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之时代到来之前,他被两位知情人士包围。内心因自己的卧底生涯即将结束感到不安时,实际上另两位很快会遭受朋友背叛的人正在努力维持着往日的作风,度过了他们在lupin的最后一段时日。
    毕竟其中某位红发前杀手很快就举家搬迁了。
    卷发青年注视着神色带有些许茫然的友人,迅速在脑内拉开聊天面板,选择了许久未曾用过的创建群聊选项。
    顺便将某只好心的俄罗斯人排除在外。
    【您已成功创建群聊无赖派】
    【您已邀请辣味咖喱再来一份、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加入群聊。】
    我们三个拉一个聊天室,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交流了。跨服务器虽说有些延迟,但总比没有要强。
    津岛修治一脸快来夸我的表情,就像是往常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想要在酒吧内分享给朋友们,是坂口安吾极为熟悉的面容。
    明明真实年龄比谁都要大,在他们面前却还是这副小孩子心性,足以看出三人间的关系对津岛修治的重要性,lupin也是他极少可以彻底放松自己的地方。
    青年推了推反着光的圆片眼镜,暂且将脑海中的万千思绪挥散,点击同意接受了邀请。
    群聊的面板并没有什么过于新奇的功能,与市面上的聊天软件极为相似,整体简洁不花哨。
    【辣味咖喱再来一份已加入群聊。】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已加入群聊】
    社畜气息过于浓厚的青年尝试着在脑内操纵了一番,注意到聊天窗口中突然多出来的提醒,若有所思地询问道:社交软件那样的?
    这个新加入的辣味咖喱再来一份,毫无疑问就是织田作之助。至于另一个恶意满满的名字想也只可能是津岛修治故意给他起的。
    嗯。
    神色难得温和的卷发青年点点头。
    他见到安吾的脸上仍有些许困惑之色,像是在好奇为何要将费奥多尔排除在外,索性不等对方询问便率先解答说:我跟费佳有事都是小窗,更何况有两个双人公会频道在那放着落灰,这个就不加他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无赖派加一位俄罗斯人进来并不合适。
    注意到群聊名称的坂口安吾神色微妙,无赖派?
    他还以为按照津岛修治的作风,群聊名称会取作【与黑恶势力比翼齐飞】,或是【迫害安吾小分队】这类的名字,却没想到会这般正经。
    简直像是立刻要脱离港口黑手党出去自立门户。
    现实中日本文学的一个流派,我们三个算是代表作家。一身暗黄军装的青年解释着。
    鉴于龙头战争之前横滨的诸多非法组织都拥有着极为中二的姓名,身为政府官员的坂口安吾早就见怪不怪,没能吐槽说无赖派这个称呼就像中二病时期学生脑补的组织那般真是太好了。
    他突然打了个响指,在友人呆滞的目光下身体犹如拥有生命的泥团般涌动,很快拟态成了身型小一圈黑时宰的模样。
    后续的事情安吾直接问织田作吧,我先走了,该去赶下一个片场了。津岛修治挥挥手,作势就要解除逆行离去。
    然而被对方二重幻影种族技能效果惊到的坂口安吾并未作答。
    即便早就知道了面前的青年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是神一般的存在,但是初次见到对方使用这些技能,自己还是被吓得不轻。
    不,或许并不是第一次见。
    冲绳那次他可是全程大脑宕机,夏休中最后一夜的傍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见友人一时半会没有任何反应,津岛修治放下了自己抚在轮盘上的右手,暂且放弃了立刻离开的念头。
    青年鸢色的瞳孔注视着对方手中紧紧攥着的卡牌,眼底的恶趣味一览无余。
    他双手合十,做出了真心想要拜托人的模样,故意顶着可怜兮兮的脸恳求道:啊,不过在那之前安吾,你就答应一次嘛!
    思绪回笼的坂口安吾面对友人过于热忱的目光有些招架不能。
    这只成天喜欢搞事的绷带精会央求他的原因只可能是那件事,曾经被自己拒绝过无数次,对方却始终没有死心。
    但是看在这份过于实用的礼物的份上,满足他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一身西服的青年颤抖着深吸一口气,靠反光镜片遮掩住自己不自在的神情。他压低声音,努力让语气变得奄奄一息,像是临终前的最后遗言那般,学着津岛修治曾经示范过的腔调念出了一句台词。
    我毁灭世界创造世界
    这已经是所有津岛修治想要听的台词中看起来最正常的了,总比【被漆黑烈焰吞噬殆尽吧!】这种破廉耻的内容好出口。
    他靠着短时间内第无数次地推眼镜行为来掩饰面颊的窘迫,慢慢吞吞扭过头去避开了某只绷带精闪闪发光眼神的洗礼,以极其虚弱的声线询问道:满意了吗?
