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邵诚便收起了笑容,「你再说一次?」
    「咳、没事,我什么都没说。」傅清遥舔舔乾涩的唇,眼前这尊大佛惹不起,「话说,戏的部分我都安排好了,也找来了不差的导演执导,整部戏大概没什么问题。」
    「嗯,苏莫海也请到了?」邵诚问。
    「请到了。不过啊,你要我请苏莫海的用意是什么?」傅清遥不解的问,之前不是不太喜欢苏莫海来着?
    邵诚淡淡的开口:「彼此认识一下。」只要跟程星有关的人,他都想看看是什么关係,要说趁机看看能不能知道一些讯息,那都是顺便而已。
    傅清遥挑眉,嘴中喃喃自语:「现在人认识彼此的方式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喔对了,今晚我约了程星吃饭,你下午就可以先下班了。」
    「啊?」傅清遥一愣:「你约了程星?」
    「怎么?」邵诚挑眉看了他一眼。
    「啊、不是,什么时候的事?这是约会……?」他一头雾水,不明白哪个环节没参与到,两人不就是共事过、合作过,怎么感觉关係就跟别人不一样了?
    「刚刚的事。」邵诚举起手机晃了晃,回应了刚才他第一句的问话,至于是不是约会他就不承认也不否认了。
    傅清遥凑了上去,用气音说:「我说,你们两个进展到那种关係了?」
    「没有。」
    「不然呢?你在追人家啊?」
    邵诚抬头用眼神示意,傅清遥马上闭嘴不继续调侃,随后说:「你们要去哪里吃晚餐?你别被狗仔拍到。」
    「我知道。」这种基本的事情他再不知道就枉费他红了这么多日子。
    很快来到晚餐的时间。
    「我们要去哪吃?」隐密的上了车,程星摘下墨镜与口罩,表情冷淡,声音却洩漏了她的雀跃。
    邵诚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当出的无名小卒现在跟他一样要遮遮掩掩,这样彷彿两个人的世界更加的接近,让他微微一笑。
    「去我家吃,我请了酒店的厨师。」
    「真的?」程星错愕,她都不知道有这样的操作。
    邵诚倪了她一眼:「真的。」
    车速缓缓啟程,程星犹豫再三随后问:「今天……怎么突然约我吃饭?」
    「没有为什么。」邵诚的声音回盪着。
    到了家里,为了避嫌,大厨煮完餐点便将餐点放入保温箱后离去,大厨也帮忙佈置好了饭桌,邵诚吩咐了来贵客要招待,于是两个高脚杯也置于桌上。
    「哇,也太高级。」一见到餐桌不同以往的摆设,白色桌布笼罩,中间是三角蜡烛灯,就像烛光晚餐一样。
    两人抓得时间刚刚好,餐点仍是烫得,刚做好没多久,是两份义大利麵。
    邵诚倒了些红酒后便坐了下来:「开始吃吧。」
    不过程星却有些迟疑:「你请我吃晚餐……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要拜託我?」
    「没有。」邵诚倪了她一眼:「你就想成庆祝我们要一起拍戏吧。」
    程星挑了挑眉头最后接受了这个说法,「不过这戏真感谢典型的大家长们,不然我哪能有这个机会。」
    「确实。」邵诚不置可否。
    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眼神,程星唯唯诺诺的开口:「听说你也有帮忙写推荐函,你……真的那么相信我的演技吗?」
    邵诚停顿了一下,将麵吞下去之后说:「你很适合这部剧。」
    中立的答案使得程星有些失望,但想想他本来也不是会说称讚话语的人,只好努努嘴吃了起来。
    「你跟江时易……」偶然想起前几天的事情,在等待傅清遥查找资料的同时,能从本人口中听到答案那是更直接的方式。
    「嗯?」程星狐疑地抬起头。
    「你跟江时易以前是情侣关係吗?」早在宴会时就已察觉两人身分不同以往,而两人都避二不谈,直接切入正题是最好了解的方式。
    突然被这么一问,程星一顿,「……怎么了?」
    「听说你去深海拍了杂志,还是江时易掌镜,之前宴会的时候看你面对他心神不寧,却听说你们拍摄得很顺利。」邵诚难得说了那么多解释。
    程星脑袋转了转,应该是蒋宁告诉他的吧?
