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你简直可以成为传说了…」这是不晓得第几次燕青这么对雅克说了。
    雅克只是慵懒的侧身撑着头,懒洋洋的斜卧在软垫上,任由燕青替他换敷料兼揩油,要是别人敢像燕青这么大方的在他身上肆虐,雅克会毫不犹豫的把那人的手指剁断。
    雅克的伤势已经好了泰半,正由燕青帮他拆着缝线,可能是燕青的功夫到家,抑或是雅克復原力好,雅克的腰际上,只有淡淡一痕伤疤,估计再过两、三天,就能完全淡去。
    连着几次,燕青碰触他躯体的时候,并没有那种淫秽猥琐的反感,足以证明燕青是心无邪念,是单纯讚叹着他一身完美无暇的细嫩皮肤。
    的确,让燕青手指游移在身上的触感,还真不赖!带着情感的温暖指尖,传递着燕青真诚的宠腻,她藉由指腹的轻触,膜拜雅克上身每一吋肌肤。
    「是吗?…」雅克心不在焉地回应着燕青的夸奖。
    当初雅克的主人,为了照护他这一身细皮嫩肉,特地从牧场里运来了成桶的乳清,源源不绝的,让他日夜都能洗浴,就这么不间断的洗了好几年,等到雅克自已注意到的时候,就发现自已的肤质,好得异于常人。
    「你都怎么保养的?教教我吧!你的皮肤真是让人爱不释手!」燕青望着雅克的上半身,指尖又忍不住在雅克身上多打转了几圈。
    吹弹可破凝肌似雪,还不足以形容雅克的皮肤状况呀!
    比这世上最昂贵的丝绸,还要再光滑些!
    比最纯净的皑皑白雪,更白皙些!那就是雅克这身皮肤的最佳写照。
    「首先呢…你娘要出生在一个冷到小解会结冰的地方,例如我的故乡-漠河(蒙古与俄罗斯交界),然后呢…你老娘要被一个红头发绿眼睛的怪物强暴,再生下了你!」
    「等到你老娘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你拉拔到六岁的时候,再把你卖给有钱的牧场老爷当作性玩物,然后你的主人用牧场里自產的乳清,让你洗个三五七年,大概就差不多了…」雅克面无表情的反讽着,娓娓道出自已惨淡的身世。
    「啊…抱歉…我…」燕青吓得把手指收回来,原来雅克的过去,是这么的不堪回首。
    雅克咬牙愤恨道:「除非必要,不然我会把全身皮肤,都包藏在衣物底下…我还寧愿我全身是刀疤,迟早……我要亲手毁了它!」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楚夹杂着怒火,随即消散无影。
    每次雅克洗澡,低头看着自已的皮肤,就会勾起那段当玩物的记忆。
    他十一岁那年,住的地方被契丹人攻打佔领,将他与其它人生擒俘虏,年纪尚小的雅克迫于无奈,也当过不少人的洩慾对象,都是因为这身滑不溜丢的白嫩皮肤!他恨死了,这对雅克来说,简直就像是一种诅咒。
    后来雅克几经辗转,跟了一名武官。
    虽然他还是武官的暖床男侍,但那名武官很疼爱雅克,将一身的好武艺,通通传授给雅克,雅克才有保护他自已的能力,不然每个喜好此道的男人见了他,就想压着细緻如瓷的雅克趴床,用武力逼迫他就范屈服。
    「千万别有这种想法,老天爷会哭的!若你真要这样糟蹋它,我寧愿帮你做花绣!」燕青听见雅克有自残的倾向,马上挺身而出,保卫她所见过最美好的皮肤,要是这样光滑润泽的白皙皮肤满是刀疤,她见一次就会哭惨一次的!她怎么也不许雅克有自毁自虐的行为。
    「花绣?」雅克没精打彩的斜睨燕青一眼,让别人拿着尖针戳自已?他还没傻到那个程度。
    「我会做得很漂亮的!我是洛阳城第一花绣师,不信你可以去探听看看!」燕青自信满满,昂高着自已的下巴,说起她的手艺,那可是举世无双的绝顶。
    「你就会绣在别人身上,自已的身上倒是挺乾净的…呵!」雅克不屑的冷哼一声,这种将自已的成就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雅克敬谢不敏。
    「因为我是洛阳城“第一”花绣师啊!哪个人手艺比我好,我马上让他做花绣!」燕青有些感叹,她也想帮自已做花绣呀!但每次她想帮自已纹身,姿势怎么调整,就是怎么不顺手,请别的花绣师父作呢?算了吧!那些家伙的手艺比起她…差劲到家!这事就这么耽搁着。
    雅克随性瞟她一眼,沉默不语,淡漠支手枕着额头。
    「你不信?好!过两天,秦王李从荣的宠妓会来找我做花绣,你别出声,就躲在隔间里偷看,看我有多利害!」燕青想起她已经约定好的客户,她要帮芳菲腰际上的小锦鲤补色,正好可以让雅克亲眼见识一下她的手艺与技术。
    「秦王的宠妓…?」雅克瞇起淡褐色的眼眸,秦王…这个关键字,引起他的注意力。
    「是啊~柳芳菲呀!啊…你应该不认识,她原本是锦缎楼的花魁,后来让秦王包养了!说起这个芳菲…我实在是会让她笑死,每次来找我补色,就拚命跟我聊天…明知道我作花绣是全神贯注的,呵呵~」燕青收拾着自已的傢俬,对于芳菲的爱抬槓,她有些莫可奈何。
