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关系。你就把你们看到的说出来就行,但不要多评论,更不要说猜测的言语。”
    到了酒店登康先去洗澡,这时白公子给我打来电话,笑着说:“田顾问,感谢你从马来西亚请来的法师,终于治好了我女朋友rose的降头,现在她好多了!”我连忙说这是我们份内的事情。余款请尽快付过来,阿赞登康师父很忙,明天可能就要飞去新加坡。
    白公子说:“放心,晚上我就差人把钱送到佛牌店里去。”
    “敢抽黑衣降头师的嘴巴。整个亚洲估计你的r小姐是第一位。不管她真疯还是假疯,这都是在老虎嘴边拔毛,您自己看着办。”我哼了声,不痛不痒地说。白公子“哦”了声,立刻连连道歉,说也是没办法,现在坏人太多,不然rose也不会这样。
    我心想你还装呢,估计也是怕我偷偷录音抓到把柄。
    刚要挂断电话,白公子又问,在店里那位阿赞登康师父为什么说rose是装的,根本没有中邪。我明白他的意思,就说阿赞登康师父刚开始没有感应到r小姐体内的阴灵,但后来r小姐发作的时候,就很明显证明她真的中了南洋邪降,而且还是个很厉害的阴灵,应该是一名老太太。
    “我靠他妈的,是谁这么整我的rose,查出来要他好看!”白公子愤愤地说。我劝慰他息事宁人,又说你放心,阿赞师父也有看错的时候,但这次驱邪很成功,我不会乱讲,白公子这才放心地挂断电话。
    晚上六点钟,淑华给我打来电话,称白公子派人送来了五万港币,看来是多给了两万。我对坐在椅子里的登康笑着说:“这钱赚得也很轻松,不就是演个戏嘛。我们也是被骗来的,又不是故意串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花七万港币。说不定宣传效果比白公子预想的还要好。你挨了一个巴掌,多给两万块钱,也值。”
    登康不高兴地看着我:“这么说,我的一巴掌就值两万港币?”我说要是有人和我这么交易。那我还当什么牌商,三巴掌就顶我在香港干两个月顾问了,登康的五官抽到一起,黑着脸把钱收起来。
    次日来到佛牌店,我交给登康六万港币,余下的一万当中我抽得三千。其实登康只收五万,我让他私下给我一万块,算是回扣。
    解决了白公子的生意,我们开始商量如何给nangya解降。得找个比较合适的借口,解降不像落降,有了降头油或者材料,躲在暗处也可以下手,但解降必须要面对面。
    登康建议,随便教给nangya一种普通法门,到时候再法门中借机混入解情降的咒语就行,我觉得也只有这个借口能用。
    那天晚上我给nangya打电话说了登康的事,nangya欢迎我们到她的住所。来到陈大师为她购置的这个房子,登康说这是一种马来西亚沙捞越岛西南部某神秘民族中流传的巫咒,能起到引灵的作用。他让nangya端坐在地板上,自己坐在她身后。开始施咒,并让nangya仔细听好,并牢记在心。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nangya称已经大概记住了这种咒语。登康说有时间他会把咒语写在纸上。让nangya今后慢慢看。
    离开nangya的家,我问解情降的过程是否还顺利。登康说:“施咒肯定没问题,一般情况下,立刻就会生效。”我心想。陈大师正在幸福满满的当口,这时nangya要是突然弃他而去,真不知道这位风水师会不会崩溃。
    次日我和费大宝来到佛牌店坐下,淑华对我说:“还记得中环那家佛牌店吗?今天是那个缅甸白衣情降大师阿赞翁的法会。要不要去看看?”
