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如同停止了一样,门外的人紧盯着刑术和冲出的战马武士,而刑术的目光则集中在眼前的马槊枪头之上,那战马与武士也完全不动,但身上的铠甲一直闪烁着七彩光芒。
    许久,刑术慢慢收脚回去,紧接着抬手去触碰眼前的那枪头,因为站得最近,他发现那战马和武士都是半透明的。
    刑术的手慢慢穿透那枪头,随后道:“是光影,和先前我们看到的花灯一样,都只是光影走马灯而已。”
    身后的众人松了一口气,慢慢上前,走到门口去仔细看着。
    刑术站在那,用手左右晃动着,随后站在侧面,这才看清楚,所谓的战马武士都不过是道观中心位置的一块铜镜反射出来的影子,那块铜镜先前并没有出现,而是在刑术踩到门口的机关砖之后,摆放铜镜的石台这才从前方的地面升起来。
    “你们别动,也许还有其他的什么机关,我先进去看看。”刑术从左侧绕过去,刚走了一步,又踩动了旁边的地砖,这一步下去,在铜镜后面又射出一道光束,光束照向铜镜,铜镜左侧又投射出一连串其他的固定光影,出现了其他模样的战马武士,其模样与走马灯之中的大同小异。
    刑术一路朝着铜镜走去,试探着踩着地上的地砖,每踩动一块,铜镜中就会反射出另外一部分光影来,但是每当刑术松开脚的时候,先前因为踩下那块砖而触发的光影就会消失,再踩下其他的地砖,出现的就是新的光影,与先前的完全不同。
    刑术扭头看着门外的三人:“我过去看看那面铜镜。”
    门外三人点头,刑术小心翼翼上前,走到铜镜的过程中,他才发现这个道观内仿佛在千年前经历了一场杀戮,从周围散落的物件,还有支离破碎的尸骨,以及尸骨周围掉落的那些箭支,长刀,短剑都在证明着他的推测。
    终于来到那面铜镜之前,刑术凑近,却没有看出铜镜上到底有什么机关,倒是发现铜镜后面有一颗圆球,圆球上面有无数个小孔,但似乎圆球有两层,外面一层上面布满了小孔,里面一层似乎有一种闭合的盖子,踩动地砖之后就会触动那些小孔上面的盖子打开,随后小孔中会射出光线来照射到铜镜的背部,从而导致了那种固定的光影出现。
    “白仲政,你数一下门口到我这里的地上有多少块地砖,只数那种黑色的地砖。”刑术说完,又看着贺晨雪道,“晨雪,你过来帮个忙,借用你的眼睛看一下。”
    贺晨雪走来的时候,白仲政已经俯身下去开始数着地砖,当他伸手摸着第一块地砖的时候,立即抬头看着刑术道:“这种地砖是铁制的。”
    刑术点头:“对,只有这种铁制的地砖才会触发机关。”
    假那枝则慢慢走进来,沿着道观左侧的洞壁慢慢走着,观察着洞壁上面,时不时抬手去抚摸一下,似乎觉得洞壁上也应该有什么机关一样。
    贺晨雪来到刑术身边,刑术指着铜镜道:“你自己看看铜镜上面,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还有字,我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贺晨雪点头,仔细看着,随后一愣,稍微想了想又继续看下去,而刑术则在数着圆球上面的小孔。许久,白仲政走来说:“黑色的地砖一共有九十九块。”
    刑术点头:“那就对了,圆球上面的小孔也有九十九个。”
    白仲政看着小孔道:“你的意思是圆球上面的小孔与地砖是对应的?”
    “对。”刑术点头,指着小孔道,“圆球里外两层,我踩下某个地砖,固定的小孔的盖子就会挪开,里面的光线就会射出来,射向铜镜之后产生那种奇特的光影,这个道士真的是个天才,这种精密的机械,不要说千年前了,哪怕是放到现在来,只是用单纯的机械,不配合某种程序,要做出来都很难。”
    刑术踩下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块铁砖,圆球开始转动,其中一个小孔打开,一束光线射出来,射到铜镜之中,随后投射出一名手持长枪的步行枪兵在远处。
    白仲政从侧面凑近小孔,随后道:“里面好像是一颗什么宝石夜明珠之类的东西。”
    “渤海国震国公。”贺晨雪忽然指着铜镜一侧说道,“铜镜上面有字,不过字体的排列是乱的,不过先前你踩下那块地砖的时候,这六个字亮起来了。”
    刑术立即上前,但他的眼睛完全看不见,不像贺晨雪的绿眼单瞳看得那么清楚,哪怕是贺晨雪指着镜面上给他看,他也看不清楚。
    贺晨雪寻思了一阵道:“既然地砖、圆球小孔和铜镜是有一个递进关系的,而且光影产生的时候,上面还有文字显现,加上文字原本是胡乱排列的,我推测,镜面上的文字应该是某种类似密码的东西,必须按照一定的规律踩中地砖,文字才会按照顺序显现出来,从而拼凑出完全的记载。”
    刑术皱眉:“但是我们不可能知道规律,只有用笨办法。”
    贺晨雪道:“你是说,你和白仲政去踩砖,我在这里记录文字,把每一次显现出来的文字记录下来,记录九十九次,然后将这些文字放在一起,按照文字结构重新排列?”