    从他们相识不久开始,这位看似小自己几岁的友人便总是致力于让他念出某些内容,直到今日才终于得偿所愿。
    津岛修治激动地捂住脸,即便如此也无法遮住兴奋之意,最后实在忍不住开始在原地瞎扑腾。
    安吾!真的好像!!!
    即便面貌气质跟原本角色完全不同,只要闭上眼睛,仿佛活的鲁鲁修就在自己身前。
    我录下来了!
    他飞速的录屏上传一气呵成,顶着来自坂口安吾无可奈何却又不知如何劝阻的目光,展露出一个没有任何阴霾的笑。
    这样的笑容,对于太宰治这个角色而言是绝不可能的事。
    毕竟按照太宰君的说法,我们是同声优。待脸上的窘迫感消褪些许,坂口安吾出声催促道:快去吧。
    是时候该去迫害那个原本会害死织田作的港黑首领了,他举双手赞同。
    第142章 森首领他
    mimic剩下的潜逃人员被一一剿灭后,横滨的夜晚终于回归了久违的宁静。
    比起一位干部的叛逃,对于终于得到了异能开业许可证的港口黑手党而言算不上太大的损失。倘若再联系上某些潜藏在暗处的真实来思考,太宰治的离开甚至对港黑百利而无一害,是身为组织首领森鸥外乐见其成的发展。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宰治将横滨作为向超越者复仇的战场,把这座城市彻底拖入战火之中。
    那孩子能自己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神色晦暗不明的中年男人站在首领室窗前,俯视着窗外横滨海湾大桥附近波光粼粼的海面。在清冷月光的亲吻之下,这片宁静祥和的夜景被笼罩上一层朦胧光晕,像是要将白日里的喧嚣涂抹,只余下令人感到平静的画面。
    没有任何征兆,仿佛神的手拨动时间的轮盘,轻而易举就将某一段曾经存在过的时间分离。
    仅仅是眨眼的间隙,下一瞬间,某个消失已久的身影突兀出现在了这间安保严格到无人能入侵的房间内。
    森先生。双眸黯淡无光,端坐在轮椅上的太宰治轻声打着招呼,言语间没有过多的感情流露。
    他依旧穿着那身消失时的西服,只不过常年披在肩头森鸥外赠予他的风衣外套消失不见,像是在昭示着他叛逃的行径。青年原本被绷带覆盖的右眼裸露在外,被额前过长的刘海遮掩住大半,深邃瞳孔中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就好像光亮从未降临过。
    太宰君。
    掩盖住内心那一瞬间的震惊,森鸥外很快维持好属于老狐狸的笑容,转过身去注视着出现的毫无征兆的青年,却警惕的并未向前走去。
    位于大门外的守卫没有任何反应,也就是说没能察觉到丝毫异样。
    能让太宰治眨眼间出现的原因只可能是异能力,瞬间移动、传送都极有可能。但是放在异能力为人间失格的青年身上,却又是最荒谬可笑的猜测。
    不是本人还是说有什么异能力连他都无法无效化的吗?
    这种情况并非没有先例,比如将太宰治四肢肌腱能力废除的米哈伊尔就是过于惨痛的例子。如果说人间失格无法对超越者起效,那么能做到这点的人只有
    时间操控类超越者,潘多拉亚克特。
    是被挟持了,还是说又因某种原因委身于对方?
    即便内心思绪万千,森鸥外依旧维持住浮于表面的和平假象。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尖微动,一抹寒光自袖口滑落,作为武器的锋利手术刀被攥在指间,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突然消失了半个月,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男人笑眯眯地望向气质淡然到几乎察觉不到情绪波动的太宰治,像是一位担忧部下的好上司一般,言语中充斥着关切。
    半夜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话是这么说,但青年想要做什么已经足够明显了。
    恐怕是因为织田作之助的死刺激到了这个本就被仇恨御使的孩子,让他不再隐藏自己的意图,想要夺取自己的性命,彻底掌控港口黑手党。
    他的眼中一片虚无,但往往是这种人在绝境之中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觑。
    看样子想要将这孩子送去异能特务科的最优解无法完成了,刺杀首领这样的罪名,即便自己有意从轻处理,太宰治的结局也不会太好过。
    也不知道受到严重刑罚后,只留下一口气,关押在港黑地牢内一辈子好。还是在关押期间找借口让太宰治死亡,直接作为筹码,交由跟他有不明不白关系的超越者处理?
