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对她说:“这种情况,恐怕只能找人驱邪作法事了,横死的人怨气大,孕妇更严重,因为她们肚子里有孩子。母性都护犊,你让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死去,能不发怒吗?所以就算你们再请一尊布周像,估计也不敢保证永远没事,还是要想办法从根本解决。”
    “那……这个法事要怎么做?”祖妻问。
    我说:“从泰国请阿赞师父。到国内去驱邪,有个仪式,成功的话那位孕妇的阴灵就会平息怨气,收费大概在五万元左右,不成功的话只付两万。”祖妻说要考虑一下。我说你老公已经躺在床上胡言乱语,可不能拖得太久,得尽快处理,她连连同意。
    没想到,这桩生意我居然没赚到钱。
    过了十来天,祖妻那边也没动静,我忍不住打过去电话,祖妻说:“田老板,这个事我已经解决了,谢谢你的关心。”我心想,难道是找了道士或者别的什么神汉巫婆?连忙问她怎么解决的。
    第0572章 灵棚录像
    答案让我惊讶,这个祖妻既没请巫婆神汉,也没找道士和尚,还真是烧纸就成了。
    自从我给祖妻报了驱邪的价格之后,她觉得心疼钱,之前已经出了近两万,事不但没解决,反正越来越厉害。于是她还是托人四处打听,最后找到那位死去的孕妇父母,特地请到工厂的那个路段来。开始孕妇父母情绪很激动。非常不配合,为了省钱,祖妻差点下跪,还答应要是成功了给补偿。死者父母和家人就同意了,一道来到那个路段,在高人指点下布置了灵棚,由祖先生和祖妻亲自披麻戴孝,扎了很多纸活和婴儿衣服等相关供品,还雇了一班丧乐手来吹奏。不管有没有效果,整套仪式也才花费几千块钱。祖妻就是想死马当活马医,不行再找我。
    仪式开始时,祖先生的小姨子,也就是之前出过车祸的祖妻妹妹用手机在旁边录像,一是觉得新奇,二是想留个证据,以免日后那女工的家属不承认。祖妻问我有没有qq号码,她让妹妹把那段视频发给我看,我立刻把qq号给她。
    半小时后,我的qq有陌生人加我,说祖先生是她姐夫,又发给我一段视频文件,足有几百兆的。好不容易接收完成,打开视频,内容正是祖先生工厂前面的那段弯路。画面来回晃动,看光线应该是傍晚。有个简易的灵棚,里面供着一个年轻女人的遗像,旁边有很多供品和纸活,两个穿白衣服的男女跪在灵棚前,旁边有中年老者高声吟唱着什么。
    视频的背景声音很乱,老者的吟唱声、奏乐声、死者家属的哭和,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和旁边一个小伙子边笑边交谈的声音,那年轻女人的声音应该就是拿手机录像的祖先生小忍不住子。
    视频演了近二十分钟,我看得有些烦了,刚想关闭,忽然看到跪在灵棚前的祖妻指着祖先生大骂:“你这个畜生,把我肚子搞大,还想从工厂开除我!”一边骂着,祖妻还伸手去抓祖先生的脸。
    她的声音听上去比较怪,之前祖妻和我通电话,她的声音我很熟悉,是个成熟的女人声音。而视频中祖妻的声音却比较尖细,口音也有区别。祖先生连忙躲避,说:“快把她拉走,快点儿!”
    祖妻继续骂道:“我好心不想搞臭你的名声,就让你给我些钱,我就回家去,可你居然一分钱也不给!我说要公开,你却说就算公开。我老公也不会再要我,男人无所谓,看谁吃亏。你还是不是人?”
    场面顿时大乱,那吟唱的老者也不再说话,死者家属呆呆地站在旁边。都没反应过来。录像的年轻女人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旁边的小伙子发呆了。看到祖先生大声说:“你胡说些什么,快把她拉走啊!”
    祖先生的家人过去拉,祖妻用力把他们推开,又高声说:“你把我逼死,现在我也要你的命……”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揪住祖先生的头发,猛地朝路边那块大岩石上撞。也不知道是她力气大,还是祖先生身体虚,他居然无力反抗,祖妻将丈夫的头咣咣朝岩石上撞着。视频中都能听到声音。画面晃动得更厉害,什么也看不清,估计是祖妻的妹妹跑过去拉架,还夹杂着好多人的呼声,我往后快进了几次,都是这种效果,直接拉到后半部,祖妻已经被人拉开,看到她抱着一对中年男女大哭,说着“爸、妈,我对不起你们”的话。
    画面旁边那小伙子说:“你姐是不是中邪了?”