    刑术点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能这样了。”
    说着,刑术看着白仲政,白仲政却一扬头,示意他们去看假那枝。
    此时的假那枝正从那些地上的尸骨,以及散落的物件前一一走过,时不时凑近看一下,还用戴着手套的手去轻轻触摸,随后闻着手指,时不时低声自言自语什么。
    刑术摇头,示意先不要管假那枝,先搞清楚铜镜的事情再说。
    紧接着,三人分头行事,贺晨雪拿出纸笔,开始一一记录,而刑术和白仲政则一左一右,慢慢地踩着那些地砖,每踩下一块,就用红笔在地砖上画一个序列号,贺晨雪也会同时在这块地砖踩下显现的文字后面画上相同的符号。
    假那枝则站在道观往里的那个山洞口,一直观望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三人才合力将那些文字全部记录下来,紧接着贺晨雪抱着笔记本坐在一侧,开始拼凑上面的文字。
    拼凑那些文字又花了足足两小时左右,刑术和白仲政也趁机轮流休息,一人小睡了一会儿,因为是古文的原因,所以要拼出来有些吃力。
    终于,贺晨雪拼出来了,让白仲政摇醒了还在睡觉的刑术,将拼凑好的那段长文字递给了刑术,让他看。
    刑术揉着眼睛,喝着水看着,随后皱眉道:“天地镜,铭天地。这是什么意思?”
    贺晨雪指着那段文字道:“天地镜指的就是这面铜镜吧?我推测是这样的。上面写道,之所以建造这一切,是为了颂扬渤海国震国公,其实很多都算是废话,上面写着这位震国公无比神勇,机智过人,多次出奇兵轻易击败了来犯的唐军。”
    白仲政纳闷:“来犯的唐军?”
    贺晨雪道:“虽然说渤海国这个称呼算是唐赐的,但准确的来说算是唐玄宗时期,在那之前渤海国,也就是俗称的忽汗国叫的是震国,来前我查过资料,当时的渤海国统治者被封为渤海郡王,不过在武周时期,也就是武则天统治时期,武则天赐封其为震国公,这里的震不应该是威震八方的意思,应该属于震国的震字,而这个震字应该是来源于八卦当中的震位,不过这里有个非常矛盾的地方。”
    “的确矛盾。”刑术看着文字道,“因为在当时的渤海国统治者大武艺反叛,其弟大门艺担心得罪唐朝,投奔唐朝,只有那个时代渤海国才与唐朝交战,并且在唐中宗复位之后,才封其为渤海郡王,至于渤海国这个名号,都是后来的唐玄宗时期才有的,也就是说在唐后期这里才升格为了国,而且还是在玄宗之后,过了肃宗后的代宗。所以,按照唐朝的记载来算,这里与唐朝交恶的时候,根本没有渤海国的称呼,更不可能这里的统治者还沿用唐朝册封的震国公爵位,那不是很可笑吗?”
    白仲政道:“的确可笑,与敌人交战的时候,怎么还可能拿出敌人所册封的爵位耀武扬威。”
    “所以,我推测,修建这个天地府时,应该是渤海国晚期,被契丹灭国的那段时期,或者是更晚,否则的话,除非这个叫铸铁仙的人会穿越时空,在武周时期就知道后百年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刑术放下笔记本,猛地又拿起来,看到文字上面的序列号,忽然一拍脑袋道,“对呀,铁砖和文字的对应顺序。”
    “终于想到了?”前方的假那枝转身道,“先前你们罗列序列号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明白了。”
    贺晨雪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什么意思?”