    这事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也不是陌生关係,何况她和江时易现在不是敌人也不是陌生人,勉强算是半个朋友吧,毕竟还是需要点适应回归朋友的感觉。
    「你消息倒是多,」一刚开始还是忍不住先调侃了一下,接着续语:「就如你所说,我跟他交往过。」
    语毕,程星自个儿便说了起来:「四年前分开的,那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俩因为意见不合最后分开了,我妈跟江时易是同一方,所以我分手、辞职、离家出走,四年来一直低调在典型工作。」
    听到这个时间点,邵诚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四年前,也是程燕燕隐退的时候。
    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相连的吗?
    「直到一年前,机缘巧遇下成为你的代理经纪人,我才被迫没那么低调,当时我还觉得莫名其妙,我明明就是个小嘍嘍,怎么就找上我了?」
    邵诚听闻,开口:「因为你是最后一个。」
    「啊?」
    「公司所有经纪人都试过一次了,你是最后一个。」他冷淡地说。
    「什么!」程星大吃一惊,这消息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敢情她是在公司序位最低的角色吗?「不对,那、那前面的那些经纪人呢?你都不满意?」
    「做得不好。」没多说什么理由,邵诚好笑得看着她激动的神情。
    这话倒是安慰到了她,序位在前面又如何?还不是不得自己的伯乐,被赶走了。
    程星此时倒是趁胜追击,得意忘形地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做得很好囉?」
    邵诚浅浅一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朽木尚可雕。」
    「你!」程星瞪大双眼,没料到对方这么不给面子,不满的说:「欸我说,你这人真是很不会说话,就不能给点称讚吗?」
    邵诚噙着笑意,好笑的揪着她看。
    「是说,你会弹古箏?」当初听到傅清遥说全若若传来消息说程星能演奏的时候,邵诚有些惊讶,虽说会一两样乐器对现代人来说并不是多大的问题,但平常总归还是没看出眼前的人深藏不露。
    「唔、小时候学过一点。」程星说,「唉呀,你也知道我以前做替身的嘛,什么都要会一点,做做样子也要做得像一点。」
    「那你还会什么?」邵诚好奇的问。
    「嗯……这个嘛、等需要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程星笑笑,卖了关子。
    「那待会吃完,你弹一曲吧。」突如其来的一道要求,程星愣了愣。
    「啊?」
    「我书房有古箏,我总要见识见识一下你这装模作样的能力是否达标。」嘴上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他却是想藉机试探一下她的身手。
    听闻,程星不免挑了挑眉头,敢情眼前的人是不相信她,那她待会可要让他大吃一惊。
    饱餐之后,邵诚引领着她上楼,这还是她第一次上楼,何况去别人家有机会上到二楼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二楼的风格同一楼简约,没有太多的华丽物件,偶有几幅掛画在墙上而已,书房中确实如他所说的摆放着古箏,这不禁让她有些好奇,他也弹古箏吗?不然谁没事不把古箏收起来,一直摆放着?
    「你也会弹古箏吗?」程星问。
    「为了拍戏才学的。」
    程星点点头,调皮的说:「那不如,你先给我露两手吧?」语落,她用着请求的双眼望着他,千拜託万拜託之下,这才答应了。
    见邵诚在做准备,程星被书柜给吸引了过去,满满的关于演戏的书,如何演好戏、如何入戏、等等的,看起来真的很用心地在演戏这一块上。
    音符的响起使得程星猛然侧头,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她看见了一样东西,使得她怔在了原地,而悠远长扬的音调也在这时传入了耳中。
    那是一张照片,一张程燕燕的剧照,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容顏,照片不大,刚进门时也会被小盆栽给挡住,是这个角度无意间才发现。瞥了一眼认真弹琴的人,看来他真的很欣赏程燕燕。
    只是越是这样,程星的内心就越黯淡,这样的一个人,如果知道程燕燕已经离开人世,那该会有多难过;这样的一个人,这么了解程燕燕,又怎么会找不到她身上程燕燕的影子?那就代表她在他眼里更难摆脱程燕燕这个人。
    眼神一时之间变得落寞,她想被他看见,她希望她的发光能被他注意到,而不是一直被挡在后面。
    曲中的邵诚抬头便看见了她凝视着柜子上的照片的模样,眉头微蹙,看不清她的情绪。
    程星知道他弹完了,然而她却陷入在了胶着的心情之中,脑中的害怕不断地扩散,她想知道在他眼里她究竟是什么模样,还是说至始至终,他都把她想成她姐姐?
    她看着前方,缓缓开口:「你……有多了解程燕燕?」语毕,她对上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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