    「好!我看了满意,我就答应…考虑…」雅克眼眸闪耀着璀璨光芒,突然改变他的心意。
    「燕少…这次…又要麻烦你囉!」年方十五的芳菲,长得倾国倾城,眼眸身段尽是狐魅气息,难怪能当上秦王的宠妓。
    芳菲使唤着随身丫环们放下要献给燕青的礼物,自动自发的剥除一身名贵衣裳,就趴在燕青已经准备好的床上。
    「我警告你啊!千万别乱动,绣坏了…你自找的!」燕青逕自消毒的双手,室内点燃着上好的薰香,帮助芳菲与燕青放松心情,躲在隔间里偷看的雅克,寂静不语,专注聆听着她们的对话。
    「不会、不会!这次,绝对不会乱动了!我保证」芳菲上身赤裸,就趴卧在特置的平台上,螓首微偏朝着燕青浅浅媚笑。
    要不是有燕青的巧手工匠,芳菲也无法拔得头筹,掳获李从荣的青睞与目光,为了怕失去李从荣的疼爱,芳菲每隔几个月,就来央求燕青补色,就怕她腰际上的小锦鋰给失了鲜艳顏色。
    燕青凝视着芳菲腰际上锦鋰戏水的图腾,手指跟随着锦鋰的线条移动,在芳菲的皮肤上,轻柔游走。
    「姐妹们都说啊…燕少的手指有魔力,所言不假呢…」芳菲慵懒地枕着下巴,习惯性的与燕青攀谈。
    燕青专注的看着图腾,习惯性的忽略芳菲在自言自语。
    让燕青作过花绣的歌姬舞妓们,一个混得比一个好。
    大家都传言燕青帮女孩做的花绣,根本就是会让人飞黄腾达的魔咒,能令她们容光焕发,更加的千娇百媚,一些个达官贵人们,纷纷让她们吸走了魂魄,争先恐后的要替她们赎身,让那些漂亮的女孩,还有她们身上独一无二的花绣,专属于自已。
    也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达官显要与王公贵族之间,开始兴起收藏花绣美女的风潮。
    女孩儿们为了飞上枝头当凤凰,挖苦了心思,想让燕青帮自已做花绣,不过燕青可是凤凰无宝不下的,要请得动燕青做花绣,可是得花心思取悦燕青,哄得燕青开心,燕青分文不取。
    燕青斟酌之后,拿起排针琢磨着下手的角度。
    「燕少…您要来了吗?菲菲准备好迎接您了…呵呵~」芳菲趴在床上,忍不住捉挟心无旁鶩的燕青,让燕青作过花绣的客户都知道,燕青作花绣的时候,任何声音全然充耳不闻,将自已全副心力投注在图腾之中,她的意志与精神,彷彿都凝聚在排针的针尖上。
    燕青看准了下手的点,毫不迟疑的用针尖戳着芳菲细嫩的皮肤,芳菲白皙的肌肤上,开始渗着砂粒般大小的血渍,一点一点的…而她腰际上的小锦鋰,宛若浴血重生般,开始活络起来,愈发的栩栩如生。
    它吸着芳菲的鲜血与燕青的精神,展现着它的生命力。
    「菲菲呀~常常笑闹秦王殿下…说菲菲就是吸足了秦王至尊无上的阳元,这小锦鋰,才会愈来愈灵活生动呢…呵呵~」芳菲忍耐着针尖的戳刺痛,试图与燕青聊天,排解她这痛楚难当的时刻。
    燕青依然是一句话也不搭理,任由芳菲自说自话。
    「还记得那天…秦王殿下说…等有一天他当上了皇帝,要封菲菲为贵妃呢!呵呵~」芳菲回忆着李从荣与她缠绵床榻之际,许下的诺言。
    「呵呵~幸好有秦王殿下…我老早就看红萼不顺眼,等秦王殿下登基当皇帝,就让他去抄了朱弘昭的家,把红萼也给砍了!消我心头之恨!呵呵~」红萼是月满楼的花魁,与锦缎楼的芳菲,向来是王不见王的死对头,碰巧一个跟了秦王,一个跟了枢密使,这两个男人也是死对头。
    燕青依然不语,专注的作着花绣,额间冒出细细的汗点。
    「我看啊…这世间看过最多女孩裸体,却依然清心寡慾的人啊…就是燕公子您了!您是柳下惠吗?有坐怀不乱的定力呢!呵呵~」芳菲一张朱红的小嘴巴,不老实的打趣着燕青,回忆自已曾数度裸身引诱燕青,燕青仍然不为所动,她差点都要怀疑起自已的魅力。
    要不是看着秦王为她痴狂的模样,连舔脚指也当作在吃灵芝人蔘的,芳菲还以为自已风华不再,后来才知道,燕青对待每个花绣客户,都是这样视若无睹的,净把她们当画布,她才略为宽慰释怀。
    薰香裊裊的室内,就只有芳菲一个人唧喳的说个不停,守候在一旁的小侍女们,早就被训练得无耳无口的,不管听闻什么,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躲在隔间里的雅克大感意外,翘着两郎腿的坐在椅子上,也能得到重大情报与资讯,看来他不告而别的预谋,得往后推一推。
    燕青纹了两多个时辰,芳菲就说了两多个时辰,也不怕嘴巴酸跟口渴。
    完工之后,燕青收下了酬金与谢礼,送走了那只多嘴多舌的小母鸡,拉开了隔间的门扉,斜倚着门板,訕訕地对着雅克说:「我就说了吧!我是洛阳“第一”花绣师!嘿、嘿、嘿~功夫不赖吧!」燕青嘴边刁着麻叶烟,自顾自的点燃。
    雅克见状,马上警觉性的捂住口鼻:「你又来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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