    我连忙表示得去,就由我和费大宝负责打探打探消息。淑华说她也想看热闹,我看着伟铭,意思是你得自己一个人留店。可他笑着说:“田顾问,我、我也想去……”我说咱们都去,这佛牌店怎么办,总不能关门吧,你们俩猜拳。只能有一个人去,另一个必须留下看店。
    猜拳过后是淑华赢了,伟铭只好认命。
    三个人乘地铁来到中环,再走路过去。这间佛牌店的牌匾是由黑色大理石拼成,有些像时装店,上面镶着白字,叫“泰王佛牌法事店”。
    淑华说:“这名字起得好霸道,居然叫泰王!”
    “他怎么不叫泰国国王开的店?”费大宝撇着嘴。但这店位置确实不错,两旁都是时装店和高级餐厅,门口也挤着不少人,十多名记者围着几个人拍照。这几个人中,有两男一女,一名男子身穿宽松的白衣白裤,长得比较黑,头发长长的扎在脑后,很有些非洲球星的味道。脸上并没纹刺经咒,但双臂上却密密麻麻地全都是。脖子上挂着两串珠子,一黄一黑。旁边站着一名中年女子,穿着闪缎旗袍,正在用麦克风讲话。大概意思是说香港人对泰国佛牌越来越熟悉,但要小心有很多假货,就算那种看起来很高档的佛牌店,都在公然的售卖假货,还会请来没什么法力的假阿赞来做法事,收费昂贵,劝大家擦亮眼睛小心辨别。
    有记者问:“请问吴经理,您说的高档佛牌店也卖假货,还请没法力的假阿赞做法事,指的是本港哪家佛牌店呢,是不是弥敦道的陈大师佛牌店?”
    第0950章 拘魂
    这个吴经理笑着说:“不要乱猜,具体名字我们不方便说,但以后会教大家分辨真假。”
    “那泰王佛牌店也是高档的佛牌店,又如何证明你们店里的佛牌就是真的,而这位阿赞翁师父就是有法力的白衣阿赞呢?”又有记者问。
    吴经理回答:“真的假不了,效果以后大家都会看到,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另一女记者发问:“陈大师佛牌店请的都是在泰国很有名气的阿赞,比如阿赞nangya和阿赞登康。而这两位师父在法会上的表现也很让人惊讶。可阿赞翁师父似乎并不出名。”吴经理笑着说阿赞翁师父最擅长的有两种,第一是驱邪法事,第二就是情降法事了。如果你爱上一个男人而他不爱你,可以来找阿赞翁,包他对你回心转意。
    大家都笑起来,吴经理又说:“时间到了,法会马上就开始。”很多记者拍照,吴经理把大家带进店去。
    淑华生气地说:“真讨厌。香港高档佛牌店没有几间,她明明是在影射我们啊。”我笑着说商场如战场,什么时候也不缺少喜欢打击同行的商家。费大宝要和淑华进去看,被我拦住,说万一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记者们都喜欢添油加醋,到时候登到报纸上,就会变成我们店的人心虚、浑水摸鱼,想打探同行的虚实,甚至更难听的话都有可能。
    虽然不甘心,但还是要沉得住气,我们三人乘地铁打道回府。坐在休息区,费大宝说:“抬高自己可以,为什么非要贬低别人呢?”