    拿手机录像的年轻女人显然有些发蒙:“不知道……”
    死者的父母继续和祖妻抱头痛哭,祖先生头上和脸上全是血,捂着脸喊人去把妻子架走。几个男人跑过去将祖妻拉开,死者父母不干了,哭喊着要女儿,那几个男人几乎把祖妻架起来,可那中年老者却拦着,让男人把祖妻放下来。
    祖先生连忙指挥几个男人按老者的意思办,祖妻放下后,和死者父母又抱在一起,那老者来到死者父亲耳边说了些什么,死者父亲又和母亲低语。两人拉着祖妻,说:“你在那边过得好吗?不用担心,我俩身体可好啦。”
    祖妻边哭边指着祖先生说:“不能放过他!”死者父母连连点头。后面说的话音量太低,视频中听不清,最后祖妻忽然昏倒,死者父母连忙把她抱住,祖先生让人把老婆抬走,视频也走到了头。
    视频看完,我给祖妻打电话:“看完了。然后怎么样?”祖妻说她昏迷了几个小时才醒,听她妹妹讲完经过,顿时就火了,就算不信鬼神的人,也能猜出那次灵棚的祭拜活动中,死者阴灵附在祖妻身上了。
    可能是祖先生当众被打,再加上心虚,在祖妻的逼问下,他来个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那名死去孕妇女工肚里孩子竟是祖先生的,那女工年纪轻,只有二十三四岁,而祖妻已经三十多,祖先生和她也没了激情。女工丈夫在老家工作,两地分居,而女工生活习惯比较怪,和几个女工友在宿舍经常吵架,她就去祖先生的厂长办公室告状,祖先生只好安慰。
    有一次祖先生在市区办事,赶上女工放假在市区逛商场,两人正巧遇见。祖先生顺便请她吃饭,开车送她回厂的途中,祖先生看到女工穿着超短裙,她比较年轻,身材丰满。祖先生就忍不住伸手摸,女工也没拒绝,两人好上了。
    干柴烈火,没多久女工宣告怀孕,好在她半个月回老家一次。丈夫也没怀疑,反倒非常高兴,因为两人结婚三四年都没动静。女工没有借口打掉,就只好硬挺着,但祖先生怕事情败露。就想让她辞职回家,以断后患。女工不同意,还让祖先生给她涨工资,祖先生怎么劝也没用,一直拖到女工怀孕六七个月。
    后来祖先生封了她的宿舍门。女工挺着大肚子还被车间主任通过去加班,她很生气,跑到祖先生办公室大闹。祖先生说要么给你三个月工资,你走人,要么继续闹。女工威胁他要把真相公开。祖先生说没用,就算你验dna说是我的,你丈夫不但得和你离婚,我也不会要你,最多赔你几万块钱。你带着孩子怎么再嫁,回老家还丢人。
    无奈之下,女工只好签了解除合同书,拿着三个月工资,哭着要连夜骑摩托车回老家。祖先生怕她出事,让她次日再走,但女工坚持要走,结果就出了车祸。
    祖妻恨恨地说:“做妻子做到这份上,我也是够笨的,居然没发现他有外遇,而且就在我自己的工厂里,女的肚子都挺成那样,我还不知道!”
    “那你怎么解决的?”我问。祖妻说,她坚持要和老公离婚。他不同意,后来闹上法庭,法院当然不会相信视频中的那些事,但祖妻已经悄悄把丈夫承认出轨的话给偷录下来,成为铁证,法院还没开庭,祖妻却下定决心,一定要和他离婚。
    我说:“对,不但要离婚,还得分走他一半的财产,不然你太亏了!”祖妻说当然,越多越好。
    挂断电话,我心里很感慨,这桩生意虽然没赚到钱,但过程也是一波三折,心想要是烧纸祭拜搭灵棚都管用,我们这种牌商就得都去喝西北风,幸好不是次次有效果。
    第0573章 异物降
    在沈阳多呆了几天,也该回去了,去开旅行社的同学店里坐着聊天,问最近哪天的机票有折扣。这时接到一个年轻女孩打来的电话,就是之前在香港佛牌店找我请佛牌保平安和转运的ktv夜场小姐阿蜜,当时我帮阿蜜选了一条白衣师父的正阴牌。
    阿蜜的声音还是那么媚,但却有几分焦急:“田老板,上午去店里找你,怎么不在?他们说你回内地去了。”
    我笑着说:“要参加同学的婚礼,已经结束了。今天就要订机票回泰国,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田大顾问,还是好想你的!”阿蜜的嘴真像吃了蜜。我心里乐开了花,虽然不知道这个风尘女子为什么要说想我,但心想,从事阿蜜这种职业的女孩,是不太可能对男人有什么真爱的,就算有,也不是我这种,夜场女孩的男朋友都是非富既帅,我两条都不沾边。
    我问:“为什么想我,是有事找我吗?”阿蜜说你真聪明,是我男朋友生病了,很严重,前几天刚从医院动完手术。有些事想和你当面聊聊,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来香港。
    听说有事,我立刻联想到是生意上门,问她男朋友什么病,动的什么手术。阿蜜说:“哎呀,真的是好吓人!突然肚子胀得好大,上面吐血,下面又便血。医生说是内脏破裂,手术的时候打开肚子,竟然发现里面有一颗榴莲!”
