其一旁的绿莘浅笑道,小奴多备了些在小厨房温着呢,小皇郎走时小奴在打包好。
    秦尧嘴里被梅花糕占满了,只好点头露出笑来证明他对绿莘的谢意。
    糕点都沾到外面了,沚澜拿手帕将他的嘴角擦干净
    参见男后,小皇郎,秦总管走进来,敬安道。
    沚澜道,秦总管怎么来了?
    秦尧放下手里的糕点,起身道,父后,我找秦总管有些事,先走了。
    秦总管望了眼小皇郎,笑道,男后,奴才先行告退。
    沚澜迷惑的看着俩人,自语道,这是怎么了?
    长长的宫路上只有两人的身影,秦尧道,人呢?
    人秦总管迟疑了些,被野狗分食了。
    秦尧停下来,转身震惊的望着他,你说什么?
    秦总管道,尚丞相说此人出言不逊,多次散发谣言,引民心惶惶,所以秘密将他处死了,丢在乱葬岗里,等奴才寻到时野狗正拖着他的尸体回洞穴。
    秦尧大脑一片空白,哪是造谣,分明是掩盖罪行,丞相府处置一个寻常百姓,并无难事。
    秦总管见他脸色惨白,又道,奴才已经将其埋葬。
    知道了,你来时可有见父皇?
    秦总管道,奴才急寻小皇郎,顾不得其他。
    秦尧叹息道,估计还在与栾太子谈论事宜。
    若是小皇郎无事,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秦尧摆了摆手,望向晴朗的天,天总是变幻莫测
    霄图仰卧在小船上浅憩而眠,水迹缓缓推着小船在水面上飘荡打转,嗅着四周的莲香,心情自是畅意愉悦。
    近日的计划比他想的还要顺利些。
    远处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霄图睁开眸子侧头望去,一道身影映在他眼里。
    霄图起身满眼笑意,轻踏红莲向秦尧跃去,尧尧。
    秦尧见他从花中飞来,诧异道,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莲丛里,刚刚的样子真帅。
    霄图见他没了笑意的脸色,上前抚摸了几分道,这是怎么了?何人让你受了委屈?是他给尧尧带来的烦恼,若不是迫于无奈,他怎会忍心看尧尧伤心无助的样子。
    还是不要将事情告诉他了,秦尧摇头,我只是有些失落,你今早上为何不与我辞别。
    霄图失笑道,看你睡的香不忍心打扰你,是我的错,我带你游湖去,以示将功赎罪。
    一手搂住他的腰,微微弯下身子抱起他的双腿,掂量一番,尧尧身子怎么轻了?潇洒利落的跃在莲中。
    秦尧望着身下的红莲,轻叹道,这样看好像红莲长在我周围一样。
    霄图道,莲香悦心,尧尧可有欢愉之意?
    小船上铺着厚实的狐皮,踩在上面软乎乎的,霄图率先坐下,接着将秦尧扯到自己怀里躺在在小船上,小船空间刚好撑下两人。
    霄图将他抱到很紧,离船沿还能空出一丝细缝,秦尧侧身躺在他的颈处,闭起眸子闻着莲香和他的气息心里慢慢安定下来,你可真会享受。
    霄图笑了几声,那尧尧与我一起享受,幸甚乐哉。
    秦尧缩了缩身子,
    一张厚毯瞬间遮住了他的身子,还冷吗?
    秦尧闷笑着摇了摇头。
    霄图抚着他的后背,摸着摸着就变了味道,尧尧为何一直诱惑我?从脖子处他明显能感受到秦尧的嘴时不时得亲着他。
    秦尧疑惑道,我老老实实得躺着呢。
    霄图侧过身子,在厚毯的遮掩下借着衣服的间隙伸了进去,触着柔滑的肌肤,嘶哑道,偷偷吻我,这算不算是诱我。
    秦尧扭了扭身子,谁亲你了,我没有。
    那你告诉我脖子处为何有湿气。
    秦尧将手伸进去试图阻拦他大幅度的动作,晕红的脸色怒瞪着他,那分明是热气熏成的,别诬赖我,我不给你了,谁让你昨晚折磨我。
    霄图暧昧道,怎么算是折磨,是你强拉着我不放,我原想着尝一两次就好,毕竟做多了伤身子,可你却不愿,我也不忍心见你委屈,只好愿了你,现在反而怪起了我,难道你没有满足,心里还抱怨着?