    “这种人多的是,我们做好自己的生意就行了,别管那么多。”我把那本厚厚的泰国佛牌图签扔给费大宝,让他继续看。费大宝说我什么时候可以自己跑客户、联系生意呢?反正登康师父和nangya师父都在。
    我笑了:“随时都可以,可你现在连什么佛牌有何功效都没完全背熟,怎么独立?”他说你不也是从菜鸟过来的吗,我心想也是,就说那你总得去联系业务吧。费大宝马上掏出手机,我问他要干什么,他说给所有电话本里的亲朋好友都群发短信,告诉他们我在做佛牌生意,有需要者联系。我笑着摇摇头,没再说话。
    两天之后,登康去曼谷看望阿赞巴登。我坐在佛牌店,心想要怎么才能知道nangya的情降是否已经解开。有没有效果和变化时,有两个人推门进来,一男一女,看穿着打扮应该是比较体面的人,年近中年,女的搀扶着男人,男人脸色发青,看起来精神萎靡不振。
    经介绍。这两人是夫妻,男的姓章,香港大学的音乐教师,为了寻找古乐。两个月前就到云南开远县一代住了半个多月。回来之后就不太舒服,总是出现幻视,在他眼里很多人都长着可怕的恶鬼脸,各种表情,都很狰狞。开始以为是精神压力大或者过于劳累,但在医院开药住院都没用,就怀疑是冲撞了什么,于是到这里寻求帮助。
    nangya让章老师把坐在面前,伸右手用几根手指的指尖轻轻搭在他胸前,闭上眼睛,片刻后再睁开。
    “你中了拘魂咒,是苗族古代巫师特有的一种咒语,能拘禁人的灵魂,让人成为中阴身,不但容易撞鬼,晚上阴气重的时候还有可能过阴,那就很危险了,因为人在过阴的时候很容易回不来。”nangya用泰语说道,同时特意着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洪班所掌握的两种巫咒中,一种是傩巫咒,另一种就是拘魂咒,都记载在巫书上,最后送给了nangya。
    我给翻译过去,那女人问是谁给施的咒,怎么解决。nangya说:“那就要问你先生,是不是得罪过当地的苗人,尤其是苗巫。”
    听了我的翻译,章老师说:“我、我在当地村落附近的岩石壁上寻找那种古代石刻,三个苗族人怀疑我是来偷宝贝的,非要把我抓起来,我和他们动了手,后来两个苗族人扭着我,另外那个人把一块黑色的布罩在头顶,用手摸着我的胸口,嘴里念着什么,我也听不懂,后来就把我给放了。回香港后就是这样,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几天。”
    他说得很辛苦。中间断续好几次。nangya说等到午夜时分,可以试着用苗巫的拘魂咒为章老师试着施法解除,那女人连声道谢,还问到底能没有效果,是否能确定肯定解得开。
    我说:“感冒了吃药,都不敢保证肯定有效,这种鬼鬼神神的事谁能肯定?不过如果没效果的话,我们只收三成的施法费用。毕竟阿赞nangya施法是要耗费法力的。”
    女人犹豫了半天,才勉强同意。午夜时分,章老师的妻子开车载着丈夫来酒店接我和费大宝,到了nangya的住所,施法的过程持续了约半小时,章老师就像身坠冰窖,不停地哆嗦和说胡话,脸上头发上竟然都起了一层霜。
    “给他施拘魂咒的那个苗族巫师法力很强。我也没有办法。”nangya看着坐在地板上几乎要冻僵的章老师,无奈地说。女人立刻急了:“为什么解不开?不是都说陈大师佛牌店的阿赞nangya师父最厉害,没有她驱不走的邪吗?”我说白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不敢肯定保证有效。现在怎么又来质问。
    女人哭起来,嘴里一直在不停地埋怨。nangya也有些尴尬,用泰语对我说这种拘魂咒其实在洪班的巫书上有记载,只是苗巫文字太难懂,她还没完全看明白。
    我告诉女人只能另找高人,不过又告诉她,这位阿赞nangya师父曾经在云南和缅甸生活多年,最擅长的就是解苗族虫降和情降,如果连她也解不开,那你在香港恐怕很难找得到有效的,不如去云南你丈夫出差的那一代寻找苗巫试试。
    看着女人那不满的表情,费大宝说:“听说中环有家新开的佛牌店。还有个叫阿赞翁的缅甸白衣阿赞,说擅长驱邪,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没用的,我已经--”女人激动得停顿。又继续说:“我已经对你们这些所谓的阿赞不抱希望!”她留下丈夫的名片,说明天会来佛牌店交那三成的施法费用。临走的时候,又一再重复称对我们很失望,觉得我们都是徒有虚名。要么就是骗钱的。