    我正喝了口水,差点儿又要呛,连忙含住,咽下去之后问:“什么东西?榴莲,肚子里有榴莲?你没开玩笑吧?”
    阿蜜说:“我哪里有心情和你开玩笑,这是真的,医生都说从来没见过,怀疑是不是他自己放进去的。可肚子上又没有刀口,难道他还能把整颗榴莲给吞进去?”
    听了这番话,我很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心想这玩笑开得真大。但阿蜜一再坚持要我回香港,还说她这个男朋友就是ktv老板的儿子,有钱有势,对她还算不错,可他女友太多,自己没什么机会。要是我能帮他解决这个事,她以后有可能就会受宠,到时候会好好谢我。
    这话我很爱听,商人嘛,在商言商,别的都是扯淡,有利润才是正道。于是我就说可以改订去香港的机票,到时候见面再谈。
    从沈阳飞到香港,我的工作签证也快到期了,给小凡打电话,她直接说帮我搞定,再续一年。不用和陈大师说,这种事她就能作主。自从那自我解决了梁先生的事之后,小凡对我很感激,从那桩生意就能看出,梁先生这人不太可靠。所以她姐姐后来还是和梁先生分了手,另找了一个不错的男人,所以小凡觉得我是帮了她姐姐。
    来到佛牌店,和美瑛等人打过招呼,她拿出几块佛牌,让我给另外两人讲解一下来历和功效。我给阿蜜发短信,约她来店里和我见面。本来我还有些私心,想私下会面,要是能接生意,这钱就不用分给佛牌店。但又一想不行。如果有驱邪作法事的生意,把阿赞从东南亚请到香港,整个过程想彻底瞒住陈大师和佛牌店的人,也不是容易的事,万一露了馅,让陈大师觉得我这个合作伙伴藏着私心,以后就不好合作了,毕竟我在香港住的酒店都是陈大师给安排,每月还有三万的薪水。
    在我给他们俩讲解的时候,阿蜜来了,穿得比上次还要暴露,虽然只是一件黑色的连衣裙,但v字领几乎要开到肚子,胸前那两团东西都快跑出来了,裙子下摆也很短,稍微弯腰就会走光。看到阿蜜又来店里找我,美瑛眼神很生气,就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等我办完事,就跟着阿蜜出了佛牌店,乘出租车来到龙九以东黄大仙那边的一间医院。这应该是私立医院,从院里停的各种豪车就能看得出。医院大楼很漂亮,内部干净整洁,到处都在发光似的。各种设施也很完善和高级,阿蜜和我到住院楼乘电梯上去,到了某个病房。
    这是单人病房。不比四星级酒店差多少,一个年轻人躺在床上,脸如金纸,身上连着不少管子,旁边放着仪器。有个中年男人坐在床边的沙发中,脖子上戴着很粗的金项链,手腕还有金表和金手链,看上去表情很不爽。见到阿蜜和我,这男人也只是抬了抬眼皮,连动都没动。阿蜜过去赔着笑脸,和这男人低声说了几句话,男人脸色有变,这才欠起身,伸出右手和我握了握。
    阿蜜说:“这位是黄老板,也就是我上班的那间ktv的老板啦!”又指了指病床:“那是艾伦,黄老板的儿子,也是我男朋友。”
    黄老板看了看阿蜜,似乎对她的介绍不太满意,但也没说什么。我走到病床边,看到这个叫艾伦的年轻人挑染着栗色头发,长得挺帅,只是面无白色,紧闭着眼睛。我低声问:“他是睡觉还是在昏迷?”
