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连这种简单的题目都错?这不是只要算出这里就好了吗?」
    「我就不会啊……欸不是,你怎么可以擅自拿走我的考卷?还给我啦!」
    「还给你?你确定?狱女说了放学前要交回去给她,现在都已经第六节下课了,等一下第七节下课是运动时间,我看就你这寧愿自己慢慢想破头也不要找人求救的龟速,放学是留定了。」
    「那、那也用不着你管啊,而且我还有施秉夷和阳加礼可以问。」
    「就你这样跟我废话的时间,都可以拿来多订正两题了,而且我堂堂一个数资班转过来的,实力难道还会输给他们俩?你最好快点吧。」
    然后,我只好妥协的拿起红笔,乖的当起了他的学生。
    也并没有吹牛,他确实是个实打实的学霸无误,从上次第一次段考直接空降我们班排第一,硬生生把固定的前五名都各往后挪一个名次来看就知道了,甚至为此施秉夷还气的连续一週不吃午餐以示不满。
    「就是这样,懂吗?」
    「嗯,可以理解。」
    「那我们就下一题……」
    如此这般,他每讲解完一题就都会停顿一下,除了让我好好消化,也让我有可以再发问的机会。
    所以我不得不夸讚一下,他这老师真当的比狱女还有我补习班的更要称职。
    「叛徒!郭敏星你这个叛徒!你怎么可以拜我的敌人为师?!」
    唉,又来了,自从上次被阿谚赢了第一名的宝座后,施秉夷就总是这样,带着亦敌亦友的眼光在看待阿谚,而要是我或者阳加礼多跟阿谚搭上几句,他就会这么大惊小怪。
    「能收敌人的徒弟为徒,我的荣幸,」阿谚痞痞的朝施秉夷笑了笑,还要他也赶紧把数学考卷拿过来,「我『顺便』一起教啊。」
    「哼!」施秉夷大力瞪了阿谚一眼,对他加了「顺便」二字的语气颇为不满,好似巴不得也能「顺便」给他踹上几脚,然后来个眼不见为净,「不必了,今天这张考卷我考的是满分,用不着你黄鼠狼给鸡拜年!」
    「喔,是喔,」阿谚不以为意的挑眉,接着朝施秉夷赶了赶,「那你还在这里干么?走吧走吧,别在这里妨碍我教学。」
    而后施秉夷只「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你干么这样?」我缓颊,「施秉夷他其实人很好,只是比较在意成绩跟面子罢了,就拿前阵子你新转来时疯狂喊我名字的这件事来说好了,他也是第一个帮我骂你的人,所以你该检讨。」
    「检讨?我要检讨什么?我考赢他难道错了吗?」
    「没有。」
    「那你说我要检讨什么嘛,我有什么需要检讨的吗?现在该检讨的是你的数学。」
    「……」
    「你……你生气啦?」
    「没有。」
    「郭敏星?」
    「……」
    「好好,我该检讨、我十恶不赦,我的错都我的错,你不要生气。」
    「快点啦,不是说要检讨我的数学吗?」
    「好好,我们继续,下一题是……」
    可能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吧,谁能想到,原来一开始那么令我反感的阿谚,现在居然也变得有些像是我的朋友,好比施秉夷、阳加礼他们对我来说一样,相处起来既简单又自然,偶尔还能像这样耍耍任性逗一下对方。
    或许阿谚就是老天爷另外为我开的一扇窗吧,失去了辛子恆这位心上人,却意外获得了阿谚这位新朋友,虽然价值单位不一样,但也算得上是一种另类的补偿吧,我想。
    「我听说南筱沛和辛子恆在写交换日记。」
    几日后的下课鐘响,张庭姿硬是把我往旁挤了挤,接着便一屁股的佔据了我大概三分之二张的椅子。
    我微调了下自己的坐姿,然后不着痕的稍微将她挤过去些,确保自己坐的安全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那不是很正常吗?而且男女朋友之间写写交换日记也可以比较熟悉彼此,这不失为是一个好的沟通桥樑啊。」
    「不是不是不是,如果单纯只是这样的话,那我何必特别跟你说?」她压低音量,好似怕被别人听见那样,「跟着他们一起写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和我们不同学校,但和我与辛子恆读的是同一间国小,而且听说她国小的时候就和辛子恆在同一间补习班补英文了,现在升上国中也还是在同个地方补习,而且他们感情一直都很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的名字好像叫戴米萁。」
    听完她的话后,我顿了顿,接着又稍微思考了一下才说:「那南筱沛知道吗?辛子恆也在跟戴米萁写交换日记的事。」
    「当然知道啊,他们三个是一起写在同一本日记本里的,而且这也是南筱沛她告诉我的。」
    「那有什么问题吗?」我不是很懂,「既然南筱沛她不介意就好了不是吗?」
    她一副「我看你没救了」的摇摇头,「果然是只会读书的呆子,这任谁看了都知道是有问题的吧,假如今天是你,你会让你男友的异性朋友跟着你们一起写交换日记吗?」
    「而且,」她接着说:「那个戴米萁还买了周杰伦这个月才出的新专辑送辛子恆,你难道真的不觉得蹊蹺?」
    我忽然不晓得该怎么回她,因为如果南筱沛她也知道并同意了的话,那么旁人是还要去置喙什么?
    况且辛子恆他偶像是周杰伦的事早已不是新闻,和他同补习班多年的朋友买张新专辑送他也是于情理之中,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还是其实是不认为这些有什么的我才最异于常人?
    「我直觉那个戴米萁一定有鬼!」
    或许是见我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也或许是她在我这里找不到任何一点共鸣,所以这个话题的最后,她只用了这么一句话草草的做了总结,而后就换了个其他的话题跟我聊。
    只是我当时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直觉居然这么准,几年后的将来,竟真的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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