    费大宝很生气,刚要说什么,被我拦住,示意他别说话。等这对夫妻走后,nangya很不好意思地说也让我俩失望了。费大宝气呼呼地骂着,我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两人已经去泰王佛牌店,也找过那个阿赞翁了,但没能解决,是那边的人给他们指路,让来找我们。”
    nangya和费大宝都惊讶地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说:“白天nangya告诉他们夫妻说是中了拘魂术,成了中阴身,晚上经常过阴,也容易在过阴的时候回不来。按理说在得知这么严重的后果之后,正常人的反应通常是特别惊讶和害怕,尤其章妻,可她并没有,而是马上就问怎么解决,这个反应不太正常。刚才大宝让她去泰王佛牌店找阿赞翁,那女人开始说我已经,但后来又改口,很可能想说的是‘我已经去过’这句话。”
    第0951章 竹筒倒豆
    “只是猜测吧?能确定吗?”费大宝问。我说当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只是觉得可疑而已。
    费大宝拍着胸脯说:“没事,田哥,这两天我想想办法,去那个泰王佛牌店探探虚实,是狐狸总会露马脚!”我失笑,说让你来学习怎么当牌商,而不是当侦探的。
    又聊了一会儿,nangya叹着气说:“其实我早就想去云南找洪班师父,向他好好学习苗巫术,只是没有机会。”我连忙说那这几天就去怎么样,她微笑地看着我。说已经答应陈大师要在香港常驻半年的,现在就走的话,他会不会失望和生气。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nangya看我的眼神中有些别的神态。不完全是在征询我的意见。我看了看费大宝,他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玩着手机游戏。我和nangya对视的眼神有些心虚,nangya也不再多说,指着另一间卧室,说太晚了,让我和费大宝睡在那个房间。没等我和费大宝推辞,她已经起身进了自己的卧室。并把门关上。
    我和费大宝互相看看,费大宝说:“nangya姐姐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该走了,所以才这么说?”
    “不是,她不会那么多客套的规矩,说话也不喜欢绕圈子,而是把我们当成真正的朋友,那我们就住下吧。”我回答。
    费大宝有些为难:“可、可nangya姐姐是独居,她又是陈大师的心头肉,我们两个大男人也睡在这里,要是让陈大师知道,还不得吃了我们?不太方便吧?”我笑着说没事,你们都不了解nangya,她没把我当男人,而只是朋友,所以我们也不用多想,这一晚别打扰她就行,明天我俩早早离开就是了。
    在另一个卧室,我俩也没好意思脱衣服,于是就和衣而卧。费大宝年轻,很快就进入梦乡。而我脑子里想的事太多,怎么也睡不着。出去上厕所,从卫生间出来打开客厅冰箱,里面居然塞满了各种食物和饮料,看来也是陈大师或小凡的细心安排,生怕nangya住在这里饿肚子。这些食品都印着外文标签,显然全是进口货,nangya不太可能在香港买这么多进口食品回来。
    找了一下。我看到有用防潮玉米纸包得整整齐齐的几个方形块状物,以前在泰国的时候,nangya就习惯把她亲手做的云南糕点这么包装,看来虽然到了香港。但她仍然保持着这个习惯。我心里一阵发酸,看来以后是很难再吃到了。
    没找到啤酒,我只好拎出半桶果汁,找杯子倒出来,也没开灯,坐在沙发上慢慢喝。先是在想nangya和陈大师的这个事,登康已经把情降解开,但不知道怎么才能试出有没有效果,刚才我用语言试探nangya让她马上去云南,她也没正面回答,但神态却让我觉得不太对劲。
    再想起章老师夫妻的事,第六感让我总觉得和泰王佛牌店的人有关系。可如果真如我猜测的那样,这又有什么用意,能起什么作用?让人知道陈大师佛牌店的阿赞nangya师父也有失败的时候?