    “睡过几个小时,不要叫醒他,过半小时护士会来检查。到时候自然会醒。”黄老板面无表情地说。我点了点头,心想这种能在香港开ktv的老板,肯定不是简单之辈,和别的客户不一样,这样的人不好惹。打交道也得多加几分客气。
    我和阿蜜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聊天,我问艾伦生病的原因经过,阿蜜说:“也不知道他是得罪了谁!自从那次他和一个女人去马来西亚的云顶旅游,还去赌场玩了几天。回香港之后突然就肚子胀得很大,还吐血,检查扫描发现肚子有个圆形的东西,还有刺,所以就……”
    看到我怀疑的表情,阿蜜特意带我去办公室找医生,她跟医生沟通说这个事的时候,我已经看到贴在墙壁发光台上的两张x光片,是什么部位我看不懂,但中央有个黑色带刺的圆球,却是非常地清晰。
    走到墙壁,我仔细看着x光片时,那医生可能以为我是艾伦的朋友或亲属,就走过来说:“我在英国留学五年,还去过澳大利亚,也没见过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是怎么也不会信的,其实到现在我也不太相信,但又无法解释。”
    “真是一个完整的榴莲?”我问。
    医生点点头:“切开腹腔的时候,几名医生和护士都不敢相信,但那确实是一颗完整的榴莲。就在这个位置,把内脏尤其是胃和脾脏都挤到左侧,榴莲的尖刺也把胃扎破,胃液流进腹腔造成严重感染。不过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过了危险期,这也算是医学奇迹吧。因为当时我们都觉得,这种情况的患者不可能活下来。”
    和医生聊了十来分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的阿蜜从外面进来,告诉我艾伦醒了。我回到病房,两名护士正在检查仪器、更换输液,艾伦眼睛睁着,黄老板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他。
    “他能交谈吗?”我问护士。
    护士长得白白胖胖的,尤其眼睛很漂亮,容貌倒是一般,说可以简单交谈,但不能时间太长,最多五分钟,而且情绪不能激动。
    我心想那还谈个屁,万一艾伦情绪激动起来,仪器嘟嘟响,他老子还不要我的命,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这种低级错误可不能犯。于是我走到黄老板身边,低声告诉他,最好还是等他病情恢复些再谈。
    第0574章 榴莲
    黄老板点点头,嘱咐阿蜜临时照顾一下,跟我走出病房,下楼出了住院楼,他迫不及待地掏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才骂道:“他妈的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居然敢给我儿子下降头!”
    “您知道艾伦是中了降头?”我问。黄老板瞪起眼睛,说难道还是长的肿瘤吗,你是泰国佛牌专家,怎么会不知道?
    我说:“我当然知道是降头。这叫异物降,低级的会将蛆虫、头发、钢钉等物落进仇家的肚子时在,高级的就是那种更加怪异的东西,我见过有从腹中取出几十条蛇的,但榴莲这个真没听过,说明降头师法力很高。”
    听了我的这番话,黄老板连忙说:“有这么邪门?我儿子的肚子又不是突然大起来,而是一天比一天鼓,大概六七天才变成这么大的!”
    “异物降不是像神仙故事里那样,吹口仙气东西就能瞬间进入仇家身体,而是逐渐形成,这个过程当然是很灵异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怎样。”我回答。
    黄老板扔掉香烟,问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榴莲取出来后,还会不会再次长出来。我摇摇头:“那倒不会,下降头都要用到一些原料,如姓名、毛发、贴身衣物、指甲、体液、照片甚至写过字的纸等等,在施法落降的时候,这些原料会烧掉,就算有两份,艾伦人在香港,降头师在东南亚是无法施降的,隔着几百上千公里呢。”
    这让黄老板长吁了口气,我问他艾伦的东南亚行程是怎样的,遇到过什么人和事。黄老板想了想:“他只去了马来西亚,在云顶赌了几天,在吉隆坡玩了两天,和一个叫米莉的姑娘,也是我ktv里的小姐,很漂亮,比那个阿蜜漂亮得多。”
    我笑着点点头,心想这个艾伦真走运,有个开ktv的爹,店里的美女不说随他泡也差不多,甚是羡慕。
    “游玩的过程中有没有得罪过谁?”我问。
    黄老板摇摇头:“没有,我们这些生意人难免有对头,但艾伦去马来的那几天,肯定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冲突,这一点我能肯定。”
    我说:“那就只能解释为,是之前在香港结下的仇家,对方很熟悉艾伦的生活行程,趁他去东南亚玩的时候,偷偷下手。”黄老板咬着牙点头,说要是被他查出是谁干的,一定砍掉他的脚,让他后辈子再也不能走路。
    他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出下黑手的人?”我说用南洋邪术不能,除非那个降头师再次施降,而且就在附近,这样才能被阿赞师父感应到。否则就只好用常规办法去调查了,但我不是侦探,也没有这个能力。
    黄老板很生气:“难道非要那个混蛋再对艾伦下手,才能搞定他?”我只好说目前还没有特别好的办法,毕竟你在明处。人家在暗处,想下手的话机会多得是,艾伦自己也不可能知道究竟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中的招。
    这时黄老板接到电话,对我说是阿蜜打的,我俩回到病房,看到有两名主治医师在病房中,给我们讲了艾伦的事,说他渡过危险期,但内脏炎症还在,至少要恢复两三年。才有可能达到健康时百分之八十的程度。
    在香港呆了几天,这天中午阿蜜给我打电话,说艾伦已经能和人简单交谈十来分钟了,黄老板想让我过去看看。我乘出租车再次来到医院,坐在病床旁边,和艾伦聊了一会儿。结局和我想象中差不多,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次马来之行有什么异常。
    我说:“这也难怪,躲在暗处偷偷下手,防不胜防啊。对了,你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声响,比如像诵经似的嗡嗡声、忽远忽近的说话声,或者有什么异常感觉,比如浑身燥热冰冷,幻视幻听,做奇怪的噩梦……”
    听着我的话,艾伦迷茫地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黄老板急得说:“你再仔细想想,这位田顾问是陈大师佛牌店的泰国专家,专门能解决下降头的事,要是你不配合,他就没法帮你揪出那个家伙,懂吗?”
