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卉儿蹲下去,手忙脚乱捡着地上的东西,等收拾好后,一脸惊惶的卉儿简直要哭了,小姐~
    小姐,这,这块玉
    秦玉甄回过脸来,卉儿手里捧着那只翠绿的小鱼儿欲哭无泪,小姐,都打碎了。
    那便丢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卉儿呆呆地捧着那玉,转身出去了。
    这里秋纭回过神来,细细帮她染好了每个指尖,秦玉的手纤细洁白,尖尖的手指配上那鲜红的指甲,更是妖艳夺目。
    嗯,比之前的确实好看一些。秦玉甄说完,便站了起来。
    这里秋纭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却见秦玉甄一把捂住了心口。
    小姐!你怎么了?!
    秦玉甄心口疼的不行,她把手紧紧压在心上,一张脸已经白的吓人。
    小姐!秋纭一时急的要命,她大声喊起来:卉儿,卉儿!来人啦!快来人,快去请大夫
    第45章 不关她的事
    四周滴滴答答好像有水滴下来的声音, 仔细去听, 那声音却一会在东, 一会在西, 总没个抓寻。要是再仔细听一阵,却一点声都没有了。陈青醁趴在地上,迷迷糊糊睡过去, 又迷迷糊糊醒过来。
    这土牢虽然弯弯曲曲修的很大,可偶尔除了有狱卒走来走去巡查外, 其余时间都没有什么声响。这里一天到晚昏昏暗暗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辰了。
    陈青醁睁开眼睛好一会, 才清醒了过来。她慢慢动了一下, 试着把自己的头靠在了墙壁上。
    黄泉路上无老少, 她陈青醁能算皇极先天数, 能知人生死贵贱。她知道自己没可能活到那长命百岁,但也不至于这么短命。
    陈青醁抬头看了看顶上那个小窗, 那里有淡淡的光芒照了进来。这个时候,秦玉甄会在做什么, 梳妆?吃饭?还是懒懒地靠在窗上看园里的花儿?
    陈青醁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自己这又算什么, 何必还把一颗心搁在她身上。也许, 不过一年半载,她有了一个可心如意的夫婿,便会忘掉自己吧。
    又过了不知多久,牢门外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陈青醁仔细听了听, 好像是一个人的声音。未及良久,便有脚步声渐渐过来。
    这位差爷,这些,还请两位收下。
    呵呵,这,这怎么好意思。
    些小薄礼,权当敬意。差爷公事辛苦,打些酒吃去去乏也是应该的。
    果然是天不亡我。
    陈青醁嘴角抿出了一丝浅笑。
    这里面是我兄弟,以后,还请几位差爷多关照一下。
    好说好说,我先开了门你进去,不过,时间可不能太长了。
    知道知道,烦差爷费心了。
    门上一阵铁锁响后,牢门便打开了。
    容兄。来人语气有些急,容兄,你,你这
    别动别动。陈青醁忙道:我背上有伤。
    我的天爷,你,你怎么就到这种田地了。
    葛少爷有心了,你今天能来,我就非常感谢了。
    谢什么,我还能眼看着你这样不管么。咱们兄弟一场,你要说这客气话,就是坏了咱们的情义,要不是我听胖子说,我哪还知道你在这里。
    唉,那王恩可真小人,除了妒贤嫉能,别的本事没有,就光会朝人下黑手。
    陈青醁才开口说了两句话,就好像提不上气了。
    她虚弱不堪:如今说这个有什么用。
    葛五少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由叹了口气,唉!你说你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衙门的公堂上,那就是王家的地盘,你还去和他顶撞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陈青醁想笑又笑不出来,还能怎样,我说几句好话,他还就能饶我?
    葛五少摇摇头,不过,这话说回来,就那秦小姐吧,呵,这女人,也太心狠了点。咱们不说之前那救命之恩,可好歹你和她也相伴过那么久啊,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可是你看,你现在都死在旦夕了,她都不来看你一眼。
    陈青醁喘了一口气,不关她的事。
    怎么不关她的事,不是我说啊,她到底还是没过门的,要真是你亲媳妇,看了你这样,那岂不心疼的。
    葛少爷,你行行好,咱们别说这个了。
    不过多说了几句话,她这五脏六腑却已经像被刀绞过一样了。
    行行行,你们的事我也管不着,不过,你现在这样,我还真是管定了。你放心,等会我出去就给你找个好大夫来,另外别的事,我自然也会给你料理周全了,就是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撒手人寰了,我也会撮把土把你埋了。
    陈青醁一噎,别,就冲你这番心意,我也不能够死了。
    她慢慢呼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这大夫还是不用请了,你看,这地牢里也不是旁人能进来的
    这有什么,那大夫也是靠替人治病糊口的,在哪里看病不是看,左右我再多塞几个大元宝给牢里那几个王八东西就行了,不过多花费而已,这点钱我葛五还是用的起的。
    陈青醁轻轻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身上的伤我自己知道,等会我写张方子给你,你帮我去抓几贴药就可以了。
    你还会写方子?