    正在乱想时,nangya的卧室门打开,她穿着一袭长长的白色宽松睡裙出来,去了卫生间。沙发的位置在客厅另一侧,和卫生间的方向刚好是对角,又没开灯,我相当于坐在黑暗的角落中。位置比较隐蔽,她很有可能没看到我。
    当nangya再次出来的时候,我以为她会返回卧室,可没想到却朝沙发的位置走过来。我很紧张,不知道她是已经看到我了,还是也睡不着想过来坐坐。总之,nangya慢慢走到我位置斜对面的沙发中坐下,但并没有面对我,而是看着对面的墙壁。我看不到她的眼神,所以仍然抱着她还没有看到我的心理,觉得她可能也是想坐坐而已,但心中很慌乱。怕被她看到。我只好定住身体不动。
    “为什么还不去睡?”nangya说。
    我吓了一跳,手里的杯子差点掉下来,连忙推说下午在酒店多睡了几个小时,现在还没有睡意,以为你没看到我。nangya失笑:“别忘了我是修法者,晚上对我来说就和白天一样。”这让我很沮丧,早知道刚才就不装了。
    nangya又问:“刚才施法结束的时候,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既然都提到这个份上,我实在不想再瞒,就来个竹筒倒豆子,把陈大师找我们想给她下情降,而费大宝又在这节骨眼上被人追债的事全都招供出来。
    听完我的这番讲述,nangya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沉默、生气或者失望,而是平静地说:“我早就知道了。”
    我很惊愕,心想什么时候知道的,是方刚告诉她的?不太可能。而费大宝和老谢也都不知道这件事,登康和nangya更是没什么联系,就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nangya反问:“我专门给人落情降,难道连自己的东西丢了都不知道?有人给我落降,我会没有任何感觉?自从那天之后,我在午夜时分都会在路口徘徊,后来看到你们从汽车中出来,在我住所的墙壁下施法。我就远远走开。不然的话,在登康施降时,我要么用经咒对抗,但那样他会立刻知晓;要么默默不动,但情降术也有可能会在我身上起效,所以我只有选择躲避。”
    我已经说不出话,原来她从那天晚上就知道我们的行为。nangya又说:“开始我很失望,没想到你们会同意让陈大师给我下情降。虽然我知道他是喜欢我。但我很清楚,陈大师肯定没少哀求,也许你们也是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才勉强同意,说不定还是用什么条件来交换的。所以我也不想让你们难做。施降后,陈大师给我打电话,问我是否愿意来香港常驻半年,说这段时间能收入不菲。我就有可能筹齐建庙的钱。但我知道他并不是想让我用这种方法来赚钱建庙,因为他完全可以出钱资助我。之所以他这样说,就是想让我到香港居住,能离他近些。好经常看到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继续沉默。nangya说:“其实我也是觉得在香港常驻半年,确实能比在泰国的收入高很多,才同意了他的请求。在这段时间。他对我确实很好,也约我出去逛街和游玩,但从来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这也让我比较感激。因为我怕他以为情降术有效,会对我有什么过格的想法,那样我就很难做。前几天登康说要教给我一种法本,我就知道是你们想给我解降,因为那种柬埔寨法本我以前也接触过,其中有一段的经咒不对,应该就是登康的解降咒语。”
    “原、原来你全都知道了……”我只能这样说。
    nangya叹了口气:“是的,起初我也很生气,因为我觉得方刚和登康可以这样做,但你不会,我觉得唯一能完全信任的人,但我又对自己说,你肯定有你的难处,至少你不可能为钱,因为你和我合作的生意当中,从来都没和我计较过利润,但你和方刚、老谢他们却是分得很清楚,这一点老谢对我讲过不只一次。但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你同意陈大师的这种做法,后来我才明白,是因为你们想帮费大宝。”
    第0952章 上头条
    听她话中的意思,是早就知道费大宝的事,而不是今天。我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垂着头,把手肘抵在膝盖上,双手捂着脑袋。nangya问:“你不用自责,如果我真的记恨这些事情,就不会再和你交往。因为我总是觉得,你对待我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否有着其他的想法?”
