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许芮盈,言午许、草字头下面一个内的芮、轻盈的盈。」
    「我叫屋子頡。」
    「好,屋子頡你可以继续画画了。」
    许芮盈说完身体往后倒靠在了椅背上,双手抱胸,一副「我现在就是要看你画画所以你赶快画」的态度。而屋子頡看这状况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只好真的乖乖再拿起画笔。
    从那天他去上个厕所走回教室看她站在他们教室外东看西看,本来以为她是要找人没想到上前一问她却是一溜烟就逃跑,到现在她莫名其妙说什么要坐在他旁边看他画画,从头到尾,他真的不能理解又矛盾又没有逻辑的她。
    不过屋子頡也没有什么多馀的心思能继续在乎她,毕竟距离全国学生美术比赛的交件截止期限不远了,整个美术班每天都在为了完成参赛作品忙得不可开交。
    自从这样直接被允许进入美术班的教室以后,许芮盈放学跑去美术班的频率更高了,几乎可以说是每天都会出现,并且固定的搬张椅子坐在屋子頡旁边,不过他们也没对对方说过什么话,除了实际距离得很近之外,基本上就是两条平行线互不交集。
    「你画上的人真多。」
    终于让两条线稍微交在一起的是许芮盈看他画画这么一阵子以来的心得,但是听在屋子頡耳里实在是让他不知所云。
    「火车站人本来就多不是吗?」他稍微停顿了下并看了她一眼。
    「有个人也画过火车站,但是只画了一个人。」
    许芮盈双眼直直地盯着眼前这幅画,她总是忍不住想跟她记忆里的那个人做比较,屋子頡的画人很多、色彩很亮很鲜明,不过她对绘画懂得也不多,没办法精准地说出每个差异点,但就是两者之间太不一样了。
    「你说的是不是之前说想怀念却又想忘记的那个人?」屋子頡继续手上的动作,细细地描绘画上每个人的模样。
    「嗯。」许芮盈轻轻的回应了声。
    「那应该有他创作的理由吧,你问过他为什么只画一个人吗?」
    她没有马上回应他,两人之间的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后,她再开口的却是:「聊得太多了,我们没这么熟。」
    屋子頡又停了下来,他侧过头仔细看她冷冷的表情,一点也不能明白她想的都是些什么。而许芮盈被他看的心里焦虑,只好皱起眉头又开口让他回头去画画别这样看她。
    她真的不善交际,尤其在那个人离开以后,她更不知道该怎么与人相处了,或许是跟拿屋子頡的画与他的画比较同理,她也会把遇到的每个人与他比较吧。
    目前为止在班上她一样没有比较熟的人,她记住了全班的名字,而全班的人也知道她的存在,就仅止于这样了。要再多说有点其他什么的话,大概就是她偶尔想翘课所以得跟副班长说一声别记她旷课。
    现在就是这个状况,她跟副班长示意了一下就翘了要去实验室做实验的化学课,那种需要小组讨论活动的课程内容她太不自在了,反正她跟谁都不亲,大家就算少了她也不痛不痒。
    其实在学校里面翘课也去不了哪里,就是到处晃一晃,有时候去操场边看别班男生打球,再不然就去学校偏僻的角落看是要滑手机虚度时光还是睡一觉。
    她最近就找到了个不错的地方,在学生宿舍后面有一排空间,前几天自己拿了几张报纸过来放着就能席地而坐了。
    不过,严格说起来比起前面说的滑手机和睡觉,她更常做的应该是发呆,又或者说是思考,总之她的思绪总是飘来飘去,连她自己都不懂她在想些什么、有没有在想些什么。
    许芮盈觉得现在的自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可以容得下自己,在学校跟人互动不来、家里也整天吵吵闹闹的定不了心,硬要说放学去美术班可能好一点,但心里仍然过不去,因为屋子頡不是他,他们两个也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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