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分钟之后,木棠棠带着钱朵朵准时登门了。
    给她开门的不是韩绪,是啤酒,一只站立的阿拉斯加,看着有几分诡异。
    韩绪正坐在餐桌上,像是老朋友,很熟稔的朝她们笑。
    如果韩绪不开口,这样的场景还是很美好的。
    “不请自来的这位女士,十分抱歉,并没有准备你的早餐。”
    “正好,那我和她出去吃也是一样的。”木棠棠说。
    韩绪不慌不忙,甚至还喝了一口咖啡:“你确定?”
    这句话就像是被施了魔咒,木棠棠再也迈不动脚了。
    钱朵朵一直以来是觉得韩绪不好相处,却没想到他直接毫不留情的给她难堪,她挣脱掉木棠棠的手,胡乱诌了一个理由:“棠棠姐,你不用管我,我突然记起来手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我先去工作室了。”
    钱朵朵跑得快,木棠棠没抓住,却看见了她微红的眼眶。
    她哭了。
    韩绪拉开椅子,叫她:“过来。”
    木棠棠坐下,看着餐盘没动。
    韩绪问她:“生气了?”
    木棠棠没好气的答:“起床气!”
    韩绪笑,低头开始一小块一小块的切食物。
    木棠棠忍不住看他,真怀疑他有强迫症,几乎每一块都切的四四方方,整整齐齐。
    切完了,他抬头,木棠棠来不及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四目相对,十分尴尬。
    木棠棠端着旁边的果汁喝了一口,没看清,几乎是大大一口,喝下去她只想吐。
    韩绪将切好的早餐和她的调换:“芹菜汁,美容养颜,就是味道独特了一点。”
    “……”她真想吐他一脸的芹菜汁!
    他又开始低头切食物,安安静静,道具和餐盘接触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木棠棠想找点白开水,涮一涮嘴里的芹菜味。
    目光扫了一圈,瞟见厨房吧台上还有一大瓶的芹菜汁,她放弃了。
    她还是吃早餐吧。
    “我只邀请了你,你不应该带不相关的人过来。”他突然说。
    木棠棠放下刀叉:“她不是不相关的人,她是我的助理,而且和我住在一起。”
    又补充道:“你说话太伤人了。”
    韩绪抬眼看她,眼神淡淡,话语犀利:“连一句真话都听不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助理。”
    过了一会儿,他道:“吃饭。”
    是了,木棠棠记起来,他吃饭的时候是不喜欢说话的,刚才那几句,已经算是破例了吗?
    木棠棠以为,吃完早饭,韩绪会让她洗碗。
    可是,这一次,他十分绅士的收了餐具拿进了厨房。
    木棠棠在客厅等他,炸鸡和啤酒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围着她,蹭她的腿。
    木棠棠被蹭的有些痒,看着一脸求爱抚的两条傻狗,觉得蠢得好笑。
    韩绪很快就出来,他没有错过木棠棠的笑。
    木棠棠余光看见他:“这么快就洗好了?”这最多才过了两分钟吧。
    一个愚蠢的问题,他说:“你不知道有洗碗机这种东西吗?”
    “……”所以,为什么上次还要她手动洗碗?
    韩绪在她对面坐下,刚才还黏她的炸鸡和啤酒瞬间跑了过去。
    没良心的蠢狗!
    “你应该感到荣幸。”韩绪如是说。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木棠棠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你是除周时卿女士外,第二个亲手吃到我做的饭的女人。而且还吃了两次。”他又说。
    是两次,没错,可是每一次吃得都不愉快!
    第一次,他的鱼太咸,她忍住没说,结果渴的半夜起来找水喝。
    第二次,他的早餐倒还不错,可是一杯芹菜汁差点让她吐出隔夜饭。
    其实,她的内心是拒绝的,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直接要了她的命啊!
    “所以,明天的早餐也过来吃吧。”韩绪说。
    木棠棠诧异,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想到了韩绪对她这么好意的理由。
    “韩绪,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木棠棠觉得这是个普遍适用的真理。
    他看她,发现她竟然是素颜,就连衣着也是很普通的家居服,头发也没有仔细打理,就随意挽了一下,刚才和炸鸡啤酒玩,耳间垂了几缕头发下来,少了作为明星的亮丽光环,现在的木棠棠看上去更加让人舒服。
    他勾唇,眼间尽是笑意:“木棠棠,你太自恋了。”
    “……”所以就是不喜欢了?
