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也不怕把她肚子里的那点墨水倒空,高考语文还不到一百三的人,真够能折腾的。
    只是余景洪再怎么腹诽,还得跟个木桩子似的往那杵。
    余清音感觉他被路人撞得不轻,说:“哥,我请你大餐。”
    余景洪双手抱臂:“今天二号,本月生活费已到账。”
    他现在不吃糖衣炮弹。
    嚣张什么,余清音:“那你想过月底怎么办吗?”
    余景洪一挑眉:“当然是靠我的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又说:“实在不行我也跟老徐去打工。”
    还好意思跟人家徐凯岩比,余清音翻个白眼:“人家主要是为了练口语,才去旅行团做兼职的。”
    太上进了,余景洪自惭形秽。
    他道:“老徐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余清音反问:“你觉得什么叫大事?”
    余景洪很是具体:“一年挣个千八百。”
    他这大话说的,讲钱都不用带单位的。
    余清音:“你当是津巴布韦币啊?”
    余景洪地理不好,问:“这地儿在哪?”
    重要的不是在哪,余清音:“你不懂我的意思,咱俩有代沟。”
    余景洪还非要她讲出个三七二十一,兄妹俩一路争着往前走。
    七拐八拐的,余清音抬头看:“咦,好像是棉花胡同。”
    余景洪没看见墙上挂着字,问:“你怎么知道?”
    余清音就是瞅着脸熟,心想原来一样的灰墙黑瓦也有不同的感觉。
    她道:“你找找36号在哪,我请你吃糖葫芦。”
    刚刚还是大餐,现在变得还挺快的。
    余景洪左右看,手一指:“不就在那吗?”
    怎么他找就这么快,余清音摸着下巴:“是不是你们更有缘份一点?”
    们?余景洪看看糖葫芦再看看自己,没太明白堂妹的意思。
    余清音也没想解释。
    她付钱后拍张照发给岳阳看,慢条斯理地站在边上吃。
    岳阳两只眼睛就盯着照片里那片男人的衣角:【跟你哥去玩了?】
    他问的时候别提多忐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余清音没听出来试探的意思:【对啊,他一下子就找到了】
    岳阳觉得要是自己在的话肯定也行,又回复几句去忙工作。
    余清音把手机收回口袋,若无其事地咬一颗山楂。
    她仰头看着从别人家院子里跑出来的花,脖子微微的有点酸。
    余景洪就没觉得这花有啥新鲜的,蹲在边上看老大爷下棋。
    如果他的头发白一点,身形再佝偻一点的话,简直是完美的和场景融为一体。
    余清音的眼前好像都有他退休后的画面,拿出相机按快门。
    不过这张她没发到网上,倒是把攒好一阵子的风景和美食照整理好,做成一份首都旅游攻略。
    赶上假期,搜索相关信息的人格外多,连她那个没啥关注的微博账号都多出好几个赞和评论。
    即使寥寥无几,余清音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她心想自己的副业又往前迈一小步,回学校后做起学生的正经事——作业。
    说真的,法学院的课程确实不轻松,老师还超前布置一堆需要预习的内容,美名其曰学有余力的可以先看点书。
    余清音今天看刑法,明天看民法,脑袋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呜呼哀哉,她头回觉得干脆把自己打死算,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垂头丧气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
    36号院我编的。
    第7章 七
    ◎捞鱼◎
    说来也怪,余清音一直以为自己很讨厌英语。
    毕竟她上辈子以此为生,在机构的每一天都觉得是□□和心灵的双重折磨,背单词的时候脑海里的背景音都是《情非得已》这首歌。
    可现在她学不下别的的时候,翻出雅思真题还能做几张卷子。
    她心想大概是人更倾向于做容易的事情,做完快速地对答案,然后露出个心满意足的微笑,深感今天没有浪费时间,高高兴兴地背上包去吃饭。
    一路走,一路见到的游客不少。
    余清音耳朵尖,还听到有人豪情万丈“我才不上b大,我要去清华”。
    这是隔壁的铁粉啊,她没忍住多看一眼。
    说话的是个顶可爱的小姑娘,有张圆圆的脸蛋,说话的表情格外生动。
    余清音打心眼里是喜欢女儿的,上辈子没结婚还研究过怎么能有个自己的孩子。
    不过她当时掐指一算成本,很快放弃这个念头。
    毕竟她供房子都紧张,哪有富余的钱给娃。
    这辈子呢?余清音暗暗生起期待。
    只是她转念一想自己连个男朋友就没有,甩甩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到食堂。
    吃到一半,她面前多个人——隔壁班的同学吴…
    吴什么来着?余清音记不清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脑子疯狂转起来,愣是没想出个究竟,只好笑笑表示礼貌。
    而被她遗忘的吴方岭问:“余清音,你没回家吗?”
    余清音摇摇头:“没有。”
    她心不在焉的,总觉得有个名字在嘴边呼之欲出,急得两只手都悄悄捏起来。
    吴方岭只当她是不好意思,问:“那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天坛玩?”
    且不提现在去任何景点都是人挤人,更何况余清音现在跟他算是不认识。
    她心想说话就说话,这么摇头晃脑的做什么,委婉拒绝:“我去过了,你们去吧。”
    吴方岭:“没有别人,就咱俩。”
    他说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头往前凑,自我营造出一种亲密。
    余清音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出问题,放下筷子问:“不好意思,虽然有点失礼,但我不太记得你的名字了?”
    又道:“我这人说话比较直,你别在意啊。”
    吴方岭脸色三变,尴尬道:“姓吴,方圆的方,山岭的岭。”
    哦,余清音总算把他的名字跟人对上号,慢条斯理再喝口汤:“我们班女生你好像都问过。”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法学院的一亩三分地里哪有新鲜事。
    挑明白讲,吴方岭反而变坦然:“没错,大家都没答应。”
    余清音似笑非笑:“广撒网是捞不到鱼的。”
    说完收拾餐具走人。
    吴方岭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节后上马原的时候特意坐在她旁边。
    余清音起先没注意,毕竟大课的人就是多。
    但慢慢的她感觉有哪不对,扭过头看一眼。
    吴方岭就跟开屏的孔雀似的,花枝招展笑一笑。
    他本人其实长得不错,很有点小说里斯文学长的样子。
    笑得余清音的鸡皮疙瘩都跑出来,眼睛跟着睁圆,用眼神问“你要干嘛”。
    吴方岭看着她:“从今天起,我就捞一条鱼。”
    想得挺美的,好像他想捞就不费吹灰之力似的,还有,怎么就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了。
    余清音呵一声继续看书,放学后头都不回地走。
    吴方岭也没跟,只是从群里加她的q。
    余清音没通过,只是第一学期多数是基础课,新生们即使不在一间大教室也在隔壁班上课。
    两个人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根本没办法完全躲开。
    很快,司马昭路人之心,法学院就流传起他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故事。
    余清音都搞不懂这种程度算是什么浪子,又或者说这种戏码吸引人的部分究竟在哪。
    她反正不喜欢,抗拒之意写在脸上。
    吴方岭却觉得铁杵磨成针,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被一榔头给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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