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也在发颤。这可是大钱,我一辈子也不曾想到那块石头能这么值钱,但是我心里安慰我自己,我告诉我自己是遵守行规,那是死人的钱,是东家的钱,就是东家的。我要是得了,肯定倒霉。
    刘金红跟那两人谈论了不短的时间,我看着那两人出来,又看着刘金红红光满面的,就知道她生意成了,或许是他男人的风水保佑吧,刘金红这次肯定是得了一笔大财。
    刘金红见买石头的人走了,就过来跟我们说:“三爷啊,我这有点事,就不送你们了,好走啊。”
    我听着点了点头,准备走,但是王红却说:“大妹子,卖了不少钱吧?那块石头可是俺们兄弟几个从山上背下来的,赏点辛苦钱呗?”
    刘金红听着就板着脸,对王红说:“该结的辛苦钱都结了,石头的钱是我自己的,你要是想分红就是过了,我这个人公私分明,该给你的肯定不会少,不该给你的。你一分也要不去。”
    王红听着就来火,骂了一句:“娘的,你还拽上了,那块石头可是我们背下来的,你好意思拿着?”
    刘金红听着也板着脸,对王红说:“你问三爷,他说了。那是我们家死鬼坟里面的,就是我的。”
    王红听着特别来气,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我心里也特别恼火,刘金红这个人翻脸有点快,而且特别较真,她白得了这么多钱财,按理说花点小钱打发我们开心也不是难事,但是却这么小心眼,这让我有点想不通,这个时候的刘金红跟之前大气的刘金红差的太远了。
    我说:“财不外漏,大妹子还是好自为之吧,我们先走了。”
    我没有要钱的意思,人家的就是人家的,说完我就走了,王红跟阎六特别恼火,但是也无可奈何,只得跟我一道走。
    我走之后才暗中感叹,这世间的人啊薄情的太多了,这还真不是我计较那些钱财。
    不过对于这件事来说,我还是更担心那天晚上的梦,那个梦太古怪了!
    第二百零四章 蹊跷
    回到了龙口村,我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但是没想到这件事反而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回来之后的一个月,我就听王红说了一些关于刘金红的事,可能真的是冯万全的阴穴风水起到了作用,这刘金红居然发了大财,他接二连三的买了许多石头,每一刀都必中,那赌石是个暴利的行当,五十块钱买的石头切开了之后很有可能就上万了,当然,一刀下去也有可能赔了本。只是刘金红却少有失手,眼前他已经成了当地有名的玉石商人了,而且比冯万全还有名。
    王红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带着嫉妒,他总是缠着我,让我给他老丈人家里在点一块风水宝地,但是我不同意,王红叫我娘一声干娘,就是我们本家的人,我们风水师有个规矩,本家的人不准给本家的人点穴。
    气的王红哇哇叫,直说要跟我断绝关系,但是我也不理他,这人就是这样,多大都是一孩子心。
    那刘金红得了我的指点,有了财运,也了了我的心愿,若是我给她点了穴,日后反而遭了难。这样我心里肯定会难过,只是这个人发达了之后却忘了我,一日都没有来看过我,这让我心里有点不得劲。
    我不是锱铢必较的人,就是觉得刘金红有些怪罢了,有些事情还没搞清楚,所以我心里念念叨叨的都是她,希望他能来找我一趟,还愿也好,趁着机会我跟他提一些我心里疑问的事。
    我倒是不能去找他的,我要是去找他,倒是显得我这个人要图他什么。人家受你指点,发了财,你上门找人家说以前的旧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会多想的,所以我不能去找她。
    我在家里闲着的时候,真在为这件事发愁,但是没想到反而有个人来找我了,这个人来找我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这还是年后阳春三月的事了,天都有点热了,这天我在家里写帖子,为了生计忙活,忙着的时候,家里来了人,不是别人,是王增良,对于他的到来我不意外,道上的人不会有事憋着,有仇必报,有恩必还,所以我知道这个王增良肯定会来找我,只是我没想到他过了这么许久才来找我。
    王增良进了门,我知道肯定是为了他的料子的事,他一进门我就看他的手指头上多了一截铁圈,但是我知道里面肯定少了一截,他被人剁了手指头了。
    王增良进门,身后跟着那个女人,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我看着她的样子我就烦,没等王增良说话。我就说:“男人说话,女人不要参合着,外边请你。”
    王增良倒是没顺着我,而是特别强势,跟我说:“那可不行,今个她可是重要的证人。”
    我说:“证人?无人作奸犯科要什么证人?”