    “我只是觉得你挺特别的。”他说。
    “哪儿特别?”除了长得漂亮一点,木棠棠觉得自己真没有什么特别的。
    韩绪拍了拍炸鸡和啤酒,对木棠棠说:“你不知道吗?炸鸡和啤酒特别喜欢你!”
    ***
    周一上午十点整,星途工作室剪彩仪式在温莱的主持下圆满落幕。
    之后,例行召开了媒体见面会,木棠棠以一袭黑色露肩长裙亮相,逐一回复了记者们针对最近的“解约门”和“黄浦江车祸事件”的提问。
    台上的她,黑白分明,鲜活的像一幅山水画,一颦一笑都是画卷上荡开的纹。
    速战速决,木棠棠很快结束了这场见面会。
    温莱善后,与媒体打交道,她很擅长,木棠棠放心的回了休息室。
    不久,温莱就来敲门了,身后跟了个小哥,抱着足有人高的花篮,挡去了他的大部分脸。
    木棠棠的视线从小哥移到温莱的脚上。
    目测15厘米,温莱又创了高跟鞋的记录。
    “随便找个地放下就好了。”温莱吩咐小哥,顺便抛了个眉眼。
    木棠棠当做没看见,问:“谁送的?”
    温莱笑,往木棠棠身边坐下,顺手给了小哥一瓶矿泉水:“苏婧呗。”
    小哥放下花篮,接过水,不好意识的朝温莱点点头,准备离开。
    木棠棠叫住他:“小哥,帮个忙,再把这花搬出去呗。”
    小哥不知所措,看看温莱,又看看木棠棠。
    温莱指了指木棠棠,说:“她才是这儿的老板。”言下之意,听她的。
    换做别人,小哥估计会抱怨两句,可眼前是两个大美女,小哥表现的十分任劳任怨,主动问:“搬去哪儿?”
    木棠棠想了想,说:“估计外面的记者还没走,你拿过去一人送他们一朵。”
    小哥关门离开,温莱拿出香烟,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放到鼻下轻轻一闻,说:“我以为你会让他拿出去扔了。”
    “扔了多可惜,做个顺水人情,回头指不定他们多写我点好话。”
    说到苏婧,木棠棠才想起来昨天钱朵朵告诉她负责解约案子的律师被温莱换了。
    木棠棠问:“你把张律师换了?”
    香烟在温莱的指间跳舞,雪白的烟身,烟嘴处有一圈金色的纹路,像极了江左袖扣的颜色。
    温莱盯着香烟,回道:“嗯。”
    嗯?算什么回答!敷衍,太敷衍了。
    木棠棠又问:“你不解释一下,为什么把律师换成江左吗?”况且这个江左,好像和韩绪交情匪浅的样子。
    温莱侧头,将头发往耳后捋了捋,手指轻轻摸着耳坠,说:“因为江左帅啊。”
    哈?
    说到江左,温莱嘴角噙笑,想到那天在停车场江左被戏弄后隐忍的样子,温莱心里有些痒。
    她将香烟点燃,恨恨地吸了一口,吞云吐雾让她整个人都朦胧起来,她说:“江左就像一本书,让人看着看着就想睡了。”
    木棠棠微笑,看着温莱青天白日的就开车上船。
    看来改天她得找个时间,介绍安珩和温莱认识了,两个老司机,肯定很有聊的。
    突然,温莱的电话响了,温莱看了一眼,说:“说曹操,曹操到,江左打来的。”
    温莱接了电话,江左不知道说了什么,温莱答了一声在,说:“你等一下。”
    然后把电话给木棠棠。
    木棠棠用口型问:“找我?”
    温莱点头。
    虽然不知道江左为什么找自己,木棠棠直觉没什么好事。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江左公事化的说:“木女士,韩先生让我正式通知你,关于律师函上提到的相关问题,请你尽快私下找他协商,不然直接走法律途径。”
    木棠棠不明所以:“什么律师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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