    葛五少惊奇道:看来你还真是高人不露相。那,那也行,反正,你别把自己治死就行了。
    陈青醁笑得无力:就你这番情义,我也不能忍心让你多费一副棺材钱不是。
    葛五少自己也笑起来,诶,你吃过东西了没有?等会我去叫人送饭进来。
    陈青醁点点头,从进来到现在,除了昨天晚上一个好心的老差役给了她一碗烂肉面外,她连一口水都没喝过。那些狱卒常年跟这些囚犯打交道,面目狰狞难看,别说问他们讨水喝了,就是和他们说上一句话,陈青醁都不愿意。
    葛五少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那行,我去拿纸笔来,你这几天好好静养着,我要是有空闲的话,就过来看你。
    就当天下午,便有葛家一个老婆子提了一罐子饭送进来。此后一日三餐,送汤送药,送衣服送被褥,尽心尽意照顾着她。
    还是古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自从葛五少拿钱收买了牢里的几个狱卒后,这几个人立马就换了一副面孔。不但说话不再拿腔作势大声呵斥了,就连有时过来巡视,也会好心问上一句要不要喝水。
    其实不管是歹人是好人,她陈青醁眼里实在是见的多了,有那仗义轻财的,就有那见利忘义的,更何况这些人本来就是吃这种炎凉茶饭的,有钱便好,没钱转眼便翻脸。
    四月底的时候,风和日暖,秦家几个园子的花有些开始陆陆续续凋谢了,不过南院这边的池子里,那满池碧绿的荷叶上才刚刚打了花骨朵,再过不久,荷花次第盛开后,便又是一番好风景。
    因为正是四月底,秦府外面那些地头掌柜每逢双月便要进府来交账。秦家除了田地等收入外,最大的收入其实还是城里城外大小几十间铺子。
    前院西边那间大书房里,已经坐了十几个铺子里的掌柜,何义正翻着账本时,秦家大小姐刚好从外面款款走了进来。
    小姐。
    小姐来了。
    秦玉甄淡淡地点点头,各位掌柜都到齐了?
    何义道:都到了,小姐先坐吧。
    跟在后面的卉儿忙过去摆椅子。
    一张牡丹花开雕花屏风旁摆着一张檀木大案桌,上面早已摞着厚厚的几沓账本。
    秦玉甄坐下后,说了一句:各位掌柜的辛苦。
    小姐客气。
    寒暄了两句,众人便归了座。
    何义拿了把算盘过来,小姐,上次核查账目时,还有一笔旧账没销,咱们还是先把那些账清了吧。
    秦玉甄拿起手边一本账册,一个身穿褐色绸衣的中年人忙过来道:小姐,那笔账我大概都算好了,除了一些零用账外,大致还亏空了三百两银子。
    怎么这么多?才多久时间。
    小姐,是这样的,李掌柜那边咱们去催讨过几次,可他们一直没有现钱,总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我只好叫人拿了他们去茶场拿了些茶来抵债,可这东西又不是现银子,等慢慢出了手,算下来就足足短了几百两银子的亏空。
    是么?我看看细账。
    严掌柜,我记得去年上等的龙井差不多有一两二钱银子一斤,那年底又正是好出手的时候,怎么你定的价钱却这么低,还不到一两?