    王增良把手往桌子上一放。跟我说:“爷们少了一根指头,这根指头是咱们青门的龙头亲自剁的,目的就是告诉我办事不利的下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不亏,但是我心里这口气咽不下,我也打听了你,袍哥的凤尾老幺,拉网子的三爷,您这个人也算是规规矩矩,所以,今个我就来找你讨个公道。”
    我说:“公道自在人心。”
    “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但是今天我还得问清楚,胡三爷,我问你三件事,你答就好。”
    我听着王增良的话,知道他是给足了我面子。否则今天就不是他们三个人来了,我看着那豁口的人,他还一脸的蛮横,都忘了自己的舌头是谁割下来的了,这件事我本来可以不搭理王增良的,但是有些事情我也想弄明白。所以我就说:“请吧。”
    王增良给我竖了个大拇指,一脸的佩服,对我说:“第一,你跟冯万全勾结了没有?”
    “没有!”
    王增良瞪了我一眼,继续问:“第二,那天晚上我送了一只耳朵给你,冯万全就死了,是不是你杀了冯万全?”
    我听着诧异,我知道冯万全的耳朵肯定是这个王增良割下来的,但是我没想到冯万全居然不是王增良杀的,这让我有点奇怪,我说:“不是。”
    王增良眯着眼睛瞪了我一下。明显的不信,但是我没有多说第三个字,王增良没有多纠缠,而是继续问我:“你跟冯万全的媳妇是不是杀了冯万全吞了本来属于我的料子?”
    这话我倒是笑了起来,我说:“家有妻室老小可不敢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无稽之谈。”
    我的话刚说完。那妖娆的女人就暴躁起来了,她指着我说:“放屁,要不是你还能有其他人?”
    我听着就眯着眼,看着那女人,我说:“说话要小心点,祸从口出,要是冤枉了人,别以为你是个娘们我就会饶了你,小心你的舌头。”
    这话让豁口四捂着嘴,显然是吓了一跳,但是这女人倒是没怕,反而厉害起来了,她说:“冯万全跟我好有很长时间了,五六年了知道吗?他有什么底细我都清楚,他跟我说了,你是一术士,帮他点了命,让他千万别跟外面的女人胡搅蛮缠。让他在家里呆一个月,这事就蹊跷了,他跟她老婆早就势同水火了,你还这样指点他?你肯定是收了他老婆的钱才这么说的。”
    我冷笑了一下,我说:“认识冯万全在先,这事有人作证,是一朋友带他来见我的,所以你的话就是无稽之谈。”
    王增良听了,就皱了眉头,看了那女人一眼,让他继续说,这女人支吾了两下。指着我说:“那天我来你家,你为什么要打我走?我又没得罪你,冯万全告诉我,你说他只要在家里呆一个月就会有大财,冯万全肯定告诉你他拿了我干爹的料子,你说的大财是不是让他吞了料子?你要说你跟这件事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信,要不然你怎么可能知道他有大财呢?”
    我冷冷的盯着这女人,我说:“命中注定,算到的。”
    “狗屁,你就是一骗子,你要是能算,你怎么不算算你今天有这个麻烦?”
    我听着这个女人的质问,我就笑了,我说:“门里的规矩,这规矩我也不兴跟你这个女人说来道去,王增良,你所谓的证人,说辞都站不住脚。但是这件事我还真的想弄清了,你问我三件事,我也问你三件事。”
    王增良说:“听着呢。”
    我说:“冯万全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我听着心里讶异,冯万全不是王增良杀的,那会是谁?
    我又问:“你是不是纯心来找麻烦?”
    “不敢”。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但是他倒是说的真心。说完他还对我抱拳,这是江湖的规矩,抱拳就是和气生财,这我就奇怪了,我接着问:“你的货当真是被冯万全给吃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回来?”
    “有必要吗”?王增良说着把小拇指上的铁圈给取下来。放在我面前,我一看果然是少了一截,我看着就奇怪了,王增良没必要说谎话。
    这件事怪了,如果不是王增良主导这件事,那会是谁?如此看来这位王增良还是个受害者,那么主谋是谁?
