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琮几乎是从御座上直接起身就奔下来的。
    “阿兄,是你么阿兄!”司马琮激动的将谢祁扶起来,“你身子如何了?”
    司马睿也激动的靠过来,谢祁并未理会他,反倒是对司马琮道:“陛下放心,臣身上的毒已经有了治疗的方法,不日便可痊愈,刚醒过来就听说我家的事情让诸位大臣操心了,臣愧感五内,特来请罪,同时也想恳请陛下,同意我将谢家军军权交予我儿谢恒。”
    司马琮点头,“朕一直都看好这孩子,朕现在就下旨。”
    “陛下,谢二公子身上的谶言……”
    谢祁转身,环顾四周,他乃行伍之人,身上的气魄可是这些在朝堂上的文臣可比,登时没人敢吭声。
    “国师的确有谶言,所以我将我儿送去云中城,骨肉分离十八年,国师也说过,若十八年来平安无事,谶言可破,如今我儿已经十八岁,谁再拿谶言说事,本侯合理怀疑,图得是江山不稳,愿得是我谢家军分崩离析,其心可诛!”
    谢祁这话可严重了,一群人急吼吼跪下,“陛下,臣并无此意啊,臣一切都是为了朝堂着想,谢家军乃国事,主帅人选怎可随意。”
    “谢恒的能力,臣等早已阐述,何来随意,何况谢家军本就姓谢,唯有谢家血脉才能掌控,如今谢家军要让谁来做,还需要你们同意?”燕无羁冷笑。
    当年若不是四大军阀拧成了一股绳,如今哪有今日,重文轻武的时代早已过去,还想靠着这些在朝堂上榄权,管人家家务事,也得看他们同意不同意!
    司马琮原本让谢恒自己想办法,也是为了看看谢恒的能力,如今这群老臣喋喋不休,面对了诸多证据还没完没了咬着谢恒不放,背后没人他都不信。
    “朕意已决,途安,下圣旨,命谢恒掌管谢家军,若有不服从者,当即革职查办!”
    “臣谢陛下隆恩!”谢恒与谢祁跪拜,此事便已盖棺定论。
    谢祁能平安出现在此,司马琮定是要问个清楚的,这不,拉着父子二人先去淸思殿,让朝臣们自行退朝,至于谢正浩三人则交给了大理寺审理。
    只是谢祁一离开勤政殿,身子便有些不稳当了,脸色也很难看。
    谢恒一把拉住了谢祁,“爹,你怎么样了?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谢祁虚弱一笑,“爹只是有点累了,从别庄赶过来,生怕错过了时辰。”
    顾宁道:“当日你跟织织前脚走,你爹后脚就醒了,听说了你现在的情况就非要赶过来,你娘已经在暗卫护送下来盛京了,你先莫急。”
    司马琮听他们这意思问道:“怎么,夫人并未在盛京?”
    “陛下请恕罪,为了给爹娘安置一个安全的所在,所以暂时将他们放在了别庄,并未安置在府中。”
    司马琮叹气,“是朕无能,让阿兄与阿嫂陷入如此境地,不知阿兄身子现在如何?”
    顾宁拱手道:“毒素已经清楚得七七八八了,只是每天只能清醒两个时辰,大部分时间他都是陷入昏睡状态,今日是施针后才赶到的。”
    谢恒没想到情况会如此凶险,谢祁拉着他对司马琮道:“陛下,臣清醒的时间不多,也不想浪费时间,臣便长话短说了,当务之急,是先救回泽儿,朝堂内有人与西夜国联手,陛下务必要小心。”
    谢祁慢慢将他与沈若翾进入疫区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为了军饷,他与沈若翾入了城,没想到这里十室九空,饿殍遍野,到处都是乌鸦啄尸,有几个孩子在吃人的肉,喝人的血,他们入城之后发现城内张了一种植物,会释放毒气,让整个城池如同陷入了迷雾之中一般。
    “植物?”
    “是的,花萼有如同面盆那么大,生长速度极快,有些长得大一点的能够蔽日,更怕的是,他们是靠人的尸体作为养分的,尸体越多的地方,长得就越快,我与若瑄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离不开了,我们四肢无力,只能眼睁睁任凭那些花越靠越近,我也不知道怎么留下一条命的,如今还能再见到你,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至于织织救他这回事,谢祁暂时还不想让司马琮知道。
    司马琮听得怒从心起,“这般人,背着朕就能干下这种欺君罔上的事情,还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隐私,查!必须要清清楚楚往下严查!”
    顾宁见谢祁好像有点不对劲了,赶紧道:“不能再说了,你爹也许又要昏迷了,陛下,请让谢祁先回府吧。”
    不然抬着出去又要引起非议了。
    司马琮也知道急不来,点头道:“好,谢恒在军中有朕撑腰,你尽管去吧。”
    谢祁点头,“臣会谢行给陛下,陛下放心。”
    三人从司马琮那出来,却在宫门口遇到了晋南王,看样子在这也等了一段时间了。
    谢祁强打精神,“王爷。”
    司马睿意外,“兄长身子如何了?怎么对我如此生疏。”
    “王爷说笑了,毕竟这是在外头,我怎么敢以兄长自居呢?若瑄前两天还念叨你,怕你天气凉了身上老毛病又犯了,不过我得先回府安顿好谢家的事情了。”
    司马睿闻言面露担忧,“兄长,有我与皇兄,必定不会让恒儿受到半点委屈的。”
    这话说得,谢恒心中不屑,刚才他几乎被人用唾沫淹死,怎么没看到司马睿说半句屁话,一想到当年那些事情很可能就是他干的,他就控制不住想要质问他。
    谢祁攥着谢恒的手腕,笑道:“王爷千万不要这么说,恒儿去军中面对的困难,都是对他的历练,御下带兵,也是一种修行,何来委屈呢。”
    司马睿一怔,随后笑道,“兄长说得是,是我想偏了。”
    “爹,咱们回家吧。”
    “好。”
    顾宁来是带了马车的,几乎一上车,谢祁就栽了下去,直接昏睡,顾宁为他把脉,暗示谢恒赶紧走,马车匆匆离开,留下司马睿站在原地。
    “计划都被打乱了啊……这下又要重新跟你们玩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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