    翻身将秦尧压在身下,将他的身子摸个透,借此机会,我不会在让你心有抱怨。
    你松开,朗朗乾坤你竟然调戏――
    霄图笑着吻上喋喋不休的小嘴儿,手上也不闲着,解开他的衣服,虽然空间小,但这样美妙的地方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第43章 爱勾引的小皇郎16
    午夜时分飘起了小雪, 月光洒在雪地上银点闪闪,给漆黑的深夜添了几分妖魅的色彩, 寒风瑟瑟,吹着枯枝残叶, 巡逻,守夜的侍卫纷纷加快了脚步,希望身子能暖和些。
    啊!万籁俱寂的夜里, 尖叫声响彻朝阳宫!
    ――秦尧的封号朝阳皇郎。
    把深眠的秦尧惊醒了。
    死人了!死人了!穿着单薄的几名宫人慌慌张张从房间跑出来,惊恐万状的站在门口处,
    秦尧起身披上大氅向外走了出去。
    嘎吱看苏蒙一脸紧张担心的样子,秦尧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蒙道, 宫人房那里好像出现出事。
    秦尧透过宫墙上的小圆门望向百米处的一排小房间,多数宫人披着外衣跺着脚挤成一团,守夜的侍卫通过宫人房的木门, 急忙跑了进来,对着宫人说了几句便进去了。
    去看看。
    是。苏蒙跟在秦尧身后朝宫人房走去。
    宫人们见秦尧, 纷纷哽咽道, 参见小皇郎。
    秦尧蹙眉道,怎么了?
    一宫人哭道, 付容上吊自杀了。
    秦尧脊背一凉, 看着门口处侍卫正抬着蒙上白布的人出来, 吓得他后退了几步, 小皇郎, 苏蒙立即抚着他,小皇郎咱们回去吧。
    这些日子秦尧心里一直很愧疚,他特意给付容放了些假和一些银两,让他出宫祭拜
    为什么会自杀,他不想报仇吗?还是恨他这个小皇郎没能救出付生,心不甘
    秦尧踉跄的转过身,他沾血了。
    一夜,苏蒙陪着秦尧看着窗外的月落日升,苏蒙偷偷打了个哈欠。
    苏蒙,你不怕吗?秦尧眨着干涩的眼睛看了苏蒙一眼。
    苏蒙道,这些事宫里时常发生,小皇郎之前也见过。
    什么时候?
    苏蒙缩了缩脑袋,望着秦尧干枯的嘴唇,小奴给您倒杯水吧。
    秦尧的嘴唇沾了些水,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苏蒙不想说吗?
    苏蒙遮掩道,已经很久了,小皇郎忘记也好。
    说吧,我想听。
    苏蒙接过茶杯,闷声道,小皇郎年少时性子比较顽劣,对下人比较苛刻
    秦尧接着他的话,哑声道,把他们逼死了,是吗?
    苏蒙不说话,低头看着床沿处,那时他也险些撑不下去。
    苏蒙那时也怕我吧现在还怕吗?
    苏蒙连忙摇头,小奴喜欢现在的小皇郎。
    秦尧勉笑道,你也累了,下去睡会儿吧,付容往他家里寄些银子过去。
    苏蒙迟疑了会儿,小皇郎还要坐着吗?
    不了,我也睡会儿。
    苏蒙道,小奴伺候您躺下。
    恩。
    秦尧侧身而卧背对着床外,外面天气好,不要关窗了。
    苏蒙握着叉竿望向有些晃眼的晨光,这光刺眼的很。
    没关系,下去吧。
    苏蒙收回手,小皇郎是不是害怕了是,小皇郎歇息吧。
    秦尧向上拉了拉被子。
    门一关,男后沚澜刚好走进殿门,尧尧呢?
    他今早上听绿莘说,尧尧这里又有宫人自杀了。
    苏蒙敬安道,参见男后,小皇郎坐了一夜,刚睡下。
    沚澜转身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宫人房,问道,怎么回事?
    苏蒙道,小奴不知那宫人为何自杀,抬起头看着扫地的米善,米善,
    米善握着扫帚走上前俯了俯身子,男后。
    苏蒙道,你与付容住在一起,你知道他为何自杀?
    米善道,付容自杀前一直在被窝里哭,一哭就是一整夜,我们问他,他也不说,后来小皇郎召他说了些话,出了趟宫,回来就上吊自杀了。
    苏蒙解释道,当时小皇郎只和付容说,让他出宫去祭拜一下他哥哥,小皇郎也给了他一些银两,他的死和小皇郎应该没关系。
    沚澜蹙眉道,祭拜他哥哥?
    苏蒙道,当时还是小奴递给他银子,不过,在此之前,付容求过小皇郎一件事,大概也是因为他哥哥的事,好像还与尚丞相有关。
    沚澜起身立即道,尚丞相!近几年,皇上一直在暗查尚禄,没想到他竟然把手伸向了尧尧!
    等小皇郎醒了,让他来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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