    我感觉我在这件事里成了最冤枉的人,我只是给冯万全批了命,最后却成了同谋,但是这个主谋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就成了同谋,真的有些冤枉。
    我说:“话到这个份上,咱们也不必藏着掖着了,这件事咱们得弄清楚,否则干起仗来不是小事,打仗我倒是不怕,怕的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知道主谋的人是谁。”
    “在理,那请胡三爷出个主意吧?”
    我听王增良阴阳怪气的声就有些反感。但是眼前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得从冯万全身上下手,咱们还得去一趟黑河,找冯万全的老婆”。
    王增良说了两个字:“在理”。
    我受不了他这种阴阳怪气的话,我说:“那请吧。咱们黑河去找一趟刘金红。”
    我这意思就是送客了,但是王增良倒是没有走的意思,我笑了一下,我说:“难道还怕我跑了吗?”
    王增良听了倒是抱拳,对我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听了心里有些生气,但是这人说了话也就走了,我也没拦着,他走了之后,我就托人去叫王红,这件事都是因他而起,要不是他娘的他给我介绍生意,我咋会遇到这种事。
    王红来了之后,我问了他一些关于冯万全的事,但是王红对冯万全知道的也不多,就知道他爱吹牛,做生意有点不本分,他跟他老婆好像也没啥感情,听说还经常打他老婆之类的,反正从王红的嘴里知道,冯万全就不是个好东西。
    看来这件事想要弄清楚,还就必须要去黑河一趟了。
    晚上的时候,阿贵来了,他知道那青门的人来找我麻烦,就让我别怕,他召集兄弟们去把那人给剁了,我说不用,人家也算是上路子的人,咱们要是冲动把人给剁了,那么杀人越货黑吃黑的事倒是让人给坐实了。
    第二百零五章 这事我扛
    我们准备好了,就去了黑河,到了爱辉地区,找刘金红,但是才过几个月,刘金红就变了样了,之前那个在雪地里冻的满脸通红手起冻疮的刘金红已经不见了,我在见到她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了。
    而且更难得的是,他居然把自己连边的几个店铺都给盘了下来,全部变成了玉石行,刘金红现在俨然成了一位女中豪杰,富有的很,我当然是很开心的,因为至少帮到了她,刘金红见了我非常客气,让我们去后堂说话,到了后堂刘金红给我们上了茶水点心,很客气。
    我问了刘金红的一些概况,她跟我说多亏我给她丈夫点了龙穴宝地,自从他丈夫死之后。埋葬在风水宝地里她就发达了,一连切了好块石头,都是上好的翡翠原石,她卖了很多钱,对于这些我不懂,我只是说一些客套话。
    我们说着话呢,那边的人也到了。王增良带着人来了,刘金红对于他的到来也没有显得很生气,或者害怕之类的,刘金红是个大气的女人,而且谈吐说话都不差冯万全,做生意的,这点不会差。
    王增良见了刘金红,没跟他多说,直截了当的问:“你丈夫冯万全拿了我的料子,一对镯子,一顶关二爷,这料子是我托他从老毛子那里买来,价值不菲,相信你应该知道。现在老子因为这件料子被剁了一根手指头,冯万全幸好是死了,要是他不死,老子定要剁他的手。”
    刘金红对于这局威胁的话倒是不怕,笑着说:“您说的我都不知道,我男人已经死了,他死的突然。也没跟我们孤儿寡母留下来什么,倒是债务一堆,你要是说我男人欠你钱,我认,只要你拿着条子来,我肯定给你。”
    这话说的在理,刘金红是个聪明的人,王增良倒是被这句话给气着了,看着刘金红,骂道:“我跟冯万全之间不需要条子,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他跟我干闺女好着呢,所以我信他,所以把料子给他了,也就没有条子。”
    刘金红听着就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温声细语的对王增良说:“那就对不住了,我虽然是个寡妇,但是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说我男人拿了你的东西,又拿不出来白纸黑字,那怕是个凭证都没有,你这就让我赔给你,没这个理,是不是三爷?”