    如果他还对这孩子有着最后的情谊,前者虽然会彻底失去自由,身体也会落下无法治愈的伤,却能逃过超越者的侵犯。后者则是榨干他的最后一滴利用价值,亲手将这孩子推向深渊,也可以让港口黑手党免除超越者的威胁
    用一个篡位失败的前干部,与梅勒斯做交易,这确实是理论上的最优解。
    只是他真的要将自己养大的孩子当做物品一般交易给其他人吗?
    太宰治并不知晓自己当做父亲的男人在思索些什么,或者说如今的他已经没有继续思考的必要了。他苍白无血色的双唇开合,缓缓阖上双眼,轻声呢喃着,我是来向森先生告别的。
    是吗。森鸥外的神色愈发冷峻,眼眸深处仅存的晦涩感消失殆尽。
    没必要再犹豫了。
    再这样下去,四年前的那一天将会重演。同样是圆月高悬,同样是新旧首领的交替,只不过这一次被划开咽喉的人会是自己。
    明明心中早就有了猜测,此时此刻,男人的心底竟然涌出一种陌生的感情。
    微弱的钝痛感蔓延,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在自己的推测中,太宰治还会再等上几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要在他真正决定篡位之前将其赶出港口黑手党,之后再由异能特务科将他收押的话,即便两人已经彻底撕破脸,至少也能保全这孩子的安危。
    前提是他会主动离开,而不是过早的发动篡位。
    手术刀的凉意透过白手套侵蚀了男人指尖的温度,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他看到了太宰治比先前消瘦更多的面颊。
    短短半个月这孩子又瘦了一圈,原本差不多该合身的大衣哪怕他此刻穿上也会显得过于宽大了。
    然而森鸥外没有等到任何来自太宰治的杀意。
    枪击、毒杀、割喉,不是任何此刻他能想象到的手法。青年依旧端坐在轮椅上,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做的仅仅是低下头去,躲避开来自自己过于锐利的目光,唇齿轻启。
    我准备离开横滨了。
    森鸥外表情一僵。
    蓄势待发的手术刀未能甩出,他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冷硬的表情定格在了茫然上。
    早就做好了跟自己养大的孩子一战准备的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确认这并不是对方为了瓦解他战意的策略,而是切切实实的真心话后,原本条理清晰的大脑也变得一片混乱。
    居然不是要篡位吗?
    离开?森鸥外重复着青年的话语,语气狐疑。
    如此大费周章地潜入首领室,总不可能就是为了叛逃前告知他一声吧?
    演戏演得正开心的津岛修治看到了对方的表情,差点没绷住笑。
    这种自以为对方要篡位,实则真相与推测大相径庭,完全是自己想多了的表现,放在森鸥外身上已经是极为狼狈的事了。
    我之所以会加入港口黑手党,是因为有些事情不能让那个人发现,必须得维持住最基本的走向。
    青年很快再次进入角色,将自己代入剧本中的太宰治,言语间充斥满疲惫感,仿佛在命运的摧折面前终于低下了头颅。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从一开始我就没能逃出他的牢笼,自始至终,不过是被他圈养的笼中鸟而已。太宰治神色黯然,像是被迫屈服于命运。
    既然他这一次轮回拥有的记忆都在潘多拉亚克特掌控之下,那么以往以来那些自以为是的举动,到底是多么的可笑?
    他不能再跟异能特务科接触了,这样下去,费佳的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还是说,就连费奥多尔这一次的存活也在对方的计划之中?
    他不能问,也不敢问。
    至少最后,我不想以叛徒的身份离开。
    太宰治抿紧苍白无血色的双唇,双手明明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却与他当初手术过后的表现一模一样。
    他颤颤巍巍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枚信封,极其不舍地抬起不断颤抖的双手递上前去,放轻声音解释说:这个是辞呈。
    完全没能料到是这种场面的森鸥外觉得那枚信封格外碍眼。
    为什么太宰治会有这种表现?
    就像是在先前的mimic事件中看出了自己对他的驱逐之意,极其不情愿地耗费了半个月时间收拾行李,直到处理完自己的所有物后,才等到今天前来递交辞呈。
    仅仅是不希望被当作叛徒?
    太宰治的言行举止中,潜藏了太多对港口黑手党的留恋,这与他以往的表现并不符合。宛若一柄利刃将他分割成两份,一半成为了平日里的太宰治,另一半则是如今这样
    如果说这孩子在港黑内的为人处事态度不过是假面,为的就是隐藏住这份真心。那他若是早些时间展露出这一面,又何必走到今天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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