    我抬手示意他别吵,黄老板悻悻地不说话了。我对艾伦说:“你再好好想想,从头开始回忆,在马来西亚下飞机。直到登上回香港的飞机这段时间,每件事都算上。很多时候,最平常的事情才是关键。”
    艾伦虚弱地说:“可是……最平常的事情那么多,要我怎么回忆?”我对黄老板说,要不要把那个叫米莉的女孩叫来。帮着回忆回忆,黄老板没说话。艾伦似乎来了精神,追问米莉在哪里,黄老板说你不要管了,我一会儿就带田顾问去找米莉问话。
    出了病房,黄老板低声告诉我,自从艾伦开始有腹疼的症状,那个叫米莉的女孩就失踪了,他怀疑米莉已经被人收买,她和艾伦平时经常在一起。也只有她有机会接触到艾伦的贴身衣服和毛发等东西。
    我问米莉是否是香港本地人,黄先生点点头。我想了想:“给艾伦下降头,就算最后达到目的,施降者也得不到什么实惠,应该就是为了寻仇出气。因为要是想抢生意或争地盘,也是对你下手,而不是你儿子。既然得不到太多实惠,那么恐怕也不可能出大价钱去买通米莉,估计有可能是半买半吓,让她在香港暂时不露面,等风声过去之后再出来。如果要想把她送出国,那起码得付一笔钱,有人和你结过这么大的仇吗,花这么大力气和成本,要整死你儿子。就为了泄愤?”
    黄老板说:“他妈的,有两个人的嫌疑最大!一个是卢老板,另一个是阿南。”经过黄先生的介绍,我得知卢老板也是开夜总会的,距离黄老板的店不远,规模差不多,平时互相经常抢生意。有一次为了争两位有钱的公子哥,两家ktv的保镖还打了起来。
    而那个阿南就是黄老板ktv的前任老板,因为欠下巨额赌债还不起,只好低价把经营权转给黄老板。后来阿南想凑钱赎回经营权,但黄老板不同意,两人起过争执。
    这件事我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告诉黄老板以后让儿子出行小心,尤其遇到我说过的那几种情况,更是要加几倍的谨慎。
    再次和黄老板联系,已经是二十多天之后,那天晚上,我正在考虑今晚吃什么的时候,接到阿蜜发给我的短信:“马上来xxx道xxx夜总会。米莉找到了。”
    我心想,就算找到了她,又为什么叫我过去,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去了也不能帮你们拷问吧。但既然阿蜜找我,也肯定是黄老板的意思,我只好硬着头皮又去了阿蜜说的那家ktv夜总会。
    这间夜总会还真豪华,比之前香港打手兴哥罩的那家大得多,也更高档。阿蜜带我上楼,顺着走廊拐了几个弯,半路遇到两名强壮的年轻男子,都穿着黑色半袖t恤衫,身上肌肉都鼓鼓的,剃着平头。他们看到阿蜜,就伸手朝左侧指了指,再拐到另一条走廊,阿蜜指着一间半掩的包间门,说:“米莉就在这里,她全都招了。”
    路过的时候。我朝门里看了看,顿时吓得腿发软。里面是个只有两排l型沙发的小房间,有个穿裙子的年轻女孩半躺在地上,头上和脸上全是血,几乎看不清五官,不知道挨了多少打,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死了还是昏着。
    第0575章 刀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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