    我只好慢慢地说:“其实,我……我总会想起之前在贵州毕节的那件事来。”
    nangya问道:“怎么?”
    我说:“那时候的你因为一个男人说过会和你成家,也会让你一辈子幸福。就宁愿给全村的人落虫降,哪怕后来你知道那男人对你完全没感情,也仍然不想收手,就是因为渴望这世界上有个男人真心爱你。后来你开始修法。又想做鲁士,那是要一辈子不结婚的,就和尼姑一样。我总觉得,如果能遇到让你真正动心的男人,你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鲁士,甚至修法,而和他在一起。所以我就在心底对自己说,也许因为这件事。你会慢慢喜欢陈大师,那或许是个比较圆满的结局,于是就……”
    听了我的话,nangya笑了,说:“我还以为你只是因为想救费大宝,而完全没有其他原因。”我说当然不是,但现在很后悔,一是因为救费大宝这个新朋友,就把一个老朋友蒙在鼓里扔出去,二是早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就不应该自作主张,替你去保这个媒。
    “想问你个问题。”nangya说。我连忙说请问,她说道:“到现在,你觉得我是真心想修法,还是没有遇到适合的人?”我想了半天,笑着说我觉得两样都有。
    nangya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不过,都说缘分只要在真正来到时,你才会立刻明白,也许还不是时候。也许永远也不是时候。”我笑着说很可能马上就来了。
    谈到她在香港的行程安排,nangya说:“我想先去云南找洪班师父,毕竟这种苗巫的拘魂咒术很难掌握,到时候再看。”我连忙说可以陪着你去,nangya点点头,说下周再说,夜已经很深,让我快去休息。
    我吞吞吐吐地问了句:“nangya。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比较恨我?”
    nangya摇摇头:“如果连你都恨,就等于承认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值得信任的人,那是很可悲的。”说完。她站起身走向自己房间。
    “nangya,以后……还能吃到你做的糕点吗?”不知道为什么,我问了这么一句。nangya停顿片刻,也没回答,径直进了卧室。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的我原以为自己会松一大口气,但却仍然心里发堵。刚才nangya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很纠结。
    像nangya这样的人,应该有很多值得信任的朋友,可她却说只有我一个,这到底是她的悲哀,还是这个世界的悲哀?
    她到底是恨我还是没有?或者只是不想让自己有太多仇恨之心?看到睡得很熟的费大宝,我心想要不是这个家伙有了钱就胡乱撒,当自己是散财童子,就不会搞到那个地步,我们当时也就不用那么纠结了。
    忽然,我又想起之前老谢对我说的话,那时候他说我俩算不算朋友,要是有事必须瞒着我,我能不能理解。现在来看,应该是nangya向他打听过费大宝的事。不用说。肯定是方刚告诉给老谢的,因为前阵子方刚对我说,老谢曾经向他打听过此事。
    次日在酒店房间,我给方刚和登康各打了个电话,把向nangya摊牌招供的事说了。两人都埋怨我不应该说,还说nangya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肯定把我们这几个人都恨了一遍。我说我是实在瞒不住,她把我们当知心朋友,我们却这样,真是过意不去。
    晚饭的时候,我俩各吃着一盘鸳鸯炒饭。我问费大宝:“知道方刚和登康朝你借的那六十几万,是怎么还给你的吗?”
    “不是说你们接了笔大生意。赚了不少钱?”费大宝疑惑地回答。我说了nangya的事,费大宝拿饭勺的手停在半空,半晌后才问:“怎么、你们怎么能这么做?”
    看着他这副表情,我苦笑,说这边是你有难急用钱,那边又赶上陈大师非要给nangya下情降,还愿意出高价,我们也是一时糊涂。费大宝慢慢把勺子放下,表情很复杂。
    我说:“怎么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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