    我听着没说话,也没搭茬,我给王增良使了个眼色,我觉得可以逼一逼,王增良是个老江湖,心领神悟就对刘金红说:“我干闺女就是凭证,是我把料子给他,然后转手给冯万全的。”
    “对我,我就是凭证,是我把料子亲手交给冯万全的,你说你不知道这事就怪了,我听冯万全说过。还是你拿着料子去找的师父。”
    我听着那女人的话就觉得有些蹊跷,整件事刘金红都没提过他知道那料子的事,这件事很重要,但是其实他是知道的,王增良的干闺女说话虽然不招人喜欢,但是最起码是真话,冯万全带她来见我。还要找我看能不能娶她,那就说明冯万全是非常信这个女人的,所以有什么话肯定会跟她说,那么这就说明刘金红是知道料子的事的。
    但是刘金红为什么一直都不承认这件事?
    这就怪了。
    “大妹子,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婊子勾搭别人老婆的男人,还理直气壮起来了,我男人死的不明不白,死之前是跟你一起走的,我还怀疑是你这个人害了我男人,然后来冤枉我,你看我这家大业大的,你觉得我差你们一块料子吗?”
    刘金红的话说的很平淡,但是言语中透漏着一丝霸气跟鄙视,确实如今的刘金红是家大业大。但是以前的刘金红可是揭不开锅啊。
    “你含血喷人,冯万全早就跟你没感情了,他在家里呆一个月,有没有碰过你?”
    刘金红听着这个女人的质问,就笑着说:“我们两口子的私事倒是不好对外人说。”
    这女人突然笑起来了,对我们所有人说:“你还不好意思了,冯万全是碰过你。但是不是在床上,而是在棍棒之下,是不是打的你嗷嗷直叫唤啊?”
    刘金红听着这女人的嘲笑,脸色变得特别难看,我看着刘金红眼珠子里面的狠毒,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觉得她现在手里如果有把刀的话。肯定会把眼前这个女人给扎死的。
    但是很快刘金红的眼神就变了,变得又温婉起来,她笑着说:“打是亲骂是爱,这是夫妻间的事,不是你这个当婊子卖肉的能体会的,我男人在你身上也只不过是玩玩而已,他玩完了还是要回家的。只是这次玩过了,被一个婊子弄丢了命,对不住了,你们请吧,要是没个真凭实据,就别想讹我,我刘金红虽然是个女人,但是有理在我这边,我就天不怕地不怕。”
    刘金红送客了,但是王增良却不是轻易罢休的人,他朝着身后的人一摆手,说:“给我搜,要是搜出来了,我就剁了你的手。”
    王增良身后的人就要动手。但是刘金红站出来了,喊道:“谁敢在我家里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王增良冷笑了一下,说了一句:“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动手。”
    说着就看着十几个人冲进了屋子,要搜东西,外面倒是站了不少人。没几个进来帮忙的,刘金红有些恼了,她看着我,我没搭茬,而是站到了一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王红跟阎六特别不喜欢这个刘金红,所以不可能帮她,当然,我不是跟王增良欺负刘金红这么一个女人,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拿了人家的料子,如果真的事刘金红拿的,那么这个女人可就厉害了。
    突然,这时候我听着王增良鬼喊了一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朝着王增良看了一眼,这一看吓了我一跳,就看着王增良的身边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这小孩死死的抓着王增良的手,死命的咬着,疼的王增良鬼叫。
    这孩子不是别人,真是刘金红的儿子小虎,这孩子冲出来咬着王增良无可厚非,儿子保护母亲天经地义,但是这孩子不一般,那双眼睛里面透露着狠厉还有冷漠,没有恐惧。
    一个孩子面对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他才七岁。普通的孩子要是见着这么多人闹事,只怕早就吓哭了,但是这孩子没有,非但没有还动了手,但是我不褒奖他,反而觉得这孩子很诡异。
    他咬人的样子,像是要把王增良给咬死,如果他够的到王增良脖子的话,我绝对相信他会直接把王增良给咬死,一个孩子,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狠厉的性情呢?
    王增良被咬疼了,甩手就给小虎一巴掌,但是小虎没松口。王增良又打了一巴掌,但是小虎还是不松口,我看着他嘴里在冒血,但是他就是不松口,刘金红想要过去救自己的孩子,但是被几个人给抓着,她一个女人在厉害。也不可能是几个男人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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