    这,我就是想快点把银子回笼回来,都是做生意的,这价钱人家叫让,我也没办法。
    可是,你这价钱低了,左右还拖了好几个月才出手,严掌柜,大家都是情面上的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也不多说了,不管怎么样,下回对账的时候,这亏空你得给我填平了。
    严掌柜一张老脸差点挂不住,小姐,这
    话不言重,秦玉甄也没太为难他,这种往里面拿好处的事,再正常不过了,只要数量不是太大,不管是她爹秦仲崑还是她,都不会太去计较。等账填好了,叫何管家上账便是。
    除了这一单,余下的都是这两个月的新账,除了有一笔利钱对不上外,其余的都还算顺利。
    何义坐在一旁,拿着笔慢慢上账。
    赵掌柜。秦玉甄拿起一本账册,我看你这账上看起来也大差了。
    那赵掌柜站起来打开账册,慢条斯理却大声念道:三月初二,小姐着人过来柜上支取银子,用于给姑爷置办春上衣裳,其中衣料钱二百七十七两,绣匠工钱六十六两。三月十八日,小姐叫人来柜上支三百二十两白银,用于着人去普陀山进香替姑爷消灾祈福。三月二十二日,取银纹五百两给姑爷做用钱,四月
    够了!
    一旁的的卉儿吓了一跳。
    秦玉甄一张脸冷似冰霜,这些银子,叫何管家从库里给你填上。
    第46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几天, 街头巷尾烟花酒楼里议论秦家的流言蜚语终于慢慢少了不少。可是,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才消停了不到两天,又不知从哪里起了一些谣言。
    沿河边一间茶馆里,一些人正议论纷纷, 唉唉,你们听说了没有, 这王家父子好像要对先前那秦家姑爷动杀手了。
    你这打哪里听来的,人家要动手, 那天在公堂上就打她一个死了, 还用等到现在?
    呵, 你懂什么, 就算是断了死罪,那也得上报刑部等秋后问斩不是?哪有在公堂上直接打死人的。这王大人又不是第一天做官的, 他能不懂这个?还打死,他难道不想官做了?
    怎么说?难道这是真的, 什么时候的事了?那秦家姑爷不是下在狱里了么?
    嗐,就是在牢里才好动手啊, 又没旁人, 人不知鬼不觉的,正好下井投石,谁不知道这王恩和人家有怨仇,现在逮着了这个机会, 还不往死里下手?
    这还行?这王家父子也太不讲究了吧,好歹这王大人还是咱们贇州城的父母官,暗地里的事咱们不知道,可再怎么也不能这样明晃晃杀人吧。
    就是,难道一点脸面丢不顾了么?那秦家姑爷又不是挖了他们王家的祖坟,为了这点小事,他们也犯不着这样吧。
    呵,这就不知道了。反正不管真假,这秦家姑爷要是好便好,要是哪天不明不白的死了,那肯定就是王家父子干的。
    这倒是,如今也太明显了,不说丧命吧,就是万一断了胳膊断了腿,那一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就是就是,人家孤身一人,又没有天符玉宝护身,万一有个什么,那不用想都是王家父子做的。
    对对对,除了他们,还有谁干得出来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贇州城那间土牢里头却依旧平平静静。
    陈青醁把头歪在枕席上,仰着头看着那个小窗,虽然这两天她背上依旧疼痛难忍,但终究比前几天好了一些。不说能动了,但至少现在喘口大气,那五脏六腑也不像之前那样扯着痛了。
    那个小窗透进来的光照在她脸上,她眯了眯眼睛,这外面不知是哪里,要是从这里逃出去,应该要往哪个方向跑?要是出了城,该不该再往北走?她静静地想着。伤筋动骨一百天,像她这个情形,要说好起来,不说一年少也要个半载,只要自己能平安活下来,这地牢也不是那么难逃的。
    门外有脚步声过来,陈青醁仔细听了一会,便微微撑起身子靠在了墙上。
    门上的锁哗啦一声打开,葛五少爷弯腰踏了进来,就着窗外的光线,他看了看陈青醁,哟,容兄,今天瞧你脸色好多了。
    劳你费心,今儿又来看我。陈青醁精神好了不少,说话也不用歇气了。
    嗐,这些天我不是闲着吗?反正天天和那些人在一起,也没多大意思。
    葛五知道她不姓容,可人家也不肯把真实姓名告诉他,所以他还是照前样叫她。
    今天腰里还疼不疼了?要不要给你找个大夫来瞧瞧。
    不用了,你瞧我不是好些了么,。。
    葛五少点点头,说道:那就好,今儿我来啊,是要告诉你,你上次叫我做的事,我都做好了。
    是吗?陈青醁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可不是,一共也花不了几个钱,就找了几个现成的人,半天就把消息放出去了。你放心,现在这贇州城里头啊,恐怕是个人都知道王家父子要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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