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锐买了水回来,还非常绅士的拧开瓶盖才递到了祁浓面前。
    此刻,祁浓哪里有什么心思喝东西啊,一双眼眸,眼底泛红的看着紧闭的手术室。
    一桶冷水泼了下来,钱锐尴尬的收回手,默默的自己小酌着。
    这一个动作却惹来了陈乾与的取笑。
    “哈哈哈,小钱儿,踢到铁板了吧!”
    “你滚开!”钱锐忿忿的瞪着陈乾与,“我踢到铁板了,你也没吃到什么好果子!”
    两人打闹着,秦子尧赶紧阻拦,“你们俩够了,再乱开玩笑,小心阿深出来把你们俩撕了。”
    钱锐张大嘴巴,一脸求饶,“我可什么都没说,我这是照顾兄弟的女人。”
    “你照顾?”陈乾与嘲讽的冷笑一声,“要是你照顾,照着照着就上了床了吧!”
    “你给老子滚!什么东西啊,你……”
    一直像是透明人一般的祁浓缓缓抬起头,眼神发冷的看向打闹中的两人。
    一股寒意袭来,陈乾与后脊发凉,赶紧伸手拉住了钱锐的胳膊,“你……你赶紧闭嘴吧。”
    两人尴尬的赔笑着躲到了秦子尧身后。
    “大哥,你……你不觉得她的眼神跟郁……”
    陈乾与一把拉住了钱锐的手。
    那是不能提的名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祁浓缩在椅子上,长时间不运动,全身的肌肉都快要僵硬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推开了。
    陆见深躺在手术床上,他本就脚长手长,此刻躺在床上就占据了一大半。
    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双脚发麻,祁浓险些一头栽倒,一旁秦子尧抢先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
    “没事吧?”
    祁浓摆手,“谢谢,我没事。”
    说着,祁浓收回手,踉踉跄跄的朝着手术车走去。
    麻药劲还没有过,陆见深还在昏睡中。
    几个小时前还在她面前苛责她是个没有心的女人,现在却安静的躺在这里,甚至连呼吸都似乎不易察觉。
    “医生,他没事吧?”
    中年医生摘下口罩,“秦少,陈少,钱少,你们放心,陆少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左腿骨折,右胳膊粉碎性骨折,还有就是断了两根肋骨,内脏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至于脑震荡方面,我们还得做个脑ct。”
    秦子尧长叹一口气,“好,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看了老秦发的照片,那么一辆面包车撞过来,保险杠都掉了,幸好小四平时经常举铁,这要是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早就扑街了。”
    钱锐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轻轻的拍着胸口。
    当时的局面太过于惊悚了,祁浓不敢去想,也没有认真去看,现在听着钱锐说的话,祁浓后背发凉。
    如果不是陆见深将她推开,她不可能还站在这里,也许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当时的那声巨响,车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他的身上,将他撞出去了三四米远。
    就算是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的第一反应是将她摆在了安全的第一位。
    他并没有抱着她一起承受撞击,否则她也不可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看着祁浓这样,明显就是强忍着,陈乾与赶紧捂着钱锐的嘴将他踢到了一旁。
    然后看向祁浓,“祁小姐,你别担心,医生都说阿深没事了。”
    祁浓点着头,随着护士退着手术床走向病房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人便朝着手术床倒去。
    “哎哎哎,这什么情况,躺着的还没好呢,这怎么又昏倒了一个。”
    迷糊中,祁浓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旁说了句,“我们这样骗她不好吧,毕竟阿深接近她是为了……”
    为了什么?
    祁浓努力想保持冷静去听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可是眼前彻底一黑,祁浓昏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阳光打在脸上,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脸上舔舐着。
    猛然张开眼,一双黑眸出现在眼前。
    祁浓下意识的推了他一把。
    “啊!”