    刑术解释道:“你想想看,踩下地砖才能显现文字,实际上应该是反过来的,也就是说,文字是打乱的,踩下地砖的顺序也是乱的,如果按照这段断裂的文字的正确组合顺序来踩下地砖,也许就是揭开谜底的时候。”
    白仲政看着地砖道:“对,文字的第一个词的序号是多少。”
    贺晨雪看着笔记本道:“四十七。”
    白仲政立即找到标记为“四十七”的地砖,看着刑术,刑术点头,他抬脚踩下去,紧接着光影再次出现,等他抬脚起来的时候,发现那光影并没有消失,随后众人按照文字的正确排列序号一一踩下去,终于发现了这个神秘光影所记录的真相。
    按照光影上面显现出来的画面,他们推测出,这是渤海国灭国时候发生的事情,大意就是当时契丹大军进攻了渤海国,但与此同时,一支唐军也出现,虽然只是一支轻骑兵队伍,但十分强悍,轻易击溃了渤海国的军队,紧接着冲入城中进行烧杀。
    刑术等人看到光影重叠后重新出现的画面时,无比惊讶,刑术不禁道:“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天才中的天才,如果不按照正确的顺序踩下地砖,出现的光影只是一群武士而已,但按照正确的光影踩下去,那些武士的光影重叠在一起,就变成了其他的画面,而且还是像幻灯片一样一一显现。”
    “等等——”贺晨雪此时喊道,指着光影中穿着比较华丽的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道,“这两个人是谁?”
    假那枝在一侧道:“看样子是当时的渤海国统治者,这两个人身边还跪着不少人,其中不少人看样子是文官武将,能让这些人下跪的,应该只有国王吧。”
    贺晨雪摇头:“但是怎么会有两个国王?”
    刑术对白仲政道:“白仲政,你继续按照顺序踩下去,看看下面会出现什么。”
    随后的画面展示,让四人明白,在当时渤海国战败开城投降之前,渤海国的国王找了替身,而自己则在一众侍卫的保护下离开了,还带了满满五车应该是财宝之类的东西离开,紧接着在某个山脚下,带着两个道童的道士迎接了他们,带着他们进了山。
    紧接着的画面,就是这位国王在道士的引领下,来到了还没有完全修建完毕的天地府。
    众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看完,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个地方应该是渤海国后期的统治者让那个叫铸铁仙的人修建的,当然,也许是铸铁仙的提议,但没有完全修建完毕的前提下,渤海国亡国,国王用找的替身替代自己,然后躲在了下面,当然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
    其后也许是铸铁仙觉得用画面来表示太过于麻烦,后面全显现的是文字,文字的大概意思是指那个替身国王出卖了真国王,契丹大军赶来寻找他们,而带领他们的是当时契丹皇太子耶律倍,这批军人进入了天地府之中,因为机关的关系死伤惨重。
    文字显现到这里又出现了画面,画面显现的是耶律倍死在了先前他们度过的那个虫洞之中……
    看到这里,刑术立即挥手道:“停停停!不可能的事情!”
    白仲政不怎么了解历史,扭头问:“怎么了?”
    贺晨雪也皱眉,她对那一段历史也是模模糊糊的,不明白怎么回事。
    假那枝则开口道:“刑老板的意思是,耶律倍不可能死在那里,因为耶律倍后来还成为了东丹国的统治者,被他父亲耶律阿保机封为人皇王,因为那时候耶律阿保机自称为天皇帝,皇后称为地皇后,不过在阿保机死后,耶律倍并没有成为当时契丹的皇帝,因为耶律倍的思想比较倾向于学习当时最强大的汉族,但其母亲和弟弟却不以为然,而他母亲更喜欢其弟弟耶律德光,最终耶律倍没有成为皇帝,又因为惧怕其成为皇帝的弟弟加害自己,逃往了后唐,所以,他不可能死在天地府当中。”
    刑术看着假那枝道:“史书是那样记载的,所以,耶律倍不可能死在这里。”
    贺晨雪不解道:“那这个铸铁仙为什么要记录这件事?有什么意义吗?”
    白仲政道:“先看完再说吧,而且那边还有个洞呢,指不定里面还有什么东西,说不定有个地下行宫之类的地方,因为我们一路过来,看到的全都是机关,一个国家的国王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住着。”
    刑术点头:“继续吧。”
    接下来的画面就更令人惊讶了,因为画面没有再描写关于天地府的事情了,只是写了这个地方被封住了,随后被契丹大军包围,而率领这群契丹大军返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明明已经死在虫洞的耶律倍。
    最后一个画面结束后,白仲政松开踩下地砖的脚,扭头看着其他人,其他人都处于呆滞状态,就连假那枝也只是盯着地面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刑术打破沉默:“我有点糊涂了。”
    贺晨雪却突然语出惊人:“会不会……是有人替换了耶律倍?”
    刑术一惊,此时远处的假那枝也立即扭头盯着贺晨雪,白仲政皱眉道:“这不可能吧?一个堂堂的契丹皇太子,死在这里没有人知道,这么轻易就被人替换了?哪儿去找一个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举手投足加口音都一样的人?”