    陆见深一声哀嚎,翻身便躺回到了床上。
    记忆回笼,祁浓猛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个是……是陆见深。
    赶紧起身,祁浓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而且还是陆见深的身边。
    “哎呀,胳膊又断了,医生,这里有人谋杀亲夫啊!“
    陆见深低声的呼喊着,祁浓扭头愤愤的看他。
    “我跟你可没关系,你别乱说话!”
    说着,祁浓就要下床,却被陆见深用另一根胳膊拦住了她的腰,人就被他紧紧的锢在了怀里。
    他身上有伤,祁浓也不敢剧烈的反抗,“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不放~”他的嘴唇刚好贴在她的后颈处,温热的气息如同无数蚂蚁在她后背上攀爬着,痒痒的,酥酥的,太难耐了。
    “你……你别这样,我……”
    “我想你了。”他忽然开口,低沉醇厚的声音如同沉闷的大提琴拉出的悠扬的曲调。
    没有钢琴的欢愉,没有小提琴的俏皮,然而却有足够的震慑力,瞬间将她刚刚建立起来的堡垒震裂了。
    祁浓几乎可以听到了堡垒破裂的声音。
    他的手慢慢的从她的衣角攀上滑嫩的肌肤,所到之处带起了阵阵涟漪。
    人瘫在他怀里,理智早就被他轻易的一撩而动了情。
    忽然腰上一凉,祁浓猛然醒悟,一把按住了他乱动的手。
    “不要。”
    攀附在她的肩头,陆见深低笑着,“不要?还是不要……停?”
    将他的手拉开,祁浓扭头对上他已经爱意翻涌的双眸,“你刚做完手术,不能剧烈运动。”
    努努嘴,陆见深很赞同的点点头,“对,我确实不该运动。”
    说完,他往后慢慢躺下,然后指着自己的腰下,“那姐姐你动。”
    ‘噌’的一下,祁浓只觉得一股火苗蹿上了脑海。
    他竟然……竟然让她来。
    他到底在想什么!
    “陆见深!”
    “哎!”陆见深点着头,“姐姐,我在呢,想要自己来。”
    一把拉过被子盖在了他的下身,起身下了床。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陆见深一下子愣住了,“哎?什么情况?祁浓,你干嘛去,回来!你……你没看到我们家小兄弟正在兴奋头上嘛,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
    走到门口,祁浓看了眼被子下还在耀武扬威的东西,握手上下动了下,“自己来。”
    说完,人便出了门。
    直到站在门口,祁浓左心房的位置还在剧烈的跳动着。
    每次跟他在一起,她总是能够被挖出很多潜在的热量。
    过去将近三十年的岁月里,她从未有过的激情,好像心里有一团被熄灭的火,遇到了火苗,火势瞬间翻涌而起。
    这是一种危险,一种不该存在她身上的危险,一种她最不想承认却时时刻的提醒着她这不该有情愫。
    面前脚步声停下,祁浓张开眼便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的秦子尧。
    “秦律师。”
    秦律师?
    “你记得我?”秦子尧颇为震惊,他没有想到祁浓还认识他。
    “在别墅的时候,我见过你。”
    只是匆匆一瞥,可是祁浓记得他是个律师,也是陆见深的朋友。
    “祁小姐好记性。”秦子尧伸手称赞着,“你没事了吧?”
    祁浓点头,“我没事,可能有些贫血吧。”
    “你可得照顾好自己,我们阿深还得你来照料呢。”
    “我?”
    祁浓惊呼一声,“他难道没有家人嘛?”
    虽然陆见深是因为她而受的伤,但是她跟他非亲非故的,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守着他啊。
    秦子尧重重的叹了口气,“哎!实不相瞒,陆家很复杂,他现在受伤了,要是被陆家那些老顽固知道是为了救你受伤的,阿深估计伤的还会更重一些。”
    他的话似乎一阵重拳深深的砸进了祁浓的心口。
    陆家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啊,怎么会……
    “别胡思乱想,阿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说完,秦子尧摆手离开。
    只是转身之际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一句,“起码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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