    刑术也点头:“是呀,虽然是个可能性,但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贺晨雪却坚持道:“也许可以易容呀?”说着,贺晨雪下意识看向了远处的假那枝,言下之意是,假那枝都可以有如此精湛的易容术,这种技术是从中国古代传下来的,说不定当时就有。
    假那枝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接那茬。
    刑术看着那面铜镜道:“不管怎么说,基本上这个地方是怎么形成的我们查清楚了,至于忽汗国的宝藏嘛,我觉得应该只是个噱头吧,千年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在这里,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现在只能继续前进,然后找到出口离开。”
    “还有……”贺晨雪低低道,“要解决刘志刚的事情,我知道,我现在说出这个请求来很唐突,但我一个人办不到,希望你们能帮忙,我不想我奶奶一直背着一个杀人狂魔,邪教头目的身份,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我相信她不是凶兽穷奇。”
    假那枝点头,上前走了几步:“可是,你应该知道,刘志刚应该就是你的……父亲。”
    第四十七章:金脉
    刘志刚应该是贺晨雪的父亲,这个事实大家都下意识去忽略了。如果说关芝青真的是贺晨雪的奶奶,而刘志刚是刘世强的儿子,当年关芝青又是刘世强的未婚妻,那么极有可能关芝青在与刘世强成婚之后生下了刘志刚,不过这个仅仅只是推测而已,事实如何,还需调查。
    “父亲?这个世上有多少父亲会让人杀掉自己的亲生女儿?”贺晨雪慢慢摇头,“有多少父亲会在路上布下陷阱,让女儿去死的?没有,就算他真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之间也顶多只是一个被逼无奈的血缘关系,就算有血缘关系,没有感情基础的前提下,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了,我姓贺,他姓刘,两回事。”
    贺晨雪这番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算刘志刚真的是她父亲,也无法打消她为奶奶关芝青报仇的念头。
    白仲政此时无奈道:“如果说关芝青不是你奶奶呢?那这件事就与你无关。如果关芝青是,那么刘世强就是你爷爷,也就是说你爷爷害了你奶奶,你父亲又步了你爷爷的后尘,说到底就是你们自家人在内斗,我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没有必要插手。”
    贺晨雪立即道:“谢谢你的坦诚。”
    说完后,贺晨雪扭头看向刑术,白仲政和假那枝也看向他,想知道他的态度。
    此时的刑术想得比任何人都多,他反而是看向假那枝,他清楚假那枝只是在利用贺晨雪制约自己罢了,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假那枝都不放过制约自己的机会,说明这个人一直在保持清醒和冷静的头脑。
    这种人,很可怕。
    刑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想怎么做?”
    “报仇。”贺晨雪简单道,“洗清罪名。”
    刑术淡淡道:“报仇分很多种,而洗清罪名通常只有一种,结合洗清罪名的目的,那你要报仇,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刘志刚绳之以法,但是问题在,刘志刚不是他父亲刘世强,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我们至今都不知道,所以我让阎刚和田炼峰去屯子里面调查。就算真的是刘世强干的,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的法律规定了,父亲犯法逃脱或者死了,就要抓儿子去坐牢的。”
    说完,刑术顿了顿,又道:“现在的刘志刚几乎是清白的。”
    “几乎清白?那晚他差点杀了我们!”贺晨雪怒道。
    刑术闭眼喘了口气,指着假那枝道:“你冷静点,那晚的事情是这位干的,你认为这位会为你证明吗?她不证明的前提下,你凭什么说刘志刚要杀了我们?好吧,就算我们也要将这位绳之以法,是不是得靠白仲政白先生?他是唯一可以证明她是那晚下手的证人,不过他先前说了,不关他的事。”
    白仲政此时马上道:“既然话说到这里,我还得补充一句,就算我愿意当证人,也没有办法,因为那晚,我根本没有看清楚她的脸,无法证明就是她。”
    “你看。”刑术看着贺晨雪道,“所以,你现在所想的一切报仇的念头都应该放下来,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活着离开这里,之后我们会遭遇什么,谁也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数,除了冷静,保持清醒之外,你不能想其他的事情。”
    贺晨雪现在满腹委屈,觉得自己非常的无助。不过刑术倒觉得这个女孩儿着实的善良,毕竟她也不清楚关芝青是不是自己的亲奶奶,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其实她心里面最受不了的是那一百一十一条无辜的性命。
    就在此时,贺晨雪低低道:“就算不为了关芝青,也应该为了那一百一十一条命吧?他们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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